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語過來找溫婉。拿著兩幅畫卷來:“郡主,這是淳王府送過來的禮物。”其他的禮物一般都要經過夏瑤跟夏影的批準才會報到溫婉這邊。但是淳王府的有點特殊。
溫婉讓下面的丫鬟打開畫卷,溫婉想看看燕祁軒的畫藝到了什麽境地了。
夏瑤看了稱讚道:“畫得真不錯。畫裡的人栩栩如生,沒想到淳王世子還有這樣的才能。”雖然她對這個不大懂,但是畫看了讓人舒心。這就不錯了。
溫婉輕輕一笑,若是沒這個才能也得不到老師的稱讚了。要知道老師可從沒稱讚她,一直都說她是朽木呢!
溫婉也沒給與更多的評價,只是讓人將畫收了,好好保存。畫藝不錯,但是還有待進步。
外面丫鬟過來說道:“郡主,平府七夫人過來求見郡主。奴婢瞧著平七夫人眼睛紅腫,有著淚光。怕是有事求郡主了。”
溫婉望著夏瑤:“出什麽事了?”不該呀,平府能出什麽事。莫非是平尚堂出事了。也不能啊,平向熙能有什麽事。
夏瑤努努嘴,本來還不想告訴溫婉的。但是現在卻不能不說了:“平向熙快死了。拖了這麽長時間,大夫說就在這幾日了。”蘇真真上門來怕就是為這件事了。
溫婉想著要不要見。白世年不知道從哪裡鑽出來的,一句話定下了:“讓她進來吧!”
夏影聽了這話,瞳孔一縮。不過很快低下頭,掩住了面上的神色。她得記住,郡主很在乎侯爺,侯爺是郡主的丈夫。
白世年見著溫婉望著他面色微沉,輕聲說道:“見吧!我不想你背負不孝的名聲。”不孝,在這個朝代是會被人唾棄的。
溫婉其實很】不想見,但是白世年這個丈夫都這個態度了。可想而知別人的態度了。溫婉內心來說真不想見。可是到了這地步,不見也得見了。溫婉當下懨懨地說道:“讓她進來吧!”
真真見到溫婉,艱難地對溫婉說著:“溫婉,大夫說公爹就在這幾日。公爹倒也很平靜,就是想見見你,也想見見侯爺跟明睿明瑾。溫婉,若是可以,你就……”真真在看到溫婉似笑非笑的神情,將這些話全部都吞到肚子裡去了。
溫婉笑了下,平向熙死不死關她什麽事。早斷絕關系了,憑什麽現在要死了,想見她就要去見。
真真是真不願意來這一趟的,但是今天不說也得說了:“溫婉,其實公爹這些年一直後悔。溫婉,這些年來。公爹總是問著相公你過得好不好,每天都關心著侯爺的安危,每日都要問明睿跟明瑾。溫婉,公爹他一直都想跟你道歉的,只是,只是不敢邁出這一步。溫婉,要是可以,你去見見他吧。見見他,了了他最後的心願。”
溫婉聽了,坐在那裡,半響才笑道:“後悔?這世上沒有後悔藥吃。我與他早已沒有任何關系。你走吧!”溫婉本來很平靜,但是聽到這些話,想起當年的事心裡頭就窩著一團火。
真真遺憾而去。
溫婉對著夏瑤說道:“夏瑤,我有點後悔了。早知道還不若讓他早點歸西。省得沒事就跑來惡心我了。”她跟平向熙早沒關系了。可就是有著親生父親這個名頭,讓她一而再,再而三的退讓。這麽多年,她已經退讓的足夠了。不想再退讓了。
夏瑤想了下後說道:“郡主,不想去就不要去了。被人說上幾句又如何?”夏瑤是知道溫婉的性子。現在說後悔沒下手。真到了那個地步,又下不了手的。而且對平向熙下手不比對其他人。這件事一旦被暴露出去,郡主名聲可就完了。所以這件事是萬萬不能做的。
溫婉沒應,但是神情悶悶的。
白世年進來看著面色不好的溫婉,當下也不知道如何勸了。白世年沒法理解溫婉心裡頭的糾結的。只是認為去見一面真不是大事。
溫婉心裡有些亂,看著白世年詢問的眼神最終還是說道:“平向熙要死了。他想見我最後一面,也想見見你們父子三人。”
白世年摸著她的頭,沉默了好些時候。最後說道:“去吧,明天我陪著你一起去。你要不去,以後老了,一定會遺憾的。不就見一面,有我在不用擔心,我不會再讓他們欺負了你去。”
溫婉搖頭:“老公,我不想去見他。老公,我真的不想去見他。”本來之前有方先生的話,她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是真臨到頭,卻萬分的不想去見平向熙。
白世年不知道溫婉反應竟然這麽激烈。抱著溫婉說道:“好好好,不去就不去。明天我帶著明睿跟明瑾去就成。”
溫婉知道這個時代的人將孝字看得很重。白世年這麽快就妥協,溫婉有點意外:“老公,我是真的不想去。你別怪我小心眼。”
白世年還是第一次看到溫婉這麽大的情緒。雖然孝道是重要,但是老婆更重要:“你的小心眼夠多了,不在乎多這麽一條。”溫婉身上的小毛病一堆的。比如矯情,矯情起來的時候要人命。其他就不說了。
溫婉摟著白世年的脖子,上去親了一口:“老公真好。”
白世年點了點溫婉的鼻子道“不要想那麽多,想多了,可就容易變老了……”溫婉可是最怕被人說成黃臉婆了。
溫婉嘟囔著嘴:“哪怕老了你也不準嫌棄我。白世年,你答應過我的,要一輩子對我好,不可以背棄我,更不能嫌棄我。”她真是愛上了這個男人。這種愛也許沒有前世那麽濃烈,但卻是深入她的骨髓。如果他背棄她,溫婉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堅持。
不是溫婉不相信白世年,只是越幸福,溫婉就是越怕這些都是一場夢。害怕一醒過來,又成空了。
白世年揉了揉溫婉的頭:“傻瓜,我們是夫妻,我怎麽會背棄你。疼你還來不及。”想想又說道“你忘了,我要背棄你,以後睿哥兒跟瑾哥兒也不要我了。我就孤寡老人一個了,多可憐。是不是?我巴著你還來不及,怎麽敢背棄你。”
溫婉知道白世年是寬他的心:“白世年,謝謝你,謝謝你這麽愛我,謝謝你讓我有了明睿跟明瑾。白世年,謝謝你讓我這麽幸福。謝謝你。”說著,眼淚湧上來了。她總覺得,現在的幸福,就好象是偷來的,不真實。
白世年感受到溫婉內心深處的不安,他這個媳婦,防備心重而且性子又敏感,他知道自己說什麽也沒用,只能用做的:“媳婦,要不,我們回屋子裡繼續那些未完成的招式?”本來是開玩笑的。沒想到溫婉竟然應了。
白世年有一瞬間的詫異,不過溫婉主動纏繞上了,他自然也不拒絕了。兩人妖精打架了兩回。最後,溫婉筋疲力盡,睡過去了。
白世年摸著溫婉的額頭:“媳婦,你在怕什麽?”溫婉今日情緒很不對也就算了。可是這兩日情緒都不好。只是他想來想去,也想不出來溫婉到底是哪裡不暢快了。生意上的事,說一帆風順。朝堂之上又沒是,他跟孩子也都好好的。除了平向熙的事,可是白世年不能理解了,平向熙的事,真不是什麽大事呀!見慣了風雨的溫婉,不可能害怕去見一個平向熙。
夏瑤搖頭笑道:“這也幸好郡主府裡門戶嚴實,若不然傳揚出去,白日宣/,多難聽。”
夏影看夏瑤就好像在看怪物一般:“就算別人知道又如何?這有什麽難聽的?夫妻恩愛不是應該天經地義的。”根本就不存在消息傳揚出去的事。內院裡,特別是主院的人,嘴巴全都跟逢了針線一般牢固。哪裡會有什麽消息傳揚出去。
夏瑤語塞了。
夏影面色憂慮道:“夏瑤,你有沒有現,郡主這兩日有些心浮氣躁的。”郡主這兩日看著特別的煩躁。如果單單為了平向熙的事,也不可能。郡主一向就沒將平向熙放在眼裡。
夏瑤想了下:“也許是變天的緣故吧!”
夏影想了下後說道:“希望如你所說。 不過郡主若是出門,我們還是多加派人手。”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總感覺郡主的不安會有什麽不好的事生。
夏瑤點頭。
明睿對於白世年要他去看望平向熙,心底是一萬個排斥。只是可能是源於對父親的尊重,還有父親的威望。在他想要提出反對意見的時候,見著自家老爹那冷冰冰的一張臉後,最後什麽話都沒說。
明瑾可沒明睿這麽好說話的,聽完白世年的話後就說道:“爹,平向熙是誰?我又不認識他,他死了,為什麽要我去看他。”明瑾不是不知道平向熙是誰,只是他當這個人是空氣。更不願意去看他。
白世年冷著一張臉:“哪裡這麽多話。讓你去就去。”大兒子沒話說,小兒子總跟他唱反調的。這都半年還沒掰正過來。
明瑾看著白世年又不講理,嘟囔著嘴,不說話。但是那副神情顯露出他的嚴重不滿。按照明瑾的話,這就是娘說的,無聲的抗議。
明睿本來心裡不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