然後所有的太醫都趕到了皇帝寢宮,為夜沐診脈。
夜沐此時已經比之前好多了,之前無聲給她疏導過一次,所以她一旦壓製,還是醒的很快。
「她現在情況如何?」墨臨淵親自過問,那些禦醫都不敢瞞。
「回稟陛下,夜小姐這一次發作,雖然沒有完全激發,但是想像以前一樣鎮壓已經是不可能的了,趁下一次發作之前,應當儘快將她送出皇城,以免……死傷過多。」
「閉嘴!」墨臨淵眼中戾氣一閃,手指著另一個人,「你說!她情況如何?!」
墨臨淵一發怒,所有的人都跪了下去,被指著的那個太醫臉色慘白!
「微臣,微臣和劉醫正的意見一樣啊陛下!」
「哢。」只聽一聲脆響,原來是墨臨淵捏碎了坐椅扶手的龍頭,他看著下面跪著的三十幾個人冷笑,「送走?如果朕要送走她,還要你們作甚?!」
眾人五體投地,瑟瑟發抖,而墨臨淵下一句話更是讓他們臉色大變!
「朕不會送她走,你們若是找不到對策,那麼等下一次,你們就與朕一起赴死好了!」
「不可啊陛下!」劉醫正倉惶抬頭,「臣等賤命不值一提,可您是九五之尊,您怎麼能以身犯險呢?!」
而且明知道夜沐的危險性,還要圈養這頭即將出匣的猛獸,這不是自尋死路嗎?
墨臨淵冷冷的盯著他,他高束的龍冠反射著冰冷的光,就好像他那雙泠泠鳳眸,正毫無感情的看著他。
「得一人可生,失一人可死,你既然不明白朕的想法,就不要用你那可笑的觀念來反駁。」
他站起身來,「今日所有人都不能離開,直到想出對策為止,而送她離開這種話,誰再說一次,下場死。」
墨臨淵擲地有聲的話讓所有人心肝跟著一顫,隨後他龍袍一擺,人已經出去了,看那殺氣逼人的模樣,顯然是去找人算帳。
「叫文則過來見朕!」
墨臨淵留下這句話之後,就去了禦書房,沒過多久,文則就匆匆趕來。
「陛下,急招臣,可是為了天授寺的事?」
到底是做丞相的人,他耳目眾多,夜沐在天授寺殺人的消息還沒有完全傳出去,他就已經知道了。
墨臨淵此時心情平息了不少,他隻問,「之前要你找的人,加快速度去找!」
文則神情凝重,「不先解決天授寺的事情麽?據說當時很多香客都看到了夜沐小姐發狂殺人的模樣,若不及時處理,只怕……」
「比起這件事,朕更希望一個人死!」
「誰?」
「無聲。」
墨臨淵站起身來,他都不說趙芸琴了,因為趙芸琴必死無疑,可是無聲,小沐兒那麼信任他,可是他呢?他辜負了她的信任!
文則瞥見墨臨淵的眼神,便知道這件事已經沒有迴旋的餘地。
「臣這就動用全部人脈去找,一定會儘快給陛下答覆!」
「速去!」
「是。」
待文則走遠,墨臨淵眯了眯眼,又讓人去將天授寺的事壓一壓,無論如何,夜沐不好的名聲,不能傳出去。
就這樣,過了五天,夜沐終於醒來了!
此時,她全身的黑色血脈已經褪去了,只是個頭比之前高了不少,她醒來之後,卻發現圍著她的太醫都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稍一問,才知道之前發生了什麼。
「原來是這樣……」夜沐道,看來墨臨淵是不會再送她去天授寺了,也就是說她下次發作,沒有無聲和尚,整個皇宮的人都會極其危險?
這麼一想,她覺得這個皇宮她也不能待了,還不如去宮外。
墨臨淵一聽夜沐醒了就趕過來了,結果夜沐還沒說話,他就用手指封住了她的嘴唇。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
幾天不見,墨臨淵看上去消瘦了不少,眼神也比之前更加冷厲。
「我不會答應你的要求,你也哪都別想去。」
夜沐努了努嘴,「那你想怎麼辦?」
墨臨淵道,「我已經聯繫越國,在越國有一位大師,正在來的路上,他未必就不如無聲,你就老實留在宮內,哪都別去,我不會讓你出事,也不會讓你做出什麼不可挽回的事。」
夜沐的眼神暗了暗,「那天授寺?」
「哼。」墨臨淵一聽她說起這個,臉色就更加難看。
「趙芸琴帶無聲和尚走了,如今天授寺無主,不過沒關係,他們對你造成的傷害,我都會為你,加倍討回來!」
夜沐心裏有些難過,「我沒想到無聲和尚會騙我……」
畢竟她一直都很相信他,所以才會明知他和太皇太后有關係,還肯將自己的命交給他。
墨臨淵抓著她的手,讓她不要傷心,「等朕抓到了無聲,交由你來審訊。」
「那你……想怎麼對付他們?」夜沐忍不住問,因為墨臨淵是那種不出手則已,一出手驚人的人,不知為何,她還是想要留無聲一命的。
墨臨淵抿了抿唇,「這個,你就不用擔心了。」
他讓夜沐睡下,「你好好睡一覺,等你醒來,我再與你慢慢說這件事。」
夜沐點點頭,結果一閉上眼,就再一次睡著了,她內傷嚴重,需要睡眠來恢復,墨臨淵看著她的睡顏,眼中閃過一絲心疼。
另一邊,趙芸琴此時正在都城皇家別苑,皇宮她暫時是不敢回去了,不說皇帝會怎麼對付她,就說夜沐,萬一一回去就碰到夜沐發瘋,她身邊可沒有能擋住她的人。
此時,聽說無聲又沒有吃東西,她親自帶著下人,去到他的房間。
「怎麼,你還要鬧絕食不成?」趙芸琴有點煩,因為她最近事事不順,已經很為難了,偏偏唯一的兒子也不叫她省心,她這是造了什麼孽?
無聲此時正盤坐在榻上,閉眼誦經,他手中的佛珠轉動,就好像沒有聽到趙芸琴在說話。
「君兒!我在跟你說話,你聽不見嗎?」趙芸琴見無聲還是沒有反應,頓時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