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婉環顧一圈,沒看到大夫人,很奇怪大夫人怎麽沒來。不過看到了世子夫人,就坐到世子夫人旁邊,世子夫人宋氏笑著讓加了一張椅子。對著眾位夫人,她也不認識。但有大少奶奶一旁指給她認識。這是翰林院侍讀蕭大人的夫人、這是禮部員外郎的夫人……溫婉神遊,她介紹她的,自己想自己的。
一個個,都是四五品以下官員的夫人。溫婉面色很平靜,對著平國公世子指給自己認識的人,一一點頭。
“郡主,這是我女兒碧月。要是郡主不嫌棄,就讓她給郡主做個伴,郡主看可好。”又一夫人推出一個長相靚麗的姑娘出來。
溫婉聽了搖了搖頭,夏影在旁邊說著“郡主說,她已經有七位閨中好友了。要再隨便帶人進來,其他朋友會不高興的。”
“郡主願意就成,關她們什麽事。”溫婉心中冷笑,都什麽人,還真這麽上趕著。溫婉拿起身邊的茶,做勢喝了,然後又放下,並不接她的話,面上依然掛著淡淡的讓人感覺不到疏離的笑容。
反正她本來就是啞巴,不願意當著眾人手舞足蹈筆畫開來,那也是人之常情。誰也沒理由說她。只是她想這樣過一天,給足平向熙面子。可是有人,卻偏偏是順著稈子爬,不知道自己幾兩幾錢重。
“郡主,二夫人請郡主過去一趟。請郡主過去一趟。”話落,滿房間的人都在打量著溫婉。
溫婉不知道是笑還是氣,讓她過去看一個姨娘,她一個堂堂的正四品貴郡主,皇帝的外親孫女,要她屈尊來給一個庶妹已經是給了天大的面子,現在竟然要她移步去產房看一個二房。一個姨娘。
溫婉睜大著眼睛看著那個丫鬟,好象看一個外來太空過來的。古嬤嬤狠狠地咳嗽了一聲“放肆,一個小小的姨娘,以為是多尊貴的主子,竟然敢要我們郡主去看她。”
沒想到平向熙身邊的貼身小廝走過來道“郡主。老爺說,讓你去看望一下姨娘。姨娘這些日子一直念叼著你,她現在在月子裡。不宜出來。讓郡主過去探望一下。”
溫婉覺得自己真要暈了,看來抽風是真有遺傳的。死了一個,關了一個,還有這個沒死沒被關。能好好地活到現在真是奇跡啊!怎麽死了關了,就他不死的啊!溫婉眼裡冒出了怒火。不過見著眾人都看著她,隻得露出一個苦笑,轉而認命一般地起身。
古嬤嬤臉色變了又變,阻攔著溫婉“郡主,你這是做什麽?那麽一個賤婢,何德何能敢讓你去探望她。”
溫婉的眼淚在眼眶地轉,但還是搖了搖頭,出去了。眾夫人心思都莫名。世子夫人卻是微微歎息一聲,她娘都不屑來,一個庶女而已。也勞動那麽多人來。五叔腦子真是不清楚,他以為這麽多人是看他這個寶貝的庶女是為的什麽。無非是因為堂妹得盛寵。卻為一個二房跟庶女這麽落堂妹的面子。咳,世子夫人想到這裡。忙站起來,跟了出去。怕出什麽。得趕緊出去調停一下。
溫婉根本就不進她的屋子,只在外屋。夏影傳話。
“郡主,芳兒還要勞累郡主走一趟,妾真是愧疚。”范姨娘嬌弱地說著。溫婉只是靜靜地站著。
“郡主,老爺其實很疼愛郡主的。都是一家人,做什麽要這麽生分,讓別人說閑話。”范姨娘搖著頭,溫溫柔柔地說著。雖然還是月子中,可是那盈盈期盼的樣子,還是很惹人憐惜。可惜,她面對的是如冰一樣冷心腸的夏影,甩過來的,只是不屑。
溫婉揮了揮手,夏影讓屋子裡的人都出去。眾人都站著不動,范姨娘忙說著,你們都出去。屋子裡的丫鬟婆子這才都先後出去。溫婉看著,不由地笑了。
“郡主,你看,妾說得是不是在理。你們父女鬧成這樣,便宜的還不是別人。一家人,磕磕碰碰在所難免。你跟老爺那些都是誤會了,完全是可以消除的。消除了誤會,父女終究還是父女,血脈濃於水,要和樂和樂才對。”范姨娘和顏潤色的,期盼地透過門簾望著溫婉模糊的身影說道。
“范姨娘,你在五房想怎麽倒騰郡主她管不著,也沒那個耐心管。這次念著是初次就算了,你再鼓動五老爺算計我們家郡主,還有下次,必定讓你永無翻身之地。也不照照鏡子,郡主也是你能算計的。不要以為你嚇唬你。就你那點伎倆,也就只能哄哄五老爺了。惹得我們郡主惱火,你自己想想會有什麽後悔。你最好放聰明些,郡主是不耐煩你們這些人,否則捏死你,就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可不要我再嚇唬你。”夏影不屑地說道。
范姨娘眼裡有著屈辱,但仍然柔柔地說道“郡主,你誤會了。我只是想讓郡主跟老爺和好如初,沒有其他的意思。郡主……”
夏影子面無表情地說道“你最好想清楚,你要再敢借五老爺算計我們郡主,我會讓你死無葬身之地。你別以為平家的人不知道你的底細,就可以瞞天過海。如果你再有動作,只要一句話,你之前做的那些個醜事,一旦暴光開來,讓京城裡的人知道。你想想,平家是否還有你的立足之地。。”
溫婉則早就出了門,夏影尾隨其後。
范姨娘見著溫婉,抓著錦被,咬著牙,嘴唇都咬出血出來猶不覺得疼。她沒想到。她一直以為可以瞞天過海的。家裡那事,現在都已經處置妥當了。她以為沒事了,沒想到,沒想到家裡最離心離德的人,竟然知道她的底細知道的一清二楚。如果這事被拆穿,那她會有怎麽樣的境運,她不知道。但是她知道,她肯定要被老爺所厭棄,連女兒也會遭遇了老爺的離棄。想到這裡,情緒波動太大。加上又是產後的身子,白眼一翻,暈過去了。
溫婉出了屋子,外面的丫鬟婆子立即湧了進去,看見范姨娘暈倒在一側。嘴腳還有血。大聲地叫著姨娘你怎麽了,之後一陣忙亂。
身邊的貼身心腹大聲地叫著“二夫人暈倒了,二夫人暈倒了。請大夫。請大夫,快去請大夫。”一邊又派了人去告訴了平向熙。
“你對你二娘說了什麽?”平向熙得了消息,匆匆趕來後,進了屋子看著心愛的女人暈倒人事不醒。怒氣衝衝責問溫婉。裡面的客人得了消息,都趕出來看熱鬧。幾位平家的夫人想攔都攔不住。
溫婉對著夏影筆畫了很多,那神情,很憤怒也很冷漠。筆畫了好一會,夏影冷笑著對平向熙說著“郡主問你,她滿月的時候你在哪裡,她三個月不到就被送到見不著人煙的莊子時你在哪裡?她每一年生辰的時候你在哪裡?她在莊子上吃不飽穿不暖快要餓死了凍死了你在哪裡?她被人誘騙吃下過敏的雞蛋清差點死掉你在哪裡?她被人扔在河裡差點淹死你又在哪裡?從小到大,這十年來,你有沒有抱過她一次,有沒有問過她過得好不好,有沒有關心過她吃得飽不飽穿得暖不暖?這十年來。你有沒有給過她一分銀子用,有沒有買過一件禮物給她。你有沒有為郡主做過一件事?你摸著你的良心問問,你有沒有做過。哪怕一次都可以。”
夏影停頓了還一會,再說道“因為你是郡主的親爹。她尊你敬你,有好的東西頭一個想到的就是你。可這幾年來你對郡主做過什麽,你自己心理清楚明白。因為你是她親爹,所以她孝順你愛戴你,是天經地義的。也因為你是她親爹,所以這幾年,她對你做的種種過分的事情百般忍耐萬般退讓,這些郡主她都咬著牙忍了。可你現在這麽做什麽意思。是要告訴她,是要告訴天下的人,她這個女兒就是用來盡孝道,用來受氣,用來還欠你的債,用來陪襯一個小妾的女兒的?一個小妾生的女兒既然讓你如珠如寶,那你如珠如寶就是。不需要拿郡主她來陪襯。父慈女才孝,你說說,你對郡主的慈在哪裡。哪怕你說一件,她都再無話可說。”
周圍的人目瞪口呆地看著平向熙。
溫婉則眨巴著眼睛,努力再那裡期盼地看著平向熙,等著他的回答。平向熙張了張嘴,想說什麽,可什麽都說不出來。
溫婉看著他,等了好半天都沒回答,眼紅紅的,夏影拿了帕子給她。溫婉擦了眼睛以後,想著這些悲傷的事情,眼淚更是如落了線的珍珠一般,一滴滴落在地上,濺成水花,那樣子要說有多可憐,就有多可憐。
古嬤嬤看著,也是擦著眼淚,抽噎道“郡主,回去吧!聽嬤嬤的話,回去吧,不要再呆在這裡了。有什麽委屈,跟皇上說。”
溫婉低著頭,跟隨著古嬤嬤出去了。那落寞的身影,看得好幾位夫人也都掉了眼淚。夏影等一行人全都跟著走了。
有些人快速溜走了,有些人則是饒有興致地看著臉青了又白,白了又紫的平向熙。這一通話,沒人指責溫婉對父親的無禮貌。反而看著平向熙的臉色都變了,又一些人悄悄地走了。沒走的人,也都找了各種各樣的理由回去了。
這事很快傳遍了京城,很多人都說平向熙被豬油蒙了心。一個小妾的女兒,竟然要郡主來給她撐場面。郡主有這麽一個父親,真是她的悲哀。
溫婉坐在馬車上,眼淚還是止不住地掉。夏影拿了一個小瓶子給她,溫婉接過來對著眼睛倒了兩滴進去。眼淚就止住了。
夏影不理解道“郡主,既然這麽傷心,又何必來呢?他就是個沒心沒肝的人,何苦來受這風閑氣呢!以後,再不要來了就是。”
溫婉搖了搖頭,用濕毛巾擦了擦臉。靠著馬車閉了眼睛,她這會很惆悵。要說這哭是假的,但是沒一分傷心也是假的。以前聽說父母有偏心的,現在才知道,有的父親根本就沒有心。自己對於他來算什麽,連一個卑賤的妾室與庶女都不如。人都是心做的,就算不是父女,可這幾年,溫婉自問已經做到最好了。
明月山莊的遊玩,京城的交際,平日裡有什麽好東西好物件。是,她是不甘願送,也是存了作戲的心思。可是受著的人,怎麽就能這麽理所當然地用著她的東西。還能面無愧色的認為是天經地義。
一個陌生人給一個乞丐一分錢,幫助旁邊受難的人。接受了的人心裡還有感激。養著這樣的白眼狼,黑了心肝的人,這銀子拿去扔糞坑都比給他強。可是這個人呢,為什麽要對她這樣殘忍。就是一塊石頭,也給捂熱了。一個白眼狼,也養熟了。可是現在呢。
好在從來就沒把他當成爹,否則非的鬱悶死。咳,每次見了那東西,心情都不好,要鬱悶半天。這狗屁膏藥什麽時候才能脫身啊。真的傷身傷心啊!溫婉很鬱悶的想著,什麽時候才能跟他脫離關系啊。
否則一年來這麽幾次,是個人都受不住啊!她可不要總這麽被惡心著一輩子,可是這東西,算計又不能算計。
要不,等出了孝給他弄個外職。很快就放棄了,算了,就這東西去當官,溫婉想想寧願自己受點罪。也別去禍害一方的百姓,要不,她造的罪孽就大了去了。
溫婉哀怨了,她什麽時候可以跟那個神經病,總抽的便宜爹斷絕關系啊。咳,一想到這個世情,難啦。她也不是沒想過求救外公幫忙,可是想想就算了,求救外公又能怎麽樣?難道能脫離父女關系。還不是一樣得受著見鬼的孝道約束。 暫時受著,等時機成熟了,也就好了。
溫婉正鬱悶著呢,皇帝派了太監過來,宣她進宮。
世子夫人回到國公府,說了這個事情。奇怪地問道“娘,按說郡主如今的地位,完全不用來理會的。就算本人不到,禮到也沒人指責她啊,為什麽一定要來。還受這樣的羞辱。”
國公夫人搖頭“我不知道。不過據我對溫婉的了解,這麽幾年,還沒人能從她身上佔到便宜。雖然我不知道她要做什麽,不過,五老爺要在這樣下去,絕對沒他的好。他自己想不通,以為是溫婉的爹,該讓她做什麽都是天經地義的。加上又一個沒腦子的范姨娘,也不知道溫婉究竟在謀算什麽。就溫婉,心裡定然是早就有了應對的主意,只是現在隱忍不發。等她發作出來,估計就成定局了。咳,平家的風水,真得好好看看。好不容易出了一個人物,就得折騰得跟平家離了心離了德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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