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映白聽到笑聲,用手擋在眼前仔細打量對方,這才發現面前的人似乎有些不正常。
瘋子笑了兩聲就停了,一雙眼睛詭異地上下打量洛映白,嘴唇微微翕動,像是又在用口型說著什麼。
洛映白回頭看了夏羨寧一眼,偏頭用耳朵湊近那個瘋子,問道:“你說什麼?”
在他靠近的同時,夏羨寧突然高喝了一句:“師兄,躲開!”
可是他終究是喊的慢了一點,瘋子的頭忽然往前一靠,嘴唇沖著洛映白偏過的那一側面頰親了上去。
洛映白因為偏著頭看不見他的動作,因此沒來得及閃,瘋子的嘴唇在他臉上稍稍一蹭,夏羨寧就把洛映白扯開了。
他把洛映白往身後一護,一腳將人踹開,警惕地看著他,不過對方並沒有如同想像中那樣發動攻擊。
瘋子被夏羨寧踢倒在地,像是惡作劇成功的孩子一樣,再次嘻嘻笑了起來,嘀嘀咕咕地說:“要死人啦!要死人啦!”
洛映白緊拽著夏羨寧,道:“你說什麼,誰要死了?”
瘋子笑嘻嘻地說:“你、我、他,都死啦,哈哈哈哈哈哈!”
洛映白試圖跟對方溝通,瘋子卻翻來覆去總也是這兩句話。
是神是鬼還都好說,唯獨這麼個瘋子實在不好溝通,洛映白對夏羨寧道:“要不別跟他費時間了,咱們先順著這條路上去看看吧。”
夏羨寧用手擦了擦他的臉,似乎還覺得不夠,又在瘋子親過的地方吻了一下,悶悶地說:“好啊,去吧。”
洛映白哭笑不得,安撫地拍了拍夏羨寧,一轉頭,瘋子正在直勾勾地盯著他們兩個人,眼睛瞪大,嘴唇彎著,露出一個極為詭異的笑容。
如果面前的真的是鬼怪或者魔物反倒好了,夏羨寧恐怕早就跟他動上了手,可是兩人都看的明明白白,這個瘋子的確就是個普通的人類,但偏偏他的舉止又是這麼詭異。
這下就算是洛映白也覺得後背有點發毛,轉開頭不願意再看這個人,正在這時,他的身後有個聲音說:“小夥子,沒聲,甭搭理他,高小子就那樣。”
夏洛兩人順著聲音看去,只見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人,人很瘦,背彎著,後面馱著個能坐人的籐椅,腳上的草鞋有一隻破了,隱約能看見腳趾。烈烈的陽光下,他的皮膚幾乎黑的發亮,滿頭滿臉都是汗水,嘴唇上裂了好幾道口子。
瘋子見了他,從地上跳起來,那個男人作勢揮舞了一下手臂,瘋子就哇哇大叫著跑遠了。
洛映白把手裏拎著的礦泉水遞過去,搭話道:“這天氣真熱啊,大哥喝點水吧。您怎麼稱呼?”
男人呐呐道謝,把礦泉水接了過來,放在手裏摸了摸,沒捨得喝,裝進了身側的布口袋裏。他一抬頭還有點不好意思,搓了搓手道:“就叫我老李就行。”
“哦,原來是李大哥。”
洛映白試探著說:“我們聽說那邊的山頂上有人在排節目,挺好奇的,想去看看。剛才本來想跟那個小兄弟問路,結果沒溝通好。看來您認識他啊?真是不好意思。”
洛映白平常很喜歡和人開玩笑,性格也活潑開朗,但只有跟他相處久了的人才能感覺到,洛映白說話的時候遣詞用句都跟謹慎,既讓人聽著舒心,又滴水不漏,也正是因此,他的人緣一直很好。
老李雖然說不上原因,但很快就對這個小夥子產生了親近感,也沒遮掩什麼,咂了咂嘴回答道:“也不是。小夥子,你甭想那麼多,高祥這個小子也是命苦,本來好好的孩子,一個多月之前不知道怎麼回事,頭殼就壞了,這一個多月來瘋瘋癲癲的,見人就發瘋。甭搭理他,沒事!”
洛映白惋惜道:“原來是這樣。他的家人沒帶他去看看病嗎?”
老李道:“爹媽早死,光棍一條,咱們村裏的人飯還吃不飽,哪能管得了他。要瘋就瘋去吧!這不,那些明星來村裏面拍戲,他看沒見過的人多,可能被嚇著了,嘴裏天天叫喚著這個死那個死,也沒見誰死,就是個瘋子。”
一個多月之前還好好的,結果毫無徵兆地就瘋了,瘋了不說,還叫嚷著外面來的人會死……洛映白可不認為他說的胡話就完全是無緣無故的,這是否說明高祥的瘋和那些外面來的人會有關係呢?
洛映白眨了眨眼睛,說道:“高祥是不是不太喜歡讓外人來到這個村子裏啊?”
老李道:“你可說著了,他是不樂意,這個愣貨,常鄉村窮成這樣,人家給那麼多錢就為了住幾天,我們不要那不成了傻子了。現在我們得了錢,他沒吃沒喝的時候大夥也能輪流給他送點東西,要不他可能都活不到現在啦,這樣對誰都有好處。”
他咧嘴一笑,嘴唇上的口子掙裂了,滲出來一點鮮血,老李還是捨不得喝那瓶礦泉水,隨便用手抹了抹,忍不住絮絮叨叨訴了兩句苦:“要說這事趕事,也是湊巧了,前幾天村裏鬧鬼,我們這的陰陽先生愣是跟把那鬧鬼的事跟外面來的人扯到一塊,也說讓村長把錢退給他們……我家仨娃娃等著吃飯,老婆老娘都有病,讓我把到手的錢拿出去,那不是拿刀割我的肉嗎……”
常鄉村的事一連串接到了一起,洛映白迅速在腦子裏過了一遍——拍攝組的人弄壞了棺材,甄全尋找呂露的魂魄,呂露似乎不是活人,舉止異常的高祥,抗拒退錢的窮苦村民們,以及……今天的尋寶節目!
洛映白忽然說:“高祥是不是也往那個山頭走過去了?”
老李愣了愣:“好像是吧,不知道啊。”
洛映白剛要說話,一直在旁邊的夏羨寧拍了拍他,沖著洛映白攤開手。
洛映白側眼一看,發現夏羨寧手中有一張引路符,看來他早有準備,洛映白頓時就安心了。
洛映白剛才說話的時候跟高祥站的較近,他的角度正好被陽光晃住了眼睛,一時看不清楚對方的面相,夏羨寧卻覺得這個人雖然瘋了,但目蘊凶光,眉宇間隱含戾氣,這戾氣並不是很重,浮在表面,倒像是從什麼別的地方沾染上的。
瘋子通常都是很奇怪的,這個人卻比一般的瘋子還要奇怪,他們不能無緣無故地把人抓起來,但這樣放走似乎也不太放心,於是夏羨寧本著防患於未然的想法,在高祥身上下了追蹤符,以防止意外的發生。
洛映白見他有預防,高祥那邊的事就可以先放放,現在他比較擔心的是拍攝組人員的安危。洛映白道:“羨寧,那咱們還是先上山看看拍攝組那邊吧。李大哥,能不能麻煩你給我們指個路?”
老李指了路,卻又不走,猶猶豫豫地說:“那山路可不好走,好多級的臺階了,要不要我把你們兩個背上去?”
洛映白:“背上去?”
老李指著後面的籐椅比劃道:“就坐在這上面,我一個一個地背你倆,兩趟,很快的,還省勁,我本來都是一個人要三塊的,一共收你倆五塊。”
要不是他特意伸出五個手指頭強調了一遍,洛映白幾乎以為自己是聽錯了。原來老李身後的那個籐椅是專門用來馱著人上山的。對於城市裏的人來說,五塊錢只不過是一杯冷飲,一袋零食,但在這個閉塞的小村子裏,已經相當於一筆鉅款,需要辛辛苦苦地背著人,爬過無數級石階才能得到。
這也就難怪村民們明明看到了棺材,卻還是不願意村長退錢將拍攝組趕走了。
洛映白搖了搖頭道:“謝謝李大哥,這路不遠,我們自己上去就行。”
老李費了半天唇舌,卻還是沒有攬到生意,失望之色溢於言表,洛映白卻又敲了敲椅子的扶手,微笑補充道:“再說你的籐椅壞了,再背人恐怕是要裂開。李大哥倒不如先把椅子好好修修,這可是值大錢的東西。”
老李簡直都哭笑不得了——小夥子亂開玩笑,就這麼一個用了很多年的破玩意,還是他老爹留下來的椅子改造的,能值幾個錢?
不過洛映白提醒的倒也沒錯,在兩人走後,他坐到地上把椅子檢查了一圈,發現椅腿和扶手處果然有幾個地方已經裂開了。老李想著乾脆把這裏重新綁一綁,伸手去抬一邊扶手的時候卻覺得不對。
這扶手裂開之後,中間怎麼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晃蕩?
他一下子想起洛映白的話,連忙眯著眼睛仔細去看,竟赫然發現在陽光的照射下,那扶手的裂縫當中隱隱透出金屬折射出來的光芒!
老李一愣,用力往外一掰,裏面居然滾出來了一摞銀元——這錢他爹去世之前倒是提起來過,可是家裏沒人能找到,都還以為是老頭子糊塗了,原來被藏在了這裏!
他發愣片刻,猛地抬頭,空山寂靜,四下無人,兩個年輕人早已經沒了影子。
洛映白在上山的路上一連給岳濤打了兩個電話都沒有人接,周俊宜那邊同樣杳無音訊,而照著追蹤符上看,高祥的路線竟然跟他們是一致的,隨著時間一點點過去,夏洛兩個人心裏也逐漸沒底起來,同時加快了腳步。
其實周俊宜他們那邊的情況倒也沒有洛映白想的那麼危急,尋寶任務發佈之後,他們就開始認真地按照地圖尋找提前佈置好的古董。
尋寶小組四人一組,一共分為三組,周俊宜這組除了他和溫倩倩以外,還有章琛和盧曉婷這對情侶。很快,溫倩倩就最先找到了圖紙上所示意的地點。
周俊宜笑著跟章琛說:“讓兩位女士休息,咱們來挖吧。”
章琛爽快地說:“好啊,周老師你等著,我去找工具過來。”
一直跟著他們四個的攝影師調侃道:“看來我這個男人倒是要撿便宜了,周老師你們加油挖,我會儘量把二位的英姿連拍出來。”
性格開朗的盧曉婷大笑:“劉哥別說風涼話,要不然你來挖,我替你錄影!”
溫倩倩一聲不吭,遠遠找了個涼快的地方坐下來,看著另外幾個同伴說笑,神情漠然。她知道一旦這期綜藝播出,網上肯定會有不少人罵她故作清高,不合群,沒有集體精神等,但溫倩倩本來就不適合這種綜藝,要不是馮正洋堅持說希望她來改變一下在公眾面前的形象,她根本就不會參加。
現在看來,非但不能扭轉人設,反倒又要拉上一大批的黑粉了。
章琛很快拿來了兩把鐵鍁,和周俊宜一起對著地面挖了起來,鐵器摩擦泥土的沙沙聲隱約響起。
大概是另外四個人都在有說有笑,而她卻一個人無所事事的緣故,過了沒兩分鐘,溫倩倩突然發現周圍的環境有些不對。
原本這個時候正該是烈日當空,陽光炫目的夏季午後,但坐了片刻之後,身邊的光線好像正在慢慢地變暗,空氣中的溫度也仿佛降低了,裸露在衣服外面的皮膚感受到冷意,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溫倩倩有點驚疑,環顧周圍,又覺得沒什麼異常,她正懷疑是自己生病了,就聽見那頭盧曉婷嘀咕了一句:“怎麼突然這麼冷啊。”
溫倩倩心中突然升起莫名的不祥,她顧不得矜持,快步走到幾人身邊,急促地說:“這裏不對!”
黑暗,像混在水中的墨汁一樣,慢慢地從某個未知的地方擴散開來,籠罩了整片幽靜的林子,眾人面面相覷,只覺得各自的面孔都變得有些模糊起來。
最詭異的是,發生異變的只有他們周圍這一小片空間,如果向遠處眺望的話,甚至可以看見林子外面仍舊是一片陽光燦爛的祥和人間。
溫倩倩有點慌了:“這是怎麼回事?”
周俊宜反應最快,說道:“這個地方可能有什麼不正常,咱們快走……誰!”
他陡然提高的音調把本來就處於緊張狀態的幾個人都嚇了一跳,然後就見到一棵樹後面有個人影轉了出來,鬼魅一樣走向他們。
盧曉婷尖叫起來,章琛一把捂住她的嘴,眼睛緊張地瞪著前方,額頭已經冒出了汗水。
周俊宜抓緊了手裏的鐵鍁,然而在幾個人緊張的注視之下,他們發現這個突然出現的人竟然又是那個瘋子。
幾個人緊張極了,盧曉婷被自己的男朋友緊緊抓著,但這不能給她太多的安全感,她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這個髒兮兮的瘋子身上——為什麼他每一次的出現都是那樣的詭異?
在忽明忽暗的光線下,盧曉婷甚至有一種感覺,那就是這個人隨時都有可能從身上把一層皮揭下來,露出底下其實屬於妖魔鬼怪的真面目。
她擔心的事情沒發生,但是高祥也沒像剛才那樣嘻嘻傻笑,他笑的時候讓人感覺無比恐懼詭異,他不笑的時候同樣陰森可怕,在眾人的注視下,高祥忽然嚴厲地說:“你們!冒犯山神了!”
章琛驚疑不定:“山、山神?”
高祥依舊一副愣頭愣腦的口氣,說道:“冒犯山神要死!跟我逃!跟我逃!”
要按平時的情況,就算是這些人也都一起瘋了,也不可能跟他逃,但是現在進退維谷,卻真的不好抉擇了,大家猶豫了一會,都一起看向了周俊宜,指望他做主。
周俊宜短暫地猶豫了一下,果斷說:“既然這位……小兄弟都說了,咱們就先跟著他出去吧。”
其實說這句話的時候他也沒底,哪個人都不可能充分信任這樣一個詭異癡傻的瘋子,但是現在光線愈來愈暗,所有的通訊設備都失去了信號,出去還有五成希望來賭他是個好人,如果留在這裏,才真的是坐以待斃。
於是幾個人跌跌撞撞,跟在腳步飛快的高祥身後下山。
周俊宜和攝像師老劉走緊跟在高祥後面,周俊宜試著跟他說話,高祥卻只管悶頭走不吭聲,似乎根本就不在意他們是不是會跟上來。結果走了一會,章琛卻逐漸感覺到有點不對勁了。
他是個野足運動的愛好者,方向感極強,認路的本事也不錯,高祥帶著他們走了一陣,周圍的黑暗倒是逐漸變淡了一點,就是這路怎麼看怎麼陌生——這絕對不是他們上山的那條道!
人一旦疑神疑鬼,看什麼東西都會不大順眼,章琛暗自在後面觀察高祥,一會覺得他走路的姿勢僵硬好像喪屍,一會又發現他出汗不多符合吸血鬼的特質,越是腦補越是覺得心慌。
他的腳步越來越慢,在到了一處岔路口的時候,忽然一把抓住了盧曉婷的胳膊,把她拉到身邊。
盧曉婷道:“怎麼了,你別嚇我啊!”
“噓!”章琛小聲道,“我想來想去,還是覺得這個高祥不對勁,咱們不能全都傻乎乎跟著他走。現在出了樹林,我覺得我可以自己試著找一下路。”
盧曉婷道:“那……告訴周老師他們去?”
章琛拉著她小心翼翼地後退:“他跟高祥距離太近,容易被察覺,再說我的想法都是猜測,咱們這麼多人也不可能一起跑,最好分成兩撥,無論誰成功下山了都可以立刻報警。”
說話間,眼看高祥似乎依舊是毫無反應,章琛拽著盧曉婷猛地一個轉身,兩人撒腿就跑。
跑出去一段距離之後,章琛和盧曉婷的戒心都稍微放鬆了一些,章琛緊張地辨認了一下周圍的路,低聲道:“我記得咱們上來的時候應該是左邊那條路,要不要試試原路返回?”
盧曉婷猶豫了一下道:“好。”
雖說離開了高祥,但是除了他們之外周圍再也沒有其他人,總是教人心裏沒底,絲毫感受不到逃出生天的喜悅。
兩人依靠著章琛記憶中的路線走了兩步,盧曉婷忽然短促地驚叫了一聲,章琛緊張道:“你幹什麼呢?不要發出聲音!”
盧曉婷看著他,聲音發顫地說道:“咱們、咱們前面……有一個棺材!”
章琛一驚,向前看去,果然有一具棺材,棺材上還沾著不少新鮮的泥土,就好像剛從地底下挖出來的一樣。
兩人面面相覷,最讓他們驚恐的不是棺材本身,而是剛才明明看見前面的路面上沒有任何東西,這口棺材就像是憑空冒出來的,分外詭異。
盧曉婷道:“怎麼辦?”
章琛看看身後,不知道是不是第六感在危急時刻起了作用,他總覺得高祥正面目猙獰地從後面向著自己兩個人追來,再加上面前的棺材一動不動,好像並沒有什麼危險性,所以章琛咬了咬牙,決定道:“咱們繼續向前走。”
盧曉婷猶豫了一下,章琛道:“走吧,別等了,我總覺得那個高祥奇奇怪怪的,比不會動的棺材嚇人多了。”
他拽著盧曉婷小心翼翼地向前走,兩人經過棺材,幾乎能聞到上面腐敗的氣息,兩顆心臟也都在瘋狂地跳動著。
眼看經過棺材中部的時候,盧曉婷只覺得腳下仿佛長滿了青苔,一步一打滑,她一個不小心,差點撞在上面,嚇得立刻扶住章琛站穩了身體。
而也是這樣不經意間的一晃,盧曉婷的目光無意中掠過棺材,忽然看到一行字,身體一下子就僵硬了,由於過度的恐懼和驚訝,她腳下一軟,險些跪到地上。
那行字寫的是“章琛、盧曉婷今日葬於此棺中”。
刹那間,她的頭腦中一片空白,恐懼迅速地湧上,章琛同樣看到了這行字,一時再也難以克制內心的恐懼之情,想也沒想,本能地伸手想要把那行字給抹下去。
就在他的手即將觸摸到棺材的時候,耳畔忽然風聲勁疾,一根木棍掄了過來,狠狠打在了章琛的手臂上。
章琛疼的慘叫了一聲,轉頭一看,只見面前的人赫然竟是高祥!
盧曉婷的聲音因為驚恐而變得非常尖銳,她大聲質問道:“你幹什麼!”
高祥雙手握著一根碗口粗細的木棍,笑眯眯地說:“你們,去死!不聽話的人,都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