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神容易送神難,要知道真要送她們雖只是秦父與三叔公一句話的事情,可是收拾東西,還有送客宴辦起來都是要時間的。
更何況安雨蓉也要出嫁了,更不好直接把人趕走了。
而秦母絲毫不讓夏挽秋幫忙,只帶著安雨蓉忙活。
夏挽秋斜靠在榻上,手裡的書忽然被山藥奪了去,「少奶奶你該歇歇眼楮了。」
「山藥。」夏挽秋有些無奈地看著山藥,「我才看了幾頁。」
山藥可不理夏挽秋的抱怨,「少爺說了,讓少奶奶不能絲毫累到。」
夏挽秋捂著嘴打了個哈欠。
「少奶奶可不許伸懶腰。」山藥趕緊說道,還拿了塊點心放到夏挽秋手上,「少爺吩咐不許讓拿重東西,不許少奶奶動作大,不許少奶奶伸懶腰,不許少奶奶吃……」
「知道了。」夏挽秋難得孩子氣地摀住耳朵,「知道了,我的好山藥,你饒了我吧。」
「呵呵。」端著雞湯進來的銀翹正巧聽到這些,笑出聲來,「我們的好少奶奶,來嘗嘗銀翹的手藝可好?」
夏挽秋這才放下手,端著小碗一點點喝了起來,「我娘還沒來嗎?」
「還沒呢。」銀翹把小被疊好,「少奶奶再等會就好。」
夏挽秋用勺子攪著雞湯,山藥開口勸道,「少奶奶再喝點。」
「嗯。」夏挽秋應了一聲,又喝了幾口,就把勺子放下,「我喝不下了。」
銀翹把碗與勺子收了起來,「少奶奶要不要出去坐會?園子裡的花開的正盛。」
「不要了。」夏挽秋緩緩吐出一口氣,「張伯伯讓我別亂跑的。」
「少奶奶,夏夫人與夏家兩位少爺來了。」山楂的聲音從外面傳過來,夏挽秋聽了心中一喜。
「娘和大哥、二哥都來了?」夏挽秋剛想站起來,就被山藥阻止了。
「少奶奶,慢慢的。」山藥驚呼道。
夏挽秋笑著應了下來,山藥跪下來伺候著夏挽秋穿上鞋子,夏母已經和夏家兩位少爺進來了。
「娘,大哥、二哥。」夏挽秋站起來,就要走過去。
「秋兒別動。」夏母趕緊開口道,快走了幾步,雙手握住女兒的手,「好好歇著。」
「哪有那麼脆弱。」夏挽秋嬌嗔道,「大哥,二哥。」
「母親說的對,你現在可是雙身子。」夏卓文開口道,「都要為人母了,穩重點。」
「大哥。」夏挽秋撒嬌道,「你怎麼一見我,就說我。」
「這是大哥關心你,你見過大哥說別人嗎?」夏博淵笑道。
夏挽秋也是知道,走到夏卓文身邊,伸手抓住夏卓文的胳膊,「大哥,你瞧二哥說我。」
夏卓文看了夏博淵一眼,夏博淵做了個捂嘴的手勢,對著夏挽秋擠了擠眼。
「見到你沒事就好,我與二哥去見子儒了。」夏卓文問聲說道。
夏挽秋有些不捨,看向夏卓文。
夏卓文笑著說道,「我們與母親都留下來用飯的。」
「那就好。」夏挽秋這才滿意,與夏母挽著手,把兩位哥哥送到門口。
回到屋裡,夏母就拉著女兒的手仔細看了看,然後與她一同坐在榻上,才說道,「府裡的事情我都聽說了。」
「娘。」夏挽秋看著母親,「你怎麼知道的?」
「是女婿託人給我們帶話的。」夏母解釋道,「他很擔心你。」
「那娘覺得是誰?」夏挽秋心中甜蜜,只是還是有些擔憂,「堂弟妹真的會……」
夏母嘆了口氣,摸了摸女兒的頭,「我也不好說,只是覺得那秦鵬家的也不是個簡單的。」
夏挽秋抿了抿唇,沒有吭聲。
「要知道,這事下來,最後得利的很可能就是她,而且,她的理由,猛一聽有理,可是仔細想來也站不住腳,要知道,她完全可以推拒不去的。」夏母看著女兒,「而且,為何事情偏偏發生在太醫要來的時候。」
被母親這麼一提醒,夏挽秋也想到了,「莫非,其實她是順水推舟。」
「嗯。」夏母面色一肅,「怕是你那三個堂嫂要害的是秦鵬家的,而她順水推舟害你,她的身子若有人墊著,不一定會出事,而你可是最下面的,胎又不穩,是一定會出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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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揚州那邊的事情,你怎麼看?」夏卓文看著秦燁,問道。
若換個時候,他定是支持秦燁去的,可是如今妹妹……夏卓文抿了下唇。
秦燁沉默了一下說道,「五皇子今天也問我了。」揚州巡鹽御史被殺一事,使得朝堂上爭論不斷,要知道這可是一個肥差,被派去查事的人很可能就留下上任這一職位。
五皇子的意思是讓秦燁去,到時候他與秦家再活動下,秦燁留下的可能性很大。
夏博淵張了張口,想要說什麼,卻被夏卓文阻止了,這畢竟是秦燁自己的選擇,他們開口反而傷了彼此間的友誼。
「我拒絕了。」秦燁開口道,「妻子只有一個,而機會……總會遇到的。」
但是這樣的好機會卻很難遇到。
夏卓文拍了拍秦燁的肩膀,「難為你了。」
「不愧是我好朋友,我沒看錯你。」夏博淵聽了也樂呵起來。
「我要是去了,我們就不是朋友了?」秦燁挑眉看了夏博淵一眼,反問道。
「不就這麼一說嗎。」夏博淵有些不好意思,說道。
夏卓文倒是沒有那麼樂觀,「五皇子沒說什麼?」
秦燁微微皺眉,「並沒說什麼,還安慰了我幾句。」要知道只要秦家不倒,或者五皇子還沒登基,他就不敢得罪秦燁,但是心裡怎麼想就不好說了。
「五皇子……心機很沉。」夏卓文也是瞭解五皇子為人的,「怕是對你……」
「嗯。」秦燁並沒有否認。
「你要如何?」夏卓文問道。
秦燁看向夏卓文,嘴角微微上翹,「我秦家還沒登上他的船呢,想過河拆橋還早了點。」
「你要如何?」夏卓文再次問道。
秦燁嘆了口氣,「瞞不過你。」
夏博淵聽著夏卓文與秦燁的對話,有些迷糊,卻沒有開口問,反而自己思索了起來。
「五皇子……就算我傾盡秦家的勢力去幫他,等他……」手指往上指了下,「秦家真的能全身而退嗎?」
「你與父親的擔憂一樣。」夏卓文開口道,「妹妹在出嫁前,曾經做過惡夢。」
「嗯?」秦燁看向夏卓文。
夏卓文看著茶杯,其實他還是騙了秦燁,這個夢是夏挽秋出嫁後做的,只是顯然她並沒有告訴秦燁,他也是怕秦燁多想,反而起了間隙,「她問父親,夏家何種情況會全家被厭棄。」
秦燁面色一怔,看向夏卓文,就連夏博淵也愣住了,這事他也是第一次聽說。
「父親被流放,我與靜安都遭厭棄。」夏卓文的聲音不慢,甚至帶著幾許悠閒,並不像是在談家人的生死存亡。
「大哥,莫非父親與你都不讚同我科舉,也是有這個原因?」夏博淵沉聲問道。
夏卓文點了下頭,「也不全是因為妹妹的惡夢,更多的是……妹妹的惡夢提醒了父親,夏家必須留一條後路。」
「我明白。」夏博淵唇緊抿著,「放心。」
夏卓文看向秦燁,「父親早就有了打算,新皇登基,他就會主動告老還鄉。」
「岳父所做的決定極好。」秦燁讚同道。
「那麼,子儒你覺得哪一種情況,我夏家會落得如此?」夏卓文目光灼灼地問道。
「新皇的位置名不順言不正。」秦燁沉聲說道。
夏卓文反而笑道,「正是如此。」
「就算是我們幫他?」夏博淵問道。
「就算是我們幫他。」夏卓文說的話語夏博淵一模一樣,只是語調不一樣,話就換了個意思,「子儒覺得……」伸手比出一個五字,「會名正言順嗎?」
「我不知。」秦燁眯了下眼,要是最後皇上沒有傳位給五皇子,篡位的事情,按照五皇子的心性,是能做出來的,而皇上就算厭惡了太子,會不會傳給五皇子太子之位,也是一個未知的。
「那子儒覺得,那位會放過知情的人嗎?」夏卓文再次問道。
「不會。」秦燁這次連猶豫都沒有,直接說道,「反而會趕盡殺絕,那位不喜歡脫離掌控的事情。」
夏卓文笑了笑,沒再說什麼,秦燁也不再提這件事,反而笑道,「晚上我們好好喝幾杯。」
「可有好酒?」夏博淵問道。
「若是沒有呢?」秦燁笑問道。
夏卓文端著茶喝了一口,「那就以茶代酒。」還沒等夏博淵說話,他就接著說道,「妹妹有孕在身,怕是聞不得酒味。」
「也是。」夏博淵也應了下來,「那就要好茶。」
夏卓文見秦燁沒有說話,問道,「莫不是子儒打著晚上去書房睡得主意?」
「不敢。」秦燁就算是有這個想法,這時候也不好說,再說他本就沒有這麼想,要知道他可不放心只有丫環看著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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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叔,怎麼好讓你們出去住。」秦父聽完三叔公的話,趕緊開口道。
三叔公倒是摸了摸鬍子,毫不在意,「那些女人家的主意我也猜的**不離十,可是她們的手段,我們這些人可防不勝防,不如我帶著她們出去住,等雨蓉出嫁了,我就帶著她們回去。」
「三叔哪裡的話。」秦父佯裝生氣,「再怎麼樣也沒有讓三叔搬出去住的道理。」不能讓三叔公搬出去,可沒說不讓那幾個女人搬出去。
三叔公也是明白人,聽後笑道,「不知可有什麼風景好的院子或者莊子?秦鵬家的肚子大,雨蓉成親的時候,人來人往的衝撞了可不好,還有那些孩子,年紀小,人來人往的,老拘在屋中也不是個事。」
「還是三叔想的周全。」秦父恍然大悟一般,「我倒是想到一處院子,裡面還有溫泉,雖然偏了點,景色倒是不錯。」
「溫泉多泡泡對小孩的身子骨也好。」三叔公笑眯眯地接口道。
秦父點頭,「還請三叔告知他們一聲。」
三叔公眯了下眼,「也不是不行。」這可是把責任都擔在自己身上了。
「嗯?」秦父剛剛只是試探的一問,本以為三叔公會直接推脫,卻不想是這種模稜兩可的話,倒是讓秦父好奇了。
「我瞧著平悅身邊那個叫什麼山藥的不管樣貌還是品性都是不錯,與蘭巒年歲也適合。」三叔公摸了摸鬍子,「不知可有婚配?」
秦父驚奇了一下,「那山藥雖不錯,可只是一個丫環……」
「娶妻娶賢。」三叔公也覺得那山藥只是丫環配不上秦遠,可是架不住人家秦遠自己看上了。
秦父沉默了一下說道,「這也不是不行,到時候讓子儒問問他媳婦,大不了讓親家認了義女,身份也抬上去了。」
「那就麻煩了。」三叔公也是這麼想,只是聽秦父主動開口,心中也滿意。
「只是有一點,你也知道平悅真有著身孕,而山藥可是她身邊離不開的。」秦父先把這些說在前面。
「那倒是無所謂。」三叔公說道,「我現在去找秦鵬家的。」
「嗯。」秦父見三叔公先示好,也點頭應了下來,一個丫環能解決這些麻煩事情,秦父覺得簡單了不少,心中也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