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到這裡,盧米安的太陽穴都有點脹痛,“魔術師”女士看似說了一堆,但關鍵部分總是含含糊糊,自己每一個單詞都能讀懂,組合在一起就弄不清楚是什麽意思了:“鐵血十字會”實際擁有的是什麽,宣稱的又是什麽?
盧米安揉了揉額角,繼續往下閱讀:
“對你來說,這既是危險,也是機會,調查清楚索倫家族衰敗的真相也是我所期待的,這是‘愚者’先生給我們‘塔羅會’的長期任務,正像‘聖杯二’接觸魔女教派,確認原初魔女’的狀態一樣,不用著急,慢慢來,即使用年為單位來完成,也沒有關系。”
……”盧米安看得愣了一下。
芙蘭卡的大阿卡那牌“審判”女士同意她接觸魔女教派在盧米安的預料之中,但確認“原初魔女”的狀態是什麽可怕的任務?
那可是一位真正的神靈啊!
按照盧米安這段時間從各個渠道學到的知識,神靈不僅不能直視,了解池具體的情況也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
至於以宿命為名的那些邪神,較為清楚地知道們的存在這件事情本身就等於汙染。
長期任務…得等芙蘭卡成了半神才有可能完成的任務?盧米安若有所思地將目光投向了回信的最後一段話:
“你的重心就放在這件事情上,需要幫助又沒有其他辦法的時候可以提前寫信告訴我,至於‘極光會’那邊,你就不要參與別的任務了,以‘鐵血十字會’這條線為主,我相信K先生能夠理解。”
“魔術師”女士之前給我的任務是加入“極光會”,一步步取得K先生的信任,她最終的目的應該是想讓我成為一位神使,“鐵血十字會”相關只是完成這個任務的必要前置,而從她現在的語氣看,主次改變了,要以“鐵血十字會”的事情為主了……盧米安從這封回信裡解讀出了一個相當重要的信號。
赤紅火焰冒出,燒掉手中信紙後,盧米安背負挎包,將“拷打”拳套放了進去,然後直奔白外套街。
他在那裡隨意找了家咖啡館,用起早餐。
一直到快九點,盧米安才砰砰砰拍響了601公寓的房門。
芙蘭卡這次沒有抱怨被吵醒,她看起來還沒有睡,表情慘淡,憂心忡忡。
一看見盧米安,她就抓了抓還未扎成馬尾的偏亞麻色長發道:“你絕對想不到,我接了一個死亡任務!
“確認‘原初魔女’的狀態?”盧米安笑了起來。
感覺芙蘭卡是自願的後,他完全不替對方擔憂了。
“你怎麽知道?”芙蘭卡一臉驚訝。
“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假話是我佔卜出來的,真話是我剛向我的大阿卡那牌匯報了最近的情況,她提到了你的選擇。”盧米安走至長沙發前,放松地坐了下去,“簡娜呢?
芙蘭卡恍然大悟,隨口說道:
“去老鴿籠了。
“自從要回她爸爸的賠款後,她就沉迷在教唆別人這件事情上了,昨天才挖我的牆角,教唆了一個合同到期的女配角轉至紀念堂區一家劇場,好吧,收入是多了不少,可直接給我提也能漲薪水啊,老鴿籠最近的收益還是不錯的。”
這樣的教唆挺好的,而走一位配角還能給那些演員學徒機會,比如簡娜,比如曾經的那些舞女。
她倒沒有真的埋怨簡娜,因為簡娜提前問過她的意見,得到了她的允許簡單說完這件事情,芙蘭卡歎了口氣道:
“審判’女士只是讓我和魔女教派接觸,在控制住自身**和精神狀態的前提下,利用她們的資源提升自己,並注意她們的動向,掌握她們近期的計劃,等到我真正有了神性,成為了聖者,再考慮確認‘原初魔女’的狀態,嗯,通過魔女教派的動向、她們近
期的計劃和向‘原初魔女’祈禱時的反應,其實也能推測出一些情況。”
“你不是煩惱任務啊?”盧米安挑了下眉毛。
芙蘭卡“哎”了一聲:
“是在煩惱任務,但煩惱的是那樣一來,我序列4還得是魔女,沒法變回男人。”
“可以等序列3啊。”盧米安一臉輕松地說道。
“也是,雖然那會更難。”芙蘭卡已經想通了這件事情,轉而問起盧米安為什麽突然向“魔術師”女士匯報。
盧米安將昨天在紅天鵝堡的經歷和加德納馬丁的話語大致提了提,沒講具體的細節。
芙蘭卡認真聽完,思索了幾秒道:
我們兩個現在的任務加起來就是“獵人’、‘魔女’途徑相關勢力的秘密和動向啊。
“塔羅會’對這方面的事情似乎很在意……
盧米安笑了笑:
“這樣我們才有機會。”
芙蘭卡“嗯”了一聲,突然想起一事:
“你說你命令那個普伊弗伯爵給了你多少黃金?”
“3萬。”盧米安如實回答。
芙蘭卡眼睛一亮:
“你現在有多少黃金了?”
“75萬,隨時還能再加6000。”盧米安沒有隱瞞。
芙蘭卡的笑容一下變得燦爛:
“那我先借你25萬,不要利息的!
“我們今晚就召喚那個‘盔甲幽影’,爭取在下周的聚會前弄清楚一些事情。”
“你有25萬費爾金了?”盧米安略感詫異。
他記得芙蘭卡為晉升“歡愉魔女”花光了積蓄。
芙蘭卡頗為得意地說道:
“幫你對付紀堯姆貝內我拿到了2萬費爾金,而加德納馬丁最近很快樂,讓我自己處置老鴿籠和那些舞女的大部分收益,嘿嘿,‘審判’女士還給了我1萬的活動經費。
賺錢速度不比我慢啊……盧米安知道老鴿籠劇場和那些舞女賺取的利潤雖然比不上微風舞廳,但也絕對不少,芙蘭卡如果能拿大部分,每個月會有兩萬左右的收入。
他點了下頭道:
“好,今天晚上11點就去上次那個地方舉行召喚儀式。”
芙蘭卡的喜悅溢於言表:
“我現在就安排人去換25萬的黃金。”
深夜,裡斯特碼頭,被燒毀的那棟建築內。
芙蘭卡看著盧米安布置祭壇,將所有黃金都擺了上去。
她沒有選擇置身於“靈性之牆”外面,留在了同伴的身旁。
盧米安依次點燃蠟燭,滴上精油,往後退了一步道:
“不屬於這個時代的‘愚者’;
幾乎是同時,芙蘭卡跟著誦念起“愚者”先生的尊名,以免被儀式的力量誤傷。
很快,淡薄的迷霧和湧動的危險裡,盧米安念出了最後一部分咒文:
“我!
“我以偉大‘愚者’的名義召喚:
“徘徊於虛妄之中的靈,眾多幽影的組合體,盧米安李的契約生物。”
騰起的燭火裡,布滿神秘花紋的虛幻大門勾勒而出,那道穿著魚鱗般漆黑盔甲的模糊幽影走了出來。
和上次一樣,那每塊鱗片上都似乎鎖著一張臉孔,屬於不同生物的臉孔。
真是魚鱗甲啊……芙蘭卡看得目不轉睛,既期待又忐忑。
這讓她都忘記了彌漫於周圍的不安和“盔甲幽影”洋溢出的明顯惡意。
盧米安望著“盔甲幽影”,用赫密斯語道:
“我將履行契約,向您獻祭價值10萬費爾金的黃金。”
坦白地講,對於價值10萬費爾金的黃金這點,他有些疑問,因為費爾金兌換黃金的價格是有微小波動的,所以,是按照簽訂契約時的兌換價格準備,還是以現在的情況來,他完全無法確定,隻好多換了價值1000費爾金的黃金備用。
隨著盧米安的話語結束,擺在祭壇上的金條金飾等物霍然崩解,化成一點點金粒,飛向了神秘虛幻的大門。
它們大部分落在了“盔甲幽影”的身上,少數穿過敞開的虛幻大門,不知去向。
“盔甲幽影”魚鱗般的漆黑盔甲表面有近五分之一慢慢染上了金色,不再陰沉黯淡,
變得神聖澄澈。
芙蘭卡看得眼睛都直了。
她腦海內閃過了一些屬於原本世界的傳說和名詞,無聲自語道:
“這是,重塑金身?
她記憶中的金身指的是神像表面刷的金粉或者蓋的金箔,有時也代指有神性或者有成就者的特殊身軀,而盔甲幽影的表現就像是一尊破爛的神像重新給自己塗上金粉。
等到祭壇上的黃金全部消失,盧米安感覺契約已獲得了完整的履行。
他抓住機會,用赫密斯語幫芙蘭卡問道:
“您來自哪裡?
盔甲幽影”張開了嘴巴, uukanshu 嗓音低沉威嚴但陰森虛渺地說了一句話。
然而,盧米安一點也沒有聽懂,只能略顯茫然地看著“盔甲幽影”走回虛幻大門後。
等到召喚儀式徹底結束,盧米安側頭望向芙蘭卡,發現這位同伴正怔怔出神,眉頭微皺,表情迷茫。
他心中一動道:
“你聽懂了‘盔甲幽影’的回答?”
芙蘭卡緩慢點頭:
“他用的語言和我故鄉的語言很接近。
“他說的是
芙蘭卡頓了一下,又茫然又疑惑地自言自語般道:
“血天子擾亂地府,冥道人舍身入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