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婉很奇怪地表示著,為什麽是幾個月回來。以前他出去,都是一兩年回來一次。
“咳、咳、咳,夏凡有身孕了。”宋洛陽高興地說著。
溫婉聽了一臉的黑線,現在才知道,自己當初要他們來服侍老師,聽到幾個丫鬟說老師那個邋遢的樣子,沒一個人願意。感情都知道是要當他的女人。溫婉摸著腦袋,自己當初忘記了這麽一條。
可問題的,沒有哪個學生會跟自己一樣,不僅要養老師,現在還得養老師的老婆孩子。海老,給自己找了的,就是老爹都不過了他!
“呵呵,你放心,不用你養著。我已經畫了一副畫當在靜書園賣了,估計著,能賣個千八百兩。夠他們用段時間了。”宋洛陽這段時間,通過夏凡的口,了解到溫婉其實是個小財迷。想著這個小財迷能這麽為自己,還是很感動的。自己就不偷懶了,俗物就俗物吧,誰讓他是自己孩子呢!就用心畫了一副畫。
宋洛陽的畫在京城還是很有市場,每副畫如果提了詩,都在千兩以上。可恨的是,這人就是懶的出奇。一年到頭也畫不了一副畫。當然,其實他的屋子裡,也珍藏了不少的畫,他也送了不少的人,但是流傳在外的,卻是非常之稀少。
溫婉聽了撇嘴,表示自己知道了。第二天,老師又踏上了他的征途。實現他走遍天下的願望去了。
宋洛陽走的時候,已經是六月末了。而自從字帖事件以後,這些人也都看出了皇帝外公的護短。再不敢來隨便指使她。過了一段沒人煩的好日子。
等老師一走,溫婉就有了大量的業余時間。溫婉一開始得閑,娃娃玩具店已經開張三個多月,她就想著該是查查帳看看。
等溫婉查了三個多月的帳時,看來看去。總覺得哪裡不對勁。想了半天,還是沒想出個所以然出來。叫著掌櫃的來問話。
掌櫃從接手到現在,可是一分銀子都沒沾。所以。也不怕查出什麽問題出來。就細細地把進貨、做工、銷售,每個渠道都講得很清楚。聽著,可溫婉聽了,還是覺得哪個環節少了什麽似的。
溫婉奇怪地表示著。這個錢好象比自己估計的要多呀!這是不是有什麽問題她不知道的。
掌櫃的也是姓林,是林管家的侄子。聽到這裡傻了。人隻嫌棄少的,哪裡還有嫌棄少了。不知道這個郡主想說什麽。然後問著,郡主的帳是怎麽算的,怎麽會比你算得要多。
溫婉把自己預估的數字寫了出來。從進料的成本、自家下人做工的月錢、請外人的工錢、店裡夥計的工錢、租店面的成本、大概利潤是多少、要交多少稅,一一寫上去,寫得非常詳細。
我的娘呀!看得林掌櫃摸了把虛汗,幸好自己是王府出來的,不敢存了貪念。否則,只要就算貪上一百兩,就得立即露了馬腳。林掌櫃敬畏地看著眼前的小主子。說著。其中店面是王府名下的,不要租金;因為店是在郡主名下的,所以不需要交稅。所以。比溫婉預估的要多出大概1000兩銀子。如果交了這兩筆錢,就跟溫婉預估的差了五十多兩。五十兩。那是溫婉可以接受的差額。
溫婉知道中間的差錯。立即表示,一就是一,二就是二。做生意有生意的規矩,租金是要交的,哪怕沒錢了向舅舅要,這個租金也是要先交上去。至於稅,更要交了。別的做生意的都交,做什麽自己就得有那特權,所以,很堅決地讓林掌櫃給交了。
溫婉秉承著,不能佔公家的便宜這個原則,態度非常強硬地讓交了。主要是她的法制觀念太強,忘記這個是特權社會的。她以為,萬一不交,被相關部分查出來,到時候不僅丟自己的臉,還丟了外公跟舅舅的臉。還不如做好表率了呢!
林掌櫃的沒奈何,立即回去稟報了大管家。大管家立即縮了縮頭,這錢要是交上去,可是要出大事的。就讓他沒去交,讓他稱病。溫婉見他生病了,覺得很奇怪,也沒多想。就讓聘請來的二掌櫃去交。
這一交,溫婉賺了近兩萬兩銀子,需要交四千兩的稅。溫婉讓二掌櫃的爽快地把這錢交到戶部專門管賦稅的部門。
溫婉不知道的是,最近朝廷正在為每天大幅度減少稅敷,說要擴大稅源,就必須多來稅目。可是具體開什麽稅目,卻是爭論不休。給老百姓攤派,皇帝不願意,怕引發民變;可不向老百姓多征稅,難道還能向百官跟鄉紳征稅。現在朝廷,天天在為這個打口水帳。
溫婉倒霉就倒霉在,她不知道,在古代。那些有功名的人,名下的財產都是不用交稅的。像田產、房產,做生意等,都是不用交稅的。這是給貴族的特權,是為了保證貴族的利益。悲催的溫婉不知道,就算有掌櫃的跟她說了,她也沒聽進去。做生意要交稅,這是起碼的知識。怎麽能為貪這點便宜而惹來大麻煩呢!
那些人,收了錢後,覺得這個事,不是個簡單的事,立即上報了到上面。上面也覺得這個事非同小可,很快,折子就到了皇帝手上。皇帝看了折子,半天沒說話,一直呆在養和殿。
等第二天,上早朝的時候,就讓太監把這事念了出來。下面,立即鴉雀無聲。
在大殿之上,為什麽大家都不說話。因為這,觸犯不是一個人的利益,而是整體的利益。最近那些官員鄉紳吞並的田產越來越多,霸佔時常的份額也越老越大,朝廷的賦稅越來越少。可是,誰也不敢開了這個口,一開這個口,就得被所有的人唾罵。
而朝廷最近也在為這事爭論,可卻沒人敢打這個頭陣,都縮窩裡去了。而倒霉的溫婉,卻不知道行情,就這樣,撞到了搶口上去了。
溫婉是在無意之中,捅了這個馬蜂窩。偏偏溫婉今年只有七歲,別人就是想唾罵也唾罵不著。人一個七歲的孩子,知道什麽觸犯不觸犯你們的利益。
“朕派人去問溫婉,為什麽要交稅,下面的人不是告訴了你不需要交稅,為什麽你要堅持?你們知道溫婉怎麽說的嗎?你來告訴他們,溫婉是怎麽說的?”皇帝看著下面的人,安靜了半天。指著一個侍衛,是大內侍衛。
“溫婉郡主當時聽了臣下的問題,非常奇怪地表示,從商交稅,不是天經地義的嗎?要是大家都不交稅,公家哪裡來的錢。公家沒錢,怎麽給官員發俸祿。”那侍衛說著,特意停頓了下。周圍非常的安靜。很多人,都把腦袋往下垂,恨不得有個地洞,鑽進去。希望皇帝呆回不要點他們的名字。
“後來臣下告訴郡主,只要有了爵位跟功名,那名下的產業朝廷都是免稅的。郡主驚訝非常表示,要是很多人有了爵位跟功名,都大量的置產,那公家不就沒錢收了。那她以後的俸祿是不是沒的領了!之後臣下再問如果有爵位跟功名都要納稅,知不知道那意味著什麽。郡主搖頭,說她不懂,太深奧了。反正她就知道,如果朝廷沒錢了,那她以後的俸祿,可能都拿不著了。”侍衛一一說著。
“你們怎麽說?”看著下面一群沉默的大臣,皇帝非常平靜地看著,最後涼涼地問著,莫非,你們連個孩子都不如。
“皇上,郡主雖然是稚子之語,可是卻道出了最本質。賦稅年年少,這在其中就是佔了大頭。懇請陛下,整頓稅賦。否則年年下去,年年如此,朝廷將不堪重負。”最終,還是戶部尚書在皇上的犀利眼光中,站了出來。接著,又站了幾個出來。
“你立即去給我擬一份章程出來。朕希望,你們的表現,不會比一個孩子差。否則,朕要你們何用。”對著戶部尚書說完,又對著百官說著。這下,炸開了鍋。
很多人都說,這是祖製,祖製是不能隨意更改的。有人又說,祖製只是說名下田產,沒說做生意跟房產不交稅。反正就在那打口水戰。 辯論賽是一場輪一場。國子監、翰林院、內閣,越來越多的人參與到其中,皇帝非常樂意看著。
蘅芳閣
溫婉聽了消息,目瞪口呆,自己只是覺得,應該交稅,不好佔公家的便宜。怎麽會有這麽大的反應。難怪,難怪之前那位林掌櫃,死也不願意去交稅。感情,是這麽回事。
這事鬧了很久,鬧到後來。很多人都來跟溫婉談心,讓她上書,說自己是胡說八道,沒有說要讓所有的人都交稅。
溫婉非常理解,也表示自己沒有說要讓所有的人交稅。當時,自己只是不想佔公家的便宜,沒有多想啊!你想讓我上書,我立即上書。可是怎麽寫,你教我。
來勸解的人,都啞火了。想罵又罵不得,你跟她說觸犯了很多人的利益,壞了祖宗規矩。她知道什麽。
瞧,溫婉立即一副害怕的樣子。小心翼翼地讓問著你,是不是犯了什麽自己都不知道的大錯。要是真有,得趕緊彌補著去,請你幫幫忙。搞得來勸她出面的人都沒話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