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凌玲大驚失色的說,是羅秀回來復仇了,她就猜了個**不離十。
“羅秀的死,跟我還有李婉沒有關系!我們還想救她來著,可那蛇太可怕了,碗口那麽粗,一張開口,像是要把我們吞吃了一樣!”
“岩洞蜿蜒曲折,還是朝下的,我們下去容易上來難。那種情況下,換做是誰,都會明哲保身,先自己逃出再說的。”
凌玲說著,激動了起來。
“是劉慶摔了一跤。李娉婷光生得一張臉好看,走一步都要喘三喘,章怡然穿了一條拖地的長裙子。她們三個跑在最後頭。”
“劉慶摔倒了,眼瞅著就要被蛇追上了。是羅秀傻,羅秀還回去救她。”
聽到羅秀傻這三個字,那羅成鼻頭一酸,“是,救人的人都是傻子,害人的人,是什麽聰明人麽?”
凌玲抿了抿嘴,低下了頭去,“劉慶被扶起來了之後,我們實在是跑不動了,劉歡找到了一個石窟裡的一個小洞,我們幾個人,全都躲了進去。”
“那蛇雖然沒有進來,但是一直堵在洞口,怎麽也不肯走,我們都能夠瞧見,它遊走過的地方,流下來的口水……太惡心了,太可怕了,每次想到那個場景,我都要吐了……”
淩玲說著,扶著她的馬,當真吐了起來。
雖然她沒有說完,但是趙蘭汀顯然已經明白了是怎麽回事,她跌跌撞撞的從地上爬了起來,衝到了池時的身後,遠遠地站著,看著那頭的凌玲同李婉。
李婉瞧她這個舉動,嘲諷的笑了笑,“劉慶有病,不能摔跤,跌了那一下之後,腿上開始流血了。有血腥味在,那蛇是不會走的。”
“它之所以不進來,是因為正好是端午節,我們身上都帶了驅蟲辟邪的香囊,我們把裡頭的藥材都倒了出來,放在了洞口,但是又沒有雄黃,不過是聊勝於無罷了。”
“誰都知道,它遲早要進來,把我們撕碎。羅秀因為扶了劉慶,所以她的裙子上也沾了血,身上都是血腥味。”
“當時只有一個解決的辦法,便是推一個人出去,蛇吃一個人,一時半會兒,就不會攻擊其他人了,那我們就還有生路,只要到了岩洞上面去,再跑不遠,就會有家丁接應我們。”
比起凌玲的憤怒,李婉平靜得像是說的從話本子裡聽來的故事一般。
“可大家的命都只有一條,誰都不想死。雖然大家都有這個想法,但是沒有提出來。劉慶知道,她受了傷,就算不被蛇咬死,那也要流血過多而死的。”
“而且她受傷了,跑不快,蛇也是被她身上的血腥味吸引,極有可能,大家會放棄她。於是她先下手為強……她們四個,是後頭進來的,站在最外面。”
“劉慶把羅秀推了出去,羅秀跌倒了之後,又怕了起來,想要衝回我們那個小洞裡,可是章怡然還有李娉婷堵住了洞口……”
李婉說著,看向了羅成,“事發突然,我們還沒有來得及反應過來,羅秀已經被蛇一口咬住了。我們都是弱女子,沒有功夫在身,哪裡鬥得過那條大蛇?”
“就算你再怎麽怪我,但是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再來一種那樣的情況,我雖然不會像劉慶一樣,把人推出去送死,但是,我也不會放著逃生的機會不要,回去救人的。”
淩玲吐了好一會兒,方才緩過神來,她拿帕子擦了擦嘴。
“我們一跑上去,立馬叫人下來救人了。可是還是晚了一步,羅秀已經死了。我告訴你,羅成,殺人是犯法的。你殺了他們三個,還想要怎麽樣?”
池時無語的看向了凌玲,“得了便宜就不要賣乖了,在黃泉路上走了一遭又回來了,就應該多積德行善才是,這麽嚷嚷著,是怕閻王爺忘記收了你麽?”
凌玲臉色一變,張了張嘴,“羅秀又不是我殺的?同我何乾?冤有頭債有主,你要殺死她們三個給羅秀報仇,那便報就是。”
“為何要害我?都知道是我領他們來這破宅子的,現在一個個的死了,叫別人怎麽看我?”
池時越聽眉頭越皺,就連李婉,都悄悄的同凌玲拉開了距離。
那跪在的地上羅成,再也忍不住,他猛地躍起,像一個炮彈一般,衝了過去,可刀子還沒有捅到凌玲身上,便被周羨一把抓住了後衣領子,拽著不動了。
“罪不至死。”周羨輕輕地說道。
羅成手一抖,一把匕首落在了地上,他咬了咬嘴唇,惡狠狠地瞪了凌玲一眼,又朝著池時走了回去。
凌玲腿一軟,整個人滑到了地上,濕了裙擺。
池時看著她,嘖嘖出聲,“我還是頭一回當真瞧見,有人嚇尿了。放心吧,雖然你這個人嘴很欠,一點兒也不會尊重死者,對人毫無憐憫之心。”
“雖然不如劉慶那麽畜生,但是都不是人了,還玩什麽五十步笑百步?”
她說著,看向了羅成,“劉歡告訴了你全過程,所以,你殺死了害了羅秀的三人,放過了無辜的趙蘭汀,而你對於那些冷眼旁觀的人的報復,是讓整個京城的人都知曉……”
“她們是在關鍵時刻,會見死不救的人……”
都是世家大族的姑娘,圈子攏共那麽大,低頭不見抬頭見的。雖然大部分的人,都會選擇明哲保身。但是沒有遇到這種艱難考驗的時候,其他的人,都只會站在道德的製高點,譴責他人。
羅成聞言,笑了笑,他伸出手來,懷念的摸了摸綠綠的草地,從裡頭撿起了一塊石頭來,那是這裡的舊宅拆掉之後,留下來的碎石。
“嗯, 我要做的事情,都已經做完了,沒有什麽好遺憾的了。多謝你們沒有說,為何不報官,而要自己報仇這種話。她們都是官家小姐,我也沒有什麽證據,可以證明這些。”
“若是可以的話,我也喜歡,同父親母親,還有妹妹一起幸福快樂的生活,做一個善良的人。可是,沒有辦法,從她們推倒小秀的那一刻起,我便什麽也沒有了。”
“小秀是他們唯一的女兒,得到噩耗之後,兩個老人都生了重病,很快就過世了。這麽大一個宅子,只剩下我一個人了。”
“我也不知道什麽神奇的殺人手法,只是很喜歡動物……真的很抱歉,讓無辜的它們跟我一起,做了殺人凶手。”
羅成說著,又笑了笑,“真好,鬧市裡突然多了一具屍體,所有的人,都會問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吧?一切罪惡,都將大白於天下。”
“秋天很快就要到來了,到時候,我就能夠同小秀還有父親母親一起團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