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世年認為他是一隻手受傷,又不是一雙手受傷。別說現在是能動手,若是不能動手他也不要夏嫻喂。白世年是堅持不讓除溫婉以外的女人觸碰自己。
白世年接了碗,一口一口慢慢地吃。不過味道真的很好。一碗吃完,白世年心裡忍不住讚歎,終於又吃了了美味食物了:“這次帶了多少?”
夏嫻說道:“不多,補品只有四簍子。另外十八簍子都是藥材。分出去兩大包的藥材去。不過這幾簍子也夠將軍吃兩三個月。我相信郡主隨後也會派人再送一些補品過來。所以將軍不用擔心,將軍現在當務之急,是趕緊把身體養好。這樣郡主就不用憂心了。”帶的都是珍品,輔助的藥材在邊城也能買得到。實在不行,就去遠一些的地方買。怕就怕有錢也買不到。
白世年很無語,說得好像他是一個吃貨似的。白世年吃完後將碗給夏嫻。面色有些猶豫。
夏嫻以為白世年還想讓她將補品也貢獻出去。忙說道:“將軍,這些補品可一點都不能讓出去。”
白世年點頭。藥材拿出去就拿出去了,但是補品他是不會開口說給別人了。別說他想早日康復,他很清楚就算他開口也沒用。藥材是因為很可能他用不上夏嫻才會這麽大方。補品怎麽會用不上。他現在身體虛弱,需要補身體。
白世年還真了解夏嫻的想法。這次溫婉讓收拾的藥材跟補品,主要是以養身補氣補血為重。正好適合現在的白世年。
夏嫻端著空碗說道:“將軍,我的意思你還是回將軍府裡。這裡太簡陋,而且我在這裡時間太長也不方便。”這次是特殊才讓她進來的。軍規夏嫻也知道,不能呆太長的時間。夏嫻也不喜歡這裡。什麽都沒有,而且味道很濃。
白世年想也不想就答應了。軍營裡本來就不能留女人。就算夏影跟夏嫻是強悍的女人都不成。
夏嫻來到邊城的將軍府門前,大門是厚重的木門,有好多個口子。門上的牌匾寫著:“英武將軍府。”牌匾也是厚重的木材。
等進了將軍府邸,才發現所謂的將軍府並不大。只是一個五進的院子。將軍府裡非常的安靜。夏嫻一路走過去。看著地上落下的一層的樹葉。那眉頭皺的喲。這裡哪裡是人住的地方,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空置很多年的宅子呢!
夏嫻一進白世年的臥房。那臉色就更難看了。再看到房梁上爬了蜘蛛。終於忍耐不住訓斥道:“這府邸裡的人都是吃乾飯的?連個屋子都打掃不了?趕明兒全部都將人換了。”
白世年是很長沒來這裡住了。他平日就算回來也都住在書房:“你別著急上火。我很少回府裡,就是回來也只是主在前院。這府邸裡也只有三四個仆從,可能忙不過來。先去書房。這裡讓他們打掃一下。”府邸裡住著的也是幾個退下來沒有去處的傷殘老兵。還有一對夫妻。給那幾個看守門庭的人做飯。
夏嫻呼出一口氣。立即吩咐跟隨回來的一百多個士兵進行大掃除。夏嫻自己沒動手。一直指揮著眾人做。那些士兵也沒有不敢聽她話的,不是士兵乖巧聽話。實在是夏嫻冷下臉那模樣滲人。
人多力量大,夏嫻負責監工。看著忙忙碌碌亂成一團的院子搖頭:“這要是郡主在,鐵定要說這裡是豬窩了。”溫婉雖然不奢侈。但是非常講究。也是個非常愛乾淨的。身邊的人都被她訓練出來了。
大半天過後,夏嫻勉強滿意。出去采買的人也回來了。夏嫻讓高秦把將軍領會臥房去。睡書房。書房哪裡有臥房的好。
高山則是早拿著列的單子出去采購去了。夏嫻列的單子很長,都是白世年調養身體需要的東西。
不過現在,夏嫻又擬了一個長長的單子吩咐管家去購買。夏嫻很鬱悶,這裡可真是要什麽什麽沒有,真不知道這個大將軍是怎麽混的。
勞累了大半天,白世年一直到到傍晚的時候才回的屋子,看見屋子中間放了一個圓桌,旁邊一張炕,另外靠近窗戶那邊是書桌,桌子上放了一個白色的瓷瓶,瓶子裡竟然還插了一小搓野花。被褥從深色換成了秋香色。
屋子還是那個屋子,屋子的擺設也沒變。變化不多,但是看著就覺得特別的輕松。
白世年看到這裡的布置,特別是屋子裡的花,就想起溫婉的一個習慣,溫婉特別喜歡在屋子裡放花,而且每天都要換新鮮的。當年的他也經常為溫婉去折梅花。溫婉說屋子裡有亮色,代表著無限的生機。
夏影見著白世年直勾勾地望著桌子上的那瓶花,笑著說道:“將軍,郡主喜歡花。大少爺跟小少爺也很喜歡花。”
白世年聽了眼睛一下亮了:“明睿跟明瑾也喜歡花嗎?這我倒沒不大清楚。”不是溫婉沒提過,溫婉的信件裡都有說的。白世年之所以說不大清楚,是希望夏嫻能多說一些關於溫婉跟孩子的事。要不然,他一句我知道。讓人怎麽接話。
夏嫻撲哧一笑“不止呢!瑾少爺還學到了郡主,喜歡吃花。手裡只要一有花,就塞到嘴巴裡。將軍,不知道你知道不知道,郡主喜歡吃花。”溫婉的這個特點,溫婉身邊的幾個大丫鬟都知道。至於作為丈夫的白世年,知道不知道,夏嫻就不清楚了。
白世年不知道溫婉有這個習慣。因為他們兩個人相處是在冬天,在冬天屋子裡擺放了花,但卻是溫室裡養的花,溫婉不吃。所以白世年沒幸看到溫婉吃花。
看信永遠沒有人說的那麽精細。夏嫻說好一會,聽到說夏影回來了。夏嫻估計夏影是出去跟人接頭去了。如今接頭完了就回來了。夏嫻站了起來:“夏影是一直在郡主跟大少爺與小少爺身邊的。知道的比我多了。我出給將軍做飯。”
夏嫻出去做飯了,夏影就陪著白世年,說著白世年想要知道的。從白世年離開溫婉,溫婉確認懷孕說起。
夏影可不會如溫婉一般報喜不報憂。當然,因為白世年有傷在身,也不會講那些不好的。比如謠言中傷溫婉與那誰誰不清不楚,夏影就不會講。但是溫婉懷孕受苦。夏影就著重講的,要讓白世年知道郡主有多麽的不容易。講著溫婉當初懷孕的時候什麽都吃不下,後來吃了酸菜才好。可也因為如此,郡主擔心兩個孩子將來吃苦受罪,擔心得日夜啼哭。不過夏影卻是沒點皇帝對溫婉的承諾。
白世年愣了一下:“這些我都不知道呢!”因為吃酸菜擔心孩子以後吃苦受累。溫婉在信裡沒跟他提起過。都說懷孕的女人特別的敏感脆弱。當時的溫婉,該得多脆弱啊。
夏影笑得很淡然:“郡主對將軍都是報喜不報憂的。哪裡會講這些不好的事呢!”郡主懷孕的時候受了那麽多苦,卻沒對白世年說過。就是怕白世年知道擔心。她可不怕白世年擔心,越擔心越好,反正以後白世年也不會親自上戰場。
白世年默然。這兩年來,溫婉真沒對他說過什麽不好的事。最多就是埋怨一下帶著兩個孩子好辛苦。但是這種埋怨卻是帶著幸福的口吻描述的。他每次收到家信,就是心情最好的時候。
夏影聊過懷孕,講起了溫婉難產時候的驚險。講著溫婉命懸一線,太醫說只能保孩子還是保大人,皇上說保大人,郡主卻要求保孩子。
白世年聽到這裡,面色發白。這些他都不知道,他只知道溫婉難產,後來溫婉對著石榴樹嘀咕一通,然後是母子平安。因為具體的,管家的不知道。溫婉也沒說。白世年所知道的,遠沒有夏影說的讓他震撼。
夏影覺得還不夠,說著溫婉寧願冒著死的危險,也要保孩子。讓她們扶了去院子一轉了一圈:“將軍,郡主受的那些苦與痛,怕你擔心,從來不說的。但是郡主卻沒有一天不為將軍擔心手帕的。這一次,郡主當時一聽到將軍昏迷不醒, 有生命危險。當時就暈倒了。我想將軍以後,多多愛護自己,別再讓郡主提心吊膽了。”
白世年面色發白,他真不知道原來溫婉生產的時候竟然是那麽的凶險。竟然到了保大人還是保孩子的地步。他真的差點成為孤家寡人了。差一點,就差一點了。好在老天對他垂憐。
夏嫻做好飯菜端過來,夏嫻做的飯菜是一流,聞著味就有食欲。可是白世年沒有食欲。夏嫻一看白世年的臉色就知道心情不好:“將軍,郡主希望將軍早日康復,將軍好了,郡主在京城才能吃得好睡得好。否則天天憂心。鐵人也會受不住的。不更讓郡主擔心了。”
白世年很快將飯菜扒乾淨。吃完飯後問道:“你走了,誰給溫婉做飯?”溫婉那麽挑剔的人,要是不合口味,那怎麽成。
夏嫻看出白世年的神情:“將軍不用擔心。往日裡打理郡主吃食的,不是我一個人,還有一位嬤嬤。我不在,嬤嬤也很清楚郡主的飲食習慣。而且嬤嬤的手藝比我的還好。”
白世年這才舒緩了神情。還有一個手藝高超的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