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斜依在溪邊的大石上,陽光打在她的身上,銀絲長裙彷彿閃爍著光芒,與這溪水一同泛著淋漓之色,一雙玉足沒在水下三寸,任緩緩的溪水滌蕩著她的足,雙目微微闔,臉上是數不盡的愜意和舒坦,手指間勾著一壺酒,慢搖輕晃。另一手臂撐在臉頰邊,身後枕著修長的大腿,豔紅的衣衫被她壓著,飄搖著明媚風流。兩人的衣衫交纏,在風中輕拍。
“想喝酒嗎?”她懶懶地抬起手腕,酒壺在空中晃了晃,掌中微一用力,酒線如練,從壺口中激射而出,落入她微啟的紅唇中,唇色瀲灩,明麗殷紅。
“每次你都問我喝不喝,每次都搶著倒進自己嘴巴裡。”回應的聲音慵懶魅惑,手指輕撫過她的唇瓣,摩挲在她弧度完美的臉頰畔,“沒見過比你更無賴的人了。”
那美的令天地失色的容顏漸漸俯下,聲音飄過她的耳邊,“看來我要喝酒,只能有一個辦法了。”
聲音的餘韻,消失在她的唇畔,將那抹勾起的弧度含進自己的唇中,舌尖勾開她的唇瓣,緩緩送入。
輕柔的吻,吮著她的唇,一點點啜著,酒液順著她的唇邊流下,濕濡了兩人的下頜,他舔著,將所有的甜美盡昔納入自己的唇中。她探出舌,兩人親密地纏綿中,清晰的親吻聲融在風中,溪水中。
“妖精。”她破碎的咕噥聲裡,卻是愛極的不釋,深入更多,索取更多,在彼此溫熱的空間裡探索,佔有。
這容顏,這身體,這吻,無論多少次,都能輕易勾起她心底愛慾的火苗,恨不能將他吞進腹中。
他的眼神,魅惑中跳躍著壞,明亮中透著幾分迷離,“日,你說這風景好不好?”
“好。”她的手指摸索上他腰間的絲帶,慢慢抽開那漂亮的系結,“就是太美,太安靜,總覺得缺少了什麼。”
神族的風景,美的可以讓人心靈沉靜,一草一木都能使人奇異的安定,草木的翠綠,花瓣的飛揚,旋轉在清溪流水旁,如畫如仙境。
“少了點火焰的激情之美,是不是?”他的笑聲,輕柔如絲,點燃著她的慾望,在她輕撫中,細細地喘息。
她的手摩挲著他腰身的弧度,感受著他體溫的暖意和肌膚的細膩,望著上方絕世的容顏,彷彿感受到了他心跳的速率,壞壞地咬了下他的唇瓣,“知我者不止你一人,但敢陪著我瘋狂的,唯夜矣。”
光天化日之下,能大膽地勾起她的慾望,眼中冒著躍躍欲試光芒的,除了這個膽大妄為的男人,還真沒人敢做的如此坦然。
不僅坦然,還理所當然。
她就喜歡他這老子天下第一,老子說什麼就是什麼,要做什麼就做什麼的姿態,而且還勾搭她一起幹壞事的小算計心眼。
無拘無束,我行我素,都曾經是他們吸引彼此的理由,而眼前這男子,將這八個字,徹底融入到了兩人的情愛歡好中。
管它是山巔,還是溪水,只要他覺得合適,便是一場酣暢淋漓的愛慾交纏,陽光下,將彼此的每一寸看的更清晰,將他們的愛戀,給老天見證。
“虧你是飽讀詩書的人,知道這叫什麼嗎?”衣帶被她扯開,紅袍散處,如玉的身軀被陽光照射著,光芒半透,如水晶般。
一聲媚笑,他咬上她的耳垂,“野合唄。”
她就愛看他這種表情,聽到這樣的聲音,感受他光天化日之下無畏無懼的挑逗,那是一種夜色中體味不到的風情。
她大膽,他比她更大膽;她無畏,他比她更無畏;她張揚,他比她更張揚。當兩個這樣的人在一起的時候,注定是——臭味相投。
他的齒,咬著她嫩嫩的耳垂,熱熱的氣息吹入她的耳中,“那你說,合不合?”
“你是我明媒正娶的男人,我怕什麼?”她眼底閃起挑戰和征服的光芒,“就是不知道你這細細的腰身,行不行?”
“嗯?”他的眼中劃過危險的光芒,聲音也變的低沉沙啞,“你說我不行?”
男人,無論是瀟灑的、雍容的、清高的、冷傲的種種,都不可能允許別人發出這樣的質疑。
她的腿抬起,足尖帶起一波溪水,滴滴答答地落在他的衣上,印下一個個圓點。裙下雪白的大腿勾上他的腰,“這水清冽,這石也平整,一旁的青草也柔嫩,三處地方都讓人喜歡,你說擇哪出好呢?”
“三處。”這就是他傲氣中的回答,“若不陪著你瘋夠,豈不是被你嘲笑我不行?”
她媚眼如絲,壞壞地咬上他的胸前,“要不要我找柳呆子給你配副藥?”
這是挑釁,缺德而混蛋的挑釁。
他的唇角漸漸拉開,笑容剎那猶如陽光入水晶,折射出千萬道七彩光芒,迷幻了她的視線。
她的手一點一點撩開紅色的衣衫,看絲薄從他肩頭滑下,堆積在腰間和石上。
她最愛親手剝離的感覺,就像包裝完美的禮物,在驚喜和期待中一點點化為驚豔,不同的是,禮物拆開了驚喜也就達到了頂點,而眼前人,每一次都能帶給她不同的美,不同的喜悅。
樹梢間的花瓣飄飄墜下,落在她的鬢邊,眉間。
他的唇,柔柔貼上她的發,游過她的眉宇,在那抹柳葉硃砂記上印下一吻,柔嫩的唇噙著那抹粉嫩的花瓣,舌尖一轉,含上。
挑逗的眼神睨著她,舌尖吮著花瓣,從唇上慢慢劃過,只看著她,就這麼壞壞地看著。
這就是他,只要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就能勾引的她情難自禁,偏生人家故意拿翹,憋的她難受。
雙手一推,紅衣揚起曼妙的弧度飛過她的視線,人影發出假假的呼聲,歪倒在石上,“人家身子弱,經不起摧殘,還是不要了。”
她翻身覆上他的胸口,手指在交疊的身子下探索著最隱秘的部位,哼著,“不要?夜,你的身體可不是這麼說的。”
“那你先找姓柳的拿副藥來。”他漸重的呼吸裡,仍然是高高的姿態,“省得有人說我滿足不了她。”
她失笑,想也不想地吻上他,舌尖過處,繞上那花瓣,花香充斥著兩人的唇齒間。
“你是故意的吧?”她不輕不重地咬了下他的唇,手指繞上他胸口間的一點殷紅,騷弄著。
在一起這麼長時間,彼此身體的敏感早已經是瞭若指掌,這次,是夜的弱點。不管怎麼嘴硬,身體的反應是騙不了人的。
果然,耳邊的喘息聲愈發濃烈,她的唇貼了上去,吮吸聲嘖嘖,白玉的肌膚上頓時出現偌大的吻印。
腰身的肌膚在她手中忽緊,這是他在極度壓抑著自己,那雙眸光裡充滿了水色溫柔,卻忽然滾向一旁,一隻手攏上衣衫,一隻手勾上她的下巴,“日,你還欠我銀子。”
她……
這什麼關頭了,他居然開始和她算賬?
故意的,他一定是故意的,報復她剛才的話。
衣衫不整的男人,髮絲凌亂,臉上情潮未消,身上吻痕猶在,手指中卻勾著個金色的小算盤,噼裡啪啦地打著,“你從‘寒雪峰’起欠的所有酒錢,我救你的跑腿費,救你男人的藥錢,為你做飯的飯錢,為你的男人做飯的飯錢,啊,還有你砸壞的鎖錢,你欠了好幾年了,利滾利……”
她直接扯過那金色的算盤,勾在手裡晃悠著,唇貼上夜的耳邊,“說吧,你到底想要什麼好處,這種情況下和我算舊賬。”
“我只想要你答應我一句話。”他的發絲滑在大石上,風情婉約。
“什麼話?”她無奈。
有什麼他的要求是她不答應的?除非他說改嫁,什麼事她不是予取予求?
“我做了什麼事都不能找我算賬。”
做什麼事都不能找他算賬?她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思量著。
夜是個極有分寸的人,做事之周全比她好不知幾百倍,所以他從不會出格,更知道底限,更別提如今平安康泰,哪還有大事值得他隱瞞自己?
越是這麼想,越覺得可疑,答應的話也越說不出口。
那清涼的身子廝蹭著她,肌膚完全無遮掩的摩擦著,紅唇微撅,“答應不答應嘛?”
她的眼睛忽然瞪的老大,天,夜他居然對她撒、撒、撒嬌?
這不是驚喜,是驚訝,或者說是驚悚了。
“我……我……”當然,從未見過的表情有從未見過的風情,帶著小小討好的神情,眼神裡藏著期待,一時呆滯之下,她竟然說不出話。
“莫非現在人老珠黃,央你答應個事也如此艱難了嗎?”他低聲長嘆,似假非真。
“狗屁!”她無奈搖頭,“答應了,答應了,何必做這種姿態說這種話來刺激我。”
夜輕哼著,被她的身體壓著,咬著自己的唇瓣,笑的如貓兒般。
那唇,紅嫩瀲灩,那眸,情思瀰漫。
她忍不住的再度吮了上去,擷取他的甜美。
就在兩舌纏繞間,她忽然感覺到一粒小小的東西從他的舌尖挺了過來,不等她細思,已順著喉嚨入了腹。
“什麼東西?”她眉頭一皺,瞪著面前的人。
“沒什麼。”夜的眼睛彎出漂亮的弧度,“姓柳的那要來的,你不是說怕我伺候不了你麼?”
靠,他……
他早留了一手?
可是,他居然塞她嘴巴裡了?
雖然在江湖中,什麼迷藥蒙汗藥她都不怕,但是柳呆子的藥,她就不敢保證了。
“你個混蛋,故意的。”她擦擦嘴巴,眼中寫滿控訴。
“這不是怕你不行麼。”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一句話堵的她死死的。
運氣調息,似乎沒察覺到什麼不妥,或許……這藥對自己沒效吧。
“夜!”她乾脆利落地扯開他的衣衫,“你果然欠操了。”
太久沒□,這傢伙上房揭瓦了,今天不好好修理修理他,她這妻主豈不是半點地位都沒有了?
“那你來啊。”他勾勾手指,一副任君宰割的模樣。
就在她準備親力親為教訓這個傢伙的時候,一道聲音悠悠蕩蕩飄在神族山巔,遠遠傳來,“任霓裳,你個混蛋在什麼地方,給老娘爬出來!”
某人掏掏耳朵,考慮著是不是假裝沒聽見。
這世上居然有這樣的娘親,她真不想承認,這個完全沒形象喊自己混蛋的人,是自己的娘親任幻羽。
“你要再不爬出來,我就出動神族所有護衛長老,把你翻出來,給你一炷香的時間。”
任霓裳翻了一個白眼,又翻了一個白眼,再翻一個白眼。
打擾女兒閨房好事的娘親,實在太缺德了。
“你如果不去,我相信她真說得到做得到,我可不希望到時候激戰正酣,被一群人圍觀呢。”夜懶懶地打了個呵欠,慢條斯理地攏好自己的衣衫。
“你急什麼。”她拍開他的手,在他光潔的腰身上狠狠地捏了把,“我去看下就回來。”
夜笑了,笑的詭異,“好。”
她站起身,遙望身影傳來的方向,提氣縱身,如流雲清風,轉眼而去。石上的紅衣男子,攏上衣衫,淺笑著拿起一旁的酒壺,自在地傾入喉,愜意地享受著春風徐徐,腳下踩著青草,成為藍天白雲下最豔麗的姿態。
山巔,她瞪著面前同樣容顏秀麗絕美的女子,“娘親,你如此興師動眾喊我,難道是為了母女情深特地來敘敘?”
她早已到了不需要父母關愛的年紀,她和任幻羽之間除了母女的血緣,相處起來倒更像是朋友,或者說是互相謀算的對象。
她們面對面站著,隔著三步遠的距離,這是武者的習慣,身體自然的反應,太過親密反而不自在。
“聰明。”面對她,任幻羽想要擠出和藹的母親之態也是艱難,索性隨便了,才有了這母不母,女不女的相處方式,她不動聲色地踏前一步,“就是想你了,才喊你來見見。”
“是嗎?”任霓裳要笑不笑,“剛才你喊我的聲音怎麼像是氣急敗壞,還夾雜著點慾求不滿,我從來不知道你對我的思念之情如此之深。”
任幻羽乾笑了下,再度挪了挪腳步,“難得麼,回來神族這麼久,我們都沒有好好敘敘感情。”
“你連自己的丈夫都沒搞定,還有閒工夫和我敘感情?”任霓裳哼了聲,“騙誰啊。”
任幻羽臉上的表情瞬息變幻,彷彿想到了什麼似的,變的十分難看。
“景颯想你,否則你覺得我願意找你麼?”任幻羽的臉色終於有些猙獰,口氣也嗆人。
任霓裳嗤笑,“你不是最不喜歡我靠近你男人麼?”
雖然是自己的老爹,但是喊爹……真的不太順口,尤其看到自己爹爹那年輕貌美的容顏時,她實在不敢喊不出那麼德高望重的稱呼。
任幻羽冷著臉,幾乎快要刮下一層霜了,“但是他喜歡。”
任霓裳開始一直有種詭異的直覺,總覺得任幻羽找她沒有好事,沒有理由,純屬第六感而已,但是此刻,她開始懷疑自己的直覺了。
因為任幻羽的嫌棄,實在是表現的太明顯了,那種心不甘情不願外加覺得自己多餘的眼神,一如她化名為任綺羅時。
看來當年自己的老娘不是裝的像,那是真的嫌棄自己奪了爹爹的愛啊。
“你不去最好,我就如實轉告了。”任幻羽抽了下嘴角,露出一個和女兒極度類似的邪惡笑容,“我剛才為什麼用‘風雷吼’喊你,就是讓景颯也能聽到,不是我沒叫,是你自己不樂意見他,這下他也怨不了我了。”
說完,他管也不管自己那個一旁神情糾結的女兒,抬腿就往山下走。
“等等。”任霓裳在兩人錯身的一瞬間開了口,“我去。”
她可以和娘親沒臉沒皮,反正大家都是一個性子,但是一想起老爹那溫柔的眼神,她瞬間就成了灰,她甚至可以想像,如果她說不去,爹爹眼中那滿滿的失落。
“這才是好女兒。”任幻羽忽然回頭,笑著拍上她的肩膀。
任霓裳只覺得這笑容,說不出的怪異,像是算計得逞後的開心,蘊含著深深的陰謀。
不好!
某人心裡只來得及蹦出兩個字,身體猶如繃緊了弦的箭,剎那飄退。
只可惜她快,有人更快,任幻羽的手猶如鬼影,粘在她的身上,一連串飛點,布上她周身大穴。
饒是任霓裳的武功再高,在這神族的禁制手法下,也猶如木雕般站住,一動不動。
“為了我將來的幸福,就只能犧牲你了,我親愛的……女兒。”任幻羽笑的開心,一手抱起任霓裳,飄向神族的小屋。
該死!
任霓裳現在全身上下,除了眼珠子能動,哪也動不了,任幻羽似乎生怕她會掙脫般,一口氣居然下了三重禁制。
“娘親大人,我果然不該相信你,更不該因為你祭出爹爹就心軟。”某人嘴上不服,哼哼著,“有本事你點我一輩子,不然……”
不然等她能動了,這場子一定要找回來。
“呵呵。”任幻羽皮笑肉不笑,直接伸手,連女兒的啞穴也點了。
任霓裳掙扎不得,動彈不得,連說話都不得,滴溜溜地目光不斷地掃著一旁小溪,指望著夜能看到自己悲慘的樣子。
令她絕望的是,那原本在石上紅豔的身影,早不知了去向。
更讓她絕望的是,小腹深處,似乎有種怪異的火苗,漸漸地升了起來。
柳呆子的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