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走出來之後,墨臨淵才長長的鬆了口氣,見夜沐愣愣的看著自己,他突然失笑,少年的臉上重新浮現那種輕微的,帶著一絲羞澀的笑容,垂眸看著她。
「我剛剛嚇到你了?」
夜沐搖搖頭,「只是覺得你和我想的不太一樣。」
「哪裏不一樣?」墨臨淵又問,「那你喜歡我什麼樣?」
夜沐想了想自己想像中的,光明偉岸的墨臨淵,和眼前笑得有些溫柔,又有些神秘的小少年,突然覺得他現在這樣也不錯,至少,在這個吃人的地方能夠保護自己。
「你現在就挺好的。」她一本正經的說,「看到你這麼厲害,我就放心了!」
墨臨淵笑容不由更艷幾分,夜沐明明比他小那麼多,卻總是像個小大人一樣關心他,真是太可愛了!
他順應自己的心意,捏了捏夜沐的臉。
「那兩個人你不用理會,若是他們不長眼找你麻煩,你直接反擊回去就行。」
夜沐覺得有點奇怪,「他們,不是你的親人嗎?而且……他們應該不會找我麻煩吧?」
畢竟他們剛剛看都沒看自己一眼。
墨臨淵眼中有寒光閃過,他笑著說,「之前我也覺得不會,但現在,我有點不確定了。」
另一邊,房間內,墨蝶連忙給墨世文順氣,身體還有點心有餘悸。
明明墨臨淵說話的神態和動作都很溫和,可是那一個個暗含殺氣的字眼,讓他們只是想想都心驚膽戰!如果他們不聽話,墨臨淵會不會真的割掉他們的舌頭?
原本期盼著墨世文能重新做皇帝,她重新做公主的美夢破碎了,說不失望是假的,但墨世文顯然更失望!因為以前的墨臨淵在他的印象中,是很好拿捏的小男孩,怎麼突然就渾身是刺了呢?
「那個……那個逆子!就跟他生母一樣不聽話!可惡!」
墨蝶暗中翻了個白眼,但面上卻怯怯的問,「那現在怎麼辦?皇兄不肯交出權利,咱們……」
墨世文眼珠轉了轉,「沒關係,他不肯,咱們還可以徐徐圖之,等過一段時間,父皇去見一些老臣,朕就不信,沒有一個人支持朕!」
墨蝶聽了卻並不樂觀,她想了想,眼珠一轉,說道,「父皇,皇兄這樣貪戀權柄,肯定不會輕易讓咱們得手的,要不這樣吧……下次皇兄來,您就讓他恢復我的公主身份怎麼樣?這樣,有我幫您,您也成功得更快!」
老皇帝有些意動,但是想起墨臨淵剛剛最後說的那句話,身體又微不可查的哆嗦了一下,「這個……這個以後再說!」
墨蝶一聽就知道他慫了,有些生氣,想到剛剛見到的夜沐,語氣更加不忿!
「剛剛皇兄帶的那個小女孩也不知道是誰?看到我們,竟然不行禮!」
「小女孩?」老皇帝一回想,才發現他真的忽略了一個重要的人,然後墨蝶就推了他一把。
「父皇!我可是皇兄的親妹妹,可是他現在都不和我親,隻拉著那個女孩的手……父皇,皇兄該不會讓別人做公主吧!」
老皇帝也一下坐直了身體,「他敢!你放心,這墨國的公主,只會有你一個!不過你也要努力,好好討你皇兄的歡心才是,畢竟你以前還做了那樣的事,他生你氣也是應該的。」
墨蝶聽了,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所以,皇兄是在為以前的事怪罪她?
次日,之前被夜沐打傷的文豐,在天授寺修養了一陣時間回來了,此時墨臨淵和夜沐都在。
夜沐瞪大了眼睛,她沒想到,她之前還打傷了文豐,還傷了寺廟裏的人!墨臨淵都沒有告訴她!
「他們都沒事吧?」夜沐有些不安的問。
墨臨淵安撫的拍了拍她的手,「你放心,我之前就已經讓人去處理這件事了,你並沒有殺廟裏的人。」
夜沐想起那大肆屠殺的一夜,情緒低迷下來。
墨臨淵問文豐,「當時是什麼情況?你怎麼會突然被沐兒打傷?」
文豐回憶了一下,說道,「當時屬下對無聲大師說,說您就在山下,馬上就要帶夜小姐走,無聲大師沒說什麼,但是沒過多久,大師房中就起火了,屬下連忙過去查看,就發現夜小姐醒了,無聲大師差點被她殺掉,屬下急於阻止,挨了小姐一掌,之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夜沐眨巴眼看著他,「真對不起……我不知道。」她不記得剛醒的事,所以對那個還未謀面的大師有些愧疚。
「沒事。」文豐溫和的笑了笑,「不過,屬下這次回來時,無聲大師托我轉告陛下,他說,夜小姐之所以會發狂,是因為她體內真氣渾濁駁雜的緣故,還說,如果小姐下一次感覺到心浮氣躁,殺氣難忍的時候,可以去找他,他修鍊的清心訣,剛好能抑製這股戾氣。」
夜沐點頭道,「是應該去找他,聽你們說,是他叫醒了我,但我卻打傷了他,理應去道歉。」
可墨臨淵卻感覺有點不對勁,雖然那一次,若不是夜沐及時醒來,他說不定就死在那裏了,可是夜沐突然會醒,給他的感覺也很怪異。
不過他沒有阻止夜沐去找無聲,只是讓她一定要帶著文豐一起才可以。
而這個時候,門外傳來喧鬧的聲音。
「皇兄,皇兄你在嗎?」
墨臨淵下意識的皺眉,昨天不歡而散,今天她就找上門來了,還真是心大。
文豐回來,也聽說了主子的糟心事,連忙帶人退下了,墨臨淵下令放行不久,一個穿著藍色宮裝的少女就端著食盒走了進來。
這一次,墨蝶第一眼就落在了夜沐身上,見夜沐坐在墨臨淵身邊,她就覺得心裏泛酸,只是被她壓製住了而已。
「皇兄……」墨蝶笑得一臉諂媚,只可惜,過瘦的臉上顴骨高聳,一笑看上去不僅不可愛,還有點可怕。
「這是我親手燉的湯,你處理國事辛苦了,快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