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灯說完之後竟直接走出去,鍾祁追了過去,在外面的走廊處堵住他。
“為什麼?”
席灯沒看他,“什麼為什麼?”
鍾祁雙眼緊盯著席灯,“為什麼不答應?這對你只有好沒有壞處。”
席灯神情很淡,“那我拒絕了就會有壞處嗎?”
鍾祁發現眼前這個人在自己面前真是表現出太多面了,他便乾脆說,“你說吧,你要怎樣才答應?”
席灯看了他一眼,那雙綠寶石般眼裡幽深如井水,一眼望不透。
“鍾祁。”
鍾祁微微挑眉,似乎在等他說後面的話。
可是席灯居然破天荒的笑了下就越過他走了。不對,對於別人是破天荒,但是在鍾祁面前卻早就不是第一次了。
鍾祁扭過頭去看那人的背影,見那人真走得毫不猶豫,絲毫不拖泥帶水,忍不住說,“真是個奇怪的傻子。”
鍾祁在席灯這裡撞了第二次釘子之後,第一次是上次拍攝雜誌的脫褲要求。他打電話給自己的助理,“最近我的行程沒什麼事情吧,幫我訂飛機票,去雲南采采風。”
鍾祁一走就是一個多月,而席灯這邊並不著急。
鍾祁在一家酒吧坐著,長腿隨意交疊搭著,黑色鴨舌帽把大半張臉遮住,為他擋去不少搭訕。由於是下午,人不是很多,而老闆在店裡放起了綜藝節目。
鍾祁喝著杯子裡的酒,聽到主持人念一個名字的時候,才微有驚訝地扭過頭去看。
而酒吧裡也有幾個小女生發出低低的歡呼聲。
“啊,是席灯!”
“我最喜歡他了,我收集了他所有的海報,簡直是帥炸了。”
“對對對,尤其是那個雜誌上面的,你不知道,我好想變成他衣服上的扣子。”
“我要變皮帶。”
……
鍾祁抿了一口酒,笑了,他在雲南這邊呆了一個月,但心情並沒有得到太好地抒發,而心裡想讓席灯當他的模特的心思越來越強烈。
他小拇指動了動,這種強烈就跟被小奶貓的爪子在胸口處撓了似的。
電視上放的綜藝是當前較紅的綜藝,具體環節就是讓當天參演的嘉賓兩兩一組,完成一些小情侶之間的任務。有時候,會有男生和男生的搭檔,例如現在的席灯。
席灯站在謝柏身後,臉上的表情有點微弱的尷尬。
他們是整個組合一起參加這檔綜藝節目,可是節目組只請了三個女孩子。而在現場選擇搭檔的時候,是女生們先選,不知道怎麼的,都沒有人選席灯和謝柏,他們兩個就這樣被剩下來,被迫成為男男情侶。
而此時,謝柏蹲在席灯的面前,他需要背著席灯跑到巨大泡沫牆前,讓搭檔踩著自己爬上去之後,自己才爬上去。其實這對男男情侶是最有利的,可是矛盾發生在他們兩個誰都不願意充當女方的角色。
謝柏狡猾,只看了席灯一眼,就蹲了下去,底下的觀眾立刻笑了。
攝影師很壞,特定拉近鏡頭,給席灯一個特寫,把他表情那瞬間的僵硬拍了下來。
席灯抿了下唇,最後還是放棄地趴到了謝柏的背上,眼裡微弱的不情不願完全沒有被鏡頭無視。
謝柏直接背起了席灯,然後還在對方的臀部上拍了下,“抱緊點。”
這個舉動,立刻讓底下的女觀眾又發出尖叫聲。
謝柏沒理會尖叫聲,而是轉頭去看另外三組搭檔,比起他們兩個,其餘的男女搭檔畫面都很美好,羞澀和微弱的曖昧。
謝柏伸出大拇指摸過自己鼻子,“來吧,讓我們拿第一吧,我的女伴,你準備好了嗎?”
主持人在旁邊發出喪心病狂的笑聲,“哈哈哈哈,席灯,你準備好了嗎?”
席灯看了主持人一眼,主持人自動腦補席灯現在就是一顆幽怨的小白菜,又是發出魔性的笑聲,“我們的席灯真是太可愛,來來來,讓我們期待下最後的冠軍是誰,來,準備,開始!”
隨著主持人一聲命令開始,五組就立刻出發,中途路上有許多氣球和小球,他們首先要從成堆的氣球裡找到跟自己隊服一樣顏色的小球,然後再衝到巨大泡沫牆那裡去。
五組剛開始就有兩組撞到一起,一下子就混亂起來。男生蹲下身,女生充當鷹眼。謝柏蹲下去找的時候,席灯也在到處看,他們的隊服是綠色,突然席灯眼睛一亮,他伸手在謝柏頭上拍了下,往他有發現的地方指去。
謝柏立刻心領神會,席灯是他們當中視力最好,眼睛最尖的人。
離他們最近的組合是唐碧南,唐碧南注意到席灯的動作,便立刻衝了過去,他背上的女嘉賓也很有默契,過去就伸手抓住了謝柏的頭髮。
謝柏那張俊臉一下子就扭曲了下,席灯楞了下,嘴巴微微張開看了那位女嘉賓一眼。
——
鍾祁沒忍住笑了,他覺得那個傢伙倒真的不適合綜藝,話蹦不出幾個,有意見的時候頂多眼神抗議下,被別隊的女嘉賓抓衣服扯頭髮欺負的時候,只是平靜的表情終於破了殼,一副被嚇到的表情。
鍾祁晃了下酒杯裡的酒,出來太久,他決定回去再去找找那個傢伙,有癢就應該立刻撓。
席灯坐在沙發上也在看那期綜藝節目,唐碧南坐在地上笑得前俯後仰,“哈哈哈哈,看我多帥多機智。戴謙你可以再蠢點,哈哈哈哈,衛朗大帥哥這表情,哈哈哈哈。”
席灯喝了一口牛奶,如果不是被硬拉著在這裡看那期綜藝節目的重播,他現在早就回房睡覺了,想到這,他又沒什麼精神打了個哈欠。
唐碧南又哈哈大笑起來,“哎喲,笑死我了,戴謙你看,小席這被扯衣服領子的表情,不行,我肚子疼,哈哈哈哈。”
席灯也看了一眼,微不可見皺了下眉,這就是他只接*心願的原因,女孩子真是世界上最恐怖的生物,明明外表柔弱,卻戰鬥力完全不輸男生,最喜歡抓的地方就是頭髮。
謝柏在旁邊說,“真是蠢透了,我被人扯頭髮他就沒半點回擊,好歹也要扯回對方男生的頭髮吧。”
席灯把還剩下大半的牛奶杯放到桌子上,輕飄飄地走了。
唐碧南笑了一會才停了下來,扭頭往樓上看了一眼,“他這是怎麼了?生氣了?”
謝柏沒什麼表情,“不是生氣,估計是看不下去自己那個蠢樣子。”
唐碧南又笑,“我都不知道他那個性格上綜藝這麼好笑,我已經預想到會有很多綜藝節目約我們了。”
衛朗笑了下,“不一定是約我們,可能只約他一個。對了,你們知道一件事不?”看到三個人視線都移到自己身上的時候,他才繼續說,“都聽說過鍾祁吧,他前段時間親自來我們公司了。”
戴謙說,“他來我們公司幹嗎?”
衛朗微微壓低聲音,“他想為席灯拍片。”
唐碧南驚訝地張開嘴,“這麼厲害,我怎麼都沒聽說啊。”
衛朗繼續說,“那是因為席灯拒絕了,你們還記得上次那本雜誌吧,席灯當時的照片就是鍾祁拍的,看到那個效果了吧。”
謝柏說,“他沒什麼要拒絕?”
衛朗說,“那我就不清楚了。”
四個人說完話,綜藝也不看,都回房睡覺去了。
而衛朗口中的鍾祁第二天就出現在他們的面前。
唐碧南把門打開,眼裡還完全是睡意,“達哥,今天通告不是下午嗎?”
話剛落,他就瞪大了眼睛,因為他發現他眼前的根本就不是丘達。眼前人戴著鴨舌帽,黑超掩面,只露出下半張臉,但僅靠半張臉,唐碧南就認出了來人。
“鍾祁?”唐碧南有點錯愕,而他以為的達哥也是現在鍾祁的左後方。
鍾祁把鴨舌帽往後一戴,把臉上的黑超也取了下來,眼裡流露出笑意,對唐碧南伸出手,“你好,我是鍾祁。”
“你也好。”唐碧南傻乎乎地伸出手回握。
丘達在後面說,“鍾老師來是為了跟你們商討一件事的,他有想法為你們拍寫真照。”
鍾祁這一步下的好棋,單獨為席灯拍,要經過席灯同意,而為他們一個組合拍,就只要大部分成員不反對公司又同意就可以了。
唐碧南只覺得大清早就有一個巨大的芝麻餅砸自己腦袋上,多少圈內一哥一姐找鍾祁拍照,他都拒絕了。
他現在覺得自己嘴巴合不攏了。
鍾祁對他又是微微一笑,“唐先生,你可以鬆開我的手了嗎?”
唐碧南低頭一看,立刻紅著臉把手收了回來,就聽見鍾祁說——
“席灯住哪間房?”
唐碧南不自覺地就回答了。
“二樓左邊最裡面那間。”
他話音剛落,鍾祁就邁著兩條大長腿從他身邊走過了過去。
丘達走到唐碧南身邊歎了口氣,“我總覺得這件事不一定是好事。”
鍾祁走到目標房,就擰了擰房手把,沒鎖,他眼裡閃過笑意,便直接開門進去。
不過他剛進去,就僵住了。
席灯不是他所預想的在睡覺,而是在換衣服,睡衣正脫在肩膀處,露出窄瘦但線條很漂亮的腰部。
席灯聽到開門聲,便扭過頭去看,然後便對上了鍾祁的眼神。
那雙墨綠色的眼睛裡面的情緒一下子就有了微弱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