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婉愕然:“太醫說,不是還要小半個月才生產,好好的怎麽就生了呢?”
夏語口齒清楚地說道:“說是太子妃不小心滑了一跤,所以比預期的,提前了。”
溫婉吃吃地冷笑了一下。這滑了一跤可就有意思了。如羽竟然到了如縷薄冰的地步了。咳,家裡有有個拎不清的主母,媳婦得受多少罪。這幸好后宮皇帝把內務份給了聞貴妃跟戚貴妃,要是真讓皇后來弄,還不知道會出什麽岔子。
溫婉讓人準備,自己進宮。夏瑤望著溫婉道:“郡主,你為什麽要插手這件事?”郡主不是一向不理會這些爭鬥嗎?
溫婉是不理會爭鬥,也不想卷入奪儲之中。但是不代表,她就能眼睜睜看著郭語兒把如羽弄死。
溫婉求了皇帝,皇帝派了兩位內務府的穩婆。這兩位穩婆都是經驗豐富又老道的人。得了皇帝的聖旨,定然要用十二分的心。
皇后知道後,氣得咬牙切齒。溫婉這是什麽意思。明擺著說她這個當婆婆的,想要對兒媳婦下手,為自己侄女上位掃清障礙了。
皇后想到這次太子妃的突然出事。氣得心肝都是疼的。雖然郭語兒以死發誓,與她無關。身邊的嬤嬤也確認與郭語兒無關。但是那又如何。她們說無關有什麽用。問題是溫婉不相信,如今溫婉這麽一套做下來,皇帝都不相信了。
溫婉沒跟著去東宮,留在皇宮裡。心裡默默念著。希望一切都順利。讓這個孩子安然降生,如羽平安無事吧!
如羽掙扎了兩天一夜,最後在黎明時分,生下一位皇孫。母子俱平安。皇帝呵呵直笑:“丫頭,這個孩子跟你有緣啊!”
孫公公在一邊笑著說道:“郡主。你不記得今天是什麽日子了。”
溫婉莞爾一笑。自己的生辰怎麽會忘。若不是有這麽一遭,她如今應該是去玉泉寺裡的路上。沒想到,這個小子。竟然會跟她同一日。
皇帝撫摩掌而笑:“溫婉,你也是出生在八月初一傍晚時分。既然你與這個孩子這麽有緣份。孩子的名字,就由你來取吧!”
溫婉本來覺得挺巧合的。心裡劃過一絲疑慮。聽到皇帝的話。卻沒再多想。露出愁眉苦臉的神色:“皇帝舅舅,你看看我身邊人的名字就知道。我取名無能。皇帝舅舅,你來取吧!”
皇帝呵呵直笑,想了下道:“就取字為‘鼕(冬的大寫)’。”
溫婉念了一遍:“皇帝舅舅,鼕,何解?”
皇帝笑道:“日出冬上時,冰雪融化際。有沒有聽到這個出處?”這是皇帝今天早上不知道為何,突然吟出來的一首詩。
溫婉很實誠地表示。沒聽過。不過,卻不妨礙她順著皇帝的意思。可見著這個字,溫婉覺得。實在不怎麽樣,太普通了。雖然她取名無能。卻是覺得這名字也太俗氣了。大街小巷有的是,給丫鬟侍衛取名還好。可這個卻是侄子,到時候孩子長大了,問一句:“姑姑,為什麽我的名字這麽普通。”那她老臉可就沒地方放了。
溫婉琢磨了一下,於是,在旁邊加了一個邊旁,覺得難看。乾脆直接寫過一個字:“皇帝舅舅,日出冬上時,冰雪融化際。何不乾脆取為‘昸’,與鼕為諧音。”說完,望了皇帝一眼,皇帝點頭,溫婉就將此字交給了孫公公。這也算是她自創的字吧(雖然有是盜版的)。
溫婉不知道,寫下這字的時候,皇帝眼睛眨巴了以下。孫公公卻是有三秒鍾的呆滯。日為太陽,太陽即為天,天為天子之意。郡主這名字取得……
孫公公偷偷望了溫婉一眼,見溫婉在看著字。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心裡嗔怪,郡主缺心眼啊!
溫婉在回去的路上,什麽話都沒說。夏瑤卻是在邊上道:“如羽現在的日子,很艱難嗎?”
夏瑤點頭:“不是如履薄冰,卻也相差不遠。皇后如今只是一道布景(夏瑤套用溫婉的話),沒事就盯著幾個皇子的內院。海大人如今身體不好,皇上有意讓他退下來。等海大人退下來,太子妃的處境,可能會更艱難些。所以今日是不是算計,還兩難說。”這意思,如羽可能是將計就計。
溫婉卻是搖頭:“別說這樣的話。其他的我不說。但是我相信,如羽是不會拿自己的孩子來算計的。”一個當母親的,不可能拿自己的骨血來博的。而且她博什麽,如羽又不出蠢了靠著孩子怎麽樣,就能扳倒郭氏。
如羽在第二天天亮的時候醒過來的,喝了一碗湯。這次可比生元哥兒凶險多了“查出來了沒有?”
寶雲面色艱難道:“都死了。”
如羽微微皺了一下眉頭。仍然追查不到幕後的人了。
寶雲安慰道:“娘娘,小殿下很好。長孫殿下,正逗著小殿下玩。要不要讓奶娘把孩子抱過來。”
如羽點頭,看著兒子,小心地親了一口。寶雲則在身邊繼續小聲地說道:“娘娘,郡主沒出面,卻是請皇上出面了。”溫婉讓皇帝出面,與她自己親自過來,意義截然不一樣。
如羽微微歎氣。溫婉,如今已經到了鐵石心腸的地步了。寶雲見了笑著道:“娘娘,小殿下的名字,是皇上讓郡主取的。叫‘昸’。也不枉費小殿下與郡主的緣份。”
如羽聽了,面色很怪異,默默地念著:“翎鼕,翎鼕。”典故裡,好象沒這字的出處吧。不過,管他有沒有出自典故。翎昸出生恰好與溫婉在同一日,這本身就是難得的緣份。溫婉總會看另眼相看。不枉費了她將計就計,順勢把孩子生下來了(預產期就在這幾日)。
寶雲見著如羽眉頭皺了下,笑著道:“郡主給我們家小殿下的名字,很有意思。不是娘娘想的這個鼕。是諧音‘昸。’”
如羽看著這個字,笑了下。這個字可比鼕有氣勢多了:“翎昸,翎昸。這是你姑姑給取的名字。喜不喜歡?”
翎昸此時睡得正香乎。
郭語兒聽了是溫婉取的名字,知道溫婉的生辰也是八月初一。當下把屋子裡的古董瓷瓶砸了個稀巴爛:“好手段,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怎麽好好的來滑倒。原來打的是這個主意。”
旁邊的嬤嬤眉頭一聳,這話的意思:“娘娘,你的意思,太子妃是故意的。為的就是讓小殿下與溫婉郡主同一生辰。”
郭語兒恨恨地說道:“那還用說。否則,怎麽會早產?瞧著這賜下來得名字就知道。可惡,可惡之極。”
嬤嬤眼裡卻是閃過厲芒。太子妃,真是好深的心思。這小殿下一旦與溫婉郡主扯上關系。長孫殿下得了皇帝的喜歡,小殿下得了溫婉郡主的緣。兩個小殿下要是將大齊最為權勢的兩人全部都籠絡住了。那還有什麽好擔心的。太子不成,可以為太孫啊!好算計啊,可惜,自己卻是站在對立面。這樣的人,絕對不能久留。
郭語兒摸著自己的肚子,希望自己生的也是一位皇孫。否則,生生比那個女人矮了一頭去。
旁邊的嬤嬤沒說話,因為太醫已經說了,這胎是個郡主。不過,她也沒沮喪,太子殿下很寵著他們娘娘,小殿下也是時間的問題。
沒多久,溫婉得了消息。虎威軍出擊,橫掃海盜。有一部分海盜逃到外海去了,其他的海盜也不給改過自新什麽的,直接全部被斬殺。而且,巡查內海,只要發現海盜,一個字,殺。
虎威軍的一番行為,肅清了內海的強盜。也正式宣告了,內海的海域界限在哪裡。也讓那些強盜知道,敢在內海犯事就只有一個下場,死。當然,溫婉順道讓宣傳宣傳,敢劫持她的貨物,下場也只有一個,老窩給你端了。
溫婉猜測到,這次貨物全部尋回來的可能性不大。船能回來就不錯了。溫婉想著打海盜,那可有的是錢賺。她是那種自己吃虧讓別人佔便宜的人。讓人隱晦地告訴虎威軍的頭領。自己損失了多少。
海軍首領也從自己的渠道得到了消息, 自己跟手下能得到這軍功,還是興國郡主大力推薦。要真來了那個聞躍,他們兄弟的前程堪憂。這位財神爺兼保護神,平常巴結都巴結不上。如今都伸出了橄欖枝,自然是趕緊地巴結上去。更不要說,溫婉還是護衛軍真正的創始人。於是幾位守將商量了一下,咬咬牙,跺跺腳,把得到的戰利品分出一部分,混著海盜存在庫房裡的貨物,還給了廣源商行。
溫婉的貨物失去了大半。不過有了混雜的,結算下來,賺了比預算少了大半。饒是如此,薑林對他家主子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啊!從來只有他們孝敬兵痞子,哪裡有兵痞子送錢給他。
翎昸洗三的時候,溫婉沒去。但滿月的時候,溫婉去了。咳,不得不去啊。這孩子的名字都是她取的,要不去,也太說不過去了。溫婉不承認自己又心軟了。
翎昸滿月的時候,非常的熱鬧。溫婉抱著已經長開臉的小翎昸,輕輕摸著白胖胖的小臉:“昸哥兒,昸哥兒。”因為是剛吃過奶,小家夥睡得香甜。被這麽一打擾,很不滿地哼哼兩聲,繼續睡。溫婉看著那白白胖胖的模樣,愛得不行。那一瞬間,恨不得自己也有一個這麽可愛的寶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