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維宇戴著墨鏡和口罩,出門一連換了三趟車才拐到目的地,他自以為謹慎,卻不知道自己早就已經被人給盯上了,站在馮正洋家的門口,按響了門鈴。
馮正洋這陣子心情不好,連家裏的保姆都小心翼翼的,隔著門看見了常維宇,猶豫著不知道該不該去通知馮正洋有人來訪。
常維宇道:“我是馮老闆的朋友,是來看他的,你給我把門開開,我自己上去找他。”
他悄悄往保姆的手裏塞了兩張錢,又說了不少的好話,好不容易才被放進去了。
馮正洋就穿著睡衣坐在大廳的沙發裏,聽到常維宇進門的聲音抬頭看了一眼,常維宇發現他的眼球上面佈滿了血絲,嚇得停在了原地沒敢向前湊。
馮正洋一向是注重外在形象,就算是在家裏的時候也很少讓自己如此頹廢,常維宇看到他這樣,有那麼一瞬間甚至真的覺得自己在這個世界上發現了什麼傳說中至死不渝的愛情了。
但就在下一刻,他的目光掃過馮正洋面前的茶几,發現上面扔著一本最新的財經雜誌——馮正洋一向以好丈夫的形象示人,這幾天溫倩倩死後他頹廢的樣子贏得了廣大公眾的同情,帶來的意外效果是連帶公司的股票價格都上漲了不少。
這時候的馮正洋看上去面色憔悴,不修邊幅,或許他是真的為了溫倩倩的死而難過,但還有心情關注財經消息,就證明他的難過也沒有他自己想像中的那樣傷心,這感情也會隨著時間的遠去越來越淡。
常維宇心裏有底了,暗暗冷笑,快步走過去叫了聲“馮先生”。
馮正洋冷冷地道:“誰讓你進來的?”
他說完之後看了一眼跟在常維宇後面進來的保姆,本來想訓斥她,結果想起這個保姆還是溫倩倩生前請的,心裏一酸,說道:“行了,你先出去買菜吧。”
保姆走後,常維宇試探著湊過去,替馮正洋揉捏肩膀,同時略帶討好地說道:“倩姐剛剛去世,我擔心您,過來看一看。”
話音剛落,他忽然覺得臉上劇痛,已經被馮正洋驟然反身打過來的一個耳光抽倒在地,常維宇驚呼一聲,半邊耳朵嗡嗡作響,差點被他打聾。
馮正洋罵道:“你他媽算是什麼東西,也配擔心我?我問你,倩倩的死到底跟你有沒有關係?你為什麼見死不救?王八蛋!”
常維宇顧不得臉疼,連忙從地上爬起來,慌慌張張地辯解道:“馮先生你可冤枉我了,我沒有啊!我壓根就不知道倩姐那是怎麼了,我要是知道,一定說什麼都要救她!就算我不關心她本人的死活,但怎麼想那也會是個趁機討好您的好機會啊!”
這倒是句大實話,馮正洋一時默然,常維宇見他表情鬆動,連忙又再接再厲地說道:“再說了,馮先生您之前也被員警懷疑過,你應該明白那種被冤枉的滋味,我跟倩姐又沒有利益衝突,我總不能覺得害了她我就有機會跟您一塊過日子吧?我活的好好的,害她對我有什麼好處?”
他確實能說,一番話有理有據,讓人仔細想想也是這麼回事,馮正洋打量了常維宇一會,忽然伸手,捏住了他的下巴,帶著審視的目光上下端詳。
他的眼神陰冷而刻毒,還帶著種說不出的古怪,常維宇心中暗罵,臉上還得維持笑容,伸手握住了馮正洋的手腕捏了捏,柔聲道:“我真的是擔心倩姐不在了,馮先生傷心過度,所以才特意過來安慰你的……”
馮正洋陰冷的表情有些鬆動,忽然一用力,甩手將常維宇推倒在了沙發上。
常維宇知道他會有這樣的舉動,肯定就是不再計較之前自己犯下的錯誤了,心裏鬆了一口氣,但緊接著馮正洋就俯身親了下來,他熟悉而又抵觸的一切很快就再次開始了。
常維宇還記得上次他和馮正洋發生關係時那個煎熬的過程,第一次她並不知道面前這個人是個重度的**愛好者,這一回卻已經做好了充足的思想準備,如果不是走投無路,他是絕對不願意主動來找馮正洋的。
其實馮正洋剛剛和溫倩倩結婚的時候,還沒有這個毛病,也不知道為什麼,一年多之前他突然喜歡上了這種血腥施暴的感覺,從那以後,馮正洋就很少碰溫倩倩了,取而代之的是去外面找一些其他的人來發洩——有的時候溫倩倩也是知道的,但她也無可奈何。
常維宇一開始還能勉強做出興奮的樣子來配合,直到馮正洋不知道用什麼東西狠狠地抽了一下他的臀部之後,常維宇終於忍不住發出一聲慘叫。
馮正洋一把抓住他的頭髮,將常維宇的腦袋提起來,他此刻正處於亢奮狀態,之前裝出來那副衣冠禽獸的斯文樣一掃而空,眼睛通紅地瞪著常維宇,獰笑道:“你在叫什麼?”
“我……”
馮正洋此時此刻的樣子比厲鬼還要可怕,常維宇打了個哆嗦,又不敢表露出這種情緒,勉強笑道:“我是等不及了呀。”
馮正洋果然被取悅了,在他的傷口上用力扇了一下,常維宇咬牙忍住,露出討好的笑容。
他見馮正洋的情緒似乎好了一些,趁機試探著說:“馮先生,我最近的劇本和廣告都黃了……”
馮正洋喘著粗氣慢慢進入他,冷哼道:“我就知道你無事不登三寶殿,有什麼想說的,直接說。”
常維宇大喜,忍受著身後傳來的異樣感,連忙把握住機會說了幾個劇本中中意的角色,說完之後,他在心裏掂量了一會,還是沒忍住,氣喘吁吁地說:“這次……惹出這麼大的……麻煩,都是那個洛、洛映白害的,要……不是他……啊!”
他忽然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如果不是房子用了特製的隔音材料,外人聽見了一定會認為這家發生了命案。
馮正洋居高臨下地看著面目因為痛苦而扭曲的常維宇,冷笑道:“真是給你臉了,竟然還想著算計我?你在我面前提洛映白,是要幹什麼?你心裏嫉妒人家,就想拿我當槍使,讓我幫你對付他是不是?”
他那張臉就好像魔鬼一樣,讓常維宇驚恐無比,他剛才會那樣說,是因為知道馮正洋以前跟洛映白有過節,還以為能趁機挑撥,怎麼也沒想到,馮正洋竟然沒有和自己同仇敵愾。
一向善於告黑狀算計人的常維宇碰了釘子,他想到惹怒對方的後果,頓覺不寒而慄,連忙說:“不是……不是……”
馮正洋抬手就抽了他一個嘴巴子,譏諷地說:“就憑你也敢說人家的名字?人家是什麼身份,你又是什麼東西?連我都不敢跟他硬碰,你這個蠢貨最好找准自己的位置,別連累我跟著你一塊倒楣!”
常維宇瑟瑟發抖,連忙點頭,臉上被扇出了一個通紅的巴掌印,馮正洋本來有點掃興,看到他這幅樣子反而又興奮起來,一邊繼續剛才沒繼續完的事,一邊教訓他:
“要不是看你在這點上還算有用,我早把你給扒光衣服扔到街上去了。膽子不小啊?洛映白身份沒曝光的時候,我被人忽悠著在這上面吃了一次虧,現在你還敢給我來這套!”
常維宇不敢再說話,只是咬著牙忍受他的虐待,心裏更加擔憂的是自己剛才那一番話會不會又把煮熟的鴨子給說飛了。
痛苦之中,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出現了幻覺,似乎能隱約聽到一陣不知從何處傳來的歌聲,叫不上名字,但是有些微的耳熟。
他的腦子迷迷糊糊,想集中注意力聽清楚這音樂的曲調,身體上的痛苦卻不停攪動著常維宇的神經,以至於他想了半天都沒想起來。
就在這時,亢奮中的馮正洋突然感到自己的下體好像被什麼非常尖銳的東西紮了進去,那東西像是一根針,但是針又不應該有這麼長。
在這種時刻,在這種部分,這一下實在紮的太毒,馮正洋慘叫一聲,幾乎是嘶吼著跳起來,一腳把常維宇踹飛,自己捂著下身蹲了下去。
他喜歡施虐可不喜歡被虐,疼的連臉都白了,常維宇根本就不知道怎麼回事,從地上爬起來,趕緊撿了件衣服披上,又是不敢問又不得不問,驚惶道:“馮先生,你這是……”
馮正洋總算緩過來了一些,破口罵道:“你身上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紮死我了!”
常維宇剛才連件衣服都沒穿,又怎麼會有什麼能紮到馮正洋呢?
疼痛來得快去的也快,馮正洋很快就緩過來了,他仔細檢查疼痛的地方,發現沒有任何的異物和傷痕。
難道……是弄錯了?或者說突然抽了一下筋什麼的……
馮正洋心裏有種莫名的感受,卻又不願意多想,又一把將常維宇拽到身下,可是就在這時,他家的大門忽然被人重重地拍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