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對一心想登基的她來說,實在是個機會啊!
再說,行軍打仗有什麼難?她墨國比越國大比越國富裕,她還會輸不成?
這麼一想,次日早朝,她便將戰報摔在諸位大臣面前,答應了接墨臨淵回宮的要求,還親自奉他為帝!
這突然的轉變讓所有人都不知道該喜還是該愁。
人是要被接回來了,但是很快,太后就要推人出去送死了啊!
到時候太子死在邊界,別人都只能說是他技不如人,命該如此,怎麼都算不到太后頭上,太后這招借刀殺人,也實在太損了一點。
文丞相原本有些懷疑的,畢竟他是知道越國剛剛經歷內戰的,怎麼會突然有時間出來挑釁?
但是一聽戰報上說,夜厲的軍隊完全被新帝接手,新帝率領十萬大軍,三天內就攻下了兩座城,便對敵人的戰鬥力沒有半點懷疑了。
殊不知那兩座城是墨國自己打開的城門,丞相的人正在馬不停蹄的想回來報信,不過等回來,估計就已經晚了。
墨臨淵當天就被太后親自接進了宮,而且用最快的速度草草登基了,直到他被塞了十萬大軍,被逼著要上戰場的時候,他還是一副什麼都不懂,太后怎麼說,他怎麼做的傀儡模樣。
太后越發覺得得意,也是,一個從小就沒受過什麼教育的孩子,再聰明能聰明到哪去?
大臣們紛紛扼腕,這哪裏是送小皇帝去戰場啊,這分明就是送他去送死,十萬大軍裏面帶隊的都是太后的人,一旦離開京城,後果可想而知。
但不敢怎麼樣,太后力壓眾議論,以墨國舊例,皇帝登基,必須要有功績為由,斬斷了墨臨淵所有退路。
就在太后送墨臨淵出京的當天,城門之上,在百官和百姓的圍觀下,升級為太皇太后的趙芸琴拉著墨臨淵一臉不舍。
「剛回來就要走……皇兒啊,皇祖母真是捨不得你。」
穿著一身白底綉金龍戰袍的墨臨淵聞言笑了,他畢竟年紀還小,長得又俊秀,一笑起來,給人的感覺還真是相當無害。
「您真的很捨不得朕嗎?」
少年清雅的聲音讓趙芸琴一愣,她並不顯老,卻給人很凌厲感覺的臉上,有殺氣一閃而過,不過那上挑的眉眼很快軟化下來,她情真意切的說。
「真的捨不得,你看你才剛回來,哀家都沒有好好看看你,戰場上都那麼危險,如果你出了什麼事,哀家不知道該多傷心。」
她說完還以袖遮面,似是在哭,反正眼前這孩子很快就要死了,而且還是作為她的踏腳石而死,她不介意陪他多演一會祖孫情深。
墨臨淵聞言,輕快的笑了,鳳眸眯起來,似是十分高興的模樣。
「那您不用傷心了。」
「嗯?」趙芸琴抬頭,透過袖子危險的看向他,卻聽對方笑笑說。
「因為,朕不會離開,所以,您不用傷心了。」
趙芸琴失措了一瞬間就恢復了常態。
「傻孩子,你這是說什麼傻話?如今有人犯我國威,身為天子,就應該出面打壓,收回失地,你怎麼能臨陣退縮?」
最後幾個字,太皇太后的聲音不由提高了些,讓周圍萎靡不已的大臣都看了過來。
墨臨淵笑而不語。
而這時,邊界線一匹快馬馳塵而來,遠遠就傳來他欣喜又渾厚的聲音!
「報——越國武帝聽聞陛下登基,大為欣喜,決定退兵還城,還願獻上厚禮,恭賀陛下大喜!」
他說了一遍還嫌不夠,又喊了一遍,讓下方的老百姓和上面的文武百官都聽得清清楚楚,各個喜不自勝!
聽這個意思,是不用打仗了?
太皇太后原本悲戚的臉,聽著那一遍一遍的戰報,瞬間僵住了,然後就感覺一陣寒風刺骨,她整個人就好像被人扇了一巴掌一樣,頭暈乎乎的,整個人呆在了原地!
不等她說什麼,原本一臉悲戚的大臣們個個精神一振,激動的湊了過來。
「陛下果然是真龍天子!剛一登基,不費一兵一卒便化解了一場戰事!」
「對啊對啊,既收服了失地,還不用勞民傷財,陛下這功績,堪比聖祖了!」
「是啊是啊!陛下威聲赫赫,越國一聽就聞風喪膽,隻得獻上寶物,哪裏還敢抗衡?!」
他們東一句西一句說得太后臉色慘白,搖搖欲墜。
不等她說什麼,太傅就帶頭跪了下來!
「陛下得蒼天認可,帶來福澤,乃墨國之幸,百姓之幸!老臣在此,願陛下福壽延綿,壯興墨國,弘揚國威,厚澤四方!」
他一跪,別的大臣連忙嘩啦啦跪了一地,「願陛下福澤延綿,既壽永昌!」
一些以太后馬首是瞻的大臣見狀,也隻得下跪,畢竟那麼多老百姓都看著呢。
太后被他們的話氣得渾身顫抖,「你們……你們……」
不等她說出個所以然來,下方的老百姓聽到城牆上的聲音,也趕忙跪了下來!
「——願陛下福澤延綿,既壽永昌!」
一想到這位小皇帝一登基,他們就不用打仗,也不用交稅了,老百姓各個熱情高漲,呼喊聲更高了些!
「願陛下福澤延綿——既壽永昌!!」
那呼聲遮天辟日呼嘯而來,讓人耳目一震!城牆上,城牆下,幾乎所有人都跪了下來,眼前這一幕,比日前那個簡陋得不能再簡陋的登基大典要隆重多了!
太后原本不想讓世人對墨臨淵有什麼印象,反正他馬上就要死了,結果墨臨淵搖身一變,突然變成了墨國吉兆,讓所有人認可並記住了!
這麼一想,她一口氣喘不上來,差點暈倒!卻被墨臨淵穩穩的扶住了,他笑著說。
「皇祖母是太高興了麽?朕果然不用走了!」
「你……」太皇太后瞪著眼指著他想說話,卻被墨臨淵握住了手。
「皇祖母莫非是想說那十萬大軍的事?」他笑得依舊人畜無害,「到了朕的手裏,朕一定會好好治理,絕對不叫皇祖母憂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