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舌之欲 第24章

葉千帆看著淩天瀚異色的眼眸，本能的感覺到了危險，他的身體略微有些僵硬：“天瀚……你……沒事吧？”

“我當然沒事。”淩天瀚的聲音很輕，也很好聽，他用血紅的眼睛凝視著葉千帆，然後薄唇輕啟：“淩威跟你說什麼了？”

“……他……”葉千帆尷尬的解釋：“他叫我，好好照顧你。”

淩天瀚不說話了，他伸出手觸碰到了葉千帆的臉頰，然後細細的摩挲了起來。淩天瀚的手很冰，也很細膩，按理說觸感不會難受到哪裡去，可葉千帆卻覺的在自己臉上輕觸的不是淩天瀚的手，而是……蛇信。輕柔的，冰涼的，讓人感覺癢癢的，卻是極度危險。

葉千帆不敢動，他的額角溢出些許的冷汗，順著眉角向下滑落——這是葉千帆第一次感覺到，淩天瀚的不同之處。

“你怕我？”淩天瀚眼睛裡的紅色越發的濃郁，就像一塊浸滿了鮮血的水晶，好像眨一眨眼，裡面就會有鮮血流出，襯著他蒼白無比的臉色，更顯得詭異：“你怕我麼？”

低聲的喃語在葉千帆的耳邊回蕩，葉千帆僵直了身體，一句話也說不出。

“我知道你怕我。”淩天瀚微微的歎息，氣息吹拂在葉千帆的耳畔讓他越發的緊張：“可我又不會傷害你……”

接著葉千帆就覺的自己的臉上一痛，一個小小的傷口出現在了他的皮膚上。紅色的血液順臉頰緩緩流下，讓淩天瀚的眼神更加著迷。

“真漂亮。”淩天瀚歎息著讚揚：“世界上還有比這個顏色更美麗的麼……不會有了。”

“天瀚。”葉千帆終於開了口，他的聲音已經沙啞的不像樣子：“你怎麼了？”

“我沒事啊。”淩天瀚邊說著，邊用指甲再次在葉千帆的臉上劃出了一個小小的傷口，他將臉湊近葉千帆，仔細的看著他緊張的模樣：“很疼麼……”

“……你。”葉千帆看著淩天瀚近在咫尺的臉，言語不能，他現在全身都在微微的顫抖，根本控制不了自己說話的內容，他想要推開淩天瀚，卻發現自己動不了。

“千帆。”淩天瀚的臉越湊越近：“你做的菜很好吃……”

葉千帆的瞳孔猛的縮了縮。

“不知道你的人……是不是也像菜一樣好吃？”話語落下的那一刻，葉千帆和淩天瀚唇齒相接，葉千帆的眼神裡是滿滿的驚愕和恐懼，他感受著淩天瀚動作輕柔的用舌頭突破了他的唇，進入了他的口腔。淩天瀚似乎對葉千帆的嘴唇特別感興趣，他用牙齒輕輕的啃咬著，看著葉千帆越發驚恐的表情，笑了：“看你怕的……真像只，兔子。“

“淩天瀚！”也不知是不是恐懼給了葉千帆額外的力量，他居然有了力氣伸出手推了淩天瀚一把：“你幹什麼！”

淩天瀚身體往後退了一點，然後沖著葉千帆揚起了眉：“幹你啊。”

“……”葉千帆無語，他深吸一口氣，再深吸一口氣：“你吃麵麼？我下麵給你吃。”

“你下麵給我吃？”淩天瀚笑的眼睛都看不見了：“確定？”

“……我是說我去廚房下雞蛋麵給你吃！”都是男人，葉千帆自然知道淩天瀚的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他沒好氣道：“你沒吃飽吧。”

“沒有。”一提到吃的，淩天瀚似乎就變得極為乖巧，他眼睛裡那明顯的紅色也開始緩緩消退：“多加兩個雞蛋。”

“好。”葉千帆站了起來：“不給你放辣椒了啊。”

淩天瀚皺眉，似乎對葉千帆的這句話很是不滿意，然而到底也沒再說些什麼。

葉千帆轉身離開了臥室，等進到廚房關上門之後，他才一下子癱軟到了地上……太可怕了，剛才他還以為……自己會……死呢。

臉上的小傷口在隱隱的作痛，葉千帆伸手擦了一下，發現傷口已經凝固了。

“還好我是個廚師。”葉千帆苦笑著從地上爬起來：“還好……淩天瀚沒吃飽。”

而坐在臥室裡的淩天瀚在看到葉千帆離開屋子後，再次閉上了眼，他鬆開了已經因為過度用力而把掌心刺的血肉模糊的拳頭，發出一聲輕微的歎息——現在還不到時候，他還需要忍一忍……再……忍一忍。

葉千帆的這碗麵做的特別的慢，等到他煮好，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後了。他端著面慢吞吞的走到了淩天瀚的臥室裡，然後輕輕的敲了敲門：“天瀚，麵做好了。”

“嗯，進來吧。”淩天瀚的聲音響起：“怎麼那麼慢。”

葉千帆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推開了門，在他看到臥室裡的場景後，總算鬆了口氣——淩天瀚正在看電視，眼睛已經變成了正常的黑色，他看向了葉千帆：“好香。”

“嗯。”葉千帆把面遞了過去，應淩天瀚的要求，他在裡面加了好幾個雞蛋，又加了好些菜葉，整碗麵黃黃綠綠，看上去非常好吃。

“你不吃麼？”淩天瀚居然有閒心關心葉千帆：“你就吃速食麵？”

“嗯，我不餓。”說自己不餓死假的，但受了驚嚇的葉千帆實在是沒那個精力再給自己搞一碗麵了，他的臉色和淩天瀚一樣不太好看，只不過卻是實實在在被嚇的。

“和我一起吃？”淩天瀚對葉千帆發出了邀請。

“不了。”葉千帆搖了搖頭：“我有點不舒服……先去睡了，你吃完了碗放在桌子上就成，早點睡。”

“嗯。”淩天瀚沒有強求，他低下頭，開始認認真真的吃麵，直到葉千帆離開都沒有再看他一眼。面的味道很好，雞蛋的味道也很好，淩天瀚咀嚼著食物，臉上蒼白的神色一點點的褪去，他喝了一口湯，然後自言自語道：“好吃。”

葉千帆虛弱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裡，他先去洗了個熱水澡，然後直接撲倒在了床鋪上。淩天瀚剛才那副可怖的模樣牢牢的印在了葉千帆的心頭，他甚至覺的自己現在都有點顫抖。

紅色的眼睛很可怕，就像原始森林裡最冷血的巨蟒，一不小心就會被整個吞下去，葉千帆不知道該怎麼對待淩天瀚，他只知道……或許自己以後都不能像曾經那樣自然的對待淩天瀚了。

然而淩威的話就像詛咒一樣再次在葉千帆的耳邊響起，他看著自己頭頂上的天花板，覺的自己大概是沒救了。

“睡吧。”葉千帆對自己說：“睡一覺之後，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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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葉千帆就自然醒了，他從床上爬起來，發現才六點，於是穿好了衣服之後就進了浴室，沒想到看到淩天瀚也起來了。

“這麼早？”葉千帆道：“不多睡一會兒？”

“嗯。”淩天瀚正在洗臉：“睡不著了。”

葉千帆還想說什麼，卻停住了，他給自己擠了牙膏，然後問道：“早上想吃點什麼？”

“隨便吧。”淩天瀚已經洗好了臉：“能吃包子麼？”

“我昨天沒發麵，今天可能來不及。”葉千帆道：“要不然我給你熬點粥，再去外面給你買包子？”

“不。”淩天瀚臉上立馬出現了厭惡的神情：“不要外面的包子。”他寧願餓死，也不願意再把那個味道嘗一遍。

“那……我給你做餡餅”葉千帆只好道：“你喜歡甜的還是鹹的？”

“鹹的。”淩天瀚毫不猶豫：“辣的。”

“……”你到底是對辣有多大的執念啊，葉千帆哭笑不得：“粥呢？八寶粥還是蔬菜粥？”

“皮蛋瘦肉粥。”淩天瀚繼續點著自己的菜譜。

“……”好吧，你不但對辣椒有執念，還對肉類有執念，葉千帆決定放棄詢問淩天瀚到底想吃什麼——如果按照淩天瀚的口味一直做下去，估計他們沒吃幾天就要嚴重的營養不良了。

於是葉千帆無視了淩天瀚的意見，給他熬了一鍋濃濃的蔬菜粥，再做了幾個鹹味的肉餡餡餅。

粥的味道很清香，香糯滑膩，餡餅外酥裡嫩，一口咬下去還有肉汁溢出來。淩天瀚一口氣吃了六七個，才慢下了速度。

“明天準備去C城。”吃完早飯，淩天瀚對著葉千帆道：“你和我一起去。”

去C城？這本來應該是件讓葉千帆十分開心的事，然而由於某個人的緣故，卻讓葉千帆有些猶豫，沒錯，他在擔心自己的孩子小乖。

“玩兩天。”淩天瀚繼續道：“再辦正經事。”

也不是是不是葉千帆的錯覺，淩天瀚在說到正經事這三個字的時候，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

“好吧。”葉千帆本來就沒有拒絕的權力，只好答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