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衣男子的一句話,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引了過來,一路牽著漁民的兩個海盜也停下了腳步,卻拿不準那個「他」指的是誰?
秦言一路上都昏昏沉沉的,夙素和他綁得很近,兩人幾乎挨在一起,看到當家的也看了過來,看管他們的海盜額頭冒了汗,干脆把兩人手上的繩索一起斬斷,推著他們往溶洞中間走去。
易當家瞟了兩個少年一眼,一個發育不良弱得連路都走不穩,一個看起來有些呆呆的,小氈帽蓋去了她半張臉。又看了一眼墨衣男子,他的視線一直落在那戴帽子的少年身上,易當家隨手一揮,豪爽地笑道︰「你要就拿去。」
「過去。」押著他們走來的海盜聽到當家的話,隨即在夙素的背後狠狠推了一下,夙素隨手壓了壓帽檐,乖乖地朝墨衣男子走去。秦言則被推到了角落。
走到墨衣男子身邊,夙素一如既往的低著頭,左右看看似乎也沒她站的地方,往後退了一步,直接靠著墨衣男子面前的矮桌桌角,坐了下來。
溶洞中間的幾個人默默地看了一會,那墨衣男子沉默地喝著酒,被他要回來的少年也乖乖坐在地上,看上去還是一副呆呆的樣子。
「各位兄弟辛苦了,來,干一杯。」易當家一句話,打破了之前沉靜的氣氛,眾人紛紛舉起手中的碗,大聲回道︰「干!」
「再喝!」
「干了!」
一時間溶洞里都是拼酒的吆喝聲,感覺到眾人的視線,終于從她身上移開,夙素才稍稍抬起頭,透過帽檐,暗暗打量對面的三個男人。
坐在最靠近易當家位置上的男人,四十歲出頭,留著兩撇山羊胡,總是笑眯眯的樣子,看起來好似很和善。中間的男人身形格外魁梧,皮膚黝黑,一身戾氣,長得與那易當家有五六分相似,夙素猜想,他應該是易當家的兒子,坐在最後的男人或者說是男孩,非常年輕,不過十六七的模樣,神色諾諾,眼神總是四處亂飄,小小年紀頗有幾分奸猾之色,夙素最看不上這樣的人。
收回目光,正打算悄悄觀察一下引起她注意的紫衣女子,就聽到大胡子那大嗓門又嚷了起來︰「當家的,今天劫了兩天船,有三十多箱金銀珠寶,還抓了四十多個男人,其中大部分都是年輕力壯的船員!」
「好!收獲確實不錯,吳畝啊,今天搶來的金銀珠寶里,讓你先選一箱。」易當家看起來很是高興,說完又看向銀槍男子,說道︰「還有阿冷,你也選一箱!」
銀槍男子只是點點頭,沒接話。
「謝當家的!」將手中的酒一口喝干,吳畝上前一步,嘿嘿笑了一聲,道︰「那……這個女人?」
易當家看了地上的女人一眼,眼角抬了抬,對上吳畝討好的臉,笑道︰「那就老規矩吧,誰有本事,女人就歸誰!」
易當家一聲令下,周圍的氣氛立刻熱烈了起來,狼嚎一般的吼叫,聽得夙素眉頭跟著越擰越緊。
秦芊其實早就醒了,一直不敢亂動,就怕引起這些海盜的注意,可是這時候,一雙雙如餓狼一般的眼盯上了她,再裝下去也沒有任何意義。
秦芊睜開眼,快速地爬了起來,本想找機會沖出山洞,卻看到山洞里竟有著上百個男人的時候,腳像灌了鉛一般,動也動不了,絕望涌上心頭,她知道,她今天無論如何,也不可能逃得了了。
恐懼讓她忍不住一點點往後挪,驕傲卻又讓她不自覺的挺直背脊,這樣一個俏麗又倔強的女子,自然引得更多餓狼般的目光,盯在她身上,恨不得用眼神撕了她的衣衫。
「這娘們真漂亮!」
「果然是美人啊!」
「滾開滾開,我先來!」
一聲聲污言穢語充斥著整個山洞,聽的人耳膜發痛。
「兔崽子,滾,這娘們是老子的。」吳畝大喝一聲,將幾個就要沖到秦芊身邊的男人呵退。
那幾個男人盯著秦芊,又看看吳畝,一副想上前,又不敢的樣子,吳畝冷哼一聲,道︰「誰有膽子和老子搶的,一起上!」
聽到可以一起上,那幾個男人似乎又燃起了點小希望,幾人對看一眼,交換了個眼神,下一刻便一齊撲向吳畝。
吳畝力量果然很大,幾人分別抓住他的手腳,只見他用力一震,竟將他們摔了出去,幾拳掄過去,幾人全部被打趴在地。
都是亡命之徒,即使之前那幾人被三兩下就解決了,仍是有七八個男人繼續一擁而上。
夙素冷眼看著,暗暗記下大胡子的拳路招式,和她之前想的一樣,大胡子內力深厚,力大無比,只可惜招式單一,拳法單調,像這樣的打法,多來幾批人,耗光了他的力氣,也只有認輸的份。
顯然大胡子也看出來了,應付了五六波人之後,終于抽出了背上的大刀,喝道︰「不怕死的,來!」
大胡子喘著粗氣,目露凶光,刀鋒上寒光閃閃,要是被一刀砍下去,命就玩完了,誰也不願意為了一個女人拼命,這一次,終于沒人敢再上前,訕訕的坐在一旁,起哄著看戲。
大胡子滿意的收了刀,隨手插在地上,回身便猴急的往秦芊身上撲去。
或許是之前耗費了不少力氣,這一撲竟然讓秦芊躲了過去。
「你……你不要過來……」秦芊話還沒說完,大胡子一把抓住她的腳,將她拖倒在地。
「啊!」秦芊尖叫著,臉頰已經被一只大手緊緊扣住,「嘖嘖,這皮肉能掐出水來吧。」
「放開我姐!我和你拼了!」一直縮在角落里的秦言,卯足了勁沖到吳畝身後,拳頭死命的往他頭上砸。
「娘的,找死。」大胡子惱怒地抓住秦言的肩頭,用力往後一扯,順勢朝著他的胸口拍去一掌,秦言的身子立刻往後飛了出去,重重的砸在地上,雖沒暈過去,嘴里卻不斷嘔血,再也爬不起來。
「小天!」秦芊掙扎著起來,卻哪里敵得過吳畝的力道。
「不要!不要!」棉布撕裂的聲音聽得周圍的餓狼嚎得更歡。
「殺了我!殺了我吧……」秦芊不再掙扎,或許死,反而是一種解脫,眼中帶著憎恨與決絕,秦芊咬緊了牙關。
「想死?」只聽「嚓」一聲脆響,她的下巴已然被卸下,就是想咬舌自盡也是不能。
連死都是奢望了麼?秦芊緊緊的閉上眼楮,不願再看這骯髒殘忍的世界一眼。曾經美麗的眼眸中,留下了絕望的淚。
秦芊這幅絕望孱弱的樣子,竟讓大胡子更是興奮,「小美人,老子疼你還來不及怎麼舍得你死,保證一會兒,你也舍不得死!」
一聲高過一聲的嚎叫充斥著整個溶洞,當他們又一次將這殘忍的游戲當作一場狂歡的表演來欣賞的時候,一柄切肉的刀破空而來,在空中劃出一道瑩白弧線,不偏不倚,正正插在吳畝身側的泥地上,這把刀只要再往旁邊移三寸,就要刺進他背後!
------題外話------
審核君……求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