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明珠就笑問道︰“有什麼事?”
陳頤安便道︰“今兒這事,時侯上頗為蹊蹺,太夫人回來才幾天,剛才安頓好罷了,如今又是三叔父謀缺事,這對太夫人來說,是何等大事,自然要緊著那頭,她怎麼會這樣急著要來管我房裡事?”
鄭明珠本也有這樣疑惑,不過她是以為太夫人與陳熙華一系積怨太深,自己又第一天就得罪了太夫人,所以迫不及待要拿捏他們呢,此時讓陳頤安一說,便問︰“你覺著是楊姨娘做了什麼?”
陳頤安點頭︰“二弟那事傳出去,我就已經疑心了,只不過到底牽涉三家人,也說不清是哪一家傳出去風聲,隻如今先不論是不是,既然有蹊蹺,便堵上漏洞再說。”
一時張媽媽得了信,知道是大爺傳,便趕著過來,陳頤安就吩咐道︰“立時選四個粗壯有力婆子,把楊姨娘院子給我封死了,沒有我吩咐,一個人也不許進出,再把楊姨娘身邊服侍丫鬟婆子全部帶到後院看起來,不許走動。”
張媽媽不明就裡,但見陳頤安冷著臉,話又吩咐這樣子,哪裡敢問,忙答應了,立時就出去派人。
陳頤安對鄭明珠說︰“我自有人手審她們,你不用操心。”
鄭明珠忙答應,又笑著勸道︰“大爺也不必急,慢慢兒來。事情已經傳出去了,也不過亡羊補牢罷了。”
張媽媽動作很,兩人說話間就聽到後院隱約哭鬧聲,不過很就沒了聲息。
到晚飯時分,墨煙笑嘻嘻進來回道︰“平寧長公主府來了位女官,求見少夫人。”
鄭明珠就吩咐請,到正廳見她,見是平日裡見過一兩次一位姓李六品女官,見禮畢,忙吩咐看座上茶,又問平寧長公主安,這位女官應了幾句,方笑道︰“給縣主道喜了,今兒公主進宮,得了消息,聖上已恩準了貴府二公子尚主事,後日正是宣旨吉日。”
鄭明珠算是落下一顆心來,便笑道︰“多謝女史,這真是天恩浩蕩,惠澤咱們家。”
又吩咐丫鬟拿了東西來賞李女史,說了些閑話,陪著喝了一盞茶,才送她出去,到甘蘭院門口,又吩咐張媽媽送到二門上。
陳頤安屋裡自然是聽清楚,鄭明珠掀了簾子進去,便見陳頤安躺床上枕著手,笑道︰“如此再無憂了,就預備後日接旨罷了。這一回真是多虧了你。”
鄭明珠笑道︰“二叔事,說什麼你我,都是一家子。”
陳頤安拉著她手笑︰“明日再去回母親吧,今兒這麼多事,你也累了,早些歇著。”
鄭明珠以為陳頤安又要動手動腳,沒想到陳頤安卻是規規矩矩摟著她,說睡就睡。
第二天一早,鄭明珠去榮安堂請安,見院子裡垂手站著七八個丫頭,四五個婆子,內院總管事媳婦甦大娘也廊下等著,見鄭明珠來了,笑著來請安,鄭明珠便笑道︰“這是怎麼了?”
甦大娘笑道︰“奴婢也不知道,夫人吩咐這裡等著。”
鄭明珠笑一笑,就進去了。
今天她來遲一點,小姐們都到了,五小姐陳頤敏看見她就眼楮一亮,噠噠噠跑過來,撞到她腿上,肉呼呼小家夥很有分量,鄭明珠不由退了一步。
陳頤敏仰著頭笑,從荷包裡摸出一個袋子塞給鄭明珠︰“嫂嫂吃。”
袋子裡傳出很陌生但是很香味道,鄭明珠頭疼,這位五小姐還是這麼傻乎乎,當著母親和姐姐們,單給自己開小灶,真是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見陳頤敏抱著她腿不放,鄭明珠隻得接過來,也沒打開來看,隻交給身後丫頭,牽了陳頤敏笑著問她玩什麼呀,又認了些什麼字之類。
倒是表小姐衛江月對那袋子頗為眼熱。
看得鄭明珠好笑。
鄭明珠笑著回陳夫人︰“母親大喜,昨兒平寧長公主打發了一位女史過來報了信兒,明日就有旨意下來賜婚了。”
陳夫人果然歡喜很︰“這就吩咐人預備著,待接了旨,進宮謝了恩,再去公主府道謝。”又誇了鄭明珠幾句。
幾位小姐一邊聽了,也都紛紛過來給母親道喜。
鄭明珠又道︰“先我進來,見甦大娘院子裡頭等著,又有許多丫頭婆子,這是做什麼?”
陳夫人就笑了笑︰“昨兒我見太夫人氣色不大好,想必是身邊丫頭婆子服侍不好,因我沒身邊服侍,自然是這伺候人沒了主子管束,做事懶怠些,也是有,便想著,換了她們罷了。”
鄭明珠眨眨眼,一時間沒想明白,太夫人身邊丫頭婆子,是陳夫人想換就可以換麼?
陳夫人慢條斯理說︰“因這些婆子丫頭月例都是我們侯府關,你三嬸娘不是正經主子,不好管束也是有,太夫人又年紀大了,難免精力不夠,哪裡顧得過來這些個,竟就放縱了這些人,咱們做晚輩,雖不能身邊服侍,可也不能委屈了太夫人,平日裡自己家裡偶有倦怠也罷了,太夫人身邊越發要精心才是,是以要替太夫人選那種懂事不欺主服侍才好。”
原來,陳夫人這兒等著她們呢!
鄭明珠恍然大悟,怪不得當初陳夫人主動提出太夫人供奉走侯府帳,鄭明珠以為只是為了花錢買清淨,沒想到還有這樣一手。
這一手太狠了,真厲害!
鄭明珠笑道︰“母親說是,咱們自己委屈一點不要緊,萬不可怠慢了太夫人。”
待得吃過了早飯,小姐們都散了,陳夫人才叫了甦大娘進來回話。
甦大娘回道︰“回夫人話,奴婢按照夫人吩咐,內外院選了八個丫頭,六個婆子,都是府裡積年經過事老人了,是不是就傳進來?”
陳夫人點頭,便有一個管家媳婦拿了名冊挨著傳進來看,鄭明珠一邊聽著,這些丫頭都是家生子兒,父母叔嬸或者祖父母都各房當差,不大不小都是些管事和管事媳婦,婆子們則是後頭粗使婆子等。
都是身家性命都捏陳夫人手裡。
陳夫人聽了名字履歷,看了人,頗為滿意,對這些丫頭婆子們說︰“因太夫人是老祖宗,年齡大了,服侍越發要精心,片刻離不得人,你們雖說去那邊府裡服侍,自然勞累些,又有許多不便,只要服侍好,你們這府裡原有月錢照樣關,每個月再多賞一兩銀子月錢。隻若是怠慢了,服侍不好,出了什麼事,一家子幾輩子老臉可就顧不得了。”
丫頭婆子們都喜形於色,二等丫鬟不過是一兩銀子月錢,如今等於拿了雙薪了,粗使婆子們是等於三個月月錢了,如何不喜,都忙跪下磕頭,嘴裡道︰“夫人這樣體恤奴婢們,如何敢不心?”
誰不知道府裡這些花樣?各人心中自然都有盤算。
陳夫人叫了甦大娘來低聲說了幾句話,便命備車,鄭明珠笑道︰“媳婦服侍母親一起去吧。”
陳夫人點頭,便扶著鄭明珠手,兩婆媳同乘一輛車,帶著選出來這些丫頭婆子去陳三爺府邸。
到時候,陳三嬸娘已經得了信兒,迎了上來,她有些疑惑不解,昨天陳夫人陳頤安那樣不給面子,怎麼今天陳夫人怎麼主動上門來?
難道是來給太夫人賠罪不成?
想來也是,到底是婆母,昨兒陳頤安已經太不孝順了,太夫人氣臉都青了,論理,就該直接打
他一頓板子才是,傳出去這武安侯忤逆嫡母,是個什麼名聲?
如今主動來賠罪也是應該。說不定還可以抓住這個機會多得些好處。
陳三嬸娘一邊心中這樣想著,一邊笑吟吟迎上去︰“大嫂是過來給太夫人請安麼?太夫人昨兒回來就不大好,叫心絞痛,這會子還自己房裡沒出來呢,大嫂只怕要等一等。”
這種級別擠兌別說陳夫人不會放眼裡,連鄭明珠也跟沒聽到一樣。
陳夫人笑對鄭明珠道︰“你瞧瞧我說什麼,這些奴才,沒了轄製,越發不經心起來。”
鄭明珠會意笑道︰“母親說是,還是母親想周到,太夫人本來身子就不大壯健,服侍人越發要經心才是,如今倒添了癥候,可不得了。”
陳夫人笑道︰“可不是這樣呢。”又轉頭對陳三嬸娘道︰“既然太夫人不大好,我們怎麼好去打擾,太夫人好生養病才是正理,幸而今兒我來倒也不為了特地來請安,原是想著太夫人身邊這些人不得力,你是媳婦,又不是她們主子,並不好管束,隻得我親自來一趟了,橫豎咱們做媳婦,便是自己再麻煩,也要太夫人舒服為上。”
兩婆媳一番問答,讓陳三嬸娘有些摸不著頭腦,想不通這一唱一和到底是什麼意思,但多少明白了一點兒,陳夫人絕對不是像她以為是來賠罪。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我生日,晚上加一章求祝福!希望一歲能有好氣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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