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賭博規矩,只要還沒開點,就可以改變主意。溫婉突然走上前去,迅速把燕祁軒壓在大上面的那一疊銀票放在小上面。那男子錯愕地看著溫婉。燕祁軒跟桌子上的其他人,也一樣奇怪地看著他。
溫婉把那疊銀票拿了放在小字上面。那男子想伸手想動再搖一下,被冬青一把抓起了手。溫婉親自把那盅揭開,裡面是一個二,一個一,還有一個仍然是一,合計四點,最小點三點,現在四點差不多也是墊底了。這局,小。
溫婉拿了一疊銀票數了數,是她改主意的,那現在這錢算她的了,溫婉心裡可是樂開了花,這錢,可不相當於白揀了。但面上卻一點都不顯露,非常優雅地在那點銀票,一共個五千三百兩。數完塞袖子裡。
那黃牙男這下面色有些難看了,望向門口的一個男子。那男子朝他使了個眼色,點了點頭,再低下頭數了一樣的銀票給他們。
溫婉接過一疊銀票,數了數,合數,也一樣塞自己袖子裡,不準備玩了。準備出去。他才不要給燕祁軒,給他估計還得花完。
眼見溫婉要走的樣子,走過來一個身穿綢緞衣裳的人,趕緊過去攔下,話說得倒也算是客氣:“哪有來賭坊才玩一把就走的?豈不是顯得我們這裡待客不周?公子千萬要再玩幾把才是。”
那花牙男卻是恭敬地叫著“周爺。”
溫婉還不知道有這規矩。望向燕祁軒。燕祁軒看著,也不想走,於是慫恿溫婉道“再玩玩唄,反正現在天色還早,繼續玩。”
“就是,哪裡有贏錢就走的人。來,繼續,再多玩兩把。”那丁默大聲地叫著。溫婉看著周圍的人,都一樣喊著再繼續玩。盛情難卻,腦子卻是一轉“再玩也不是不可以。不過,得讓我的人搖骰子。”
那掌櫃模樣的人臉色一下就難看了。看向在桌子上的幾個少年,其中那個丁默笑著說道“江公子以前沒來過賭彷,不知道規矩。還請周爺見諒。江公子,客人不得碰骰子。否則就壞了賭彷的生意,這是規矩,你不能破的。”
溫婉倒是要看看他們玩的什麽花樣。看向冬青,冬青點了點頭。對著眾人道“一把定輸贏。”這會人太多,這裡的人,可都是三教九流的人。還是少露破綻。
那周爺,深深地看了一眼溫婉。倒是真沒看出來,這黑小子魄力不小啊。那叫周爺的點頭應了“好,你爽快,我也爽快。一把定輸贏。這骨骰,我來搖。”
溫婉沒說話,只是看著他搖色子的動作。那周爺看著溫婉一臉深意地對著他笑,心裡咯噔一下,莫非遇見了高手,看來,還是不要動手腳的好。否則。讓在坐的這麽多小爺知道,非砸了他們賭場不可“這位小爺,你是壓大。還是壓小。你壓下去,我開蠱。”
搖好了蠱。看向溫婉。溫婉將一萬零六百兩銀票,通通堆在了大上面。溫婉把所有的銀票,全都堆放在了大上面。揭開了蠱一看,六六六,三六一十八點,豹子。
那周爺臉色有些難看,溫婉卻是不管。他現在是淳王的侄子,又是跟著燕祁軒這家夥來的。給這些人一百個膽子,也不敢把她怎麽樣。把銀票全都收集過來。
燕祁軒傻傻地看著溫婉。不會這麽邪門,這家夥連賭都這麽出色的啊,只聽父王說是才子,沒說是賭神的啊。可要說運氣,這運氣,好象全往他那跑了。莫怪父王說跟他學,這黑木炭,還真有兩下子。
“來,江爺,繼續……”溫婉才不繼續呢。數好銀票,放袖子裡,準備走人。一點都不準備,給那周爺面子。
“喂,小子,你是來砸場地的吧!”黃牙男子話落,一下走了四五個彪行大漢進來。氣勢洶洶地看著溫婉。
溫婉這會去掉從燕祁軒那裡拿來的成本,已經贏了一萬五千多兩銀子了,那些人還在叫囂張的時候,她手裡已經握著那四個骰子。冬青對著那叫周爺的男人露出一個嘻嘻的笑容:“怎麽了?想要撕破臉啊?那要不要讓我家公子告訴他們,這骰子的秘密?”
那周爺面色一僵,燕祁軒奇怪地問著溫婉:“這骰子有什麽秘密。你說,這裡有什麽玄機?”
溫婉沒理睬他,把骨骰扔在桌子上,自行出去了。燕祁軒尾隨其後。幾個大漢問著那位男子:“周爺的,要不要追出去?”
叫周爺的想了想:“算了,既然他留了一線,我們也讓一步。”
溫婉跟燕祁軒出來以後,那桌子上的一行人也全都跟來了。丁默笑著說道“沒想到,江公子竟然還精通賭術。倒是我丁默眼拙,江公子,下次再來玩,叫我們一起。”
溫婉在前面走著,連頭都沒回。丁默臉上就難看了。燕祁軒卻是不在意地呵呵笑道“我跟你說,他性子就這樣,別在意。等下次,下次我請你們到錦繡樓吃飯。現在,我先走了。”他還急著了解,那骨骰裡面的,到底有什麽秘密呢!
旁邊的一幫隨從,全都看著他們老大跟著那黑小子後面。屁顛顛地跑過去,大聲地叫著,等等我,等等我。
眾人無語。旁邊的人勸著道“丁默,世子爺喜新厭舊的性子,你又不是不清楚。等他厭煩了那黑木炭,就會回來跟我們一起玩了。”事到如今,也就只有等了。
燕祁軒一路纏著溫婉問著那色子有什麽問題,溫婉沒說話。冬青卻是被纏得實在頭疼。隻得實話實說:“世子爺,那骰子被他們動了手腳。是大是小,都是那扔骰子人一個動作的問題?”
燕祁軒聽了臉色大變:“他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出老千,蒙騙爺的錢。我宰了他?”
溫婉讓冬青拖他去了另外一條街:“能開這麽大的賭坊,背後肯定是有大勢力撐腰。你不要多事,不要給淳王爺惹事。只要你以後不去賭了,管他出不出老千,跟你也沒關系。”
燕祁軒看了溫婉的樣子,不由扼腕:“你真是窩嚷的夠可以。我就沒見過你這麽沒出息的。都欺負上門還忍。你是不是以前總被欺負。我跟你說,被欺負了忍氣吞聲,那是無能的表現。你就該打得他死去活來,以後就再沒人敢欺負你了。”
溫婉看著燕祁軒,笑了。雖然燕祁軒是個紈絝。面上囂張。可是經過這麽些日子相處,溫婉知道這個家夥其實是個心腸很軟很善的人。更是一個簡簡單單的人,高興就高興。生氣就生氣,發脾氣就發脾氣。性情真正如一個孩子一般。這樣的人生,正是溫婉一直所想要的。可惜,上輩子。到這輩子為止,她都沒有得到過。
可如今。跟燕祁軒相處了很久,溫婉發現自己也變得簡單隨性了。既然如此,那也簡簡單單地過。想做什麽就做什麽,開開心心地做一些自己以前沒做。以後的事,等回去再說。
燕祁軒看著溫婉進了錢莊,奇怪地問著“你做什麽呀?”
溫婉帶著他,到錢莊換了一千兩碎銀子。再換了五百兩銀子的銅錢,銅錢太多,讓侍衛挑著。燕祁軒瞪大著眼睛問道“你到底要做什麽。要這麽多銅錢做什麽。”
溫婉眯眯笑著說道“學你,紈絝。撒錢。”
燕祁軒聽了大喜“好,我們去撒錢,多撒些。哈哈。去撒錢了,黑木炭。看來你有長進了。好,哈哈,好。” 燕祁軒見到跟自己才幾天,竟然就學到了自己幾分的本領。證明自己還是很有當先生的天分。得去向父王要獎賞去。
京城裡東富西貴,南貧北賤。溫婉去了南街上,將在錢莊裡置換來的銅錢跟碎銀散給那些穿著單薄的百姓,跟在路邊乞討的乞丐。那些人見有人在散錢,一窩蜂擁上來了。不過溫婉之前有交代,面色紅潤的不給,穿得體面富貴的不給。隻給那些看起來真正有需要的人,就給碎銀子跟銅錢。
燕祁軒很是不能理解她的行為,奇怪地問道“既然撒錢,見著人就撒了。你還分這分那做什麽啊?”
溫婉也沒指望他去理解,自己做自己的,跟這紈絝解釋不清楚。她怕越解釋越麻煩。乾脆,讓他在一邊幫忙。
正散著錢,就看見一個年紀大約也就只在十二三歲的少年,穿著一身單薄的破舊衣裳,但衣裳乾淨整潔。少年擠上來領錢,侍衛拿二兩碎銀子,再捧了一大把銅錢給他。那少年領了一回錢,又來了第二回,就被侍衛給認出來了。一會,又轉了第三回。侍衛火了,沒想到還有這麽貪得無厭的人。
溫婉在旁邊看著那位少年的衣服,讓冬青過去問問到底什麽事。冬青得了溫婉的話,問道“這位小哥,這錢只能領一次,不能多領的。”
那少年臉通紅通紅,面有愧疚地說道“我,我要抓藥給我娘看病,可是我沒錢,所以我想多領點,我,我不是有意要多佔便宜……”
溫婉看著那少年低著頭握緊了手。接著,又抬起頭來“你們要是不相信,我可以給你們打借條。我陳秉將來一定以百倍數還之。”
長安面露鄙視,借,估計是有來無回的借。
燕祁軒很是不屑地朝著那邊道“切,就你,說得還真好聽。”
溫婉看著他,點了點頭,從袖子裡拿出一疊銀票,找出一張最小面額,一百兩面額的銀票。反正也是贏回來的,給這敗家子花完,還不如幫助一個有孝心的少年。
冬青走過去接過銀票,再轉回去將銀票遞給了那少年。說話倒是非常中肯“這是我家公子給你的,是為了成全你的孝心。誰都有遇見難處的時候,今天能遇見我們公子贏錢,跟大家分享,也是你的運數。我們公子說,這銀子對他來說只是小數,又是贏的,不給你呆會也會花光。你拿著就是了,別說什麽還不還的。我們家公子說,如果他真是這點銀子,今天也不會來南街撒錢了。你拿著回去抓藥吧!”
那少年死活要打借條。冬青走過去問溫婉,溫婉笑著對則後冬青說了幾句“我們家公子說,借條就不用打了,你要有這份心,打不打借條都是一樣。等你以後有能力了,你再拿了那銀錢,去幫助那些需要幫助的人。”
少年還想說什麽,冬青已經走回了。少年眼裡含著淚花。剛才他是聽說有一個吃飽了撐的富貴人家的公子在這裡散錢,才壯著膽子來。實在是走投無路,為了母親的病才厚著臉皮排了兩次。沒想到,這人竟然這麽好說話。朝著溫婉的方向,深深鞠了一躬。
有好些人看著, 也壯著膽子上來借錢。溫婉看了一眼厭煩,讓侍衛把錢收了,到另外一條街去了。
燕祁軒很是不解釋地說道“為什麽第一個你給,其他你又不給?”溫婉笑著讓冬青給他解釋。那少年的樣子面帶羞愧,雖然看著寒酸,但是衣裳整潔乾淨,眼睛明亮清澈。豈是後面那些貪婪著要錢的人能比的。燕祁軒怪異地看了溫婉一眼。原來黑木炭是真的在幫人啊。
散了四百多兩銀子,又去了天橋上給那些乞丐散錢。溫婉看著很多乞丐一窩蜂地上來哄搶。溫婉坐在馬上看著,眯眯笑,呵呵,當紈絝的感覺,真好。
到了最後,溫婉倒騰完了,再又拿出張三百兩給跟跟著他們的隨從買酒喝,算是辛苦費了。自己拿了一萬兩,其他的,準備掃貨,沒準備還一分銀子給那家夥。反正給燕祁軒這家夥也是敗光。
不過今天玩得太興奮了,撒完了錢,溫婉就直接回了王府。溫婉自然是不會把這麽一件小事放在心上。她以為這事已經告一段落了,哪裡知道。剛回到自己府邸裡沒一會,冰瑤告訴溫婉,淳王爺派了人來請溫婉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