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天之前的那個深夜,霍雲臣急尋霍世鈞,是因為得到個消息。鐘太師竟也知道了這封密信的存在,派人半路截擊,又遣親信秘入興慶府,意欲反策宋篤行等人,將劉九德解救。
這事事關重大,霍世鈞謀劃許久,自然不容閃失,與一干近衛兵分兩路。他親自接應信使,霍雲臣率人追擊秘使。五個晝夜,他幾乎沒有睡過一個囫圇覺,直到最後接到密信,馬不停蹄送往京師,這場他一手導演的大戲才算落幕,完全如他所願。至於去興慶府任節度使,本不在他的預料之內。皇帝似乎有他的考慮。皇帝既然這樣決定,他無可無不可。畢竟,這趟接下來的西北之行,於他自己來說,也不是完全沒有裨益。掌握一個甚至可以撼動大元半壁江山的藩鎮,培植忠誠於自己的力量。無論是誰,只要此人有這個能力,他就一定不會拒絕。
去期很緊。他必須儘快處理完手頭的各種事務交接。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對公文向來一目十行的他,現在卻有點心不在焉。
他好像一直在想一早起身時,她問他的那句話:會不會帶她過去。
他記得自己拒絕了她。確實,不帶她過去是正確的決定。但是最後看到她露出那種表情——她自然在努力壓抑著不讓這表情太過明顯,但她眼睛裡的那種釋然,卻完全洩露了她的心思。
她根本就不想隨他一道過去。
他又想起那夜她在最後時刻再次逆他鱗的舉動,忽然有些提不起勁的感覺。拋下了筆桿,正要起身回屋去,忽然聽見門被叩響,不等他回答,見她竟已推門而入,手上端了個託盤,朝自己笑著而來。
“少衡,娘說你這些天辛苦,臉都瘦了許多,叫我燉些補品給你喝。我便熬了盞阿膠,最是補氣提神,你喝喝看。”
善水把託盤放到他面前,將甜白瓷的瓷鍾小心地端出,殷勤開了蓋。
霍世鈞覺得自己有點認不出她了,根本沒看面前的東西,只是狐疑地盯著她。
“你自己吃便是。”
半晌,他終於冒出一句。
善水道:“這是特意熬給你吃的。我往後天天在家,還愁吃不到?阿膠扶元固本,並非只適女子,男人吃了也是大有裨益。你若不吃,娘曉得了,會怪我照料不周。”一邊說著,親自執了調羹,舀一勺送到他嘴邊。
美人在側,柔聲細語,加上霍世鈞本也有些餓了,雖不喜這氣味,終於還是張嘴喝了一口。有了第一口就有第二口、第三口。善水在邊上服侍著,見他終於喝完,拿帕子替他輕輕拭了嘴,這才收拾託盤,說了句:“早些歇了,莫要太辛苦。”說罷笑盈盈地離去。
霍世鈞目送她背影消失。
剛才喝下去的那盞東西,味道他實在不是很喜歡。喝了第一口就不想再喝第二口。但經不住她在旁的殷殷相勸,鬼使神差地還是一口一口地喝完了。回味她的一張笑臉,他忽然覺得心情又好了些,重新抓起筆,低頭快速處理著剩下的最後一些公文。
但是漸漸地,霍世鈞覺得有點不對了。他的周身發熱,下腹處暖洋洋的。他覺得口渴,喝了些水,但這暖意不但沒消下去,慢慢反變成一種仿佛帶了血液躁動般的渴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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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水一回房,換了件據說最能刺激男人視覺的桃紅肚兜,同色褻褲,料子都是最薄軟的鮫綃羅。又半解髮髻,任滿頭青絲松松垂至腰間,攬鏡自照,對影練習了幾個笑容,自覺滿意,這才爬上了床,只等霍世鈞過來。
她等了片刻,一直豎著耳朵在聽外面動靜,始終聽不到他的腳步聲,起先的那種篤定漸漸成了忐忑。
會不會是那方子無效?又或者,確實有效。但他覺察到了自己的圖謀,偏偏不來自己房裡,而是去找了別的女人,比如那個誰?
善水有些不確定了。再等一會兒,起身正要叫人去書房裡看下世子還在不在,忽然聽見一陣腳步聲來,門被推開,抬眼望去,見自己等了良久的男人終於拐過那架四季屏風,朝自己大步而來。
她注意到他的臉色微微潮紅,目光直直盯著自己,帶了絲隱忍的**。並且……他看起來仿佛不是很高興,注視著她的目光裡除了**,還有一種不快。
善水的心怦怦直跳,就這樣斜並著她的一雙腿兒坐著,用最無辜的眼神去迎接他的到來。
霍世鈞徑直到了她的榻前,看到她光著一雙雪白膀子,鮫綃羅裹著她身子,卻擋不住裡頭的半隱半現。最最好笑的是,她居然還睜著雙秋波眼兒望他,兩排烏黑睫毛輕顫,滿臉無辜樣兒。剛因了覺察到被她算計的那種不快瞬間瓦解,享有她的念頭愈發強烈,他眼中濁色更濃,俯下-身去,一隻手掌便探到了她的胸口,隔著那層薄軟衣料,捏了上去。一摸,掌心立刻生出酥人的綿軟肉團觸感。忍不住又一道托住兩團,收掌擠壓,鮫綃羅裡的兩團乳兒便被這強橫之力擠作了一堆,高高地聳出勾繡了海棠的胸衣邊緣,中間那道溝兒被擠得愈發顯眼。
“你剛給我吃的裡頭,放了什麼東西?”
他的聲音有些低啞,聽不出到底帶了什麼情緒。
善水想極力忽略掉他那只大掌在自己身上的肆虐,卻發現很難。他隔著鮫綃羅揉著的,不止是那兩團乳,連再進去些的心臟那一塊兒,仿佛都隨了這肆意的動作而扭結成一團,叫她生生地透不出氣兒,有點不真實的虛浮感。雪白的齒咬住瑩潤欲滴的唇瓣,定了下心神,這才望著他一本正經道:“阿膠、當歸、桂圓、枸杞、陳皮……都是補身的,我剛也說了,最是培本固元的。你要是覺著真有功效,我就把方子抄出來。你以後到了那邊,叫人燉了吃便是,只是別天天吃……啊……”
她忽然輕叫一聲,整個人已被他摁在了錦榻之上,仰面而臥,烏黑藻發淩亂鋪滿一枕。
“還敢騙我……”
說這話的時候,他盯著躺在自己眼皮子下的善水,眼睛微微眯起,神色裡辨不出喜怒,唯臉色愈發潮紅,目光中的興奮之意更是濃烈。
善水咕咚一聲,吞咽了口口水,盯著他的動作。
他幾乎是急躁地脫去了絆羈住他的衣物,甩掉革靴,毫無停頓地朝她壓了下來。
輕微的帛裂之聲中,那件抹胸吊系在後背的細繩已被扯斷。
這男人,他終於沒再像前次那樣龜毛,來事前非要先和她論個輸贏。現在才像個正常的男人。絲毫沒再碰她唇瓣的意思,只是埋頭於她的身體上,動作有些粗魯,無論是舔咬還是手掌的揉捏,都讓善水覺到些痛楚不適,偏又被惹得心慌膚燒,臉頰也染上一層霏霏紅粉色。
善水知道這不會是場愉快的體驗,至少對她來說這樣,但她覺得自己已經做好了準備,直到他起身跪於她腿間,將她一雙玉白的腿撐開,又壓彎膝朝她胸前強摁去時,善水才發覺自己先前想得還是太容易了些。
這姿勢,叫她的身子立刻扭成白花花一坨,肢體上的不適倒還其次,腿間私密瞬間完全暴露在了他的目光之下,又正正對著那一大把昂藏,這種強烈的羞恥之感才真叫人無法忍受。
她閉上了眼睛,帶了幾分焦灼地胡亂掙扎踢腿,想要伸直自己的腿兒——只要別是這種被彎成滾圓一坨大大敞開的姿勢,別的她都可以接受。可憐她那力氣,又哪是他對手,這般掙扎扭動,落入他眼反成嗔媚,更是誘人幾分,眼中暗沉之色更濃——再不戰入,他便不是男人了。略微低頭,見她那未被碰觸過的粉嫩一線處已略有盈澤水光,立刻挺身靠近。
善水一下忘了自己被擺弄出的這屈辱姿勢,他也順勢放開了她雙膝。她兩條腿兒剛得了松泛綿軟垂下,身體便又立刻繃緊。
她已經覺到了一陣被外物侵入的痛楚。現在別管什麼姿勢了,這痛楚已經完全抓住了她的注意力。
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
善水知道女人第一次會疼,但沒想到會這樣疼。尤其是對方,那個男人現在似乎並不怎麼在意她的感受。甫壓頂入寸許,不過稍微停頓,瞧著便似要蓄勢待發一沖而入了。
要是就這麼死扛著,她擔保自己一定會死得很慘。知道霍世鈞吃軟不吃硬,趕緊用力並住腿,伸手環住他脖子,帶了絲哭腔求道:“你慢著些好不好?我怕疼……”
霍世鈞剛略進一寸,便覺到她身體僵硬,表情瞬間也變痛楚,現在見她一舉一動滿是乞憐之意,面上雖未顯露,心裡卻似被熨過一般,覺著甚是妥帖,只得忍下焦灼,耐著性子又淺磨片刻,覺她蜜露豐沛許多,這才欲要再次挺入。
“還疼嗎?”
他在發力之前,又問。
“疼……”
他眉頭略皺。只得撤回。少頃再入。
“現在呢?”
“還疼……”
她拖著嬌軟鼻音,環住他脖子的臂膀收得愈發緊,勒得他幾乎透不出氣兒了。在她蜜口徒勞的泥足深陷徜徉徘徊令他此刻火燒眉毛般地焦灼。根本還沒怎麼入,她便一直這樣嚷著痛,忍不住煩躁起來,道:“想生兒子,那就忍忍。等下就不痛了!”話音剛落,用力掐住她的柔軟腰臀微微抬起,蓄力毫不留情地便輕易衝破了那一層薄薄阻礙,宛如劈徑辟道,一直頂到深處。
善水幾乎被頂得魂飛魄散,那種痛楚還沒來得及傳遍她全身的感官,他已經拱起腰身,肆無忌憚地橫衝直撞起來,再無半點憐香惜玉。
斷續的隱痛次第席捲而來。
善水見他便如猛獸,身下一陣陣如遭斧鑿疼痛不說,連她胸口處也不放過,肆意含叼啃咬。真正是上也疼,下也疼,忍不住哀聲號了出來,聲音老響,倒把他嚇一跳,鬆開嘴抬頭看她,見她一張臉都皺到一處了,皺眉道:“真的這麼疼?”
善水顧不了許多,差點涕淚交加,可憐巴巴地望著他。感覺到他終於略微撤退了些,那種疼痛之感才稍緩。只沒好片刻,便覺他又結結實實地再次挺入,暗無天日裡,耳畔聽見他謔道:“疼不死你的。再片刻,保准叫你舒舒服服——”
善水知道再無退路。她倒沒指望什麼舒舒服服,只巴望人家的種而已。所謂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只得咬牙忍住了,漸漸那疼痛火辣感消了些,竟覺到了一絲酸酸麻脹感。乾脆眼一閉,任他擺弄。
霍世鈞咬緊了牙,在她身上將自己策馬殺敵的力氣都使了出來,不知疲倦般地加力,一下下直抵花芯,忽然覺她身子一陣顫慄,雙目緊閉,兩頰潮紅,發出似吟似哼的嬌軟之聲,知道她已到了,自己竟也隨她腰身一麻,差點也要同攀高峰,立刻抽身後退,等她這一陣過去了,抱了她再次挺入。
善水終於知道了什麼叫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她被他搬弄著從床上戰到貴妃榻,又從貴妃榻橫到桌案面,再從桌案面架到玫瑰椅,正的反的躺的跪的,各種姿勢一一輪遍,數次的極致□早讓她筋疲力盡,恨不得化作一灘春泥才好,而且到了後來,本就還如嫩豆腐般的蜜徑哪裡經得住這樣長時間的索要,早已紅腫不堪,碰觸便痛,他卻越戰越勇,絲毫沒有盡興之意,連她身上被他弄得到處都是紅斑。善水好幾次拋開臉面向他開口懇求,他卻沒了一開始的體貼,反而更是獸性大發……好像她的乞憐懇求更是刺激他血熱沸騰的春-藥……所以她最後停止了懇求,反正也沒用。
善水已經欲哭無淚。現在支撐她的唯一信念就是生兒子,生兒子,生兒子……然後踢老子,踢老子,踢老子……
她忍!
最後一次,終於又輪回到了那張起初的床榻之上。榻上褥衾早堆疊褶皺,淩亂不堪,但是誰都沒有注意。因為最後的關鍵時刻來了。
善水感覺到他一陣陡然密集發力,腰背僵直,知道他終於也要到了,急忙抬起早顫巍巍的兩條腿,想要夾住他的腰身,迎接他的爆發。
但是……
天殺的!
這個男人凝視著她,忽然朝她詭異一笑。她還沒反應過來他是什麼意思,他竟然猛地抽身而退,她那兩條軟得成了豆腐一樣的腿哪裡還夾得住他的腰身?腿腹處驟然覺到一陣滾燙,抬頭一看,已是狼藉一片,點點滴滴了。
前世今生,這大概是善水做過的最賠本的一次買賣了。
善水用力撐起還在發顫的上身,瞪大了眼盯著自己小腹和腿間的那大片白色東西,終於抬頭,憤怒的眼對上了他的眼。
“你騙我!你說我想生兒子就要忍,我才忍了這麼久!你居然騙我!你這個騙子!”
霍世鈞的眼中還殘留了激情過後的那種濃濁。一滴晶瑩的汗從他額頭再次飛快滾下,落到了善水佈滿吻痕的胸口。
他凝視她片刻,伸手輕撫了下她被汗濕粘住的一縷鬢髮,不緊不慢道:“是你先騙我的。你敢說你給我喝的湯裡沒別的東西?”
善水勃然大怒,嫌惡地用力甩他的手,手腕卻被他牢牢反握。
“你剛白著張臉,我還以為你要死了。現在看來是我多心了。精神頭還挺好的。要麼再來一次?這一次你表現得再好些,說不定我就滿足你心願。”
他沖她粲然一笑,表情十分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