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阿瑛傷心成什麼樣了。過了一會兒,蒲氏披頭散發的被帶了進來。 “夫
夫,求您了!”蒲氏抱著個紅木首飾盒子,跪地上苦苦哀求,“夫收下這個,饒過夫婦二。” 向氏搖頭。誰希罕這些身外之物不成,無知愚婦,竟拿些黃白之物來獻媚。譚瑛溫和說道“蒲氏,
且起來,有事慢慢說。” 杜知安要開口說話,被向氏按下了,“老爺,這是阿瑛的家事。”向氏低低說道。杜知安“哼”了一聲,端起茶杯欣賞杯中茶葉,葉如旗,芽似槍,色澤綠潤,湯色清澈,香味醇和鮮爽,真是好茶。 “夫
這是妹妹當年的嫁妝,們還了,還了!”蒲氏跪地上,一臉諂媚的打開首飾盒子,“您看,都是齊的,都是齊的。”一件沒昧下,全還了。 一隻紅色手鐲映入譚瑛眼中。譚瑛命小紅“取過來!”,小紅清脆答應一聲,麻利的從蒲氏手中拿過首飾盒子,恭恭敬敬遞到譚瑛面前。 譚瑛拿起手鐲打量片刻,
手鐲裡部輕輕按了一下,手鐲面兒彈開了,露出一個小洞。譚瑛從小洞中拿出一張銀票看了看,淡淡說道“這是留給解語應急的,內中有一萬兩銀票。蒲氏,們夫婦二又何必為了區區三千兩銀子,便賣了女兒。” 原來手鐲是有機關的!蒲氏傻眼了。怪不得當年自己跟解語要了幾回她都推三推四的不肯,後來還是自己趁她洗澡時偷偷拿了去。當年只是看著它紅通通的很是好看,誰知竟是……早知如此,何必賣妹妹呢。擔那麼個惡名,才落了三千兩,這手鐲中可是有一萬兩! “
請下去罷。”譚瑛聲音清冷,“親生的兩個孩兒一個五歲,一個三歲,年紀尚小,還沒被們教壞。這兩個孫兒老爺要親自教導。為了孩子著想,也要老實本分些,莫再生是非。[]”命將目瞪口呆痴痴傻傻的蒲氏架了出去。 譚瑛掉下淚來。杜知安怒道“哭什麼哭,從小到大就會哭!”哭有什麼用,都做了婆婆連兒媳也管不住,有臉哭。向氏溫柔替譚瑛拭淚,“好妹妹,莫哭,萬事有表哥表嫂呢。” 譚瑛拿起手鐲,帶著哭音說起,“當年
出嫁前日,舅舅送了這手鐲給,他老家說'隨身帶著,這是防萬一的,但願一輩子也用不上。' ,竟用上了!” 那年從六安侯府逃出性命回到譚大伯家,之後嫁給安瓚,過起平淡而踏實的日子。安家並不富有,譚瑛便取出手鐲中的銀票要貼補家用,安瓚堅持不肯,“解語是女孩兒家,留給她做嫁妝罷。養家是
的事。”後來解語出嫁,果真是取出手鐲中的銀票置辦了嫁妝。 “解語出嫁時
把手鐲給了她,也是盼著她一輩子用不上……”譚 瑛哽咽著,說不下去了。誰能想到安汝成、蔡家兇惡如此,解語若是稍微弱一點,早已屍骨無存。 杜知安冷冷說道“蔡家那小子死得早,便宜他了。”當年是被一刀斬於馬下,死得可真痛快。還有安汝成那廝尚係於獄中,尚未定罪,蒲氏尚
後宅逍遙自。這黑心肝的夫婦二,便是妹丈求情,也不能輕易饒了! 鄰舍,解語正和安瓚商量安汝成夫婦如何處置。“總歸是
做父親的沒教好兒子。”安瓚自責很深,“成兒幼時一直外求學,他由祖父母教養長大,太嬌慣了。” 安瓚年輕時由父母之命娶蒲氏女為妻,不幸生育安汝成之後不到一年既病逝。之後安汝成一直由祖父母撫養,一直到安瓚續娶譚瑛,想接安汝成到京城,寫信回了老家,安父安母,還有汝成的外家蒲氏,全部不允。“不是親娘,哪能真心待成兒,還是留
西京放心。”不肯讓安汝成去京城,怕繼母虧待。 “旁
都能責罵他,看不起他,唯獨不能。”安瓚面有愧疚,“成兒這回服完苦役,出了獄,要親自教導他。”孩子沒教好,做父親的推不掉責任。 “好啊,您親自教他,一定能把他教好。”解語很贊成。這個不贊成也不行,安瓚這麼有責任感的
讓他放棄自己的親生兒子是不可能的。其實正常的父母,都不會放棄自己的孩子。 “爹爹,把蒲氏也送進去服苦役吧。”解語積極要求。這蒲氏留
安家,得給譚瑛添多少亂。譚瑛那個性子,真是不耐煩跟市井潑婦糾纏。 “那是一定的。”安瓚淡淡說道“既是夫妻二
一同做下的事,自然是一同接受處罰。”到時兩一處服苦役去,誰也跑不掉。 “外祖父!”阿大咚咚咚跑了過來,興奮拉起安瓚,“您快來看,弟弟會笑了!”不由分說拉著安瓚出去到外面廳中。弟弟以前只會躺著吐泡泡,如今居然會笑了!真難得。 阿二確實會笑了,抱
岳培懷中咧著沒牙的嘴,“親家,阿二本就生得像您,這一笑,更像了!”安瓚感概。岳培也笑,阿二也笑,這爺孫倆真像!唉,不是自己不爭,而是真沒法兒爭啊。 “杜老爺和杜夫
來了,蒲氏鬧騰一場,夫又哭了。”小紅悄悄來尋解語討主意,“您說說,該怎麼辦?”這杜老爺也真是的,怎麼總是兇巴巴的要招夫哭呢。 既然知道杜知安夫婦
解語自然少不了登門拜見。行禮寒暄畢,譚瑛陪向氏廳中說著家常,解語陪杜知安坐院中花架下喝茶。 “解語,這安汝成的事,是
故意抖出來的吧?”杜知安靠太師椅上,閒閒問道。 “是他自己撞上來的。”解語笑盈盈的,不承認,“舅舅,並不是
故意要讓爹爹辭官。” 舅甥二
對視一眼,會心一笑。“鬼精靈。”杜知安笑罵“跟舅舅還不說實話。” 解語親手替杜知安續上熱茶,“舅舅,
爹爹一直致力於重新清量田畝之事,已小見成效。清量田畝之後呢?怕是皇上會效仿前朝,實行一條鞭法。到時,爹爹還是打頭陣的。” 杜知安笑著搖頭,妹丈是如何教養出這般聰慧的女兒?解語神色莊重起來,“如此,可真是利國利民的大好事,
爹爹定會全力以赴,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然後,他的結局會如何?” 杜知安直起身,定定看著解語。解語坦然迎著他的目光,“舅舅,
爹爹這個,做官不夠圓滑,為不夠世故。他做做事,憑的是良心,講的是道理。可這世上許多,許多事,講的卻不是道理,只是利益,只是利害。” 勤政殿中,皇帝自小山一般的奏摺中抬起頭來,暫時透一口氣。胡大夫殷勤送上參湯,“皇上操勞
過,必要進補方可。”皇帝很配合,取過參湯一飲而盡。 “……安大
日日家中教養幼子、兩位孫兒,也常常至張家看望外孫,逗外孫玩耍。張、安、沈三家,甚是和樂。”胡大夫盡職盡責的匯報工作。 皇帝氣悶了。敢情
這做皇帝的還拼死拼活干活兒呢,們一個一個倒真清閒!沈邁就不說了,他只有個虛銜,不領實缺;安瓚敢半路撂挑子! “安大
心意已決,他只等著長子服役期滿出獄,要親自教導長子,旁的都不管了。他說,一個連兒子都教不好,還能做什麼?”皇帝想起之前胡大夫的回報,越 想越生氣。安瓚這麼得力這麼忠心耿耿的臣子,因為個沒出息的兒子,辭官不做了! “安汝成如何了?”皇帝對安汝成這罪魁禍首很生氣。胡大夫小心翼翼回奏,“依例,賣良為賤,當處絞刑。因安汝成並未得逞,故此順天府尹判他服十年苦役。” 他服多少年苦役也抵不了罪過!皇帝心中恨恨。賣了解語?怎麼想的。 解語,她如今可舒坦了。身邊是傻呼呼百依百順的夫婿,左鄰是只掛虛銜不領實差的沈邁,右鄰是辭官不做的安瓚,她這小日子很美啊。 安解語,
甭想太悠閒了。 夏至時沈邁入宮領宴,機緣巧合救了調皮搗亂爬上樹頂的大皇子。皇帝大喜,下旨褒獎,並晉東昌伯為東 昌侯。這些都還不算什麼,要緊的是接下來那句,“念東昌侯沈邁年老無子,許嗣子、義子襲爵。”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 黃色月亮扔了一顆地雷 jingyi2010扔了一顆地雷 黃色月亮扔了一顆地雷 謝謝所有支持V章的讀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