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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寵成癮 第四十六章:情深為疾,石葯無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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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顧南西 分类:玄幻 更新时间:2024-08-26 16:13:29 来源:搜书1

開拍剪綵的除了兩位主演,還有導演和編劇,因為編劇不想出鏡,內場並沒有媒體,這剪綵儀式便也隨意了幾分。

林燦站在阮江西旁邊,拿著剪刀,聊著碎語:「九點鐘方向,有個傻子。」

阮江西抬頭看過去,是柳是,人潮擁擠裡,他靜靜立著。

「柳教授昨天晚上三點還在看《定北侯》,他不應該教物理,應該去教影視鑒賞。」

若是陸千羊,必定抓住的重點是:晚上三點這夜黑風高啊,這孤男寡女啊。

阮江西慢條斯理地剪斷了紅色的彩帶:「他物理很好。」

「那是因為你物理很差。」

阮江西靜默,林燦笑了笑:「結束後要不要一起吃飯?叫上柳教授那個傻子。」

「今天不行。」她解釋,「已經答應宋辭了。」

林燦啞然失笑:「你不覺得宋辭看你看得太緊了?」

阮江西笑而不語。

「看緊了也好,拒絕往來的黑戶太多了。」林燦看著阮江西,表情嚴肅了不少,「你確實少出門為好。」

阮江西點點頭,應了一句。

林燦卻似乎還是不太放心,頗有些苦口婆心:「最近不怎麼太平,尤其是葉家那幾隻,蠢蠢欲動很久了,你可千萬別大意,眼下的風平浪靜背後,很有可能藏的是驚濤駭浪。」

「嗯,我知道。」阮江西說,「謝謝。」

謝謝……

真客套!林燦扔了個白眼:「我什麼都沒說,別誤會。」

阮江西笑,隻說:「下一次,我們一起吃飯。」

「好,叫上柳是。」林燦脫口而出。

終歸,她與她都割不斷那些牽絆,與血緣無關,只是曾經記憶美好,難捨難分。

剪綵之後,只有一場戲,主要是取景,秦一路只有一個鏡頭,滿田桔梗,花開盛夏。

路千羊說:「整個H市只有這個景區在這大冬天還開著桔梗,知道那塊桔梗田造價是多少嗎?」陸千羊伸了出一根手指,「一千萬。」

「關方資料錯了。」阮江西糾正,「是兩千三百萬。」

「你怎麼知道?」陸千羊瞪大了眼。

「宋辭說的。」

陸千羊秒懂,指了指那一片天然桔梗田:「我說誰這麼豪,原來是你家塘主承包的地啊。」她聽製片說過,這片景區是的H市廳的地,似乎有意發展成生態園,可惜,讓宋辭這個資本家截胡了。

正走著,有人喊:「江西前輩。」

陸千羊皮笑肉不笑;「你把我們江西叫老了。」

這姑娘,正是她家藝人上次從溫林的魔爪下解救出來的姑娘,陸千羊最近才知道她的名字,程錚,聽說,是網紅界的一股清流,最近拍了很多寫真照片,多以森林係為主,被宅男封了個森林妖精的稱號。

陸千羊一向對任何小妖精都沒什麼好印象。

「那我能叫你江西嗎?」

她殷殷期盼的眼神,倒真像妖精,磨人!

陸千羊不痛不癢地回:「你們還沒有那麼熟。」

大概是感覺到了陸千羊的敵意,程錚有些失落,低著頭,顯得無措。

「有什麼事嗎?」阮江西問。

程錚立刻抬頭,眼睛十分有神:「我只是過來打個招呼,因為我太高興能和前輩在一個劇組,江西前輩,你能給我簽個名嗎?我是你的鐵粉。」

「可以。」

阮江西給她簽了字,沒有多做交談,淡淡疏離。

「謝謝前輩,那我先過去了。」

程錚走後,阮江西問:「她也是桔梗劇組的?」

「嗯,內部消息說是某位副導演欽點的。」欽點,在圈中,有時候有那麼另一層意思,而這個程錚蹭紅的太快了。陸千羊聳聳肩,「我總覺得,她上次拒絕溫林,不是不受誘惑,是誘惑不夠大。」

「也許。」阮江西並無興趣,只是問,「她演誰?」

「延生的妹妹,鏡頭沒有很多,不過挺出彩,我覺得她不簡單,最近竄得很快,出鏡率高得不像群演出身的新人,好好的群演不當,跑去當網紅,你別和她走太近,誰知道她是不是想借著滴水之恩來謀上位之便。」陸千羊摸著下巴,高深莫測地眯了眯眸子,「反正我看她不像鐵粉,鐵粉的眼神應該是狂熱的。」

陸千羊的話剛落——

「江西!」

好狂熱的一聲呼喚啊。

演員的臨時休息室外,砌了兩米高的牆,專門用來防狗仔隊和狂熱粉的,只見那高牆上,一大一小,兩張相似度極高的娃娃臉,正趴在牆上,對阮江西招手。

「江西!」

「江西!」

大的那個喊了一聲,小的那個跟著喊,扎著丸子頭,穿著一樣的嫩黃色的裙子,印花是海綿寶寶,生得粉粉嫩嫩的,讓人想掐一把來著。

陸千羊仰頭目不轉睛地看著牆上那兩隻:「這才是鐵粉還有的狂熱。」

然後,大的那個扒著牆,翻滾著笨拙的身子爬下來,小的那個直接縱身一跳,下了牆。

陸千羊這才發現,這隻大的狂熱粉挺著個圓滾滾的肚子。

媽呀,居然是個孕婦!孕婦還敢爬牆?

下了牆,女人就活蹦亂跳了,跑到阮江西跟前,做西子捧心狀:「江西,我終於見到你了。」

小的那個奶娃娃就跟著和:「終於見到你了。」

大概三四歲的女娃娃,生得粉雕玉鐲,與女人簡直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大的說:「我是你的鐵杆粉。」

小的和:「鐵杆粉,鐵杆粉。」

女人眨巴著大眼睛:「江西,可不可以給我簽名?」

女娃娃也眨巴著大眼睛,吆喝:「簽名,簽名。」

「江西,我能不能握你的手?」

「握手,握手。」

一大一小,都好期待呀好期待,星星眼盯著阮江西。

「江西,我可不可以摸摸你的臉。」大號海綿寶寶很激動。

「摸臉,摸臉。」小號也很激動。

陸千羊真怕這一大一小兩隻活寶一個餓狼撲虎過來,萬一傷到了胎氣可不是好玩的:「你別激動啊。」

「我好激動啊。」

「激動,激動!」

大號海綿寶寶捧著下巴,小號也跟著捧著,一副求摸摸求抱抱的神情。

阮江西看了看女人高高隆起的肚子,輕聲問:「我給你簽名好嗎?」

女神好和藹呀好和藹。

女人可勁地點頭:「好好好!」然後不顧形象就掀起自己身上海綿寶寶的裙子,「簽這裡簽這裡。」

奶娃娃跟著大人有樣學樣,也掀起裙子:「這裡這裡。」

陸千羊隻覺得滿頭烏鴉飛過,好玄幻啊,這兩隻活寶,太脫線了,分分鐘不在線的感覺。

「要寫什麼?」

阮江西耐心好,禮貌好,十分友善。

「嗷嗚!」哀嚎了一句,女人揪著海綿寶寶的裙子一臉崇拜,「女神,你太好了。能不能給我寫一句鼓勵的話?就寫,」撓頭,想了想,語氣十分的振奮,「就寫,白清淺,要雄起!」

白清淺?

陸千羊眼睛一眯,哦,原來是秦影帝家的大寶SOD啊,大的是寶寶,小的是大寶,肚子裡那個是小寶。秦影帝,什麼癖好!

正是此時,男人一聲吼叫:「白清淺!」

秦影帝來得真快啊。

白清淺立馬嚴陣以待,豎起耳朵:「不好,敵軍來犯。」拍拍旁邊奶娃娃的頭,吆喝,「大寶,撤!」

秦大寶回:「撤!」

跑了三小步,白清淺又掉頭,對著阮江西擠擠眼,拋了個小電眼:「江西,我一定會再回來看你的,你等我喲。」說完,撒腿就跑,跑到圍牆處,提起裙擺就爬牆。

陸千羊目瞪口呆,剛追來的秦一路眼都紅了,幾乎是咆哮:「白清淺,不準翻牆,當心寶寶!」

白清淺動作遲疑了一下,然後就被秦一路揪住衣領,一手一個,一大一小提溜了下來:「你們兩個欠揍是不是,居然敢翻牆。」說著,揪著一大一小兩隻的耳朵,拖到了平地上,動作卻小心翼翼,身體下意識護著女人的肚子。

白清淺鬼吼鬼叫:「不要揪耳朵,傷自尊。」

秦大寶鬼哭狼嚎:「傷自尊,傷自尊。」

秦一路鬆手,一手背在身後:「好,不揪耳朵。」另一隻手戳著白清淺的腦門,教訓她,「寶寶,我跟你說多少遍了,你現在懷著小寶,不能帶著大寶去人多的地方,更不能爬牆,要是碰到壞人怎麼辦?磕著碰著了怎麼辦?」

這語氣,跟剛在在電話裡誘拐一樣。秦影帝居然在家是這麼教育家屬的,陸千羊完全看傻了,就連一向波瀾不驚的阮江西也有些愣。

然後,秦一路足足訓了好幾分鐘,大抵就是說什麼外面的世界壞人多、外面的世界危險多之類的。

白清淺見勢不妙,搓著手求饒:「路路,我錯了。」

路路?

「咳咳咳……」陸千羊被這愛稱給嗆到了。

秦一路似乎到現在才意識到現場還有別人,十分歉意地點頭示意了一下,然後繼續教育:「你錯哪了?」

錯哪了?

白清淺眸子滴溜溜地一轉,底氣很足,說:「我好不容易出來一次,我還沒有摸到江西的臉。」

秦大寶跟話:「摸臉,摸臉。」

「路路,你讓我去摸一下江西的臉好不好?」

「好不好,好不好?」

一大一小兩隻活寶成功把認錯這個話題轉成了摸臉話題,可勁撒嬌賣萌。

秦一路嘴角一抽,向阮江西道歉:「抱歉,我家這兩只有點脫線,給你添麻煩了。」

阮江西不禁笑了:「沒有,她們很可愛。」

「哇,女神誇我可愛!」

「哇哇哇!」

秦影帝家那兩隻又啟動了自嗨模式,對著阮江西花癡,根本停不下來。

秦一路一個頭兩個大:「那我先帶她們走。」

阮江西頷首。

白清淺和秦大寶顯然不願意錯過與偶像近距離接觸的機會,哼哼唧唧磨磨蹭蹭,拖了一段路,秦一路回頭:「請你幫忙保密。」

秦一路出道十五年,從來沒有緋聞,原來,是早有歸屬,外界媒體花盡了心思也沒挖出一星半點,想來,秦一路金屋藏嬌,是愛極了白清淺。

阮江西點頭:「好。」

「多謝。」道了謝,秦一路將一大一小攬在懷裡,「我現在就送你們回家,今晚,關禁閉!」

遠去好幾米,還聽得見白清淺反抗,拍著自己的肚子:「不要關禁閉,小寶說腿酸!說心累!」又回頭吆喝,「江西,我一定會再回來的!」

秦一路哄:「寶寶不準嚎。」

「嗷嗚!」

哀嚎聲,許久才停,陸千羊收回眼珠子:「以我三年的狗仔專業素養,這絕對是個霸屏的獨家大頭條。」

阮江西笑笑:「很可愛的一家。」

陸千羊不否認,雖然那一大一小著實讓人頭疼,不過,顯然秦影帝樂在其中,正沉思,她家藝人突然來一句:「我也想生兩個寶寶。」

「咳咳咳……」

陸千羊被冷風嗆到了。

「江西啊,你別嚇我,這造人大業,我覺得吧,還是要從長計議,得講究天時地利人和,最好選個道吉日好好算一算,你和宋辭大人雖然年輕,可是這第一胎可馬虎不得,怎麼也得……」

身為經紀人,陸千羊徹徹底底給阮江西科普了一下造人觀,然後一路絮絮叨叨,走出了片場。

因為桔梗拍攝,景區對外封鎖,阮江西提前退場,路上,並無行人。

「千羊。」

「嗯?」

語氣這麼嚴肅,陸千羊覺得,她家藝人肯定又要曠工了。

阮江西說:「明天開始我休年假。」

果然,不僅是曠工,還是長期曠工。阮江西簡直被宋辭圈佔了!不過陸經紀人一向都是很深明大義的:「放心,小的可不敢跟宋少搶人,早就幫你推了所有通告。」走到路口,見魏大青一個人杵在車前等著,問,「張曉呢?」

自從從Y市回來,宋辭便將張曉放在了阮江西身邊貼身保護,大概是防著宋家和葉家。

「剛才來了個醉漢,蹲在保姆車前,說不見著常青就不挪地,張姐去收拾了。」

陸千羊驚呆了:「這是個腦殘粉猖狂的世道。」又支使魏大青,「小青,讓張曉速戰速決,正宮娘娘在此,保駕護航是關鍵。」

魏大青不情不願地去尋張曉。

停車的地方距景區出口有十多米的距離,半人高的灌木橫生,冬天的白天很短,這個時間點,已經開始轉陰了。

「今年腦殘粉特多,今天趕著巧就蹦出了三兒,一個比一個腦抽。」陸千羊倒退著走在前面,跟阮江西聊著,「以後不能讓你單獨活動,萬一碰著個腦子有問題四肢又發達的可就麻煩了,你要有個差池,你家宋大少第一個拿刀砍我,非得——」

話未完,阮江西突然驚呼一聲:「千羊!」

「嗯?」

她下意識轉頭,重重一棍就落在了頭上,身體搖搖晃晃了幾下,緩緩倒下,大片大片的血色很快漫過她半邊臉頰……

「千羊!」

阮江西幾乎跌跌撞撞,癱坐到地上,顫著手去捂住陸千羊的頭,大喊:「快來人,來人啊!」

「別喊。」男人嗓音壓得很低,「聽話,不要喊了。」

聲音有些陰柔,像撕裂一般沙啞,男人扔了手上的鐵棍,躬著身子走近,他帶著黑色的棒球帽,口罩遮住了大半張臉,看不清模樣,只是黑框的鏡片下,生了一雙金魚眼,盯著阮江西,眼珠有些往外凸。

這個男人,是沖著阮江西來的。

「快……」陸千羊艱難地從嘴裡吐出兩個字,沾了一手的血,用力推開阮江西,「快、跑!」

阮江西卻一步也沒有退,只是動作慌亂地用兩隻手去按住陸千羊不停流血的頭,顫著聲音喊:「有人嗎?」

這個傻瓜,剛才不跑,現在跑不掉了。陸千羊掙扎著起來,擋在了阮江西前面。

「別喊。」男人一步一步靠近,聲音像煙熏後的嘶啞,眼底爬滿了紅色的血絲,「常青別怕,我不會傷害你,我那麼喜歡你,世界上誰也比不上,只有我是真的愛你,池修遠他是個混蛋,他怎麼能傷害你。只有我,只有我能保護你,不怕,常青,我現在就帶你離開。」

這個男人精神有問題!

陸千羊幾乎本能地後退:「她不是常青。」

這句話似乎刺激到了男人,他抬腳重重踢向陸千羊:「誰也不能阻止我帶常青回大燕,誰也不能!」抬起手,長長的針頭露出來,他蹲下,滿眼瘋狂的陰鷙,「常青,不怕,我來帶你走。」

「救——」

聲音戛然而止,針頭扎在了阮江西背後,男人抓著她的肩,將透明的液體緩緩推入,嘴裡呢喃著,「常青,很快就不會痛苦了。」

「江、西。」

陸千羊滿手的血,扒著地面,一步一步挪動,拖了一地紅色的血跡,滿臉溫熱的液體流進了眼睛裡,她視線開始模糊,只能看見男人晃動的身影,將阮江西拖上了一輛貨黑色轎車的後備箱裡,然後,越開越遠……

她掙扎了幾次,又跌回地上,渾身都在哆嗦,手機反覆摔落了幾次才按到數字,屏幕上都是血。

「你個白眼狼,終於捨得聯繫我了。」

一字一頓,她幾乎用了所有力氣:「唐、易。」

唐易立刻便察覺到了異常:「你聲音怎麼了?」

「救……救……」聲息漸弱,她說,「快救、救江西。」

眼睛緩緩合上,她倒在了路上,滿臉的血,淌了一地。落在地上的手機還亮著光,有男人發瘋般的嘶喊。

「你怎麼了?」

「千羊,千羊!」

「你說話,你怎麼了?」

「陸千羊,你不要嚇我,你說話啊!」

「……」

不到片刻,天便完全黑下來了,一輛車開得很快,停在了巷子外,車上的人幾乎跑著穿過巷子,腳步匆忙,慌慌張張地敲門。

男人打開門,似乎沒有看見自己等的人,臉上的表情十分冷漠。

「宋少。」

神色局促,秦江極少這樣大失方寸。

「什麼事?」

秦江沉聲:「出,出事了。」眼神慌促凌亂。

宋辭猛地抬眸,所有理智一瞬全部消失殆盡,聲音幾乎都在顫抖:「她怎麼了?」

秦江滿頭的汗,幾乎不敢看宋辭的眼睛:「阮小姐被人劫持了。」

宋辭身體重重後跌,撞在了門上,扶著牆,身子顫慄得厲害,重重喘息,他捂著衣領,大口呼吸,許久,艱難地吐出兩個字:「監、監控。」

理智不受控制,甚至是他的身體,似乎也在被摧毀,言語,動作,甚至是呼吸,全部都在抽離,他快要丟盔棄甲。

一個阮江西,真的能要了宋辭的命。

「我馬上去調出所有路口的監控。」秦江頓了一下,「宋少,你要鎮定,阮小姐在等你。」

鎮定?如何鎮定,阮江西三個字,從來便只能讓宋辭方寸大亂。

他捂著頭,眉頭深鎖,額上滲出一層密密麻麻的汗,幾乎快要站不穩身體,手撐著牆壁,修長白皙的手指有隱隱青色的脈絡:「快、快讓楚立人過來。」

字字驚顫,宋辭潰不成軍,抱著頭,身體搖搖欲墜。

秦江大驚:「宋少,你——」

「快!」宋辭揪扯著領口,呼吸急促,頭上大顆大顆的冷汗順著輪廓滴下,嗓音撕裂,「快去!」

秦江只是遲疑了一下,轉身出了屋子。宋辭病了,那種叫做阮江西的病症,除了她,別無他法。

「江西,江西。」

宋辭整個人,緩緩往後倒,蒼白了容顏,失魂落魄。

情深為疾,石葯無醫,阮江西啊,是宋辭的病。

冬夜漫漫,冷風刮著窗,呼呼作響,昏暗的病房,處處充斥著消毒水的味道。

唐易半蹲在病床邊,抬手,蹂了揉女人緊皺的眉,他輕嘆了一聲:「就沒有一刻讓我安生。」

床上的人兒,大概是驚嚇到了,不停地喃著:「江西,江西……」

「千羊,乖,不想了。」唐易拂了拂她的臉,心疼得不得了,低頭親了親她額頭染血的繃帶。

她一把抓住唐易的手,沒有睜開眼,嘴裡大喊著:「江西!」

「千羊,醒醒,千羊。」

「江西!」

她掙扎哆嗦得厲害,手背的針頭被扯得滲出了血,唐易抱住她的肩,一遍一遍安撫:「千羊,沒事了。」

「乖,不怕。」

她猛地睜開眼,坐起身來:「江西,快跑!」綁帶上的血又滲出來,她目光獃滯,怔怔地盯著唐易。

唐易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清醒了嗎?頭還疼不疼?」探了探她額頭的溫度,有些發燒,他將枕頭墊在她後背,「你嚇死我了。」他沒告訴她,接到電話的那一刻,他簡直想殺人。

陸千羊掙扎著要起身。

「你別亂動,我去叫醫生。」

他起身,手卻被陸千羊緊緊拽住,她仰著頭,滿頭細密的汗,臉上毫無血色:「江西呢?」

「你先別管。」唐易扶著她的肩,將她扎針的那隻手握在手裡:「你有輕微的腦震蕩,腦袋縫了五針,傷口剛止住血,不要亂動,也不要瞎想。」

她木訥地一動不動,聲音有些乾啞:「我問你江西呢?」

「會找到的,有宋辭在,不會有事,在H市不會有哪個人會愚蠢到去動宋辭的女人。」唐易拍她的肩,輕吼,「乖,不要想江西的事,先養好傷。」

她搖頭:「你不懂,正常人會忌憚宋辭,但一個神智有問題的人什麼都敢做。」陸千羊抬頭,看著他,「唐易,那個男人,他是個瘋子,他什麼都敢做的。」

「不準胡思亂想,只要人還在宋辭的地盤上,就不會——」

陸千羊突然一把推開了唐易的手,嗓音無力,她卻擲地有聲,隻道了兩個字:「狗屁。」然後眼睛都不眨一下,直接拔了針頭。

「你做什麼!」

本能動作一般,唐易拽住她就往懷裡拖,他絕對不準她不拿自己的傷當回事,方才的擔驚受怕一次就夠了,再來一次能要了他的命。

陸千羊回頭,狠狠瞪他:「鬆手!」

鬆手?到時磕著碰著傷著了,心疼的還是他自己。唐易抱得更用力了。

陸千羊二話不說,對著唐易的手,一口咬下去。

唐易悶哼了一聲:「陸千羊,你還真不心疼我。」居然這麼發了狠地咬!他沒有放開她,手背被她咬出了一排血印也不鬆開,卻是看見她掙扎得厲害,扯到了腦袋上的傷口,白色的繃帶上立馬暈染開一大片的紅色。

唐易立馬撒手了:「你別亂動了。」吼她,「你腦袋的血好不容易止住,不要命了嗎?」

「不要了。」她說完甩頭就走,赤著腳踩在地板上。

唐易追上去,拉住她:「你——」

陸千羊回頭惡狠狠地瞪著:「別拉我,今天你要不讓我出這個門,以後別出現在我面前,不然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一輩子和你勢不兩立,我絕對不食言。」

陸千羊這樣的人,這樣沒心沒肺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居然把她的一輩子都搬出來了,分明平日裡說話九分假一分真,這一次,居然三言兩語讓唐易心慌了。

「怕了你了。」唐易拉過她的手,擦掉她手背被針頭扎到的傷口,蹲在她雙膝前,將她的鞋給她穿上,「我不是要攔著你,外面冷,穿好鞋子和衣服,讓醫生先給你把頭上的繃帶纏緊一點。」唐易脫下外套,裹住她,「我陪你一起去。」

夜深,風靜,人影匆匆,屋裡,燈光昏昏。

房門推開,秦江立刻上前:「Holland博士,宋少的情況現在怎麼樣?」

Holland取下口罩:「很不穩定,精神信息全部紊亂,生命特徵和身體意識都不受控,最大量的鎮定劑已經不起作用了,我現在要給他做深度催眠。」

這一番專業的醫學用語,Holland用不太流利的中文講出來,秦江只聽懂了七七八八,卻足夠讓他心驚肉跳,他知道宋辭病了,卻不曾料想,一個阮江西,讓宋辭這樣深入骨髓,若不是他折返回來,後果必將不堪設想。

「那他什麼時候能清醒?」

「最快也要24小時。」

秦江幾乎立刻否決:「絕對不行。」神色凝重,秦江強調,「宋少等不了那麼久。」

Holland博士撐了撐鼻樑上的眼鏡:「不要質疑我的專業。」

「不要質疑我接下來的話。」秦江語氣不容置疑,他命令,「請立刻恢復宋少的精神意識,不管你用什麼辦法,讓他最快時間清醒過來。」

Holland搖頭:「我不建議你這樣做。」

秦江言簡意賅:「不需要建議,照做就是。」

「你瘋了!」於景緻還穿著醫生袍,大概因為來得匆忙,頭髮有些凌亂:「深度昏迷,精神解離,還有行為意識在弱化,阮江西已經誘發了宋辭所有的病症,不能再耽擱了,不然,我們誰都保證不了會發生什麼。」於景緻眸光沉澱了一層漆黑的光影,「老師,我配合你,現在立馬開始催眠治療。」

「我再說一遍,」秦江冷了眼,「立刻讓宋少醒過來。」

於景緻喊道:「不可以!」

秦江面不改色,陰著一張臉:「如果你們不做,那我們隻好另請高明。」

於景緻冷冷相視:「秦江,我才是宋辭的主治醫生。」

主治醫生?比起阮江西,什麼都滾邊兒站!

秦江懶得廢話,直接對門口的楚立人示意:「楚隊長,把這位於醫生先請出去。」刻意強調了一下『請』。

楚立人完全面無表情,上前『請人』。

於景緻怒目:「你敢碰我試試!」

碰?楚隊長可從來不會用那麼溫柔的手法,直接抬手,對著於景緻那白皙纖細的脖子,一掌劈下去。

「你——」

於景緻身子一軟,楚立人一手撈住,就往外面拖了。

如此動粗,Holland完全目瞪口呆,他是西方人,見慣了紳士,哪裡見過這樣的粗漢,不可思議地傻眼,用彆扭的中文說:「你們/你們粗,粗——」

也不知道是Holland中文不好,還是被嚇到了,一句話拉拉扯扯都說不完整。秦江沒有耐心,直接打斷:「博士,請你明白,什麼該管,什麼不該管,我們宋少要的不僅僅是醫生的專業,還有絕對的服從。」現在,我說最後一遍,「不計後果,讓宋少立刻醒過來。」

Holland博士吐了一句英文,大致意思是『我的天啊』,然後進了房間。

秦江等在門口,眉頭死擰著。這次的事,鬧大了。

張曉從外面進來,腳步匆忙。

秦江連忙問她:「開口了嗎?」

「那個男人收了五千塊錢,對方隻讓他引開我,是普通的流動現金,查不出資金來源,而且對方戴了口罩和眼鏡,只能描述那人的基本信息。」張曉事無巨細,「三十歲左右,頭髮很短,微卷,皮膚偏黑,聲音尖細,還有,他的眼睛是金魚眼。」頓了頓,「那個男人瘋狂迷戀阮小姐,跟陸經紀人確認過了,男人對阮小姐的言辭幾近病態,我懷疑那個人有嚴重的精神病史,甚至,很有可能有狂躁症。」

精神病史加上狂躁症,此番,必定是凶多吉少。

秦江沉吟了許久,看向張曉:「不管阮小姐這次會不會有差池,你都要做好最壞的心理準備。」

最壞……

若是阮江西有絲毫損傷,張曉只怕是在劫難逃。

她低頭,一聲不吭。

「楚隊長,把這個城市翻了,最短要多久?」秦江問。

楚立人想了想:「三天。」三天已經是極限了。

「宋少等不了那麼久。」秦江下的是死命令,不由分說,「最多一天,找不到人,我們都完了。」

楚立人簡直想罵人。宋辭這個暴君,談個戀愛,簡直搞得勞民傷財,整個特種大隊都沒安生過一天。

當天晚上,H市所有出入口通道全部被查封,無論是誰一律禁止出行,大街小巷,警車肆行,街燈亮了整整一晚,統一穿著製服的警察滿大街搜索,一直到天翻肚白都沒有消停。

公園裡,有晨練的母子,盯著警車。

小孩子就好奇了,還有點怕怕的:「媽媽,那個叔叔,他有槍。」

「那是特種兵叔叔,是警察。」

「電視裡抓最大最大壞人的那個特種兵叔叔嗎?」

「是啊。」

「特種兵叔叔現在在抓壞人嗎?」小男孩好奇得不得了。

大人解釋:「嗯,有很壞很壞的人,做了傷天害理的事,特種兵叔叔要把他們都抓到牢裡去。」

特種兵叔叔表示,他只是來給某位太子爺找女人的。

隔著幾條街,拐進巷子口,繞過一片老居民區,最裡面的是幾棟筒子樓,建築牆上寫著大大的『拆』字。男人裹著一件很厚重的大衣,低著頭,頭上的帽子拉得很低,擋住了大半張臉,只露出了下巴,皮膚有些黝黑。

男人走得急,撞上了迎面過來的情侶。他一直手提著一個不透明的黑色袋子,另一隻手抱著的一堆雜誌與報刊,撞到後,雜誌報刊掉了一地,對方連連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

男人蹲下去撿地上的東西,低著頭,帽子壓得低低的:「沒事。」

地上還未來得及收起的報刊雜誌,封面上,全部都是阮江西,男人慌亂收拾的動作,好似十分在意。

「你是阮江西的粉絲吧,我也是呢。」

男人抬頭。

撞見一雙有點凸出來的金魚眼,女人嚇了一跳,躲進了男朋友懷裡。

男人立刻壓下帽子,低著頭,抱著一堆東西轉身拐進筒子樓的樓梯。

「我只要看見他,就毛骨悚然的。」女人見人走遠了,對身邊的男朋友道。

「以後離他遠點就是了。」

女人不滿地嘟嘴,小聲地抱怨「他真是個怪人,成天戴著個帽子,大早上的出門還帶著口罩,住那麼高,樓梯間的燈壞了也不修,關門閉戶的,連窗戶都不開,昨晚我經過他家門口,裡面還發出奇怪的聲音,像女人的聲音,怪嚇人的。」女人挽著男朋友的手臂,「越看越覺得他想有病。」

「說不定是個神經病呢。」

「你別嚇我。」

「我就嚇你呢。」

年輕情侶嘻嘻笑笑走遠了,筒子樓裡的住戶不多,大早上的,基本沒有來往的行人,最靠裡的舊樓,牆壁有些發霉,被前面的樓層擋住了光線,照不進一點陽光,昏昏暗暗的。

男人打開門,裡面很黑,打開燈,整個屋子裡只有一張床,一個櫃子,隔出一片地方被簾子遮擋起來,滿地的狼藉,外賣的盒子、空酒瓶子、食物的包裝袋隨處可見,幾乎找不到一處乾淨的地方,整個房間裡,只有一扇窗,不透光的簾子嚴嚴實實地擋住了所有光線。

她聞到了,發霉發腐的味道,

「哢噠!」

男人放下東西,走到床邊,開了櫃子上的一盞小檯燈。

阮江西眼睛上的布突然被摘下來,她下意識要抬手擋住光線,卻發現,她動彈不了,手和腳全部被捆住,她想要張口說話,卻扯動嘴上貼著的膠帶。睜開眼,然後瞳孔放大。

這間屋子的牆壁上,貼滿了她的照片,有報紙上剪下來的,有雜誌封面的,貼得密密麻麻,甚至頂部,粘了一張她的巨幅海報,那是常青的劇照。

------題外話------

鑽石活動還有五天結束,前十名有實體禮物,10名之後的排名見置頂評論的回復,一到十名暫時排名如下:

素素素菜,465

丫頭,285

門前大橋下走過一群鴨,261

豬豬欣,194

撐撐寶,132

和太陽肩並肩,122

tfikg,116

唐家易少,94

hai流年,94

依然愛著你,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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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慧是被愛情這玩意兒坑死的,可惜死是沒死透,還借屍還魂了。

一局棋,一杯茶,秦綰摺扇輕搖,笑意盈盈。

昔日我能捧你上太子之位,今日也能再把你從上面踹下來。

誰不服?幹掉!·

男主:別踹了,腳疼,叫侍衛去。

女主:那我要你幹嘛?

男主:叫太子跪下喊你叔奶奶?

女主:鬼才要他當孫子!·

皇帝:小皇叔,朕不想叫這個瘋女小皇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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