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放在休息間隙拿起手機給許白發資訊:【小白, 你們劇組耶誕節放不放假?】許白回的很快:【放。】
盛放立刻從靠背椅上坐起身,想了想, 發:【我們不放, 你來探我班吧?給我帶點好吃的來,這邊什麼好吃的都沒有, 我都瘦了。】發出去之後又追加了一個非常委屈巴巴的表情。
許白:【我那天有約了。你想吃什麼?我給你買了寄過去。】盛放一陣失望,然後一下子又警惕起來。
【和誰約了?】
許白想了想,打字:【一個好久不見的朋友。約好耶誕節去他家吃飯。】又發一條:【你把想吃的東西擬個單子給我,然後把位址發給我我到時候給你寄過去。】她現在有兩個助理, 到時候打發小張去買就好了。上次看盛放的確是瘦了不少,估計是當地的飲食他吃不慣。
盛放頓時沒了精神,懨懨的躺回去,發:【算了。我直接讓公司的人寄吧。】許白發:“好的。”
盛放看到這個好的,精神又萎靡了幾分。
拿著手機躺在躺椅上頗有些生無可戀, 過了會兒,忽然驚醒過來, 許白說的那個朋友不會是賀荀吧?!立刻拿起手機又發:【你的朋友我認識嗎?】許白看到盛放這條短信, 想了想,說:“你應該認識。是你們學校的表演老師, 孫銘老師。”
她以後也是會和孫銘來往的,總歸是要被外界知道她和孫銘的關係,告訴盛放也沒什麼。
盛放看到許白發過來的名字很是驚訝,孫銘他當然認識了,中戲的傳奇人物, 中戲的學生沒有不認識他的,他還去旁聽過他的課,他上課的方式特別有意思。但是算不上特別熟,只能說是互相認識,見面打招呼那樣的程度。
許白居然和他是朋友?不說這兩人的年齡差距差著十幾歲呢,在他的印象中應該是八竿子打不著的關係啊。
雖然有點小小的疑惑,但如果約吃飯的物件是孫老師,他就放心了。
眾所周知孫老師已經結婚了,而且和他妻子十分恩愛。
只要不是賀荀、或者是項天歌,那他就放心了。
耶誕節雖然見不到面,但很快就是跨年了,到時候他有一整天的時間可以和她待在一起,想想就開心。
……
拒絕了盛放的探班邀請,許白很快又接到了賀家大哥的電話。
這是賀家大哥第一次給她打電話。
邀請她去他店裏吃飯,有新到的鹿肉,而且他在電話裏興致勃勃的說新調配出了一種調料,讓許白去試新。
許白婉拒:“賀大哥,實在不好意思,我耶誕節跟朋友約好了去他家吃飯。”
賀望十分不以為然:“那沒關係,你在朋友家吃了中飯再來我這兒吃晚飯!一樣的嘛!”
“朋友家住在外地,可能趕不回來吃晚飯,實在不好意思。”許白對賀望的盛情實在有些招架不住,只好說道:“下次劇組放假我一定去。”也應該當面和賀望解釋清楚自己和賀荀的關係,免得賀望對自己有太多的期望,讓她有一種罪惡感。
賀望聽到許白信誓旦旦的保證才勉強答應了,還追問劇組什麼時候放假,許白只說現在還不一定。
賀望只能掛了電話。
轉頭就給賀荀打電話:“我盡力了,小白說她有約了,還要去外地。”
“外地?”那頭的賀荀轉動著手裏的鋼筆:“她有說和誰嗎?”
“她說是一個朋友,具體什麼朋友我也不好問。”賀望說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說道:“這都快半年了,怎麼你還沒把小白追到手啊!小心她真被人拐跑了!”
賀荀不耐煩聽自家大哥說這些,打斷道:“我公司還有事,先掛了。”
掛斷電話,賀荀轉動著手裏的鋼筆思忖著,外地的朋友?據他所知,盛放似乎是在外地拍戲……
……
耶誕節第二天。
劇組臨時發出了放假通知。
劇組一片歡呼聲,都有些喜出望外。
周文澤主動邀請許白:“許白,我們三個明天一起去玩吧?我還沒有去過上海的迪士尼,我們一起去玩怎麼樣?”
黃鈺在一旁笑笑沒說話,目光看向許白。
許白微微一笑:“我明天有約了。”
周文澤頓時一臉失望:“不是吧!才剛剛通知放假你就說你有約了……”周文澤眼珠子一轉,看了一眼不遠處的聞朝言,壓低聲音賊兮兮的說道:“該不會是要和導演去過二人世界吧?”
長得好看的人,怎麼樣都不會顯得猥瑣,就像周文澤,這麼八卦,要是換成別人,早就被打死了。
許白對長得好看的人也比較有寬容心,對周文澤說:“如果你能不這麼八卦,可能會更有魅力。”
周文澤說:“哇!我現在已經這麼有魅力了,如果再有魅力一點,說不定連你都會被我迷倒——”說著還對著許白放了個電眼。
許白:……
她見過的人中,厚臉皮的人,周文澤能排第一。
“文澤,抱歉,我明天可能也有別的安排了。”黃鈺又給了周文澤一次打擊。
“不是吧!兄弟!我們剛剛都說好了!”
“我說的是如果許白也去的話我會好好考慮。”黃鈺無奈的說道:“否則兩個大男人單獨去遊樂場玩,算怎麼回事?”
許白噗嗤一下樂出聲,對周文澤說道:“而且你還有喜歡男人的傳聞。”
黃鈺點點頭,贊同許白的話。
周文澤一副受不了他們的樣子: “拜託!你們和我認識這麼久了!我是直的還是彎的你們難道不知道嗎?”
許白和黃鈺十分有默契的齊齊搖頭。
周文澤翻了個白眼:“我遲早有一天會被你們氣死!不去算了!我自己去!”
許白和黃鈺相視一笑。
經過近兩個月的朝夕相處,又都被聞朝言虐的不輕,三人自然而然培養出了友情。
許白很喜歡《第二個我》劇組,沒有什麼複雜的人際關係,而且還認識了周文澤和黃鈺這樣的朋友,許白覺得自己收穫頗豐。
…
第二天一早。
聞朝言來許白的社區接上許白直奔機場。
然後就在接機口看到孫銘和他身旁一個捧著花的七歲小女兒。
“聞叔叔!”小女孩兒熱情的撲過來抱住了聞朝言,然後睜著一雙大眼睛好奇又喜悅的看著許白。
許白有些驚喜的看著小女孩兒說道:“這是瀅瀅吧?”
“對,我給你看過照片的。”孫銘說著笑著說道:“她這陣子看你演的那個《美人魚》完全看入迷了,我上個星期跟她說你要來我家做客她高興了整整一個星期,今天非要和我一起來接你。”
許白蹲下身子,微笑著看著她:“瀅瀅你好。”然後把手裏的禮品袋遞給她:“耶誕節快樂!”
瀅瀅一雙圓圓的大眼睛十分有神,帶著羞澀的笑容把手裏的玫瑰遞給許白:“小白姐姐好。謝謝姐姐。”頓了頓,羞澀的補了句:“我覺得你比電視上還好看!”
“哈哈,謝謝。”許白抱著花摸了摸她的小腦袋。
孫銘笑:“叫什麼姐姐,要叫阿姨!輩分都亂了!”然後又招呼許白和聞朝言:“咱們走吧,你們嫂子已經在家裏開始準備了!”
“我和小白姐姐坐後面!”瀅瀅主動提出要和許白一起坐。
“好啊。”許白笑著說道,眼神寵溺。
孫銘看著後面瀅瀅粘著許白的樣子有些感慨:“你還記得瀅瀅出生那天嗎?你是除了我和她媽之外第一個抱她的人。”
許白點點頭,嘴角揚起微笑。
她還記得在醫院迎接她降生的那天,她把她抱在懷裏,那麼小小一團,現在也長成了小小少女的模樣。
孫銘的家在一個高檔社區,獨棟小別墅。
孫銘雖然只是一個表演系的老師,但是在投資方面相當在行,這麼些年經營下來也是身家頗豐,而且妻子也不是普通人家,才能在寸土寸金的北京住上這樣的房子。
社區綠化做的相當好,路邊是一排排生長茂盛的法國梧桐。
“親愛的!我們回來了啊!”孫銘一邊推門一邊對著裏面喊道。
就看到穿著圍裙還拿著鍋鏟的孫銘的妻子林曉從廚房裏走了出來,先和聞朝言打過招呼:“朝言來啦。”然後目光落在聞朝言身後的許白,眼睛頓時一亮,說道:“你就是許白吧!瀅瀅知道你要來,興奮了一整個星期!”
許白心中萬般滋味,臉上卻只是露出一個初次見面的得體微笑:“嫂子好。”
“屋裏邊兒坐吧!別客氣啊!就當自己家隨便點就行了!”然後對孫銘說道:“許白就讓朝言照顧,你進來幫忙!”
然後笑著進了廚房。
孫銘對著兩人露出一個苦笑,然後壓低聲音使了個眼色說:“都自己人,就不招呼你們了。”然後一邊挽起袖子一邊往屋子裏走去。
許白一邊輕車熟路的往客廳走一邊感慨:“嫂子怎麼還是那麼年輕。”
孫銘當年也是出了名的情場浪子,還大言不慚說絕對不會為了一棵樹就放棄一整片森林,之後突然就說要結婚。
許白很好奇到底是什麼樣的女人才能讓他甘心放棄整片森林。
婚禮上第一次見面許白著實有點被林曉驚豔到了。
即便是在美人如雲的娛樂圈,林曉也是上等的美貌了。
她氣質優雅,性格溫和,待人接物十分得體,幾乎可以稱得上完美,更難得的是婚後和他們這群朋友也相處的極好。
孫銘也毫不例外的被她管的死死地,成為了一個名副其實的老婆奴。
這麼多年過去了,除了眼神更加沉靜之外,林曉看起來幾乎沒什麼區別。
卻聽到聞朝言說道:“再年輕也年輕不過你。”
許白別了他一眼,然後對他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小聲提醒:“小心點說話。”
聞朝言說道:“不用這麼小心,大不了就和嫂子坦白,反正也是遲早的事。”
許白還想說什麼,瀅瀅從屋外跑了進來,跟許白說道:“小白姐姐,我帶你去看我養的小兔子!”
聞朝言坐在沙發上有些不滿的說道:“你怎麼叫她姐姐,叫我叔叔?”
瀅瀅歪著小腦袋古靈精怪,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說道:“因為你比小白姐姐老呀!”
空氣中彷彿傳來某種東西龜裂的聲音。
許白噗嗤一笑,然後對著聞朝言打趣說道:“那聞叔叔,我和瀅瀅小妹妹去看小兔子了。”
然後就被瀅瀅拉出門去了。
正好孫銘從廚房出來,問:“哎,許白和瀅瀅呢?”
聞朝言不答反問:“我真的有那麼老嗎?”
當孫銘看著坐在沙發上穿著挺括的黑色大衣,身材保持得很好,一張臉不輸男明星的聞朝言一臉苦惱的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啤酒肚,有點想打人。
“神經病!”
罵了聞朝言一句,孫銘轉身回了廚房。
聞朝言:……
林曉和孫銘忙活著把東西都準備好了。
桌上放著一個電火鍋,裏邊兒紅通通的辣椒油看著就很有食欲。
邊上擺滿了配菜,各種肉和各種蔬菜。
孫銘把切好的半邊雞先下鍋,然後說道:“有比冬天吃火鍋更爽的事情嗎?”
瀅瀅舉起拿著筷子的小手:“有!夏天吃冰西瓜!”
一桌大人都被逗笑了。
孫銘不忘提醒大家:“你們別吃得太撐啊,下午咱們在院子裏烤肉。”
正說著,門鈴忽然響了。
孫銘一臉驚訝:“誰這時候來?”
林曉笑著說道:“哎呀!我忘了說了,還有一個客人。”
孫銘顯然不知情:“誰啊?”
林曉一邊起身一邊笑著說道:“等人進來了你們就知道了!”
然後快步走到門口開門。
一桌人全都停下看向客廳門口。
“你來的正好,我們正準備開吃呢。”林曉一邊笑著說一邊走了進來。
等到看到跟在她身後走進來的人之後,屋子裏的三個人的表情都微微凝固了一下。
而來人看到屋裏的人之後也是腳步一頓。
兩方大眼瞪小眼。
項天歌看著坐在一起的許白和聞朝言,嘴角掀起一個冷笑。
林曉完全不知道內情,笑著說:“快去坐吧。你再不來我們就開吃了。”
然後指著許白對項天歌說道:“對了,天歌,這是許白,是朝言的朋友。朝言應該已經介紹給你們認識了吧?”
項天歌徑直走過去,在許白的對面坐下,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我認識她可比朝言還要早的多,還輪不到他來給我介紹。”
林曉聽到這兒,再看項天歌的表情,還有聞朝言和許白的表情,還有拼命朝自己使眼色的孫銘也知道這其中肯定有什麼自己不知道的故事了。
孫銘適時出來救場:“哎!先別說了,快點把煮好的東西夾出去,別煮爛了!”
聞朝言完全無視對面虎視眈眈的項天歌,把火鍋裏的土豆片撈出來先嘗了一口,說:“熟了。”然後開始往許白碗裏夾。
項天歌看的一陣胸悶,忍不住刺道:“我都不知道你們兩個都發展到這個地步了。”
他給林曉打電話,無意間聽說聞朝言好像要帶女朋友過來過耶誕節,他一下子就想到了許白。
也是忍不住要犯賤,和林曉說自己也要來過節。
就是想過來看看聞朝言這個所謂的女朋友到底是不是許白。
結果一進門就看到挨在一起坐的兩人。
也不知道為什麼,光是看到兩人狀若親密的坐在一起,他就有種非常不爽的感覺。
更何況兩人還毫不避嫌的在他眼皮子底下“秀恩愛”,絲毫不顧忌他這個“前男友”的感受,分分鐘想掀桌子走人。
孫銘又趕緊出來救火:“其實許白是我請過來的,就是朋友之間簡簡單單吃頓飯。”
他也是心裏狂冒冷汗。
這關係真是複雜。
他知道“許白”是項天歌前女友。
可聞朝言喜歡的不是“許白”,而是住在“許白”身體裏的符敘。
眼下看起來,項天歌似乎並不是那麼不在意自己這個前女友,這表情明顯就是在吃醋啊。
想想前女友和自己最好的朋友在一起了,的確有點難以令人接受,要這是真實的情況,他都要勸勸聞朝言。可關鍵就是,此許白非彼許白。
孫銘覺得眼下這情況,他也有點應付不來了,只能靜觀其變。
林曉似乎感覺到了什麼,看看這個看看那個,不敢亂說話了。
原本其樂融融的氛圍因為項天歌這個不速之客而變得僵硬起來。
聞朝言似乎是故意要氣一氣項天歌,專注給許白夾菜。
許白轉臉看他,示意他不要故意激怒項天歌:“我自己來吧。”
聞朝言對許白的眼神視若無睹,像是打定主意要氣一氣項天歌,說:“你負責吃就可以了。”
看在項天歌眼裏,這兩人就是在明晃晃的秀恩愛,胸口一股悶氣堵著,簡直食不下嚥。
林曉看了看聞朝言給許白夾得菜,臉色微變,看了看孫銘,卻見他並沒有發現,於是先把這件事情壓在心裏等遲一點再說。
吃完火鍋,林曉和孫銘拒絕了其他人的幫忙,開始收拾臺面。
回到廚房,林曉拉住孫銘,壓低了聲音:“外面什麼情況?”
孫銘哀怨的看了她一眼:“你都不看娛樂新聞的嗎?許白是天歌前女友。”
林曉倒抽了一口氣,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震驚的說:“不會吧?!”
孫銘沉重的點了點頭,看著林曉:“這可真是個驚喜。”
……
此時客廳的氣氛也好不到哪兒去。
見孫銘和林曉都躲在廚房沒出來,明顯是把“戰場”留給了他們。
項天歌也就不客氣了,他看著聞朝言,語氣不善:“都把人帶到這兒來了,發展真夠快的啊。”
許白表情平淡的接過話來:“你誤會了。我和孫老師是朋友,是他邀請我過來的。”
項天歌譏諷道:“哼!你以為我會信你說的話嗎?”
聞朝言面無表情的站起來,對項天歌說道:“走吧,我們出去說。”然後率先往外走去。
項天歌惡狠狠地瞪了許白一眼,然後拉開椅子跟著往外走去。
“他們出去了!不會是出去打架去了吧?!”林曉驚道。
“我去看看。”孫銘走出廚房,然後給了許白一個放心的眼神,跟了出去。
項天歌一到外面就說道:“你醒醒吧,像她那種這種女人為了上位不擇手段,和你在一起只是為了要利用你而已,等你沒有利用價值她就會毫不留戀的甩掉你,何必呢?”
聞朝言停下腳步,轉過身來,一臉平靜:“無所謂。”
項天歌擰起眉:“你說什麼?”
聞朝言說:“就算她是為了要利用我而和我在一起也無所謂。我一點都不在乎。”
項天歌半天才緩過神來,一臉匪夷所思的表情:“你到底被她灌了什麼**湯啊?!”明明符敘死的時候他還一副心如死灰生無可戀的樣子,怎麼才短短不到半年的時間他就愛上別人?還偏偏要愛上許白!
項天歌有種被雙重背叛的感覺。
賀荀雖然一直關係也一直不錯,但也只是比普通朋友更好一點的朋友,但是聞朝言可是他最好的朋友,跟親兄弟沒有區別。這種背叛感的程度是完全不一樣的。
項天歌忽視掉了最重要的一個原因,那就是許白其實才是他這麼失態的最大原因。
如果換成這個前女友換成其他人,他可能根本就不會在意,最多提醒一句聞朝言不要被套路了。
而他如此氣急敗壞的想要破壞許白和聞朝言的關係,只是因為那個前女友是許白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