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麻煩你了許小姐。”秘書急切地說,“顧總以往身體都挺好,她極少生病的,這次要不是打她手機打不通, 我趕著過來送文件, 真不知道會燒成什麽程度。”
許安然跟著她上樓, 她心裡怪自責的。
早上那會她跟顧南蓓打過電話, 她還當顧南蓓沒睡好, 所以說話軟軟的,沒想到顧南蓓是生病了。
到了門口, 秘書輸了密碼, 帶著她進了房間。可能是顧南蓓一回家就躺下了,屋裡門窗禁閉著, 沒透過風,有些憋悶, 許安然快速地過去把窗戶全打開。
“吃了退燒藥嗎?”許安然推著臥室的門。
“藥買過來了,但顧總她不吃。”秘書說著看向許安然,“她讓我別打擾她睡覺,說要快點睡醒,好等你過來。”
許安然聽得心裡又酸又軟,她走到臥室, 就見著床上的人縮成了一團,雙手緊緊地抱著枕頭。顧南蓓睡得很不舒服,眉頭緊緊地擰在一起,呼吸又重又燙。
她似聽到了些聲音,很不耐煩的呵斥著,“我不是說過了嗎,不要進來,不要再來打擾我,趕緊給我滾回公司去!”
秘書無奈地看向許安然,表示自己真的沒辦法了,道:“藥在床頭櫃上,我去問問家庭醫生過來了沒有。”
之前她已經打過電話了,可是路上有點堵車,家庭醫生一時半會到不了,她只能先給顧南蓓喂點藥。
誰知道顧南蓓壓根不準她靠近,只要她往前走一步,顧南蓓就紅著一雙眼睛,緊緊地瞪著她,特別狠。
許安然過去探了探顧南蓓的額頭,秘書說的沒錯,已經是燒到燙手了,她趕緊去拿藥,看完上面的說明書掰開幾顆放在手心,然後對秘書說,“能不能幫忙打盆涼水過來,我先給她敷冷毛巾,看能不能退燒。”
“好。”秘書照辦。
許安然坐過去,輕輕地拍著顧南蓓的肩膀,“乖,醒醒啊,起來吃藥了,吃完就不會難受了。”
顧南蓓沒像之前那麽發脾氣,但是很不配合,她背對著許安然,抱著枕頭怎麽也不肯撒手,“你別吵我,我要睡覺。”
“吃完藥再睡怎麽樣?”許安然拿著藥又跑到另一頭。
顧南蓓微微地抬起眸子,似看清了眼前的人是誰一樣,張嘴說了個“安”字,很快又把嘴唇合上了,嘟嚷了一句,“你好煩啊,我剛剛都要牽住安然的手了。”
原來這是做著美夢呢,許安然空出一隻手,伸進被窩裡勾住她的手指頭,“我就是安然啊,你看,我們牽住手了噢。”
顧南蓓眨了眨眸子,反應了一會,便緊緊地捏住了她的手,“是滴呢,我牽住安然的手了。”
隔著電話聽,許安然就被她軟的不要不要的,這會到了現場,不僅能聽到顧南蓓糯糯的聲音,還能看到顧南蓓萌萌噠的表情。她的心噢,簡直比吃了糖還要甜。
許安然繼續哄她,“現在是不是該吃藥了?”
顧南蓓吸著鼻子,雖然不太樂意,但還是點了點頭,“那只能吃一點點,安然你絕對不能松開我的手啊。”
“好的。”因為趴在床邊,手又被顧南蓓握住了,所以許安然不好把藥喂給顧南蓓,只能側著身體,往床上靠了一點,再把藥喂進顧南蓓嘴裡。
顧南蓓很乖地把藥吞進肚子,正好秘書打了盆冷水回來,她趕緊把床頭櫃上的水杯遞過去,道:“謝天謝地,終於把藥給吃了,顧總倔起來,真是誰的話都不聽。”
許安然笑了笑,心裡老開心了。
顧南蓓誰的話都不聽,就聽她的。
秘書怕打擾到她們,拿著手機去落地窗那兒打電話,“蘇醫生你現在到小區了沒有,藥已經顧總吃了。”說著,她扭頭看了眼,“這會正在用毛巾給她降體溫。”
蘇醫生很驚訝,“顧南蓓會老實吃藥?不會是那個誰又覥著臉過來了吧。我告訴你啊,你可別鋌而走險把她放進來,不然顧南蓓醒來,你可吃不了兜著走。”
“沒有沒有!”秘書連忙說,“來的是許小姐,就是之前顧總跟你說的那個許安然,顧總特別聽她的話。”
“這樣啊。”蘇醫生放心了,道:“我已經到了小區樓下,你過來接我一下,保安太嚴,不準我把車開進去。”
“行,你等一會。”秘書切了電話,對許安然道:“許小姐,可能還要麻煩你照顧顧總,我去把醫生接過來。”
剛剛她打電話的時候,手機是外放的,許安然聽到了她們的對話,好奇地問:“你們剛剛說的‘那個誰’是誰啊?”
“啊,這個啊。”秘書手指微收,看一眼床上的顧南蓓,道:“就是顧總以前的一個朋友,後來沒聯系了。”
她可不敢隨便亂說話,不然等老板病好了,她得收拾鋪蓋滾蛋了,好在許安然並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許安然給顧南蓓換了幾次毛巾,秘書才把蘇醫生帶了過來,蘇醫生身材高挑,站在門口打量了一會。
“許小姐是吧,之前經常聽南蓓提起你。”
“對,是我。”許安然說。
蘇醫生把藥箱放在床頭,拿出體溫計。走到顧南蓓身邊,準備給顧南蓓測,顧南蓓特不給面子的別過臉。
“我不要!”顧南蓓往被子裡面鑽,額頭上的毛巾被甩到一邊,她抱著許安然的手臂,“我沒生病,安然,你讓她們走!”
她輕輕地拍著顧南蓓的後背,哄著她,“就查一□□溫,乖一點,沒有生病的話,我就讓她們走,好嘛?”
顧南蓓哼了兩聲,停止了反抗。
許安然把蘇醫生手中的體溫計接過來,準備往顧南蓓腋下放。只是顧南蓓身上穿的是件襯衫,她不好直接往裡頭放,只能去解顧南蓓胸口的扣子。
這兒還有兩個人看著,許安然很不好意思,側著身體擋了下,只是她手一伸進去,就摸到了……一團柔軟。
天惹,一隻手還抓不住。
“讓她夾緊點,別掉了。”蘇醫生提醒著。
誰知顧南蓓在聽到這話的時候,居然主動夾住了手臂,還把許安然的手一起夾了進去,還夾的特緊。
許安然:“……”
她瞬間漲紅了臉,嘗試著把手收回來。但是不可避免的總會碰到某個地方,她又怕弄歪了體溫計,只能慢慢的抽。就在她要抽出來的時候,顧南蓓一下壓了回去,一邊蹭,一邊發出舒服的哼唧,“好喜歡啊安然。”
完了,壓的太緊了,這可怎辦。
站在旁邊的兩人意識到是怎麽回事後,互相看了一眼,蘇醫生抵唇輕咳幾聲,“查五分鍾就可以了。”
意思是五分鍾後她就可以把手抽出來了。
許安然自覺尷尬,把顧南蓓身上的被子往上拉了一點,心裡默默數著數,到了點趕緊把體溫計抽出來。
“啊,不要。”顧南蓓隻覺得一陣空虛,睫毛動了兩下,翻身就抱住了許安然,趴在她腿上,“安然好壞。”
壞……都不知道害羞,還有人看著啊!這個顧南蓓!
許安然紅著臉看體溫計,看到度數被驚了下,“她好像有三十九度了,是不是得給她打一針退燒藥啊?”
“是得打。”蘇醫生看了眼體溫表,收起來之後,又道:“只是也得有人能把她說服了,她很討厭打針的。”
秘書跟著點頭,“顧總真的很倔,她要麽不生病,一生病就是如山倒,而且,她不愛打針。唉,以前讓她找個家政或者保姆,她也不願意。”
蘇醫生附和,“別看她二十好多了,能把工作上的事情處理的井井有條,其實性格就跟個小孩子一樣。她也隻對你撒嬌,要是你不在,只要我們進到臥室,她會暴躁的摔東西,然後把我們全趕出去。”
那畫面想都不用想就覺得心疼,許安然不解地看著趴在腿上的人,她和以往霸氣的樣子完全不同。
像是小奶狗,需要人疼惜。
“為什麽啊?”
“不清楚,唉,其實顧總挺脆弱的,尤其是生病的時候,要是沒人照顧,她倒了就是真的倒了,很難爬起來。”
許安然越聽越難受,輕聲說:“病了肯定是要打針的啊,這樣才能好的快。”
“我不要!”顧南蓓果然倔的不行,還把手往被子裡塞,“這樣也能好,你讓她們走,不然我真的生氣了!”
“那你說說為什麽不要。”許安然微俯身,捉住顧南蓓的手,她的手指特別涼,睡了這麽久身上還沒半點熱氣。
“沒有為什麽,睡覺就好了嘛,以前都這樣的。”
許安然盯著她的後背,再抬眸,蘇醫生搖搖頭,“她一直以來都是這樣,以前都是給她開特效藥。”然後,她又歎氣,“她啊,看著二十多歲了,其實都不會照顧自己。”
想到以前的顧南蓓,生病還沒人照顧,許安然頓時就難受了,她加重語氣,“我跟你說啊,你要是不打針,硬扛著的話,我就跟蘇醫生一起走了啊,我講真的啊。”
說完,她就要松開手,顧南蓓瞬間就慌了,緊緊抱著她的腰,聲音裡帶了些哽咽,要哭了一樣,霸道地說:“你別走,許安然,誰都可以走,就你不能走。”
許安然心都要融化了,真是一點重話都不舍得說,她咬了咬牙狠下心,“不走也行,但是你得聽醫生話!”
“我不要!”顧南蓓半個身子都壓了上去,眸子裡有股狠勁,“我不要聽醫生的話。”她鬧著,沒見著許安然哄她,又委屈地嗚嗚兩聲,“我聽安然的話,安然說打針就打針,可是我怕……我怕痛……”
“什麽?”許安然覺得自己可能沒聽清楚。
顧南蓓又重複了一遍,聲音小小的,就很慫地說:“就很怕痛嘛,要是安然能親親我一口,我就不怕打針了。”
她眼巴巴地看著許安然,“真的,只要親一口。”
作者有話要說: 蘇醫生&秘書:顧總特別脆弱,需要人照顧。
顧南蓓:對,安然跟我一起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