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若到了學校,晚自習已經開始了,傅鑫在看班,見她遲到,他深知這學生跟一般學生不同,也沒說她,便讓她進了教室。
自從般若給傅鑫算命後,傅鑫跟女友復合,兩人如今感情很好,在女友家裡的幫助下,家人也成功做了手術,不出意外的話,再活個十幾年問題不大,對他來說,家人的這十幾年的命像是撿來一樣,是他從前想都不敢想的。他跟女友打算年底結婚,女友家裡人很明白道理,對他家裡也沒太大要求,態度十分寬和,如今生活中的一切都比他想像的好,想到開學那會,他以為家人的病沒治了,和女友也掰了,生活一團糟,如今的一切他是想都不敢想的。說到底,這一切還得感謝般若。
「般若,上次你的語文成績考了班級第一,這語文課代表的職務就由你來當吧!」傅鑫忽然在班上宣佈。
般若怕麻煩,下意識拒絕,誰知傅鑫堅持道:「好了,般若,就你來當!下節課把大冊抱來做。」
說完,下課鈴響了,傅鑫轉身離開了。
般若眉頭緊鎖,久久沒能舒展開來。
顧兮兮走過來問:「般若,你不是不想當課代表嗎?怎麼沒跟負心漢說?」
般若確實不想當,可是傅鑫一直堅持,她總不能拂了老師的面子,她如今才17歲,做出太出格的事情,與她現在的年齡不符。
怎麼辦?課代表無法拒絕,可是她是個懶散且怕累的人,不想沒事往辦公室跑,也不想抱著那麼重的練習冊跑上跑下。
忽然,她的餘光瞄到霍小北,一個想法躍入她的腦海裡,般若眼神一亮,望向霍小北的眼睛開始帶著一絲坦蕩的算計。
霍小北被她看得後背一涼,總覺得自己像是被獵物給給盯上了。
他嚥了口唾沫說:「大……大師,你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好嗎?這會讓我覺得自己就是砧板上的肉,被蒼蠅盯著左右也跑不掉。」
般若忽然挑起唇角,笑了,她看著霍小北說:「霍小北,我救過你的命。」
「是……嗎?」霍小北故意裝傻。
「我記得之前你說過要隨我差使!」
霍小北往後退了幾步。「你想幹嘛?」他捂著胸口,防備道:「觸犯底線的事情我可不幹的!」
「放心,那可輪不到你。」般若毫不留情面。她看向辦公室的方向,說:「去把語文練習冊抱來!」
霍小北哪裡肯當個跑腿的,當下拒絕:「我堂堂霍家小少爺,給你做小弟?你想得美!」
「是嗎?」般若也不強求,她從口袋裡掏出畫符的紙,一邊畫一邊說:「就給你畫個專屬的符咒!」
「這麼好,要給我畫符?」在霍小北心裡,符咒都是起好的作用的,一般來說,畫符要麼是鎮宅,要麼壓鬼,要麼保平安。
「是啊,給你畫一個符咒,使你變成一個三好青年。」
「得了,別蒙了我,這符咒又不是萬能的,怎麼可能有這麼多作用!」
般若見他不信,也不強行去說服他,她說:「要知道對於那些不認真學習的小孩,我們有時可以透過符咒的使其心神沉靜,專心唸書,給他施了這符咒後,這種學生一般就不會愛玩電腦愛打遊戲,反而會專心致志地學習。」般若平靜地說。
霍小北覺得她話裡有話,他防備地問:「你怎麼知道我愛打電腦遊戲?」頓了頓,問:「難不成是二叔對你說的?」
然而,般若並不回答,她畫好符咒後,以靈力加持,念起咒語,使得這符咒真的具有對應的效力,而後她用食指和中指捏起,沒等霍小北反應,就貼在了霍小北的後背。
這個符咒下去,霍小北像是變了個人一般,忽然收起嬉皮笑臉,他一改往日的紈褲模樣,轉而十分友好謙遜地對般若說:「般若同學,請問你有什麼要我去做的嗎?」
般若以下巴努了努語文辦公室。「幫我把語文大冊抱來!」
「您還有別的吩咐嗎?」
「沒有,抱完大冊後,把大冊發下去,再把日記本收上來!」般若想著語文課代表該做的工作吩咐他。
「好,般若同學,我馬上去做。」霍小北剪了頭髮後,氣質雖然有了變化,然而他這人內殼裡完全不像是霍家人,有時候,般若見了他,會情不自禁懷疑他是不是霍家嫡系孫子,不然,為什麼他和霍遇白差距這麼大,他一點都沒有世家子弟的樣子。可如今,被上了符咒的霍小北收起了往日的囂張,變得內斂且溫和有禮,乍看之下,倒有點翩翩少年的模樣。
霍小北果然如般若期待的那樣,完成了工作。
他回到座位上,謙虛地問:「般若同學,你對我做的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嗎?」
「沒有,繼續保持。」般若說。
「好。」霍小北說完,回到自己位置上,這一次他沒有戴上耳機聽音樂,反而拿出數學練習題,專心致志地做了起來。
班上同學們大多出去上廁所了,屋裡人很少,然而薄荷和顧兮兮是知道般若能力的,此時見了這一幕,都圍過來問:「般若,符咒還能這樣啊?」
「當然!符咒的妙用很多,只是一般時候,我不願意這樣做而已。」
想到此時的霍小北完全沒有平時的模樣,倒像是變了一個人,顧兮兮感歎道:「般若,你太牛了!居然把一個中二青年變成了世家公子。」
「是啊,看霍小北這樣我有些不習慣,不過這樣的霍小北倒更像是霍家人。」薄荷也附和。
這當下,霍小北後面的同學回到座位上,他疑惑地看了眼霍小北的背後,一把撕下那符咒說:「霍小北,是誰對你惡作劇了?還貼了個黃符在你背後,這人真夠缺德的,難道不知道黃符晦氣嗎?」
霍小北愣了一下,他內心一個激靈,像是瞬間從那狀態掙脫出來,變得有了自我。
他驚嚇道:「這!這是什麼東西?」霍小北說完,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他看向般若,只見對方表情坦然,還對他瞇著眼,微笑點頭。
想到之前般若說的話,霍小北驚訝地說不出話來,這人太腹黑了吧!現在這種坦蕩的樣子,倒好像做壞事的人不是她一樣!
顧兮兮雙手合十對霍小北說:「節哀!」
薄荷搖搖頭,感歎道:「被般若大師看上,是你運氣好!」
半晌,霍小北才回過神,忽然問:「般若,你真的能控制一個人,讓他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般若點點頭。「理論上來說是這樣。」
「太好了!」霍小北激動地兩眼放光,他抓住般若說:「那你能不能教我,等我學會了我去控制別人!」
「你心思不純,不適合學法術。」般若實事求是,她掏出一本練習冊開始做作業。
「大師,求求你教教我吧!」霍小北苦苦哀求。
「教你?我有什麼好處?」般若依舊拿著勁兒。
「好處?」霍小北想了片刻,知道現在的般若最需要什麼,因此,他笑道:「這事簡單,你教我符咒,從此以後,我做你的助理,幫你抱作業!」
般若忽然抬起眼簾,似乎終於來了興趣,她瞥了眼霍小北問:「這話當真?」
「當真!真的不能再真了!」霍小北拍著胸脯說。
般若想了片刻,終於拍鬆口:「可以,試用期三個月,三個月以後轉正。」
「這還有試用期?」
「當然,如果用的不合手,我立刻把你給換掉!」般若說的十分堅決。
被這一鬧,霍小北徹底成了般若的助理,班上的同學都知道這一點,經常取笑霍小北,霍小北平常受不得這種玩笑話,可現在卻反而覺得光榮,似乎能成為般若的徒弟,是一件多麼了不起的事情。
他經常師父長師父短地叫著,同班有個叫毛子軒的同學,平時嘴就欠,聽了霍小北的稱呼,他當下取笑道:「般若,怎麼?你跟你那算命的老爹學著,也開始做騙子了?」
霍小北聞言,臉一沉,這毛子軒要是知道般若算命算得那麼準,看他還敢這麼開玩笑。
般若聞言,掀起眼簾,涼涼地看了他一眼,冷聲回道:「毛子軒,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
這年紀的男孩子都要面子,生怕在同班女生面前丟臉,聽般若這樣說,毛子軒很不開心,當下氣道:「我就是說,你能把我怎麼樣?你以為你真是神算了?只不過跟你爸學點騙人的把戲,就敢來班上騙同學,我今天就是要揭穿你的真面目。」
這毛子軒是個自尊心很強的人,之前的般若因為無意中跟同學們說他父親從前是個屠夫,後來轉去火葬場做入殮師,這話後來被好事的同學傳了出去。要知道,學生之間也不乏那些刻薄愛八卦的,自從知道毛子軒的父親是做這個行業的,班上許多人都說他晦氣,還說他爸爸做那種職業,還不如回去做屠夫呢!毛子軒本來從不跟人家透露父母的職業,沒想到這麼一來,被宣揚的人盡皆知,當知道這個消息是般若傳出來的後,他簡直恨死般若了,從那以後,他就天天嘲笑般若的父親是個騙子,以此來打擊報復,順便轉移同學們的注意力。
如此一來,父親是做入殮師的毛子軒和父親做算命先生的般若,成了這個班的一道風景線。
然而,般若也不知之前的自己為什麼會多管閒事,說出別人的私事,說起來,她也不喜歡這樣的行為,只是,毛子軒這樣落井下石,處處為難自己,也未免有些小家子氣。
般若對一個小孩子生不起氣,她冷聲回了句:「怕是不能讓你如願了。」
「你還在騙人!你爸爸明明是個騙子,你根本什麼都不懂!」毛子軒說完,見般若不做聲,以為自己說到她的痛楚了,當下得意地說:「你有本事給我算一卦,要是算出來我就承認你不是騙子,要是算不出來,那就只能說明,你跟你爸一樣。」
般若眉頭微皺,這毛子軒當真愛挑事。
毛子軒繼續說:「當然!你算出來的事情必須要能驗證才行,否則,我就不承認!」
般若無心要他承認,她現在算命斷人前程,收費不低,隨便給毛子軒算命還分文不取,這會加重她的「五弊三缺」的。
霍小北聽了這話,心裡很氣,他雖然一直很傲嬌愛來氣,但是見到這種挑事的人,心裡還是很反感的。
「毛子軒,你根本什麼都不懂!」霍小北說。
要是知道般若是個玄學大師,捉鬼、算命、看風水……她樣樣都行!聽說她可是全能型的,就連國外流行的占星術,她都很精通。毛子軒要是知道這一點,只怕驚訝得眼珠子都能掉下來。
霍小北守著這個秘密,有些不爽,他很想把般若的事情公之於眾,告訴大家,般若這人,隨隨便便撿漏都能撿個1億元的宮碗,隨隨便便賭石,都能賭出2億元的祖母綠,這樣的人,是個神算的身份,彷彿是理所當然的!
毛子軒有點不愛聽這話。「我怎麼就不懂了?我就是看不慣她騙人的樣子!有本事就幫我算一卦啊!」
般若覺得有些吵,毛子軒這樣嚷嚷讓她看書都看不進去,她放下手中的書,正要轉身離開,然而一抬頭,卻見毛子軒有些不對勁。
只見毛子軒的眼珠上方,白眼球的地方有一條隱隱若現的紅線。
一般來說,如果一個人的眼珠正上方出現一條黑線,通常就是中了降頭,如果出現一條灰線,通常就是中了符咒,如果出現一條紅線,通常就是被小鬼纏。
也就是說,毛子軒現在正被小鬼纏身。
加上毛子軒的印堂中間隱隱圍繞著一團死氣,這種陰沉的死氣煞氣很重,很沖,看起來就像是陰氣極重的陵園裡才有的。而陵園一般四面透風,並且很多都地處山腳,因此,陵園中的煞氣被風一吹,就可以流動,可以分散到四周,可毛子軒印堂上的死氣確實越聚越多,越聚越濃,最終一直死死盤踞在他印堂部位。
見般若一直盯著自己,毛子軒有些不自在。此時的般若氣場強大,眼神嚴肅而凝重,那模樣倒真相是一個真正的玄學大師,看她的表情似乎是遇到什麼棘手的事情,而那棘手的事情,就發生在他身上。
毛子軒被盯得後背發毛,他嚥了口唾沫,硬著頭皮說:「你看什麼看!你到底會不會算卦!」
「我用不著幫你算。」
「為什麼?難不成你算不出來?」毛子軒緊咬般若不放。
般若搖搖頭,她盯著毛子軒冷笑:「我不算,是因為沒必要算了,你印堂發黑,身上煞氣極重,並且我從你面相上可以看出,你的生命會忽然停止,根據你的面相我可以推算出,你馬上就會猝死,最多活不過國慶節!」
被別人咒自己會死,任何人都會生氣,何況毛子軒脾氣本來就不好。他聽了這話,氣的兩眼冒煙。
「般若!你太可惡了!你居然咒我!」
般若沒有回答,她眼神嚴肅地看向毛子軒,涼聲問:「毛子軒,你最近夜裡有沒有發生過什麼奇怪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