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酒樓茶肆是八卦消息的場所,所以姬月直接去了一家酒樓。
她畢竟是公主出身,花錢大手大腳習慣了,現在就算落魄,也習慣性地找最大最好的酒樓。
這家酒樓她原先也來過七八次了,因為城中富戶並不算太多,所以這家酒樓平時也就是半滿狀態中。
經過一場戰亂,姬月以為酒樓中也就是小貓三四隻,沒想到裡面幾乎滿員了,極為熱鬧。
姬月原本想習慣性向樓上雅間走,夜千殤扯了她一把,她再看到店夥計那略帶鄙夷的眼神,她這才想起自己現在的裝扮還是鄉下土包子模樣……
她眸光微微一黯。
當初她來時,這小夥計鞍前馬後侍候得十分周到,現在夥計還是那個夥計,看她的眼神卻完全不同了……
夜千殤帶著她在大堂內找了一個桌坐了下來。
“你想探聽什麽消息的話,還是在這大堂比較好些,人多才會嘴雜。”夜千殤安慰她,順手為她添了一杯茶。
姬月心裡這才舒服些。
她還有些不好意思:“我不是不相信你給我的消息,但我想親耳聽一聽,看一看。”
夜千殤笑了一笑,沒有說話。
她側耳聽了聽,這些人果然在聊八卦,大部分人在聊東家長,李家短的話題,沒人聊國家大事。
這讓姬月有些意外,卻又猜不透是什麽原因。
酒樓裡熱鬧如常,姬月心裡卻莫名有些火大。
這些人可都是原來姬月國的百姓,現在他們的國家被人滅了,他們怎麽沒有一點成為亡國奴的悲憤?
姬月自然不盼著自己的臣民流離失所,但國家剛剛滅亡,百姓便如此和樂讓她心裡多多少少有些不舒服,也說不清什麽滋味。
她聽了片刻,沒聽到自己感興趣的話題,便好歹吃了幾口飯,催促著夜千殤離開了。
二人在街上遊蕩,在人流中穿梭。
姬月滿腹心事有些神不守舍,夜千殤忽然將她一拉,避免她和一位穿著華麗的胖公子撞上。
她的鼻子正撞在夜千殤的胸口上,有些發酸,忍不住叫道:“你做什麽?”
幸好她最近因為著急上火,嗓子變得沙啞,要不然就憑這一聲就暴露出她的女子身份。
“臭小子,不長眼啊!差點撞上爺爺我!”那胖公子不依不饒。
姬月這才看到不遠處的這堵肉牆,她哪受過這樣的氣?當場就要爆發!
夜千殤將她小手一捏,傳音過來:“不要暴露身份!”
接著便向那胖公子陪了個禮,說了幾句軟話。
那胖公子傲然仰著下巴,鼻孔要仰到天上,上下打量了姬月和夜千殤一眼,呸了一聲:“死斷袖!髒了老子的眼睛!”大搖大擺去了。
一句斷袖引來無數路人的目光。
在諸多目光的洗禮下,夜千殤頗為尷尬地笑了笑,佝僂著身子拉著姬月快步離開。
姬月氣得小嘴鼓鼓的,她目光怪異地看了夜千殤一眼:“你倒真是裝龍像龍,裝虎像虎……”
他剛才無論從神態到氣度都和他現在這副相貌極搭配,讓人看不出絲毫不妥,也再看不出先前他本身的氣度風骨,和普通的百姓沒有任何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