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長生也被這話說得一身冷汗,他不由看向般若,卻見般若像是一點都不意外一般。
「閨女,你該不會早就猜到了吧?」
般若並未有絲毫意外,她點點頭,看向那老奶奶,沉聲問:「請問謝晉南是因為什麼死的?」
「這我怎麼知道?」
老奶奶說了一句,又指著西南方向說:「他已經死了好幾年了,這幾年,我們村裡人少,我受他家人的托付,每日為他上香,你們要是不信的話,自己去看,他的墳就在我們村的後面。」
三人面面相覷,出門的瞬間,臉色都難看到了極點。
離開那裡以後,余清華止不住發抖,她嘴唇不停哆嗦,結結巴巴問:「你……你說你早就……知道了?我女兒她她她到底怎麼了?」
般若走出門,看著黑黢黢的四周,面無表情地回道:「我說了,你要有點心理準備!」
「難不成她被那謝晉南纏上了?」
「這麼說不確切。」
「那到底怎麼了!」余清華簡直要崩潰了,她捂著嘴巴哭道:「我女兒到底怎麼回事?你告訴我,她到底為什麼會這樣!」
般若歎了口氣,她看向余清華,不答反問:「余夫人,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一個說法。」
「什麼?」
「結陰親!」
「結陰親?」余清華面色煞白,半晌沒反應過來,「你說什麼呢!什麼結陰親!這怎麼可能!我女兒又沒得罪誰,誰會做這麼損的事情?」
余清華接受不了,她從前只聽說過這件事,但真說起來,從從未見過,事實上她一直在城市裡生活,平常身邊的人死了也就燒了,哪裡會有這種嚇人的事情發生?這難不成不是只有在新聞裡才有的?她總覺得這件事離她很遙遠!
「不管你信不信,你女兒就是被人強行結了陰親。」般若肯定地說。
結陰親又稱冥婚、鬼婚,是民間的一種習俗,它流傳於周代,已有三千年的歷史,歷史上,很多王朝曾以「亂人倫」為理由來禁止這種做法,但並未禁絕,據傳,曹沖13歲那年便夭折了,曹操因為憂慮兒子,便下聘已死的甄氏小姐做為妻子把他們合葬在一起,結為陰親。
似乎在老人心中,死了的孩子如果沒有成親,是一件很不能接受的事情,因此許多人認為孩子生前如果沒有擇偶完全,死後一定要幫他們選一個伴侶,讓他們成婚。另一方面,有講究的人家會覺得沒有結婚的孩子死了,孤墳一座,不利於家族後代的繁榮昌盛,便也會有這樣的想法,現代社會,結陰親有抬頭的傾向,前世,有不少有錢人家的孩子早夭,那家長會找上般若,請她幫孩子掐指算卦,找合適的對象結婚。
一般來說,如果是找死人,雙方也都同意,都這樣的意向,那也就算了,家長掛念子女的心情,只要不傷害別人,也是無可厚非的。可偏偏有人非常陰損,找活人給自己的孩子配婚,早民國時期,都還有人買活人給自家死去的孩子成親,成親後,再把這活人一直鎖在家裡,一輩子就這樣鎖下去。這實在是一種陋習,這種人,也太過自私可恨!
然而跟這些情況比起來,有一種情況更陰損,那就是找一個素不相識的人,為自己孩子結陰親。要知道,被配陰魂的女子大多沒有好下場,就像是孫靜心這種,被強行配婚,那男方成了鬼,又一直纏著她,這才導致她目前這種不人不鬼的狀態,也因此,般若那日問起孫靜心的男友時,她才會一臉幸福地說男友對她很好!因為她是被鬼魂纏身,看到許多幻象,她現在的腦子根本不清醒,也或者說,此時的孫靜心,魂魄已經出竅,跟鬼沒有太大差別,如果長此以往,魂魄無法回去,孫靜心的身體沒有魂魄,魂魄沒有驅殼,二者無法合一,那麼,她必然無法活命,自然就成了鬼,如此一來,她跟那謝晉南兩人,倒真成了一對。
不過這樣操作並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這其中肯定要有個懂的人指導,才能成了這樁陰親。
也就是說,孫靜心這事很可能是有人惡意搞鬼。
「我不信!」余清華無法接受,她滿是驚恐,一臉的不敢相信,「女兒的室友也曾經說過,她經常半夜裡和那男人講電話,怎麼可能根本沒有這個人呢!」
「講電話?她們看到了嗎?」般若猜測,「我想她們不過是聽到孫靜心說話的聲音,以為她是躲在被子裡說電話,其實……」
聽了這話,余清華的臉色愈發慘白,她渾渾噩噩地問:「那,我該怎麼才能幫我女兒?」
「如今也沒有別的辦法了,如要救孫靜心,我們需要開棺,毀了這婚事,就像離婚一樣,幫他們『和離』,如此一來,這謝晉南就再也沒有任何理由找上孫靜心,也沒有可以找上孫靜心的媒介,因為這結陰親總是需要孫靜心身上的一樣東西,才能結成。」
「東西?」
「可以是頭髮、指甲、牙齒等,經過相關法事,有人把這些象徵孫靜心的東西,像是結婚一樣,用花轎抬進謝晉南的墓裡,再由人做法,這才做成這樁親事。」
般若看向天邊朦朧的毛月亮,說:「這事做的要快!否則我看孫靜心已經陷入不省人事的狀態,如果再拖下去,我不保證她還能活著!」
聽了這話,余清華像是瞬間有了許多膽量,也有了前所未有的勇氣,是的,為了女兒,她不能退縮,不能害怕!
「我們要開棺?」她問。
「什麼?」王長生嚇了一跳,他聲音發抖,說:「般若,你別胡鬧了,這事可是非同小可啊!你沒聽那老太太說嗎?這小南村的夜晚不能待,我們必須現在馬上就走,有什麼事情,等天亮找人來做!」
「等不了天亮了!」般若回頭,看向那老人家的正屋,冷聲說:「我們既然來過這裡,那謝晉南的家人肯定已經得到消息,如果明天再來,保不定謝家人已經把棺材轉移走,他們既然能做出這種陰損的事情,可見也不是什麼好人,我只怕明天就遲了!」
王長生差點被嚇破了膽子,他還是不願意:「般若,咱們回家吧!你媽還做好了飯菜等我們!」
余清華也想走,可一想到女兒,她深知假如現在走了,這神算不一定願意回來。
雖然她不明白為什麼王長生的女兒比他看起來還懂,但無論如何,余清華還是阻撓:「大師,你們不要走!可憐可憐我家靜心吧!她才二十歲,總不能這輩子就這樣完了吧?」
但是要開棺,就他們幾個人,根本沒辦法完成,般若正專心想著對策,忽然,手機響了起來。
漆黑的農村鄉間,般若的手機鈴聲打破了本有的寂靜,般若看了眼名字,接起。
「大師,好久不見啦!」趙明遠的聲音傳了過來。
「有事?」
「是這樣,明天古琅軒有一個小型的拍賣會,據說這拍賣會上會有一件不錯的藏品,您要去嗎」
般若想了想,自己確實有一段時間沒有繼續買東西了,她點頭應了下來,「可以。」
「行勒,那咱們明天見!」趙明遠正要掛電話,卻聽般若忽然開口說:「等等!趙明遠,我想請你幫個忙。」
「您說。」
般若開口求幫忙,這是趙明遠從沒想過的,兩人認識也有一段時間了,般若的性子趙明遠很清楚,這人從不輕易開口,但是這也是他求之不得的,要知道以般若如今的能力和地位,他巴不得賣給人情給這樣的人。
「是這樣,我想請你幫我叫幾個人過來幫忙!」
「幫忙?去哪裡?」趙明遠問。
「小南村!」
天徹底黑下來了,小南村的夜晚正如那老太太說的一樣可怖,村子裡沒有一個人影,也沒用一家屋裡亮著燈,只有遠方隱約有一團橙黃色的光暈,周太過於安靜,安靜得他們恨不得踮著腳走路,彷彿生怕自己一腳踩下去,就會從哪個漆黑的角落裡,鑽出一個鬼魅來。
「般若,咱們還是回去吧!」王長生縮著身子,他真是後悔陪女兒過來了,早知道就不要心軟了,幹嘛非要為余清華這個不相干的人跑一趟,還是做這麼棘手的事情。
「爸!現在咱們走不了!」
「為什麼?」王長生皺眉,擔憂道:「女兒,你可別犯糊塗啊!」
「爸,你沒注意到嗎?」般若平靜地走在前面,往村子後面的墳地走去。
「注意到什麼?」
「車子沒油了……」
「什麼?」王長生忍不住喊了出來。他真是急了,**這種地方,他們白天來也就算了,晚上居然還留在這裡。
余清華有些抱歉地說:「對不起,我來的時候太心急了,忘記加油了,也沒想到這裡會這麼遠,就把油給用差不多了,這油肯定不夠我們回去了。」
王長生簡直要罵娘了。
他們兩人跟在般若後面走,般若拿著一個手電筒,路過一條小河,跨過田埂,終於來到了小南村的墓地。
說是墓地,其實就三個墳,般若知道農村一般人就是下葬在自己家的地頭,因此,這地裡的三個墳,估計都是謝家的人。
般若拿著手電,照了下那墓碑,看完前兩個墓碑後,她不由眉頭緊皺。
「奇怪!」
「怎麼了?」
般若把手電照著,使得他們看到那墓碑上的字。
余清華也愣住了,「這兩位老人家,是謝晉南的父母?」
般若也沒想通,她原以為是父母疼愛子女,才會給子女配陰婚,沒想到,他的父母都去世了,這就奇怪了,這麼陰損的事情,到底是誰做的?
正在這時,般若忽然察覺到周邊有些不對勁,只見從小南村的村子裡似乎有一道強光射來,而後,那強光分散成八個邊角,演化為八卦陣,把他們三人全都困在了這墓地前面。
法術?這裡居然還有人會法術?
般若意識到自己太過於大意,她冷鎖眉頭,掏出八卦鏡,對準小南村的方向,以靈力,把八卦鏡給送了出去。
誰料,那人法力卻不弱,這八卦鏡剛懸浮在半空中,就被他的法力一震,那八卦鏡直直落在了地上。
般若沒料到這人的法力竟然這樣強大,她重新調整,再次念動咒語,以靈力驅使那八卦鏡重新懸掛於半空。
而後,在那人再次施法前,般若加大了靈力,使得那八卦鏡穩穩地對準小南村的方向,擺出一個八卦陣來。
如此,兩人都對對方擺了八卦陣,而又一時間無法解開,如此,就看誰的法力高強,率先解開這八卦陣,那就佔得先機了。
王長生第一次遇到這樣懸乎的事情,他左右衝撞,試了很多次都沒有衝出這八卦陣,這八卦陣牢不可破,正如八面圍牆,將他們困在其中,王長生見了這陣仗,才知道自己從前有多膚淺,就他那點把戲,也敢開算命館,也就是沒遇到厲害的,要是遇到今天這種事情,他早就被打趴下了。
余清華也有點擔憂,不知為何,雖然王長生才是神算,可她還是本能地躲在般若身後。
「小姑娘,現在該怎麼辦!」
般若沒有回答,她冷哼一聲,絲毫不敢懈怠地看向村子裡,而後掏出那周荀送的匕首,這把匕首還沒開封,戾氣很重,般若拿出匕首,刺破指尖,這一瞬間,只見嫣紅的血瞬間冒了出來,這匕首聞到了血腥味,竟然開始激烈地抖動起來。
般若沒料到這匕首自己會動,她愣了一下,察覺到這匕首戾氣太強,殺氣太重,根本不服自己,也不願意被她收服,她連忙使出靈力,並念動咒語,同時,她以食指和中指並在一起,在那匕首的刃上抹過去,而後大喝一聲:「定!」
這靈力太過強大,壓得那匕首不再劇烈抖動,然而,這匕首顯然是不肯低頭的,它依舊不服管制。
般若很久沒遇到這麼有主意的法器了,她心知法器就跟手下一樣,一般真正的人才都是心高氣傲,有些骨氣,不那麼容易臣服於別人,這法器也是這樣,而越是這樣的法器,法力越強,一旦馴服以後,便越會忠於自己的主人。
般若隱隱興奮起來,她把自己的血滴在刀刃上,只見血滴入的一瞬間,刀刃似被開封一般,忽然閃動著白光,變得更加鋒利,般若簡裝,盤腿而坐,以靈力驅使匕首,這匕首在靈力的支配下,來到般若頭頂上,然而這匕首根本不服,它依舊劇烈晃動,並且開始變得刀尖朝下,正對著般若的頭頂。
這樣一來,一旦般若靈力不夠壓制不住它,那這匕首便會直直插入般若的顱內。
王長生看得膽子都要嚇破了,他想上前幫忙,可他又知道,這時候,只能靠般若自己來解決。
余清華也看傻了,她第一次知道,在現代社會,居然還鎮定有像電視劇中那麼奇幻的事情,這小女孩才多大啊,居然真的會法術,而且還能操控這匕首,這也太讓人目瞪口呆了!
余清華忽然意識到,眼前的般若才是真正有能力的玄學大師,而反觀這王長生,從頭到尾都在問女兒的意見,此時也被嚇得一頭冷汗,這樣的人,又怎麼可能是真的神算呢?想到這,她才明白過來,自己一直以來都找錯人了。
真正的王神算,是眼前這個剛上高三的小女孩!
這匕首的氣勢越來越強,也越來越囂張,它快速往下墜著,然而,般若的法力卻遇強則強,越見它目空無人氣勢強大,越是要壓制它一般!就這樣,匕首進一寸,法力把它往上推一寸,因此,這匕首雖然一直垂在般若頭皮上空一厘米的地方,卻始終沒有靠近一點。
般若並不慌亂,她淡定地繼續念動咒語,並以靈力加強,這樣一番對陣後,這匕首已經動彈不得,似乎被困住一般,般若知道這匕首已經多年沒沾血,此時正是因為「飢餓」才這樣容易被般若馴服,因此,般若抓準時機,大吼一聲:「走!」
那匕首在她的支配下,對準小南村的方向就飛了出去,然而,般若深知,自己還沒完全收服它,要知道,法器對陣,自己的靈力若是能夠指揮它戰勝對方,恢復它的威風,這才有可能得到它的認可。
般若並不懼怕,她嘴唇翕動,快速念動咒語,隨著那咒語越念越快,這匕首飛去飛去,並在般若的授意下,一下鑽入那人的腿上。
「啊!」
另一頭,一把青銅匕首陡然插進自己的大腿,太乙捂著大腿,疼痛難忍地喊了一聲。
「道長!你沒事吧!」一個女人走過去,擔心道:「這人的法術怎麼可能比您還要厲害呢?這該怎麼辦?」
那匕首本就凶煞,又是受般若的指使,這一下,連根插入太乙的大腿,使得太乙的褲子瞬間就被血給染紅,太乙疼得滿頭冷汗。
「沒想到他法力居然這麼高……」太乙咬牙。
按照這法力來說,這人至少也是祖師爺級別的,只是不知道這人到底師承哪派!」
「我看他們總共有三人,我想,這人肯定是哪個五十多歲的男人!」
才五十多歲就有這種法力了?太乙心裡想著,愈發不甘。
這瞬間,那匕首又被人驅使,突然快速從太乙體內退了出來,這一進一出,疼得太乙差點把舌頭給咬了出來,他疼得受不了,捂著腿在地上呻吟。
「大師,你還好吧?」
太乙不能接受,想他太乙修煉了這麼多年,在同輩中是佼佼者,現在也收了徒孫,是這一行中人人敬重的對象,已經很多年沒有人能破得了他的八卦陣了,怎麼到了這裡,竟然被人給壓制下來?
還被人用法器給傷了!
太乙咬緊牙關,痛苦地喊道:「肖琴,快!我們快離開這裡!」
名叫肖琴的女人有些不甘心,她眼珠一轉,說:「不行!我不能走!大師,我先讓人送你去醫院,我還要留下來善後!」
太乙沒理會他,他在自己徒弟的護送下,去了醫院。
他走後,肖琴也離開了這間房子,往村子口走去。
太乙被傷,八卦陣自然被破,這一來一去,也就浪費了許多時間,般若破了陣法,傷了一些元氣,臉色稍顯蒼白,但是即便這樣,她也不忘把法器收回,如此一來,這匕首吸滿了人的血,感謝般若讓它吃飽一回,這才真正臣服於她。
王長生擔心地說:「般若,你什麼時候學會這種法術的?我記得,我跟你爺爺,雖然都喜歡玄學,可也就是看看書什麼的,你到底跟誰學的這些東西?」
王長生知道,玄學要想入門,一般都要有人引導,像般若這樣的,如果沒人帶著,很難入門。
「爸,這些事,我們回頭再說!」般若說完,席地而坐,盤腿調息,過了一會,她元氣稍稍恢復了一些,便從地上站了起來。
她這才走到第三座墳墓前,只見那墳墓上貼著一張青年男人的照片,這照片雖然是黑白的,但確實可以看出,這謝晉南長得不錯,只可惜二十二歲就死了,倒算是英年早逝。
「這就是謝晉南?」余清華看著那墓碑上寫的死去日期,彷彿受到大的驚嚇一般,「這!他他他真的已經死了六年了?」
直到這時,余清華才真的相信般若的話,原來這謝晉南是真的死了,而她的女兒確實被人結了冥婚!
想到這裡,看著面前的孤魂,她心裡忍不住生出一股寒意。
是誰?誰這麼狠心?跟她有這麼大的仇怨?居然要弄死她的女兒,她就這一個孩子,簡直跟她的命一樣,多年來,孩子的爸爸不顧家,就她跟孩子兩人相依為命,一陣涼風吹過,余清華身體在風裡瑟瑟發抖。
「大師!我們到底該怎麼辦?」這一次,她看向般若問。
「沒有別的方法了!」般若看著那墳墓,一般農村裡下葬,都不會挖的很深,可是這謝晉南既然能結冥婚,般若還真拿不準這墳裡是什麼情況。
她伸出手,掐指一算,眼裡露出一絲寒光,「現如今,我們只能挖墳!」
身後的兩人沒有說話,般若又道:「必須要快,在天亮前要完成!」
她話音剛落,忽然,只見不遠處,似乎有一隊人走了過來。
等他們走近,般若這才發覺,他們都是這村裡的老鄉,大概有七八個人,全都冷著臉,一臉仇恨地看向他們三人。
三人不由站到了一起。
「你們來做什麼?」為首的是一個老人家,他拎著一盞煤油燈,面色冷漠。
「難道你們不知道,我們小南村是**,我們這裡有自己的規矩,你們不能壞了我們的規矩。」
「規矩?你們所說的規矩,就是為死人配陰婚!」般若回以冷淡的目光,聲音凜冽,「難不成你們不知道,給活人配陰婚可能會要了這活人的命!難不成你們自己沒有兒女?非得做這種陰損的事情!」
那老人家不為所動,他看向謝晉南的墳墓,說:
「阿南六年前死了,他是個好孩子,為人善良上進,是我們村裡第一個大學生,他是因為意外死的,死前沒有女朋友沒有結婚,我們便想給他結陰親,這有什麼不對?」
「有什麼不對?」般若簡直佩服這些人的不要臉,「我現在把你跟一個女人結陰親,你覺得行嗎?」
「你說什麼胡話!」
「說胡話?你沒有女兒嗎?你怎麼不把自己的女兒嫁給這個謝晉南?背地裡陰別人,去傷害別人家的孩子,你不僅自私而且可惡!你這種人,我看就該把你配給那死去百年的老太太!」般若氣急了,惡狠狠盯著他們一幫人,她真的想不明白,為什麼這些人可以無恥到這種程度。
那老人家很生氣:「你今天進了我們小南村,還敢大呼小叫,我看你別想出去了!」
之前給他們指路的老太太走出來說:
「小姑娘,我們這裡就這個風俗,大家多年來都這樣做的,我勸你還是早點走吧!」
「走?不!我不僅不走!我還非得要留下來,把你這風俗給改了!」般若冷笑一聲,雙眼迸出寒光,「我就不信這個邪了!有什麼理由非得禍害活人去配給死人!等我把你們都配給死人,看你們怎麼辦!」
老鄉發現她不是善茬,一時間有些慌。
老太太說:「小姑娘,你還是走吧!」
般若冷哼,直勾勾盯著她問:「我問你,那麼多死人你不找,為什麼你們非得找活人?」
老太太歎了口氣,她看了眼村民,說:
「也是沒辦法,現在死人的價錢比活人都貴,我們村裡窮,哪裡有那麼多錢買啊?再說,我們這裡一直有這樣的秘法,可以給死人找一門活人親事,這樣做的代價低,也不要錢,而且穩妥,一般人家根本看不出來,所以,這些年我們都是這樣幹的。」
人可以無恥到什麼地步,般若第一次見識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