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婉不等燕祁軒有什麽表示,眉頭就先皺起來了,聽了這個名字,就說不出的厭煩。這已經是今天晚上的第三次了,在她的府邸裡,誰敢干涉她的事,誰敢對她指手畫腳。要敢對她指手畫腳,除非是不想在王府裡呆著呢,就是夏影,也不會干涉她的任何事情:“跟她說,世子爺在這裡,丟不了。還有,以後她來了,問著有什麽要事?如果沒事,不要通傳。她不嫌煩,公子還嫌吵呢!”
燕祁軒看著溫婉的態度,很神奇:“弗溪,冰琴可是我母妃給我的。連我都要接受她的碎碎念,要是嫌煩了罵兩聲,我母妃就要說我。讓我多讓著點冰琴,她也是為我好。沒想到,你竟然還敢給她臉色看。你就不怕她去向我母妃告小狀,把你送回江南去。”
冬清得瑟道“一個丫鬟而已,她有這麽大面子?不需要理會,王妃也不可能為了這麽一個丫頭,而訓斥我家公子。”。
溫婉那是真的不在意,她又不是真的是寄人籬下的孩子,要戰戰兢兢地看主人的臉色行事過活。在淳王府,說句誇大的話。淳王妃還得給她三分面子。為了一個丫頭,還不至於就找上他來了。
不過她倒是不知道,這個丫頭是個再忠心不過的。不讓進一直在門口傻傻等著人。可是冬青不給他通傳了。一月下旬的天,也是極冷,正是流行感冒的季節,冰琴在外面等了半個時辰,把個小美人凍得面色發青。才看見燕祁軒悠悠地走出來。
第二天,自然而然,冰琴著了涼。請了大夫給看了。把他奶奶心疼得直掉眼淚,在王妃面前告了一大狀。王妃雖然也心疼,但也只是賞賜了一些好東西下去。要真是她侄子她還能說上兩句,可是這只是一個冒牌貨。還是一個身份貴重的冒牌貨。她可不會為了一個丫鬟,去訓斥溫婉,訓斥不得。隻得下令,讓冰琴以後不要去白玉園。奶娘見著,也識趣地不再嘀咕了。看來。王爺是極看重這為表少爺了。
冰琴長這麽大,還第一次受到這樣的屈辱。在王府裡,除了兩位郡主跟世子爺。誰不對她敬讓三分。沒想到,一個黑小子,竟然如此托大。王妃也不理不睬,任由他胡作非為。她心裡惱怒之極。
在白玉園不會有冰琴的碎碎念。燕祁軒更喜歡呆在白玉園了。他也對溫婉的強勢,有了一個新的認識。連他都要給三分面子的人。溫婉竟然毫不留情,更驚奇的是母妃也得退讓。看來他這黑表弟,能耐還不小。恩,父王說的沒錯,這家夥身上確實有他要學的東西,可得好好學上兩招。瞧著形勢,學到了他的本領,也不怕被人小瞧了。
溫婉每次出去,都是要化下妝,修飾一番。加上旁邊有冬青這位能人,一段時間下來,沒人看出一絲破綻。當然。根本原因在於,身邊就一個燕祁軒。能看出什麽破綻出來。唯一不好的就是,燕祁軒總說溫婉的話太少,太少。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啞巴。
溫婉每聽一次,都是怒瞪著他,轉身就走,不理會他在後面叫嚷。幾次下來,再也不敢亂講話了。
燕祁軒額首,這個表弟的脾氣,比他的還大。隻得順著,千萬不可逆著,否則,立即就翻臉。他不伏低做小哄著他,他就不理人。偏偏燕祁軒跟在溫婉身邊,對溫婉知識面之廣佩服不已。加上又只有這麽一個真性情的夥伴,雖然溫婉經常甩臉色給他看,但他還就吃這一套。讓燕祁軒身邊的幾個貼身小廝,感歎不已,世子爺,就一找虐的。
不說他身邊的小廝,就是淳王知道了。心裡也暗暗稱奇。他仔細問了兩人在一起的點點滴滴,發現溫婉只是沒跟著其他紈絝子一樣,捧著他兒子。怎麽就願意跟他一起玩,雖然有他壓著,但是以往壓著也沒用啊,現在竟然真的都沒偷著去找那些狐朋狗友玩了。他可不認為自己的話有那麽大的影響力,要是有也不會這麽頭疼。看來這個丫頭,確實是有辦法。呵呵,那他就放心了,不愧了他花了那麽大的代價,值得。
其實這只是一個大人無法知道的思維。溫婉雖然在兩人一起的時候不給他面子,但是在眾人面前,還是很顧著他的面子。在大家面前,雖然他冷漠了一些,但是對燕祁軒說什麽,他都會順著的。而且溫婉所知道的又多,雖然說因為不能說話。但有一個傳聲桶的冬青,再加上冬青還總是跟他拌拌嘴,雖然有些犯上,但那感覺可不就稀奇了。
“公子,我們去何家坊,你不記得了。你跟丁公子可是有約的。”燕祁軒的其中一個貼身隨從,長安狗腿地叫著。
溫婉聽了這話,望了一眼那長安,眼睛閃了閃。卻沒說什麽。長安被溫婉望的,心口都要跳出來。
溫婉沒去過賭博場地,她早過了好奇心這個年齡段了。見著燕祁軒往一個方向去,並不打算跟著去。轉身朝著另外一個地方走。燕祁軒卻不讓他走,拉著他朝著東邊的方向去了。溫婉不願意去。
燕祁軒惱怒地叫著“我說你這人也真是的。才十歲的孩子,怎麽老氣橫秋的,跟個老頭似的。不就去見識一下世面,又不一定要你玩。只是去看看,看看。多看才是好,總比死讀書來的好,你說是吧!走吧走吧,去玩玩,我已經好久沒去了。”
溫婉想了想點頭,賭坊不比青樓。去見識一下,應該不會有什麽關系的吧!也就沒推開他的手,跟著他一起長見識去了。
到了目的地,來到一個地方。正上面是一個大大的紅色牌匾,寫著‘何家賭坊’。大門左邊貼著財源滾滾,右邊貼著辭舊迎新。
溫婉一進去,就看見大廳裡擺放了很多桌子。裡面人流如潮,三五成群圍在一張桌子上,個個都是興奮得滿額頭是大汗,中間夾雜著骰子的碰撞聲,高興與哀痛的呐喊聲,混雜著各種說不清鬧不明的粗野的味道。
不過燕祁軒顯然是這裡的常客,也是,外面站著的男子見著燕祁軒,立即把他領進二樓。二樓的環境幽雅很多,也是三五成群,但並沒有喧鬧聲,這裡的人玩得還是有點格調。
“祁軒,這裡。”一個人大聲地叫著。溫婉一見,就是上次見過的那個丁墨,還有幾個,不認識。幾個人正圍在一張賭桌上。
燕祁軒聽到叫聲,大快步走上前去,溫婉也跟過去瞧。
“世子爺,壓大還是壓小。”發牌的男子諂媚地問著。
“爺自然是壓大了,你什麽時候見過爺壓小了?”燕祁軒揚聲叫著。壓了一張一百兩的銀票在上面。溫婉只是看著,並沒有說話。沒想到,開出來後果然是大的。燕祁軒樂呵呵地咧開嘴笑道。
“這位爺,不玩幾把?”擲甩子的男子,笑呵呵地問著溫婉,看著那人張著一口黃牙,露出諂媚的笑容。溫婉一陣惡心。冷冷地掃了他一眼,並沒有應話。
那男子看著溫婉冷漠的樣子,倒是心下一驚,看來,這個主也不是個簡單。不過還是笑呵呵地對著燕祁軒道“世子爺,這位公子是世子爺的什麽人啊?以前可是沒見過。”
燕祁軒一揚手:“我只是帶他來見世面的,他不玩這個。”
“廢話那麽多做什麽,快開,快開。”丁默一行人大聲地叫著。這會他們正輸紅了眼呢。要回本大聲地叫著開。再開,又是大。燕祁軒樂了,叫著今天運氣真好。溫婉拉他走,不走。
“大,大,大……”對著發牌人大聲地叫著。一開盅,裡面是一個五,一個六,一個四, 合計十五點,正是個大。
燕祁軒接連四五下,壓的全都是大,神奇般的,全都贏了。丁默數著銀票,笑呵呵地說道“祁軒,你今天運氣真是不錯。好,我跟著你壓。”一行人全都跟著他來壓。
溫婉看著接連開了六把大,倒也露出了難得一見的笑容。
“好,全壓了” 燕祁軒一個歡喜,把手裡的銀票,全都壓了下去。溫婉看著一疊的銀票,起碼有五六千兩。這個敗家的玩意。感情上次給他普及知識,全都是做無用功。真是,還以為他已經對金錢有了充分的認識,這會看來,全都白教了。不過,還是慢慢來吧!
“世子爺,還是大嗎?”發牌的黃牙男笑著說道。
燕祁軒傲慢地叫著,當然是要大了。他可從不壓小。那男子搖了甩盅,正打算拿起蓋子。眾人也全都盯著他手裡的蠱。溫婉卻是覺得不對,她雖然從不賭博,但是也有聽說一些賭博場所為了賺錢,開始給人甜頭,慢慢的讓人上癮。這會倒不會是怕上癮,怕是計策。這把燕祁軒這家夥可是全都壓上了,溫婉低著頭,跟著冬青說了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