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婉搬出來沒兩天,就聽到說惠妃因為謀害皇嗣,剝奪了妃位,打入冷宮。
許淨秋聽到惠妃被廢打入冷宮,惶恐不安。其實自那日從永寧宮裡回來,她就預感到此事不妙了。如今珍婕妤死了,惠妃廢除了妃位打入冷宮,再無出頭之日。雖然說惠妃的被廢面上與溫婉沒有直接關系,但是許淨秋卻認為這事跟溫婉脫不了關系。如今的溫婉就如發瘋的瘋子,逮著誰就咬誰。而那天的表現,溫婉定然起疑了。
許淨秋全身瑟瑟發抖,如果溫婉真懷疑她,那溫婉肯定也會朝她下手的。溫婉,她一定不會放過她,哪怕這件事與她沒有直接的關系。
同樣害怕的還有一個人,江薇。之前江薇有去永寧宮,卻被拒之門外。後來有了珍婕妤與惠妃的事,江薇終於害怕了。雖然江薇認為這件事與她無關,她也很無辜的。但是現在皇宮裡都在傳言,溫婉郡主也不會放過她的。若不是她溫婉的兒子也不會中毒,差點連命都賠進去了。所以,等溫婉郡主空閑下手,必定要找她算帳。
江薇心神不寧,每日都做噩夢,夢見溫婉派人送了一杯毒酒灌了她。每次都被嚇醒了。江薇沒辦法,如今能救她的,只有她的姐姐了。
聞貴妃得了消息,笑著對身邊的女官道:“你說,淳世子妃有沒有這個本事,讓溫婉郡主放過江薇。”雖然說這件事江薇也很無辜,但誰在意呢?誰讓她就這麽倒霉,得罪了溫婉郡主那個大神。
身邊的心腹宮女搖頭:“不可能。我想。誰都不可能讓郡主善罷甘休的。”連惠妃都栽倒了。一個小小的江薇算什麽。說起來惠妃雖然在皇宮裡不算特別得寵的妃子。但是卻也很有勢力。這次若不是很倒霉地惹到了溫婉郡主。連貴妃也奈何不了她的。
聞貴妃笑了下,沒應。不過等聽到宮人來話說,老夫人遞牌子起見。心下有些煩躁。就不能消停一會。
明瑾回了府邸沒幾天,身體也好得七七八八了。然後就與明睿纏著溫婉要她繼續講驚馬後的事情。溫婉也沒食言,每天都給兩個孩子講一段驚險的故事(為了給明瑾足夠的教訓,溫婉還添油加醋了不少)。明瑾每次聽完小臉都慘白慘白的。要緊緊抓著溫婉的手或者抓著明睿的手才成。
溫婉見明瑾特別驚懼說道:“娘以前跟你說過。去后宮見皇帝舅公,除了在皇帝舅公與永寧宮裡外,其他地方的東西都不要亂吃。你不聽娘的話,才有的這一劫。以後萬不可再如此莽撞了。”若是明瑾能如明睿一般謹慎小心。也不會有這樣的事。
明瑾老實地點頭:“娘,我再不亂吃外面的東西了。”受了這麽大的教訓,他若還敢亂吃東西,那可真就是不長記性了。
江琳接到了江薇的信,遞了牌子,第二日就得了答覆。江琳立即進宮見江薇。
身邊的媽媽給江琳打了預防針:“世子妃,待會娘娘求你去向溫婉郡主求情。你可千萬不能答應啊!”這件事沾都不能沾手。誰碰誰倒霉。如今淳王府地位很微妙。宗令現在是灝親王了,王爺成了閑散不管事的王爺。世子因為之前那件事,也不受人待見。而且現在世子天天鑽研他的書法。淳王府的影響力大大下降。
江琳沉重地點頭。可惜等一進宮,就見著江薇哭得跟個淚人似的。江琳的心也是劇烈難忍。當年在家裡千難萬難,都沒現在這個模樣。
江薇哭求了江琳半天,希望江琳跟溫婉討一個恩典:“姐姐,我不想死。姐姐,我還有儀兒,我真不想死!”見著江琳雖然一臉悲苦。卻不應話,跪在地上磕頭向江琳求助:“姐姐,我求求你了。現在只有姐姐能救我了。姐姐,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江薇的架勢是一副你不答應我,我就不起來,我就死在這裡。
江琳到底還是不忍心,心軟了。不過這件事她有心卻也沒保票打的。畢竟這件事不由他的:“妹妹,我只能試著去說說。到底有沒有用。我也沒把握。薇薇。姐姐也只能盡力而為了。”
江薇握著江琳的手:“姐姐,一定成的。一定成的。”她又不是凶手。只是很倒霉的碰到了。現在有著姐姐出去說情,姐姐要與溫婉結為兒女親家了,這點面子是一定會給的。
回去的路上,廣媽媽重重歎氣:“世子妃……”多的她也不知道該如何說了。三小姐哭成這個樣子,任是鐵石心腸的都得軟化。更不要說三小姐自小就是由世子妃帶著的。
江琳知道這次去討不了好的。但是不去不成。總不能真的眼睜睜看著妹妹死去,而自己什麽都不做吧!
十日過去了,明瑾已徹底無事了。別說其他人了,就是太醫也都讚歎著明瑾的身體好。
明睿對著明瑾說道:“現在知道勤練武功的好處了。”當然,明睿知道每日給明瑾吃的那些珍貴的藥才是關鍵。但是這個關頭,不誘惑明瑾,多可惜了機會。
明瑾重重點頭:“我知道了哥哥,以後我會更加勤奮練功的。”此後,雖然明瑾練功的勤奮度趕不上明睿,但卻一直跟著明睿練功。
夏影走進來,在溫婉耳朵邊上輕聲說了兩句話。溫婉站起來:“明睿,你陪著弟弟。有客人來了,娘要出去會客。”江琳早下了請帖,溫婉心知肚明她是來做什麽的。不過這幾日明瑾還沒完好,溫婉也沒心思去應酬。如今孩子全好了,那就將事情了了。總放著也不是一回事。再說,這麽多麻煩,溫婉真心不想結這門親。哪怕是為確定的。
江琳雖然認為溫婉不會下手害江薇,最多也就遷怒給點懲罰什麽的。但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再有江薇如今惶惶不可終日。她不來也得來。否則。真等到妹妹的死訊,她這一輩子都不安。
江琳在正廳裡等了一會,才聽見輕微的腳步聲。抬頭望去,見著溫婉。溫婉今天的著裝與往日很不同。溫婉今日梳了一個流雲髻,發髻間斜插著一枝流雲簪。穿著一身潔白色的長裙,潔白素衣清幽淡雅。飄逸出塵。衣服什麽的都不是重點,重點是江琳看著溫婉氣色甚好。氣色不錯證明孩子已經基本沒問題了。這樣也就能更好開口。
溫婉笑著請江琳坐下,江琳要來做什麽她心知肚明,所以也不拐彎抹角:“世子妃是為舍妹來的?”百分百是為了江薇來的。若不是明瑾。江薇早就去閻王那裡報到去了。
至於溫婉為什麽這麽直接,實在是溫婉不想浪費時間。她最近在籌謀著將商行擴充的事,轉眼又得忙起來了。
江琳不知道溫婉會一點彎都不拐的直接說出來。當下臉有些漲紅。但是到了這份上,她肯定也不會說不是了。當下也坦然承認了。婉轉地希望溫婉能放江薇一馬。
溫婉心中冷笑,放她一馬。這是什麽意思,是說她要殺江薇了。不過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溫婉輕笑著說道:“這事說起來也只是巧合。與她無乾系。你放心,本宮不是不講道理的人,本宮兒子正巧碰上怪不到她身上,只能怪明瑾自己倒霉,命中有這麽一劫。本宮不會對她怎麽樣。”她是不會對江薇怎麽樣的。但是別人,溫婉就不能保證了。
江琳若不是看到溫婉嘴角邊上掛著嘲諷,肯定真相信溫婉真的如此好說話了。可正因為看到那抹嘲諷,江琳心頭不安。
溫婉見著江琳想開口,直接說道:“你放心。這件事本宮說了不會追究,就不會追究。不過其他的人,本宮就不敢保證了。那也不是本宮該管的事。”她是不會出手對付江薇的。話說她若是要出手,江薇還能活到現在。看看珍婕妤的下場就知道了。不過她不出手,不代表別的人會放過此女。不說皇帝,就是其他的女人,后宮的女人的手段,那可是比電視裡演的還要慘烈得多。
江琳聽了其他人,心頭一寒。
溫婉也懶得與她廢話。直接說道:“對了。當初淳世子爺在兩個孩子滿月宴說的話,只是一個玩笑話。希望世子妃不要當真。索性孩子還小,也無妨礙。”溫婉所說的玩笑話自然是指明瑾與敏嘉的口頭婚約。溫婉之前還有猶豫,經了這次的事情那最後的猶豫也沒了。不管這件事如何,這門親是萬萬不能結的。結了這門親,就等於是接果來無數的麻煩。溫婉最討厭的就是麻煩了。
江琳雖然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了,預料到萬一溫婉惱怒,會有這個樣子。但是溫婉說這話還是讓江琳有些恍惚:“郡主……”
溫婉已經站起來了,也沒什麽話跟她講。看來她還是不清楚自己的位置了。若不是當初她的幫扶,燕祈軒現在是什麽樣可以想象。也正因為如此,淳王府雖然現在爵位沒奪,還是鐵帽子爵位,燕祈軒也仍然是世子爺,但是名聲已經傳出去了。在上層勳貴人家已經掛上了號。就連淳王也不再是宗令了。當然,對於一般人家來說,那也是一門不可高攀的好親戚。但是對於她們家來說,實在是不稀罕:“夏影,送客。”說完半點面子都不給地轉身離開了。
江琳面色發白地離開了郡主府。這門婚事她雖然開始是不願意,後來見著明瑾這麽活潑可愛的,心裡也願意。後來聽到眾人都稱讚溫婉的兩個孩子,心頭也就松動了。可是……咳,其實這門婚事沒了女兒也可以再找。反正女兒也小,但是若被世子知道,到時候肯定要大發雷霆。就連王爺肯定也會發怒的。江琳雖然開始就猜測到這個結果,可真正要面對才開始怕了。
江琳身邊的心腹廣媽媽深深出一口氣。她不是沒勸過世子妃不要趟這渾水。可是世子妃不聽,說不能顧念血脈親情。可這到頭來卻將自己陷入了難堪的地步。
夏瑤等人走後,面色沉沉地說道:“郡主,真就放過了江薇?若不是這個女人,明瑾也不會中毒。”不管是不是巧合,江薇都是罪魁禍首。明瑾這次受這麽大罪,都是這個女人害的。
溫婉點頭:“你見過我什麽時候說話不算話了。”溫婉見著夏瑤的臉色陰沉的快要下雨, 才不急不慢地說道:“放心,我們不出手。她也活不長的。有的是人想她死的。你等著吧!”不說皇帝了。就后宮的女人,哪個是省油的燈。除了珍婕妤這個罪魁禍首,其他的人根本就不需要她出面,都會得到應有的懲罰。不髒了自己的手,還能達到目的何樂而不為。
夏瑤雖然知道溫婉說得在理,但是心頭還是被壓著讓她不舒服。感覺非常不爽。
夏影知道了夏瑤不暢快的原因,嗤笑道:“既然郡主答應了,那你就不能動她。可不能砸了郡主的金子招牌。”見著夏瑤還是鬱悶,笑著說道:“別鬱悶了,郡主本來就沒打算自己動手。郡主答應不答應,都沒區別。”皇上答應了會妥善處理,其他人也沒話可說。就算江薇還活著,那也是相當於打入冷宮。要知道打入冷宮的女人,那就是熬日子。活著比死還難過。”
夏瑤這才沒吭聲了。夏影輕笑一下:“你與其相著這些不想乾的東西,不若想著,斬草除根。”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夏瑤瞳孔一縮,見著面色陰冷的夏影,重重點頭。溫婉不知道兩女的打什麽主意。若是知道,肯定要說兩個暴力血腥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