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聞言卻已崩潰了:“我所說的字字屬實!你還想怎麽樣?!”
宋湘好奇:“你是怎麽成功當上側妃的?”
周氏面肌顫抖,道:“這能怪我麽?這不能怪我!暘哥兒死後,他們夫妻並不和睦,要想達成目的簡直就太容易了!”說道這裡她又陰惻惻看向王妃:“你不是也跟寧王私相授受麽?要不是那天夜裡你與寧王碰面,他就不會起疑,說不定根本沒我的機會呢!”
宋湘聽著不順耳,又要來打她。
王妃卻伸手製止她,像是聽著再尋常不過的話語一般,看向周氏:“你怎知我與寧王見面?”
“我聽樓先生說的!”
“樓先生?”王妃眯起眼來。
宋湘問:“樓先生是誰?”
晉王妃雙目微斂,看向她道:“他的老師,樓參。”
宋湘微頓,驀然回想起那天晉王跟王妃提及往事時,幾度提到他的老師,比如說在迎娶王妃的問題上,以及在拿到寧王“罪證”,是否去舉證告發的問題上,算算時間,難道他說的老師就是這個樓參?
她驀地扭頭看向周氏:“王爺的老師如何會跟你說這些不符事實的謠言?”
“我偷聽到他跟王爺的侍衛說話。再說了,這哪是什麽謠言,難道不是事實嗎?”
周氏臉上帶著些譏諷。
晉王妃仍不惱。似乎這些詆毀和侮辱於她而言根本不算什麽了,她眼望著窗戶,心思像是已經飄遠。
承運殿裡,永安侯喝了兩輪茶,已頻頻往外看起來。
“這都近半個時辰了,還沒有行完麽?”
晉王聞言也往門外人看過來:“去看看。”
景安稱了聲是。
剛轉身,門外來人了:“稟王爺,周側妃已死!”
永安侯聞訊起身,晉王手下微頓,隨後放了茶盞,也站起來。
燕吾軒內,晉王妃與宋湘立在門下,周側妃的屍體已躺倒在地,兩眼圓睜著,嘴角還淌著血,已經一動不動了。
永安侯要著人上前驗屍,晉王妃道:“好歹也為皇室誕下過子嗣,就請侯爺給她留點體面吧。”
不過一個王府姬妾的生死,走個過場而已,何況永安侯本就想給晉王留個面子,聽到這話就擺擺手,招呼人離去了。
宋湘望著他們背影,回頭再看了眼王妃,抿起雙唇來。
鄭容在延昭宮已經與雲側妃從養兒女說到養貓狗了,茶也喝了好幾盞,好歹聽到門下太監來說世子妃回來了,可算是松了口氣,起身迎了上去!
宋湘進門,雲側妃道:“事完了麽?”
宋湘點點頭。
雲側妃便歎了口氣,輕拭了下泛紅的眼眶:“她也是不爭氣。昀哥兒都這麽大了,眼看著抱孫子了,安安份份過日子多好?王爺王妃也不是苛刻之人,來日昀哥兒開了府,放她跟著過去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偏生這麽——”
她複長歎了一口氣,然後與鄭容道:“夫人且與世子妃說著話,回頭我著人來請夫人上我那兒吃茶。”
“好的好的,您真是客氣了!”
鄭容迭聲應承,目送她走了。
等門庭下恢復清靜,母女倆也坐了下來。
鄭容道:“那周側妃,真就這麽死了?”
宋湘接了茶潤喉,然後擺擺手讓人都下去,說道:“各人有各人的歸宿,提她做什麽?”
“我就是覺得死的太快了點兒。”鄭容恨恨聲,“她一開始可是想要害你的呢!不過偷雞不成反蝕了把米罷了。”
宋湘沒接話,隻若有所思望著地下。
鄭容又問起來:“我來了這半日,還沒來得及聽你說找我什麽事呢?”
“我們打算,打算離開王府了。”想好了的話,宋湘就沒有再拐什麽彎,“前幾天,也就是周氏作妖那天夜裡,還發生了點事,王妃和晉王吵了一架。晉王說了很多事,跟我們早前得到的消息有出入。他說他沒有殺害寧王。”
鄭容愣住。
宋湘接著又把來龍去脈都說了一遍,最後道:“我與少寰思來想去,這樣的狀況都不適合再留在王府,請您來,就是告訴您,讓您們也有個準備。”
“那王妃怎麽說?還有皇上呢?他什麽態度?”
“王妃那邊已經通過氣了, 皇上這邊還沒說,我們打算去到圍場後便找機會提一提。”說完宋湘又看向鄭容:“少寰他可能會覺得有點愧疚,回頭見了他,母親可千萬別說什麽不順耳的話。”
“知道!”鄭容擺手應著,“我是那勢利的人麽?早在答應你們婚事的時候就知道你們終有一日要離府的了!”
說完她又凝著眉思索:“雖說要面臨失去侍衛,權勢等這些便利,但就此能請皇上主張翻案,倒是好事一件。不然皇上總是顧及著這是皇后唯一的兒子而遲遲下不了決心,也太讓人心焦了。”
“是啊,我們接下來的目的就是說服皇上下旨重查此案,只要大理寺立了案,連帶著的一切疑點我們必都會緊盯著他們查清楚的。”
鄭容沉吟點頭,忽道:“還有什麽是我們能幫得上忙的麽?”
宋湘望著她:“有,催促杜爺爺竭盡全力把沈昱的病醫到最好的程度。我們離開了王府,就只能倚靠自己努力去拉幫手了。”
離了王府,還能倚借的力量就有限了,算來算去也就只有蕭家,胡家,楊家,楊家這邊若按照王妃的說法,那還不一定靠得住。而胡家——上次王府茶局上她跟胡大奶奶漏了點口風,也不知道她轉給了胡夫人他們沒有?若是不能,或者說胡夫人還沒參透,那自己就還得想辦法找個機會跟他們明說才行。
眼下沈家這邊,卻是他們已經上了手,並且極有希望拉攏的人家了。沈家這邊絕不能輕易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