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秋魚大抵還做著跟席灯從此過上沒羞沒臊的小日子的美夢,可是他的小娘子則是一口拒絕了他。
席灯態度很堅決,“秋魚師傅,上回是本世子中了藥,秋魚師傅是不得已而為之,才親自幫本世子解了藥性,可現在,本世子又沒中藥,莫非秋魚師傅認為本世子是那種拿幾兩銀子就可以買到的兔兒爺?”
孟秋魚眼神沉沉,還未開口,席灯已經擺出送客的姿態,“秋魚師傅,更深露重,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吧。”
“世子真是薄情。”孟秋魚笑了聲。
席灯也回笑著看著他,“首先不提我父王看到我們在一起是什麼反應,我要擁有最高的權利,任何人都不能阻擋我的路,我最後的目標是皇位,天下人是不可能讓一個躺在一個男人身下的兔兒爺當皇帝的,當然,也許某些夜裡無聊了,倒是可以讓秋魚師傅來陪一陪。”
孟秋魚眼裡露出幾分怒意,甩袖走了。
兩人的關係似乎又恢復到原先的樣子,席灯很瞭解孟秋魚,雖然變態,但是在一定程度上要面子,若是要孟秋魚低下頭去跟自己表白心意,孟秋魚是一萬個辦不到,席灯的意思也擺明了,想上床也行,只要他無聊了,也能陪孟秋魚玩一玩,而孟秋魚要的不是這種關係,所以兩個人上了床反而距離更遠了。
時間慢慢流逝,連白樂都發現了席灯跟孟秋魚之間似乎有了微妙的變化,吳清覺是人精,早就看出來,還私下詢問了席灯對孟秋魚的想法,他的意思是要不要乾脆做掉孟秋魚。
終於,他們定好攻破皇城的日子終於到了。
那日半夜,席灯在丫鬟的伺候下換了騎裝,正準備出門,孟秋魚突然伸手抓住了席灯的手,“要不你今晚不要去了?”
席灯輕輕拂開孟秋魚的手,“我是一定要去的,還是秋魚師傅害怕了?”
孟秋魚盯著席灯,突然笑了,“這段日子倒是我看不破了。”他勾唇一笑,那張臉上是滿滿的自信,他把席灯直接拉進了自己的懷裡,當著丫鬟們的面,就低聲說:“就算只是一夜貪歡也值了,若是我這次沒死,我不敢求太多,只望能上太子殿下的榻。”
他直接喚席灯太子,孟秋魚在今夜的進攻裡,他和白樂打頭陣,白樂有主角光環,自然死不了,而孟秋魚身為一個早應該死了的炮灰,能不能活下來,的確是個問題。
席灯微微抬眼,就看到孟秋魚眼裡太多的情緒,“好。”
孟秋魚突然吻住了席灯,還狠狠地咬了一口,還沒等席灯推開他,他就率先鬆開了席灯,直接轉身走了。
席灯伸手擦掉了唇上的血跡,“這傢伙弄得那麼悲壯做什麼?”
他望了下門外的天色,也走了出去。
那一夜刀劍聲和慘叫聲混雜在一起。
席灯騎著馬,手裡拿著一把還在滴血的劍緩緩踏進了皇城,太陽緩緩地升起,那瞬間的霞光萬丈,席灯沐浴在霞光之中,閉上了眼睛。他所見之處全是死人,原書裡寫的慘狀如今完整地重現。
他睜開眼,就問旁邊的人,“可有看到孟先生?”
那人立刻答了,“孟先生帶的那隊士兵比白將軍帶的人還先衝進去,聽說跟潘陌對上了,現在還沒有發現潘陌的屍體。”
席灯頓了下,“吳清覺呢?”他剛說完,就看到吳清覺渾身是血地騎著馬過來了。
“世子,我們勝了!”
吳清覺臉上是顯然易見的狂喜,“白將軍的人捉住了正準備逃跑的皇帝老兒。”
“那很好。”席灯笑了下,“那我去看看。”
***
席祖臨從來沒有想到他有一天半夜被會自己的暗衛匆忙喚醒。
“皇太孫殿下,醒一醒。”一個面容普通的暗衛直接搖醒了席祖臨,“永安世子起兵造反了。”
席祖臨眨了下眼,繼而瞪大,“造反?”看到暗衛點了下頭,他大腦裡瞬間空白了,“怎麼會造反?”
暗衛來不及說很多,直接把席祖臨從床上扯了下來,“皇太孫殿下,皇上已經敗了,我們快點走。”
席祖臨連件外衣都沒有披,就被暗衛扯了出去,等真的走出宮殿,他就才聽到了外面的刀劍聲和尖叫聲。
天才微微亮,遠處的霞光漸漸席捲這片森嚴的大地。
“怎麼會?怎麼會敗呢?”席祖臨不敢置信。
暗衛邊拉著席祖臨往外走,一邊道:“永安世子勾結了白將軍等重臣。”
“皇爺爺呢?”席祖臨終於回了點神,“我不能走,我要去找皇爺爺。”
暗衛說:“皇上已經落到反臣永安世子手裡。”
暗衛剛說完,就看到遠處來了一群人,他看到那些人的裝備,便立刻呵了一聲,“其他暗衛,擋住那些反賊。”他說完,便拉著席祖臨往另外一個方向逃,結果又遇到了一隊士兵。
那群士兵的目標就是席祖臨住的華禧宮。
那個暗衛拉著席祖臨躲到假山後,語速很快,“皇太孫殿下,現在外面反賊太多,一時半會逃不出去了。下屬現在去尋套太監的衣服,還望殿下暫時偽裝成太監了。”
席祖臨有氣無力地點點頭。
那個暗衛便立刻出去了,等他回來的時候,他自己也穿了套太監的服裝,席祖臨剛換上衣服,才出了假山沒走多久,就被人撞見了。
暗衛立刻拉著席祖臨跪了下去,口裡喊著:“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啊,我們只是什麼事情都不知道的小太監。”
那群士兵的為首之人身上染了不少血,他冷著臉在暗衛和席祖臨之間打量了一圈,就盯上席祖臨。
“這位公公生得好俊俏啊。”他微微一笑,倒是駭人得很。
席祖臨的臉上雖然擦了些泥土,但是依舊掩蓋不住他逼人的美貌。
他話一落,他身後的那些士兵首先笑了出來,“大人喜歡走後門的習慣真是一點都不會變,不過這種閹人,大人就不怕脫了褲子髒眼嗎?哈哈哈。”
為首之人擺了擺手,“少囉嗦,把這兩位公公給綁了,唔,世子爺一定不介意我向他討一個公公的。”
席祖臨低著頭,死死地咬住了牙,他從小到大還沒有受過這種恥辱,而暗衛則是拚命壓住了席祖臨的手。
席祖臨被人壓著進了金鑾殿時候,他趁人不注意飛快地抬頭看了一眼上方,看清坐在龍椅上的人是誰,臉色立刻大變。
怎麼會是他?
即使兩年過去了,他也一眼認出來坐在龍椅上的人是兩年前莫名其妙在他宮裡消失的人。
席灯坐在龍椅上,他此時已經得知了永安王爺已經離世一年的事情,他眼裡除了悲慟,還有著憤怒以及微妙的興奮。
這興奮令他的手指不自覺的微顫。
吳清覺已經直接改口叫席灯皇上,一口一個皇上,完全忘記現在還被捆在地上的舊主。
老皇帝臉色青白,已經出氣多進氣少,但卻怒罵著席灯,“若早知今日,朕就應該像殺你父王一樣殺了你,而不是還想著給你父王留個後。”
席灯輕輕哼了一聲,他眼神一轉,就看到跪在不遠處的太監和宮女。他看到了那個低著頭拚命壓制自己的主角攻席祖臨。
“老賊,你對我父王做的事情,我會一一討回來。”席灯緩聲道。
吳清覺聞言立刻給旁邊一個人使了個眼色,那人立刻上前就給老皇帝抽了一個大耳光,直接抽出了血,“你以為你現在在跟誰說話?”那人還待繼續說,席灯微蹙了眉,“別在這裡見血。”
席祖臨把唇已經咬破,眼睛通紅一片,就聽到那個據說是永安世子的人的聲音。
“把人帶下去吧,就放我父王被囚禁的宮殿裡好了,我父王當年怎麼過的,他就怎麼過。”
席灯見老皇帝被人帶下去之後,便從龍椅起來,他一步步走下去,緩步走到那群太監宮女的前面。
“世子爺,這些太監宮女是逃跑的時候被我們的人捉到的。”之前那個捉住席祖臨的那人上前一步,他眼神往席祖臨身上掃了一眼,“我們這些大老粗很多人還沒成親呢。”
席灯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沒成親捉這些太監做什麼?”
那人臉微紅,“這宮裡的公公比外面的大姑娘還細皮嫩肉些。”他咬了咬牙,“下官想向世子討一個人。”
席灯微挑眉,就看到那人把席祖臨從一堆人裡扯了出來,“下官想討的就是這個小太監。”
席祖臨低著頭,太監帽很大,掩蓋住了他大半張臉,只露出白皙的下巴。
席灯輕笑一聲,就搖了搖頭,“這人不行。”他直接把席祖臨拉了過來,“這位公公本世子也看中了。”
他話雖然是對那人說,眼神卻直直地盯著席祖臨。
席祖臨身體一僵,就緩緩抬起了頭,對上了席灯的眼睛。
“我殺了你這個反賊。”暗衛見狀不好,假意衝出來為老皇帝報仇,可是來勢洶洶,周圍的人還沒反應過來,他的匕首已經逼近席灯的臉。
席灯急急避開,就看到孟秋魚突然出現,用劍擋住了暗衛的攻勢。
那暗衛見未能一舉殺死席灯,乾脆也不裝了。
孟秋魚才與潘陌生死對決了一番,臉色蒼白,而腹部有一條很長傷口,血已經把衣服給染紅了。席灯看了一眼,便掐住了席祖臨的脖子,“那位公公,你繼續打的話,這位公公姓名就不保了呢。”
這個時候周圍的人也反應過來,立刻圍攻了上去。
席祖臨偏頭看著掐住自己臉上掛著笑容的人,忍不住問:“為什麼是你?”
席灯聽到了,回頭看了他一眼,那雙茶色眼睛此時看起來仍然很漂亮,“沒有為什麼,這天下只有勝者為王,敗者寇。”
暗衛最後死在大殿上,被孟秋魚一劍刺中了心臟。他殺完人之後,回頭去看席灯,發現席灯居然跟一個太監站在在一起,兩人還對望著,而席灯甚至沒有走過來的意思,他的眼神一下子就變得幽暗起來。
“世子不準備扶一扶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