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溫如以為自己一死,夜沐必然逃不過陪葬,誰知道是這樣的結局,若是早知道,她肯定就不會死了。
夜沐看著她的屍體多多少少有點同情,不過同情歸同情,危及她性命者,即便是死人,她也不會手軟,而且,既然是他們非要拉她入世,那麼……就不要怪她先下手為強了!
果然,夜厲下一秒,視線就落在了她身上,「說吧,你怎麼證明你剛剛說的話是真的?」
夜沐聞言定定的看著他,沉默半響,才低頭悶聲道,「若是我說,我剛剛說的那些,都是為了保命說的假話,父親會怒極殺我麽?」
雖然有了這種推測,但是當夜沐真這麼說出來的時候,夜厲竟然沒有他想像的那樣憤怒。
他皺著眉,沉默許久才冷哼一聲,「連我都敢騙,你這個小娃娃,膽子倒不小!」
他雖然是板著臉說的,但是話說出口卻沒有多少憤怒,只能說,夜沐努力了那麼久,她在夜厲心裏,多多少少還是有些分量的。
夜沐似乎也感覺到了這一點,她長長的舒了口氣。
「其實……那些話並不是騙你的,上次那個告訴我帝王病危的人,他後來又來找我了,告訴了我這個消息,我不知道是真是假,不過父親有心,應該也能夠查到。」
夜厲一聽又是那個神秘人,濃眉一下就皺了起來,他沉聲問,「既是如此,你為什麼不早說?」
他壓迫的盯著夜沐,似乎想知道,她還有什麼是瞞著他的。
夜沐搖搖頭,「當初不說,是因為我怕說了,父親會以為我這是對主母懷恨在心,而想的謊話,而且之前一段時間,我的所作所為已經太出格了,更怕這件事是假的,最後被主母記恨。」
說到底,她就是人微言輕,剛剛,也是被逼到不得已才說的。
夜厲心裏莫名閃過這個念頭,怒氣頓時消失了,也難為她小小年紀想事情就這麼周全,如此說來,也不能怪她了。
夜厲沉默片刻,低聲道,「這件事……你做的很好,不過,以後不管知道什麼,你都要第一時間告訴我,另外,若是那個黑衣人再找上你,千萬不許隱瞞。」
夜沐點點頭。
見她乖巧,夜厲忍不住伸出手來,摸了摸她有些凌亂的包包頭……
這個丫頭也算倒霉,經歷了一場無妄之災不說,看著都沒有之前活躍了。
夜厲這麼想著,心裏有種奇怪的情緒在蔓延,尤其是當她細軟的髮絲在手心摩擦的時候,他突然體會到了一種名叫「血濃於水」的玄妙感覺。
「剛剛為父差點將你送出去,你恨不恨我?」
在夜厲還沒回過神來的時候,話已經問出口了。
夜沐聞言,沉思片刻才低聲道。
「父親,權利真的那麼重要麼?為了當皇帝,是不是……什麼人都不重要?」
夜沐的話讓夜厲原本微微上翹的嘴角再次抿了起來,他收回手背在身後。
「……這江山,是我給祁家人打的!這裏面,理應有我的一半,但他不給,我只有搶了。」
說完,他孤高臨下,臉上有種近乎鐵血的冷漠。
良久,夜沐似下了決心,「我明白了,父親,我會幫你的。」
而且這一次,她是認真的!不管誰做皇帝,這越國的動亂,她既然插手,就必然要提前結束。
另一邊,墨臨淵坐在庭院鞦韆上,聽手下回稟他不在的這幾個月,墨國發生的事情。
換掉了奴隸穿的麻衣,和伶人式樣的白衫,他穿著月華色錦緞,束著銀冠,看上去就好像不染凡俗的仙童一樣。
那手下回稟完消息又忍不住補充道,「殿下被歹人擄走幾月,朝中的局勢也越發緊張,殿下必須要回去主持大局啊!」
墨臨淵心裏也很清楚,他回去的必要性,不過。
「不急。」墨臨淵皺著眉頭,「我要帶一個人走,而要帶她走,卻十分棘手,所以,我決定輔一人上位助我,這一點,我是認真的。」
跪在地上的人聞言瞪大了眼睛,什麼人需要這樣興師動眾?
他急切的說,「可這是越國國事,咱們參與其中不亞於引火燒身……」
墨臨淵微微一笑,「不至於,讓你們去查那個叫嚴許的人,查到什麼了麽?」
「還沒……不過相信很快就有消息了……」
墨臨淵不顧他們欲言又止的眼神,暗自思量。
「那就不急。」他微微一笑,「我要的人在這裏,所以越國再亂,我也要待下去!」
*
幾天之後,將軍府發了喪,同時,府中的氛圍一下變得緊張起來,夜厲動用了老院的寶藏,開始備戰了!
夜沐想的很清楚,眼下,讓夜厲成功登頂,是最快平亂的方法,畢竟不管是誰上位,只要夜厲不死,那人的位置只怕都坐不穩,但是要夜厲死又何其困難?而且,夜厲這麼厲害的人就在她手邊不用,難道還要捨近求遠?
打定主意之後,夜沐認認真真的計算夜厲成功的可能性,只要他不重用嚴許,嚴許就沒有臨陣倒戈的機會,只要墨臨淵真的能得到禁軍圖,夜厲逼宮便是十拿九穩的事,所以,既然夜厲成功的可能性這麼大,她還猶豫什麼?至於嚴許,她就只能說聲抱歉了。
時間一天天過去,夜沐擔心墨臨淵,但是兩人時常有通信,見他不願意回去,夜沐也沒有辦法,只能隨便他了,反正據她了解,劉太尉被灌了不舉的葯,墨臨淵的護衛也回到了他身邊,他待在太尉府,反倒比待在將軍府安全。
夜天倒是來找過她好幾次麻煩,而且因為溫如的事,丞相府已經和將軍府隱隱有決裂的架勢。
不過柔妃是否有孕這件事,丞相瞞得很緊,夜厲也沒辦法查到,所以遲遲沒有等到最好的動手機會,直到,宮中設宴,宴請全城未婚世家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