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王話音剛落,幾乎是瞬間的功夫,一群人陡然飄遠,很快沒了蹤影。
「他們剛才說要去接鬼后?」孫強說著。
所有天師的臉上都露出凝重的神色, 剛才厲衍還沒來得及出手,就被鬼王打翻的事情,在眾人心裡留下了很深的陰影, 大家心裡有數,厲衍的法術很高強,否則也不可能領導異能協會,作為天師, 他也殺了不少鬼, 很少有鬼會是他的對手, 這點從噬魂劍上的陰氣就可以看出來了, 可沒想到, 這樣厲害的他都不是鬼王的對手。
並不是厲衍太弱, 是鬼王太強了。
一時間, 所有人開始憂慮,這樣的鬼王,到底該怎樣才能打敗他。
厲衍站起來,並未因受挫而面露怯意,他坦蕩蕩地說道:「鬼王法力高強,大家小心!現如今鬼王去接鬼后,大家一起跟去,找機會再下手。」
「厲先生,我們有個疑惑,鬼王手下的鬼眾多,就憑我們幾人,怎麼可能把他們一一殺完?」
厲衍和般若對望一眼,兩人還沒有商量出對策,原本他們以為只有數百個鬼,憑借般若的法器和厲衍的噬魂劍幫忙,加上其他天師助陣,殺掉其他小鬼問題不大,只是沒想到,百鬼夜行的鬼根本不止百人,而是有千人之多。
只這些鬼就夠他們忙的了,他們根本沒有任何能力和可能再去對付鬼王和鬼后。
想到這,般若和厲衍面露厲色。
剛才鬼王完全有能力殺死他們,卻根本不屑於動手,或許正是因為鬼王壓根不把他們放在眼裡。
想到這,般若眼前忽然浮現出那個跟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
那具古墓中的女屍。
不知為何,看到她,般若總覺得很親切,好像自己跟那個女人有某些關聯一般。
可是,這不可能,即便是自己的前世,而憑她現在的福報,她的前世都不可能變成惡鬼,不可能是這樣的一個壞人。
那是為什麼呢?如果那女鬼不是她的前世,為什麼自己看她總覺得眼熟?
黑漆漆的街道。
近千隻鬼排成總隊,光明正大地走在人類的大街上。
他們唱著跳著,慶祝鬼王重回人間,而鬼王則躺在軟塌上,神色從容自在,嘴角噙笑,看向人間。
千年已過,人間早已不同。
可變來變去,根本沒變,人的貪婪沒變,人的惡沒變。
「人類永遠無法戰勝自己的惡念和貪婪。」鬼王說著,飄著站了起來,這時,他站在隊伍的前方,回頭看向眾鬼,道:「眾小鬼聽令,隨我一起去接鬼后。」
他們去的方向,正是那古墓的方向。
般若跟在他們後面,看著街上還剩的寥寥數人,以及穿梭不停的車輛,這些普通人類看不到鬼,只是覺得十分陰沉,週身很不舒服,他們或許察覺到不對勁,回頭看去,然而,身後什麼人都沒有,於是,他們又轉回頭。
這些人類不知道,他們的身後有上千隻鬼,他們當這裡是自家的屋子,坦蕩又愉悅地走著。
有八字屬陰又陽氣弱的人,見了這上千隻鬼,大叫著,不敢相信地往後躲。
鬼們故意做出可怕的姿態來嚇他。
「啊……有鬼!有鬼!」這個八字屬陰的男孩嚇道。
「鬼?」正在等公交車的眾人回頭一看,都笑道:「哪裡有鬼?這人是不是腦子壞掉了?」
大家說著,趕緊上公交車,左右人多,也不怕!要死大家一起死。
很快,鬼王來到鬼后的墓穴外。
守候在古墓外的少數民族全部跪下,每個人都喜極而泣,哭著拜倒在地:「鬼氏族千年守護古墓,為的就是等到天女重生,天女是天生的鬼氏族首領!是天生的鬼王之妻,是唯一的鬼后!值得本族人民世代追隨,鬼氏族全體子孫後代不敢忘記祖先的教誨,誓死追隨天女!為天女身先士卒,踏平人間!為天女打開鬼門關,稱霸世界!」
說完,所有的人念動了一種奇怪的咒語,他們跪在地上,一邊念,一邊渾身顫抖,隨後,所有人趴在地上,匍匐前進,來到古墓的出口處,跪拜:「鬼氏族所有後人,恭迎天女鬼后!」
強大的陰氣襲來。
這陰氣很快便飄散至山谷,使得整座山看起來更為陰森,不多時,山間開始陰氣環繞。
這時,一抹紅影飛來,只見那個跟般若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屍飄了過來,她依舊保持著出嫁時的盛裝打扮,依舊穿一身紅衣,塗著很紅的嘴唇,面色煞白,而她的五官,跟般若真是一模一樣!除了眉形不同,兩人怕是找不到任何不同的地方了。
她飄到森林上空,陰森的森林中陡然瀰漫著煞氣。
鬼王抬頭一看,見了她,哼笑一聲,隨即伸出手,像是逗寵物一般,說:「過來!」
鬼后飄到他的面前,她這樣的濃妝打扮,使得她整個人看起來極為美艷。
眾鬼看了不由失神。
鬼王牽著鬼后的手,笑道:「分開千年,狸奴可好?」
鬼后輕哼一聲,嘴角漾出一絲冷意,她並未搭理鬼王的示好,也沒有拒絕,態度莫名。
她問:「鬼王這一千年是怎麼過的?」
「和你一樣,睡了一千年。」
兩人說著,鬼王忽然一時興起,說:
「我記得狸奴以前特別喜歡看雜耍,怎麼?我讓小鬼們表演點雜技給你看看?」
「哦?」鬼后沒說話。
鬼王甩甩衣袖,很快,下面的小鬼得令離開了,沒多久,從這座城市的各個角落,陡然響起了起此彼伏的爆炸聲。
爆炸聲響起,般若和厲衍緊張地看過去。
「怎麼回事?」
「城東那邊應該是化工廠爆炸!城西的看樣子是汽車爆炸,城南那邊傳來消息,說是城南一幢一百多層的辦公大樓失火,而城北一間寄宿學校的宿舍發生了火災。」
孫強說著自己瞭解的情況。
般若眉頭皺得更緊,誰知孫強話音剛落,爆炸聲再次響起,只見整個市又有幾個爆炸點發生了爆炸。
「是鬼王搞得?他到底要做什麼?」
另一邊,鬼王牽著鬼后的衣服,輕笑一聲:
「狸奴可喜歡本王為你設計的節目?這節目可好玩了,現場看,便可看到人類被困在大火中,一一燒死的畫面,遠看也像是放煙火,崩的一聲,炸開來,把天都映亮了。」
然而,鬼后依舊沒有展開笑顏,她道:
「沒意思!過了一千年,你還是這樣沒意思!」
這話一出,現場的氣氛陡然冷了,鬼王臉色大變,邊上的小鬼們看著臉色,也不敢放肆,都識相的沒有說話,片刻後,鬼王縱容地牽起鬼后的手,笑道:「不管是一千年前,還是一千年後,都只有你才能這樣說我。」
說完,他又揮揮衣袖,道:「走!」
他們很快來到了街上,因為這幾場事故,街上亂七八糟的,到處都是救火的車輛和逃避火災的人群,整座城市,原本的安寧不見了,到處都如人間地獄,屍體遍地,慘不忍睹!
般若跟厲衍來到街上,看著救護人員抬著屍體路過,般若的拳頭緊緊攥起。
「不能再耽誤了!必須馬上消滅百鬼,否則,將有更多人死亡。」
「可是,該怎麼消滅百鬼?」孫強一臉憂色,「硬碰硬是不可能的!我們根本不是人家的對手,沒人家人多,也沒人家法力高強。」
「智取!」厲衍陡然開口。
「智取?」般若捉摸著這個詞,「說起來容易,但真要做起來,怎麼智取?要用什麼辦法才能一起消滅這些鬼?」
「這些鬼不怕太陽光,也不怕雞叫聲,那麼,他們的弱點是什麼?」般若眉頭緊鎖問。
「弱點?」孫強撓撓腦袋,「弱點就是笨一些?我看鬼怪好像都不是很聰明,只是戾氣重,喜歡暴力,我們畢竟是人,想想辦法,總能打敗他們,可問題的關鍵是,我們必須找到他們的弱點才能一擊即中,否則,我們人少,人家有上千個鬼,打起仗來,他們壓都能把我們壓死了。」
「對了!」趕過來支援的馮宗元狀似思考,隨即像是忽然想起來,說道:「我記得我小時候聽過師父說,鬼不怕那些尋常物,雞血之類的東西會讓鬼懼怕,卻無法完全驅除,雖然我不知道他們怕什麼,但我知道鬼喜歡什麼。」
「哦?」般若陡然來了興趣,她問:「鬼喜歡什麼?我只知道鬼差喜歡喝酒。」這還是馮宗元告訴她的。
馮宗元道:
「鬼喜歡聞香油味,喜歡聞燒紙的味道,喜歡聽一種奇怪的招魂曲。」
「招魂曲?」
般若試著說道:「那我們能不能用這種招魂曲招鬼,把鬼都送進鬼門關?」
「送進鬼門關?」聽了這話,所有的天師們都有了興趣,大家紛紛說道:「這倒是一個好主意,畢竟,中元節這天,鬼門關打開,百鬼作亂,但說起來,這些鬼都是歸地府管的,百鬼鬧事是閻王爺的責任,是他該管的事情,我們根本沒必要替人家做事,只要我們在鬼門關關閉之前,把這些鬼全都引入鬼門關,到時候,大門一關上,這些鬼就算想做亂都沒辦法!到時候,就讓閻王老子去管這些破事!」
「正是這個道理!」般若點頭說:「我們沒法跟鬼王正面對抗!那麼與其對打不如疏散,不如把他們趕走,一旦在今天夜裡12點,鬼門關關閉之前,把鬼怪送進去,那就沒我們的事了!」
「不過其他的鬼怪能用鬼門關攔住,但鬼王卻可以自由進出地獄。」
般若想了想,沉聲說:「目前沒有更好的方法,畢竟我們雙發力量懸殊很大,我們先把在鬼門關落下之前,把小鬼關到鬼門關裡面,再集中力量對付鬼王。」
這時,厲衍不知想到什麼,冷聲開口:「有一樣東西。」
「嗯?」
「鬼門關上。」厲衍說完這幾個字,頓了頓,才又說:「有一把鎖!」
「鎖?」般若從沒有聽過這件事,一時有些疑惑。
「我也聽過。」馮宗元站出來,看向眾位天師說:「我師父老人家曾經告訴過我,鬼門關上的門上有一塊空缺的地方,那就是鬼門關的鎖,尋常的鬼差進出帶魂魄進去,都有自己的鑰匙,而這鑰匙正是和那空缺的地方一樣大小。傳說,從前,有一個鬼差去陽間捉拿一位天師的時候,被這天師給發捉住,這天師逆天改命,捉拿了鬼差以後,改了自己的命格,使得自己免於死亡,他也趁那個機會,拿了鬼差的鑰匙,可這只是傳說,至今沒有人認證過,大家都說鬼門關的鎖有一把流落在人間,正是那天師拿到的那一把。」
馮宗元見眾人疑惑,彷彿不懂自己為什麼要說出這件事,他又道:「我師父還說,這鬼門關的鎖說是鎖,其實是鎮壓鬼門關的關鍵物,一旦鬼門關落了鎖,任他天王老子來,都無法打開鬼門關,也就是說,一旦我們找到鬼門關的鎖,便可以把鬼王給關在裡面,再也無法出來,那麼,我們便可以不費吹灰之力,打敗鬼王。」
這事,般若從來沒有聽馮宗元說過,此刻第一次聽到,只覺得這一切都是聞所未聞的,說起來,祖師爺知道的東西可真多,連鬼門關上有把鎖都知道。
「師父,這把鎖長得什麼樣?」
馮宗元搖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如果我們有心這樣做,倒不如去鬼門關的門上一看究竟。」
說起來大家剛才只記得看鬼了,都沒有注意到門上有什麼東西。
「好!我們回去看一次!」般若說。
於是,眾天師一起再次回到鬼門關開啟的地方。
同時,眾鬼怪看著他們離去的方向,都小聲議論:
「這女天師和鬼后長得好像!」
「是啊,我也差點沒認出來,要不是我還能分辨出人氣和鬼氣,差點都要混淆了!」
「說啊!還好兩人衣服完全不同,否則,我都不知道要怎麼分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