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那麽多事,為什麽就要去管這個丫頭的事。當初福徽公主的事不也不管。為什麽現在要為這個死丫頭出頭。要不然,這個死丫頭這次不死也得脫層皮”安氏萬分不甘心地說道。
她身邊的嬤嬤苦笑,福徽公主是傷了皇上的心。但是,人死了那些忤逆不孝的行為自然也就淡忘了,反而會記得她的好。現在溫婉是她留下來唯一的骨血,自然關注多了。
皇帝平日裡事忙,自然不會去特意關注,但是一旦郡主有事,自然就站在她那邊。就算再有過錯,只要不是對他忤逆不孝的,皇上又怎麽能任由外人欺負,算計。她真不明白,夫人為什麽就不明白呢!溫婉已經不在是那個安放在鄉下可以任由她揉捏的孩子。
現在不說老爺,就連老夫人都奈何不得她。為什麽就不願意退讓一步,也許礙於壓力,郡主不會對她怎麽樣。可要是再這樣算計,被郡主查出來,到時候,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安氏像是看透了她的想法“媽媽,你以為溫婉會放過我嗎?她現在不動我,是有顧慮。要是我現在死了,她就是最大的嫌疑犯。但是,一旦她有機會,她一定不會放過過。她會讓我生不如死的。那個丫頭,那個丫頭心狠毒無比,比毒蛇猛獸還狠毒,媽媽,你不要被她面上的慈善被蒙蔽了”
媽媽歎息一聲,不再勸了。
清水得了消息,知道周王跟周王妃給溫婉出頭了,甚至連皇上也為溫婉出頭。讓溫婉再不擔心被那些人欺負了。可是她受的那些不公平的待遇,為什麽就沒人給她出頭,幽幽地說著“要是有人也能這樣為我出頭,該多好啊!”又感歎又羨慕。
“姑娘,不是我說你。你最近是怎麽了?自從你生了小姐以後,你就這樣長籲短歎。你是不是想讓小姐步郡主的後塵。你可不要忘記了,小姐不是郡主。她沒有那麽皇上跟王爺這樣的外家。郡主就是有一個皇帝外公護著,有那麽多王爺舅舅看著,還不一樣差點被他們害死。就是現在這樣,也是受了那麽多委屈。你要再這麽墮落下去。以後小姐,該怎麽辦啊”貼身丫鬟翠微哭著道。
“對,對,我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一直沉迷的心,終於找到了曙光。回頭想著自己的所作所為。驚出了一身冷汗。
昨日恩怨日昔,甜言蜜語的相公,轉眼就把自己的貼身丫鬟往床上拖。翠微不願意,被他毒打了一頓,他還有臉冷笑說自己不賢惠。昨日還笑語言言的姨媽,轉眼。冷漠冰霜,抬舉了兩個姨娘。知道姨夫上峰的女兒瞧中了相公。立即逼著自己答應讓人進來當平妻。還說沒休了她,已經是看在親戚的份上。
什麽疼愛,什麽顧念舊情,原來,自己只是她的一顆棋子。跟老夫人鬥的棋子。記得古嬤嬤說過,不要過多奢望你的姨媽。也許她會有兩三憐惜,可是,她更多的,對她最重要的,也許就是利益。有時候為了利益。就算犧牲你,也再所不惜。原來都是真的。
而且,相公過幾日。就要迎娶平妻了。這,也是他們松口讓自己回來的原因。自己的命。為什麽這麽苦。
“都說女兒苦,女兒悲,其實世間唯有做媳婦的才是最苦的”那是古嬤嬤跟自己說的一句話,以前還不懂,現在懂了。
重新振作起來的清水,立即到八井胡同一趟,求見溫婉。溫婉連見都不見她,得了消息表情淡淡的,讓人傳話說她忙,沒時間。她已經得了消息,知道為什麽尚堂沒有跟她一起回來。所以,唯一的憐憫,也化為了冷漠。這個世上,從來就沒有所謂的感恩。
現代有一句話說的好,老鄉見老鄉,背後捅一刀。恩人債太多,就會變質轉為仇。說不定在他們心中,還會認為她當初對他們的好,為的就是要讓尚堂過繼的。所以才對二房施恩。同情心,憐憫心,是這世上最不值錢的東西。
清水的一腔話語,在面對溫婉冷漠回話後,僵硬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溫婉一直以來都對她非常友善,沒想到這次卻裸地打了她的臉。她忘記了,溫婉不是她。溫婉是郡主,是高高在上的郡主,是需要她仰視的人。她當初也是靠著溫婉的幫助,才在包家站住了腳跟。
翠微看著清水面如白紙的樣子,要是就這樣消沉,以後的日子可怎麽過。她真擔心萬一小姐消沉,以後可怎麽辦。忙焦慮道“小姐,你不要這樣。當年郡主比你的環境差了數倍,不也一樣過來了?小姐,為了小小姐,你一定要撐住啊”
清水恍然,自己苦,自己累,可是面前的人,曾經的處境比自己還難千倍萬倍,可是,她都走過來了。自己,有什麽資格在她面前叫苦叫累的。哭訴的說辭改為想來見見郡主,然後跟著溫婉表示,自己想跟嬤嬤好好說說話。對這點小小的要求,溫婉懶得理會,一匯手,讓人下去了,自己忙自己的去了。
溫婉就當不知道這回事。
“你說什麽?包家的人要娶平妻?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尚堂得了消息,大怒。可是聽了理由以後,低頭不語。回到八井胡同,尚堂遲疑著向溫婉求情。當初,也是溫婉的計謀,才讓清水度過了難關。
溫婉似笑非笑地看著尚堂,突然覺得有些好笑。就算是一塊石頭,一年了,也該捂熱了點吧,要求自己,竟然能這麽理直氣壯的。真是好笑,自己,欠著他們的。自己,可不欠平家,一分一毫。她對他,也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
“郡主說,她憑什麽要幫清水,你又憑什麽求郡主幫她?如果你說憑的是清水姑娘的親哥哥,那好。你立即回二房去!如果你還知道自己現在也是郡主的哥哥,就該知道,這話不是該你說的。你最好先把自己的位置擺正,再來跟郡主說話”夏語非常冷漠地說著。
尚堂心裡很著惱,一個丫頭竟然敢如此跟他說話。可是再看著一直對她和顏潤色的溫婉,連看都不看他一眼,正拿著一本書。尚堂的面色一下就給變了,他心裡很慌張,甚至說有些手足無措。
溫婉卻是看也不看他,放下手裡的書。回了自己房間。尚堂一下傻了,不知道該怎麽做,才好。自己,好象沒說錯什麽話。也或者,說錯了話他不知道。
“少爺。現在郡主是你妹妹。她在平家受了那麽大委屈,你一句安慰都沒有。還上趕著為清水姑娘求情,你讓她心裡怎麽想?是個人心裡都會不舒服”夏喜好心提醒著。
“可是。周王不是幫他解決了了嗎?還有皇上也出面了,懲罰了容家的人,我再說什麽,也沒什麽用”有些囁囁地說著。
“對。郡主是有周王幫忙,收拾了平府的那起子不要臉的。可是。郡主她自己都是個孩子,都要人保護,你讓她拿什麽去幫助清水姑奶奶”夏喜很無語地說著。這個少爺,就是個讀書讀傻了的,得跟郡主建議,等下了館,就讓人教他人情世故。尚堂聽了,沉默了半天。是啊,自己怎麽忘記了,溫婉其實也就是一個九歲的孩子呢!
尚俑知道這事後。沉默了很久。而三奶奶問著清水,打算怎麽處理。清水很決絕地說著“如果他要娶平妻,我要跟他合離。那個要過門女子的父親。是我們老爺的上司。如果她真進了門,為了老爺的前程。我肯定是沒有活路了。我死了,我的女兒晴晴以後肯定也會沒。就算活著,也會千難萬難。所以,我要合離”
三奶奶還以為清水會又哭又鬧,沒想到,清水已經有了決斷。做人媳婦更苦,這是很多人心裡都明白的。不過,好在二房的父母都不在了。雖然之前因為外面那狐狸精,讓自己受了幾個月苦。可說出來,她的日子也算是好的了。這段時間,兩人又是如膠似漆。她也虛心接受了姑媽的指點,不再輕易對尚俑差事上指手畫腳,除非尚俑詢問,否則,絕對不會主動去指點。
“要是他們真要娶什麽平妻,那就和離。回到這裡,雖然不會有錦衣玉石的生活,但是,三餐是不會少了你們的”許氏讚同這。
“謝謝你,嫂子”得到嫂子的支持,還有承諾,將來也就有了依靠的。心裡懸著的石頭,也放下了。突然覺得,其實生活,並沒有那麽絕望。只要自己敢跳出來,一切,都會好的。
包家等來等去,等到了清水的一份和離書。包家一接到和離書,立即就說,要是再不回來,就得休妻,而理由也很簡單,是無子。
大夫人也立即得了消息,家裡女兒被休可是大事。而且被休的理由是無子,當下就找了清水,問著到底怎麽回事。
“我生晴晴的時候傷了身子,以後不能再有孩子了”清水很悲憤。許夫人沉默了很久,這可是硬傷!不過勸著她回去,要是被休,以後還會牽連家裡未嫁的女兒。
大夫人、三夫人、五夫人、大少奶奶都來勸,要是現在不回去。一旦被休,這輩子就完了。而剛剛好了些的平母,得了消息,立即讓人收拾東西,準備打包把清水送走。
她現在是恨透了溫婉,卻又奈何不得溫婉。也怪自己當初怎麽就鬼迷了心竅,受了容大奶奶的唆使。給容家招禍患。對於容大奶奶,也不待見了,天天安心養病。
古嬤嬤得了消息,對這個之前婉約如水的女子,還是比較喜歡的。雖然之前的行為有些過分,但是現在想想,也是可以原諒的。一個人在孤援無助的時候,想抓住一根稻草是一根。所以,有些不忍心,跟溫婉說了一句。溫婉有些詫異,倒是沒怎麽放在心上。
夏影聽了覺得挺奇怪的,清水的身子一直都挺好的,生產時也沒聽到有消息傳來是難產,要不然尚堂早跑過去了。就把自己的疑惑說了“郡主,一般只有難產或者孩子月份大了掉了才會嚴重傷身。我去問過了,清水姑娘身產的時候是有些不順,但不是難產。應該不至於就不能生了”
溫婉笑了笑,筆畫了幾下。夏影點頭“對,我是懷疑可能是包家想娶平妻,弄虛作假的”
溫婉雖然不大待見清水,但是還是讓百草堂的唐大夫去給她看看,是怎麽回事。哪裡就好好的不能生。
“哪個大夫給你看的,說你不能生了?你只是身子有些虛,補補養養就好了”唐大夫診完脈,面色很平靜地說著。
“不是說,我生產時傷了身,以後不能再有孩子了嗎?”清水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這,自己悲傷痛苦了幾個月,感情全是白搭。
“你身體是有些虧損,但沒有傷及根本。只要養養,調理一年半載的就好。很多女子在你這個年齡生第一胎都會出現這個現象,沒什麽奇怪的。至於你說的什麽大夫說你傷身無子,我就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了”大夫也是經常出入宅院的,自然是知道肯定是有內因的。要不然怎麽會好好的被認為不能生。覺得差不多,起身出去開了藥方。
“這怎麽說的,感情是在騙著說清水不能生,然後要娶個平妻回去。還得了個對發妻情深意重的好名聲,呵呵,好算計。把我們平府當成什麽了?以為我們平府這麽好欺負”大夫人聽了,大怒。
“尚宏、尚俑,你們兩個人去包家。如果包家的人一定要休妻或者一定娶平妻回家,就和離。把嫁妝全都給我一個不少的拿回來。我們平家的人不是那麽好欺負的。如果答應了不娶平妻,也不休妻,想要和好,再另做打算。”大夫人冷靜思考了以後,斷然下了決定。兩人都點了點頭,第二天一大早,就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