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閣老雖說已經官至一品,可是寒門出身,無家族可依,兒子親事就顯得十分艱難,官職差不多,看不起文家沒有根基,太低,文閣老又覺得委屈了兒子,尤其是文大公子十分出息,頗有乃父之風,不僅有才,會做人,文閣老寄予厚望。\[*天閱文學城tyx\]閱讀本文章節登陸正這個時候,文閣老當年三元及第時候座師忠勤伯趙家大老爺幫了一把,趙大老爺不僅欣賞文閣老,也欣賞文大公子,願以嫡長孫女下嫁。聽到這裡,鄭明珠就想起來,自己婆婆嫡親妹子,不就嫁趙家麼?果然這帝都什麼人家都找得出親戚來。趙家是帝都數著勛貴家族,而文家則是毫無根基寒門,而且嫁還是嫡長孫女,實是頗有誠意,很看得起文家了。這位趙大小姐,也是才貌雙全,溫柔嫻靜,嫁之前也是見過這位文公子,文大公子一表人才,一股書卷氣,也是良配。趙大小姐親事是祖父做主,但父母也並沒有反對,想著女兒低嫁,婆婆自然不太敢為難她,且家中人口簡單,夫君出息,也是一門實惠親事。卻沒想到,偏偏是這樣出了漏子。這位文夫人,本來就是寒門小戶出身,文閣老飛黃騰達之後,便來了許多不知道哪裡親戚,有些特別能小意奉承,時時巴結,門庭倒是頗為熱鬧,待要娶媳婦了,便有人挑唆著文夫人,說什麼︰娶了這樣兒媳婦,可就享不了福了。那個說︰可不是,這樣大小姐,說不得還得伺候她。說來說去,就把這文夫人說沒了主意,恐慌起來,於是就有人給她出主意,說婆媳之間,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待媳婦進門,就要給她個下馬威,把她氣焰打壓下來,讓她知道家裡是婆婆說了算,須得好生伺候婆婆才行。文夫人就聽了進去,並真做了出來。鄭明珠聽她說有趣,不由催促︰“那文夫人做了什麼?”閆珍珠笑道︰“所以說結親還是要門當戶對才好,這位文夫人能做什麼?沒點兒上了台面手段!趙大小姐嫁過去,媳婦第二日,伺候婆婆用飯,文夫人說趙大小姐筷子方向沒擺對,這已經夠下作了,還非要媳婦跪下認錯。趙大小姐雖然委屈,但礙於孝道,還是跪下了,文夫人得意教訓了一通,竟還沒完。”“還有?”鄭明珠已經覺得匪夷所思了,閆珍珠笑道︰“可不是,這位文夫人教訓了半日,竟叫嬤嬤拿了戒尺了,賞大少奶奶十戒尺,說是給大少奶奶長長記性,還讓嬤嬤問,太太教導,大少奶奶可記住了?”鄭明珠駭笑,這種不要臉面做法,便是商家也是沒聽說過,倒是真員外家手段,那些婆婆整治起媳婦來,就是這樣子做派。可是那些媳婦,都只是寒門小戶,這位趙大小姐可是文閣老座師孫女兒下嫁。鄭明珠忙笑道︰“這樣子,趙家自然不依了?”“那是當然。”閆珍珠說︰“趙大小姐回房就哭暈了過去,陪嫁來管事媽媽當即就回了忠勤伯府去見趙家老祖宗,趙大小姐從小兒養老太君跟前,十分疼愛,且趙老太君也是世家嫡女出身,一輩子也沒聽說過這樣下作事,當即大怒,也不管自己已經八十高齡,便要親自去文家接曾孫女兒。”娘家才是高門貴女為有力依靠。鄭明珠再次確認。文家當然也鬧翻了天,文大公子得了良配,這樣知書識禮大家閨秀,容貌嬌美,氣質嫻靜,正是歡喜時候,沒想到才第二日,一回家就見婚妻子哭暈了過去,一問,知道了緣故,知道不好,一邊命人去回父親,一邊親自去找母親。文家出身寒微,主母沒什麼身份,家中規矩本來就不大,文大公子又有出息,他娘本來就還怕著他幾分,此時他惱怒狠了,雖不好對他娘做什麼,他娘身邊那些湊趣兒有一個算一個都讓他叫人攆了出去,又叫把打了他媳婦嬤嬤捆了起來打一頓發賣了,文夫人見兒子為媳婦出頭,這樣強硬,也是不依,便滾地上打滾嚎哭,罵兒子有了媳婦忘了娘,要去尋死之類。閱讀本文章節登陸閆珍珠講起故事來活靈活現︰“文夫人正嚎哭呢,得了消息文閣老回來了,氣渾身發抖,見老妻還撒潑,當場就捉起來給了一個嘴巴子,把文夫人打登時就住了聲,又叫人把文夫人押下去,祠堂裡跪著去,文夫人傻了眼,實想不通她管教兒媳婦怎麼把她自己管到跪祠堂了。”鄭明珠真是挺同情文閣老,好容易掙下基業,卻因為老婆這樣不懂事而危險起來。得罪座師這種事,實是非常麻煩。不過既然文閣老現是閣老了,說明他還是渡過了那場危機。趙老太君要親自接人,她兒子,趙大老爺自然不敢讓他娘去,便親自出馬,帶了趙大太太,兒子媳婦一起上門,文閣老父子急都下跪了,還是沒有用,到底還是把趙大小姐接了回家。第二日絕早,文大公子就上趙家接媳婦兼磕頭賠罪,可惜連門都沒讓進。閆珍珠說︰“那趙老太君八十歲人了,精神還好得不得了,也不用人扶,提著龍頭拐杖親自走到自家大門口罵曾孫女婿。老太君早到了惟所欲為年紀,又氣狠了,臉面什麼早不理了,她老人家身體又好,中氣十足,罵整條街都聽得見,看熱鬧人圍了七八層。虧你還有臉上門來接,我那曾孫女從小兒我養大,什麼規矩不懂?我趙家是什麼人家,我家規矩難不成還比不得你們不知道哪坑哪洞爬出來文家?就那村婦也敢說教我們家女孩兒規矩!文家公子哪裡敢惹老太君,隻門口磕頭,老太君怒氣沖天,隻說,休再提接回去話,我家女孩兒,雖不是嬌生慣養長大,也用不著上趕著去給人當奴作婢,就算這輩子也不嫁人了,我趙家也養得起!口口聲聲就是要和離。那文夫人,挨了丈夫一巴掌,又跪了一晚上祠堂,如今又見趙家人上門來拉嫁妝了,這才知道自己又幹了件蠢事,上趕著去趙家賠禮,說起來,趙家那幾層妯娌,哪個是吃素?趙大小姐又是養老太君跟前,老太君疼跟眼珠子似,便是她嬸嬸,郡王府縣主嫁過去還得把趙大小姐給捧著呢,如今又佔了理,哪個肯輕易放過文夫人?文夫人趙家挨了不少冷臉,不少擠兌,趙老太君就不說,直接一通混罵,趙夫人‘氣病’了,床上躺著不下來——聽說其實是被自己婆婆趙老太君罵,趙夫人也是六十多歲人了,還被老太君罵調唆著我兒子賣孫女這種話,也實是下不來台——文夫人正經親家太太也自然沒有好臉色,只不過因婚事不是他們做父母定,而是忠勤伯親自定,她倒沒有怎麼挨罵,只是心疼女兒,哪裡擺得出好臉色來。磨了一天,趙家硬是沒讓文夫人把人接回去。這事兒鬧了半個月,終還是沒有和離,只是趙大小姐也沒回去,就住自家陪嫁宅子裡,文家公子也跟著搬過去住著,逢年過節,趙大小姐才隨著夫婿回老宅給公婆請次安,倒是因禍得福,誰家兒媳婦也沒有她日子舒服呀。”果然是奇聞啊,鄭明珠聽了一耳朵八卦,很是滿意,差點就忘了對面那小媳婦事,倒是閆珍珠記得︰“自從有了這一出,文夫人帝都那可就有名很了,誰家也不敢把女兒嫁給她家呀,所以他家幾個兒子雖然都是嫡出,可哪裡娶得到嫡女,就算是庶女,那些要名聲嫡母也不敢答應,背後指指點點,苛待庶女這種名聲,好聽很麼?一給兒子提親,文夫人就後悔哭一場,可是有什麼用,他們家兒子都拖老大了,後才不得不娶個不知什麼門戶庶女之類,倒是可惜了文家幾個公子其實都還不錯。”鄭明珠明白了,怪不得那女子這副模樣,卻又能坐那個位子上。閆珍珠說︰“慘是文家嫡幼子,二十了還沒成親,後文閣老心一橫,竟然給他娶了個商家女,雖說是嫡女,陪嫁十分豐厚,可一個商家女……”鄭明珠一怔,忙問︰“這個商家女是哪家?”閆珍珠毫無心機,想了半天︰“好像……娘家姓唐?”唐…………唐家嫡女……那只會是唐秀月!鄭明珠隻覺得嘴裡發乾,心中砰砰跳,手心難以自製刺痛起來。往事一幕幕從眼前掠過,有許多她曾不百思不得其解地方此時豁然開朗,怪不得那些人敢如此肆無忌憚,原來竟然是搭上了文閣老。手心刺痛漸漸沿著手臂放射到了脊背上,鄭明珠額上見了一層細汗,原來是真!自己懷疑是真!他們早就謀劃長久,就要奪唐家家產!鄭明珠緊緊咬著牙,自己真是太蠢了,竟然就讓那些人得逞了!那麼三叔還是沒有回來?後安排也沒有用了嗎?唐琪、唐玉、唐……這些名字此刻讓她痛恨不已,她曾經還以為這是她疑神疑鬼,也曾懷疑是不是自己想太多,可是此刻看來,再沒有錯了!唐家嫡女嫁入文閣老家!若不是富可敵國,怎麼可能?而那些財富,自然就是當年她祖父,她父親和她掙下!連她都不再是自己了,唐家長房再也沒有人了。而唯一寄予希望三叔卻又不知為何沒有回來。父親,我對不住您,沒有護住這個家!“明珠,明珠?你怎麼了?”旁邊閆珍珠推推她,語氣關切。鄭明珠從痛苦中收回一絲清明,鄭明珠,我現是鄭明珠,絕對不能露出馬腳來!她這樣痛苦中,思緒依然清明,唐白月死了,可唐家對她來說,尚還有許多謎團,需要她去弄明白,鄭明珠這個身份是她托身之所,是她查清真相依仗,鄭明珠是公主之女,侯府長媳,這個身份自有這個身份力量。鄭明珠就像是一個溺水將斃人,此時突然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比起剛剛發現自己死而復生時候,此時鄭明珠加感激上蒼,雖然這個身份也是遍地荊棘,可是這是個有力量身份。這就足夠了!她對閆珍珠勉強一笑︰“不知怎,我覺得心中悶慌,不大舒服。”閆珍珠點點頭︰“說起來,這花廳雖說無門無窗,寬敞很,可到底人多了些,或許你不大習慣這香味兒?”鄭明珠站起來︰“姐姐寬坐,我出去略走一走。”閆珍珠笑道︰“倒也是,出去透透氣,就舒服了。”正巧鄭明珠今天跟來大丫鬟青果和翡翠這會子都不,鄭明珠也管不了那麼多,扶著春杏手就走了出去。外頭走了幾步,春杏說︰“少夫人,這花廳前頭不遠有個蔚雪亭,地方僻靜,再沒什麼人,少夫人既不舒服,不如去水邊兒走走,倒清爽些。”鄭明珠此時思緒混亂,哪裡顧得了什麼,胡亂點點頭,就讓春杏扶著她走過去。大約是因為人都花廳裡緣故,這一路上都十分清靜,鄭明珠乍聞秘辛,還沒有從震驚和悲痛中回過神來,一會兒想著父親早逝,一會兒想著悲痛母親,一會兒想著看似慈愛卻包藏禍心堂叔們,又想著三叔到底是不願意回來還是不能回來?又感念自己竟然能夠重生到這樣權貴之家,有個極尊貴身份。這真是上天垂憫,鄭明珠再無懷疑。原本當她發現自己重活過來時候,不免有一絲竊喜,誰不愛生,人誰願死?能再活一世,自然是好事。只不過那個時候,她想不過是安安穩穩過日子,做一世貴女。是以許多事情她並不上心,只求省事,怎麼樣解決,沒有麻煩,她就怎麼樣解決,無非便是覺得這是撿來一世罷了。可如今,再不一樣了!鄭明珠深深吸一口氣,她要振作起來,她要護住那些她該護住人!就算唐白月一生已經隨風而逝,總還有一些她乎人和事。只是……不能急!鄭明珠很清醒,她首先還是必須以鄭明珠為主,只有鄭明珠好了,一切才有希望。越往前走,鄭明珠越覺得輕松,人一旦下定決心,再無疑慮,自然能步履輕。小徑上已經能見到湖邊獨有那種蔓藤植物,纏纏繞繞,一團一團,間或看得到一些各色小花點綴其中,或是些鮮紅滾圓果子,十分可愛。蔚雪亭琉璃瓦飛簷已經從樹梢上露了出來,鄭明珠轉過一塊大石頭,卻見這石頭後似乎也有些鮮紅花,春杏一邊笑道︰“少夫人看那邊,那種花是什麼呀,咱們府裡從來沒見過呢。”這慎王府確有許多奇花異草,鄭明珠就順著春杏手指看過去,春杏順勢就扶著她走了過去,那是一叢怒放紫色花朵,花朵細小,一蓬蓬,藤蔓纏繞著一塊大石頭,有一種攀沿而上感覺。鄭明珠順著石頭小徑走過去,走到離那石頭還有幾尺遠地方,竟聽到順風吹來細碎人聲,鄭明珠一凝,停住不動了。這石頭後面有人說話……糟糕了,鄭明珠雖然愛聽八卦,但絕對不願意自己出現八卦現場,這樣僻靜地方,又是躲這石頭後面,用膝蓋想也知道不是光明正大聊天。鄭明珠當機立斷就要退回去,春杏卻是一臉驚恐張口就要驚呼,鄭明珠暗叫不好,眼疾手按住她嘴,狠狠瞪著她。這有什麼好驚恐!不就是無意中闖到了人家不太光明正大聊天現場嘛,驚恐什麼,又不會死。鄭明珠用眼神警告了春杏一番,見她依然臉色青白,但已經鎮定了下來,才緩緩放開手,但春杏依然急不行,剛想開口說話,那石頭後面一個聲音已經讓鄭明珠如墮冰窖了。那是陳頤安聲音!春杏顯然是先前就聽出來了,才會這樣驚恐。鄭明珠閉了閉眼,站直了不動。石頭後面聲音雖小,依然聽得清楚,鄭明珠心一點一點沉下去,深不見底。這一刻,她心如刀絞。直到石頭後面衣裙聲響起,人一前一後從另外一邊小徑走了出去,鄭明珠依然如雕塑一般站原地。一種深沉絕望,如同厚重綢緞一般鋪天蓋地掩了過來,遮蓋住鄭明珠所有天空,她覺得自己幾乎喘不過氣來,眼前一陣發花,鄭明珠後退一步,扶住石頭。春杏嚇忙扶著鄭明珠,連聲問︰“少夫人,少夫人,你怎麼了?”鄭明珠盯著春杏臉,低聲說︰“這件事,不許說出一個字去,但凡有一點風聲,我要你命!”春杏嚇沒口子應是,賭咒發誓自己什麼也沒聽見。鄭明珠終於喘出一口氣來,扶著春杏,走回馨香花廳去。青果她們已經回來了,席上沒找著鄭明珠,聽閆珍珠說她出去了,就門口等著,此時接到人,連忙問︰“少夫人不舒服麼?”鄭明珠不欲說話,只是搖頭。閆珍珠果然左右逢源,正跟旁邊一個女子聊興高采烈,見鄭明珠走回來,倒唬了一跳︰“你這是怎麼,出去一趟臉色越發難看起來,白這樣,可是吹了風了?”鄭明珠坐下來,勉強笑道︰“原是想水邊走走,沒想到風大,就回來了。”閆珍珠點頭說︰“可不是,這倒春寒倒比前陣子冷些,你也該穿大毛兒披風出去才是。”鄭明珠不想多說話,只是點頭稱是。閆珍珠見她這樣,便說︰“既然不舒服,不如回去歇著,來了這半日,也算了禮了。”鄭明珠覺得果然很好,便站起來說︰“也是,我確弱些,這便去告辭吧。”閆珍珠還怪同情︰“妹妹平日裡要多保重身子才是。”鄭明珠胡亂點點頭,便要出去,剛走到一半,便見門口一陣熱鬧起來,青果看了一眼,笑道︰“太子妃過來了。”這和鄭明珠無關,此刻她竟覺得再沒有什麼值得她關心了,剛走了兩步,她一眼瞥見眾人簇擁著太子妃那綺麗裙角,鄭明珠霍然轉身。原來……原來是她!小徑邊雖看不到人影,卻看見了一角衣裙,太子妃衣裙,這裡絕對不會有一樣!她看得清清楚楚,是她!高貴,明麗太子妃!原來是表姐表弟,原來是青梅竹馬,怪不得這樣無奈!怪不得陳頤安是太子黨!鄭明珠都不知道自己現是什麼心情,一會兒恨想要咬死陳頤安,一會兒又想起太子妃風姿,一會兒又覺得自己傻沒邊兒了,一會兒又覺得這也怪不得他們,什麼事都有個先來後到呀。一路上神思恍惚,連怎麼回到房間都不知道。翡翠道︰“少夫人只怕是出去吹了風了,春杏這個小蹄子,也不知道勸勸,少夫人平日裡身子骨兒就不怎麼好,這樣天氣,還讓少夫人去那冷水邊上。”幾個丫頭圍著,熱水淨了面,就勸道︰“少夫人不如床上歇一歇也好,平日裡也是歇慣了中覺。”鄭明珠今日接二連三受了巨大打擊,幾乎完全沒了主意,隻由著幾個丫鬟替她去了釧環,寬了外頭衣服,躺到了床上。丫鬟們見她安穩合目而眠,便都悄悄兒退到了外間做針線守著。鄭明珠心亂如麻,哪裡睡得著,眼楮睜大大,望著帳頂,覺得紛亂無比,又覺得一片空白,只是發呆。短短一個月,她已經記得太多他了,第一眼見到時候冷淡模樣,他微微一笑樣子,他想要呵護她樣子,他握住她手不放,他長輩跟前悄悄給她打暗號。還有,他如天上星辰般雙眸。鄭明珠緩緩閉上眼楮,兩行清淚從眼角滑落,落入錦被中,立即湮開,不見蹤影。便如她愛戀,來這麼突然,卻又失去這樣迅速。她愛戀,他從來不知,她自顧自愛戀著他,卻又與他無關。鄭明珠疲憊翻了個身,把自己縮成一團,似乎這樣,便能不再受傷。許久之後,她漸漸心平氣和起來,陳頤安也並沒有什麼錯啊,他已經到了做丈夫責任,他與太子妃之間也並沒有出格舉動,不過是言語中情深意重罷了,鄭明珠嘆氣,怪不了別人,自然只能怪自己,她並沒有錯過,她只是來太遲。鄭明珠也開始懷疑自己這樣經受不起打擊,是因為禍不單行,今天連受兩次都很要命打擊,頓時就倒下了。真羞愧!什麼時候,唐家女兒變得這樣弱不禁風了!必定是鄭明珠這個身體不好,她惡狠狠想,隨即又失笑,真是無端遷怒,找不著可怪了嗎?不過就是她喜歡男人其實喜歡別女人嗎?天又沒塌下來,就算塌下來,她也還有許多事要去做!既然沒有感情,用起陳頤安來反而好些吧,沒有負擔,沒有內疚,就當他是一個合夥人,自己做一個有用合格妻子,再用這個身份來幫自己一把。反倒沒什麼負擔!做一個合夥人吧,鄭明珠苦中作樂想,大約還能灑脫一些,就如以前她做生意時候那些合夥人,大家互相尊重,互相幫忙,關系常常類似家人。這樣接二連三打擊之後,鄭明珠終於再次堅強起來了。txt下載請登錄:kdingxia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