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藥鋪前,見王靜怡不動了,徐茂青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見王靜怡緊緊盯著裡邊抓藥的男人,徐茂青心口一緊,「媳婦,你...認識他?」
王靜怡似沒聽到她的話,徑直踏了進去,他趕緊跟上,誰知王靜怡和那抓藥的男子相視而過也沒聽她說話。
「掌櫃的,我家裡囤積了點從山裡找的東西,聞著味道挺怪,不知道是藥材不?」八角茴香本來就是藥材,王靜怡這麼問無非就是讓對方接過話而已。
那掌櫃的本來笑臉盈盈,聽王靜怡說完,臉僵硬了下,埋頭手指按在算盤上撥打,敷衍道「山裡藥材多,每年我們鋪子需要的都會貼出來,你們下次趕集的時候來看看,記得到時別找錯了,醫死人我們鋪子的招牌可就毀了!」
王靜怡不知道有這茬,去年沒見趙氏他們去山裡找藥材來賣啊?她仔細一想,村裡人膽大的都只在山腳徘徊,誰敢上山?
想到這個她有些洩氣,徐茂青以為王靜怡問這個是要去山裡采藥材,本不答應,看到她低頭撅起的小嘴時,他好笑道「媳婦,這個回去問劉大哥就知道了,他們村子很多小孩都是采藥賣長大的,他肯定知道哪些是藥材!」
王靜怡還是歎氣,她只是想賣八角茴香而已,這裡怎麼就沒人聽過呢?張了張嘴想直接問掌櫃的收八角茴香不,見人家眼皮都沒抬一下明顯不想和自己說話,她舌頭一轉,側身朝徐茂青道「哦,知道了,咱走吧!」
經過來時的街上,王靜怡被其中一個小男孩賣的東西吸引住,她眨了眨眼,扯了扯旁邊徐茂青的袖子讓他看。徐茂青看著地上的東西,腦子轉了轉,過去彎身問,「小兄弟,這個怎麼賣的?」
小男孩膽怯的抬頭,驚恐的看著徐茂青,「叔叔,這個真能吃!」
徐茂青蹙了蹙眉,這孩子太膽小了,他努力讓自己的笑容看上去更真切些,「恩,我知道,我想問你怎麼賣的,叔叔想買回家嘗嘗!」
「真的?」男孩似有些不信,仔細盯著徐茂青臉上的表情。
他賣的不是其他,正是樹林裡和山上長的菌子,村裡人都說不能吃,但是他家窮僅有的田地又被地主霸佔了,他覺得是他奶把田契賣給地主後故意對他爹說是被霸佔了。那天他實在太餓了,看著山裡這麼多菌子他想怎麼就不能填飽肚子呢?用叉子把菌子叉在樹枝上用火燒,不久就有股香味漫開,他顧不得爹娘說這個不能吃,張嘴一大口咬下,燙得他眼淚都出來了,他想他死了也成,爹娘就不用為他省糧食而自己只喝水過日子了。
誰知,吃了那麼多他都沒事兒,往回村裡人也有窮得挖菌子吃最後死了的,而且還是一家人;他想肯定是老天爺覺得他太瘦了,不忍心收了他。拿回家讓他爹娘吃,他爹當時就扇了他一個耳刮子,哭著說誰要想自殺不如讓他拿去賣了,家裡起碼能撐得久些。
他嘴巴都說幹了,最後把他爹帶到燒菌子的地方讓他爹看,他真的吃了。他爹抱他去看了大夫,大夫說沒事兒,他爹這才信了他的話,那個菌子是能吃的,不過不讓他摘其他的菌子,因為這個沒毒其他的就不好說了。
徐茂青見男孩紅了眼眶,歎了口氣,真是窮人的孩子早當家,他看上去比徐四郎要小些都開始為了生計奔波了。男孩回神見他還在,臉上有了笑容和真誠,「叔叔,這個我不知道怎麼賣,他們都不敢買!」
王靜怡蹲□,仔細看了看這菌子,「真的能吃嗎?」
男孩狂點頭,「真的能吃!我家裡最近天天吃這個呢!」小男孩說完就低下頭去,看著還在流血的腳,不過他馬上就抬頭了,盯著面前兩人,「你們會買嗎?只要買多少錢都成,不,不要錢拿糧食換也成!」
王靜怡搖了搖頭,見男孩洩氣的低下頭去,她爽快掏出銀子,「我不要你的菌子,因為我家也有,這些銅板你拿著就當是你賣給我這個消息的錢了!」
二十個銅板,要在徐家可是算太多了,王靜怡沒有同情心氾濫到見了人就給錢,只不過這個消息對她來說可不止二十文,她又問小男孩可還有哪些菌子能吃,小男孩搖了搖頭,他只吃過這一種,想到什麼,他提醒,「嬸子,山裡的菌子可不能亂吃,俺村裡有一家人吃了都死了呢!」
徐茂青也知道這事兒,那是他很小的時候發生的了,附近幾個村子都不敢挖菌子吃就是因為這事兒。
「你是花田村的?」徐茂青問道,看向王靜怡,那他就是和自家媳婦娘家一個村子了。
小男孩點了點頭,那二十文沒接,「嬸子,你不要菌子的話我不能收你的錢!」
「你拿著吧,你這個消息不止值這點,拿去買些紅薯回家那個吃了管飽!」王靜怡建議,一看這孩子打扮就知道他家裡日子不好過,不過要不是窮人也不會來這裡賣東西了。
男孩最終還是收下了錢,走的時候徐四郎把手裡還有一串沒捨得吃的糖葫蘆遞了過去,「那個,你比我小,這個就當送你的了!」趁男孩推辭前趕緊走開,王靜怡罵了句冒失鬼,看著小男孩,「他給你你就拿著吧,我也算是花田村的人,難得遇到同村的!」
小男孩這才收回目光,盯著王靜怡的臉,嘀咕了句,「我知道你!」
王靜怡沒聽清,「你說什麼我?」
小男孩想是不是自己管太多了?但左手拿著人家銀子,右手握著人家吃的,他抬眼,慢吞吞開口道「你娘是村裡的那個潑婦......不...那個嘴巴很毒的孫...奶奶吧......」
孫氏果真造的孽太多了,小孩子叫她一聲奶奶都蹙眉了,「啊,怎麼了?」
「你爹在鎮上被垮下的牆砸著了,不過沒死...」怕王靜怡擔心,他趕緊補充了一句,後又接著說,「孫......你娘要去找你和你姐姐拿錢呢!說那是你們欠王家的......」
「......」孫氏還敢來?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拿錢給她?做夢呢!
「謝謝你了!」徐茂青見自家媳婦嘴巴一張一翕的就知道在說孫氏壞話了,他問小男孩,「你現在家去了不?我們搭我一大哥的牛車來的,一起的話可以捎你一程!」擔心小男孩有這麼多錢在身上不安全,雖然這點錢對於現在的他來說不算什麼,但是對很多家庭那算很多了。
小男孩搖頭,徐茂青知道他今天鐵了心要把菌子賣出去了,牽著王靜怡走了。
許子魚比去年看上去又高了不少,十歲的他已經到了王靜怡耳朵邊了,劉大漢讓他叫二郎嫂子他一點都不扭捏,大方的叫了聲,王靜怡覺得這男孩看上去可比徐四郎有氣質多了,因為徐四郎拉著人家手臂一直問許子魚在書院的事兒,對方只看他一眼他就高興得拍手,活脫脫一個追星族看到自己偶像流口水的模樣。
回家,王靜怡對劉大漢說了山裡有一類菌子可以吃,劉大漢粗心慣了要是不小心把其他菌子也摘回來給許氏吃了,想到此她就打了個寒顫,算了,等她去摘回來分他們安全些。
去竹林裡把菌子全挖了回來,那些坑她用泥土蓋好,來年還能生菌子,這是電視裡說的。
三天后去看田裡秧子的徐茂青回來說趙氏他們挎著籃子去花田村找菌子去了。
估計是那個小男孩說漏了嘴又或是被有心人聽了去,以徐茂青的話來說就是村裡瘋了,都去了花田村,手裡都拿著傢伙,當然不是去打人的是去搶菌子的。
王靜怡望著後山,這裡的菌子這麼多怎麼就沒人來呢?捨近求遠的味道好些?沒過兩天就聽說花田村那邊山裡的菌子被挖完了,說這話的是徐四郎,他說他去河邊放鴨子的時候聽那些小男孩說的。
不怪大家這麼瘋狂,野生的菌子味道鮮美,尤其是煮湯喝,味道尤甚,連許氏喝了都說還要,可把劉大漢和許子魚高興得。
這兩日劉家和徐家的飯是合一起吃的,因為許氏覺得就王靜怡煮的湯好喝,對許氏給予的肯定,王靜怡每天燉湯燉得不亦樂乎,劉大漢和徐茂青要去山裡,馬上就要秋天了要不多打些獵物,冬天就更困難了,許氏剛開始還覺得有些麻煩王靜怡了,還是劉大漢說了句,這邊就咱兩家人,規矩那麼多幹啥許氏才點頭同意來這邊。
聽到敲門聲的時候,王靜怡正舀出一點菌子雞湯嘗了嘗鹽味,馬上就要晌午了,不會是孫氏上門了吧?
「二嫂,二嫂開門啊!」院外傳來田氏的喊叫。
往灶眼裡添了些柴,蓋上蓋子讓它再熬得久些,徐四郎這兩天天天待在劉家纏著許子魚,美其名曰講解功課,到底在幹嘛她不知道,不過和偶像在一起的心情,看他趕鴨子出去都不舍的含著淚就明白了。
「二嫂,怎麼才開門啊?」田氏見了王靜怡,小聲的抱怨了句,想到來這邊的目的,她把不滿壓下,看到菜園裡的那些蔬菜時「二嫂,你家院子裡的菜真多,你們三人能吃完嗎?」
「吃不完就拿到鎮上去賣,很好賣的!」王靜怡雖沒這個打算,但應付人她還是知道怎麼說的。
「嘿嘿...」田氏臉上笑著,嘴裡卻把王靜怡罵了個遍,這麼貴的種子菜要是不拿去賣不是可惜了嗎?
兩人還在說話就見宋氏和趙氏也過來了,不過趙氏走在最後邊,有意無意的讓宋氏擋著她,不知道的還以為王靜怡是多窮神惡煞的,連趙氏都要退避三舍。
「三弟妹你也來了,真是的,要知道咱就一起了嘛!」宋氏提著一個籃子略有抱怨的看著田氏道。王靜怡再往後看,得,徐茂森挑著擔子,徐老頭和徐茂竹也跟在後面,她腦子有些不好使,他們這麼大的陣仗是要來搶糧食的?但二房該給兩老的糧食可是已經給了!
「爹,你們這是!」王靜怡不知道怎麼對老屋的人,徐茂青去了山裡,徐四郎又在隔壁,不過還是先招呼人進去。
「爹,你們吃飯了沒?」王靜怡語氣很是客氣,但徐老頭聽出了其中的疏離。
「吃了!」
「沒!」
說吃的是徐老頭和徐茂竹,說沒的就是剩下的人了,不過趙氏沒有開口,一直低著頭看著腳下的地又或者是她的鞋,王靜怡懶得深想。
徐老頭瞪了三人一眼,「二郎媳婦,咱都是吃了過來的,你弄你的就成,二郎在家沒?」
「他和劉大哥去山裡了,恐怕要傍晚才回來,爹找他什麼事兒,我幫你告訴他!」怕覺得她是在攆人,雖然她很想這麼做,「不過,你們等著也沒啥!」
鍋裡還燉著湯,田氏早就聞到味道了,肚子不自覺的咕咕叫了兩聲,不過王靜怡當沒聽見似的,陪幾人坐了會兒,算著灶眼裡的柴沒了才去了灶房。
本以為田氏肯定會跟出來,誰知竟沒有,還真個奇跡。
屋裡,田氏看著梁上掛著的肉,嘖嘖聲不斷,「難怪二哥二嫂當初要搬來這邊,原來是靠著大樹好乘涼啊,還說是兄弟,他這麼天天吃香的喝辣的,咱可是啥都沒撈著!」
「撈?你憑什麼撈,人家二郎靠自己本事兒自己掙的,就你們兩這懶人還想撈?今年的稻穀你們自己收,我現在老了胳膊也不聽使喚了,可沒力氣幫你們幹活了!」徐老頭冷斥,二郎家的肉沒斷過他是知道的,同樣是一個娘生的,三郎和大郎二郎比起來也差太多了。
田氏一臉訕訕,見徐茂森嘴角有口水流出,忍不住罵道,「流什麼流,趕緊擦擦你嘴角吧,瞧你這丟人樣兒,等你二哥回來讓他給你點,說出去人家大魚大肉你卻吃不飽,不是讓人笑話嗎?」
把湯倒出來放罐子裡小火再燉著,洗了鍋,淘米下鍋把灶眼裡的柴用火鉗往上頂了頂,使它更旺些,她沒多添米反正徐老頭自己說吃過了,至於其他人如果沒開口讓她多煮些她就當不知道。
在菜園裡摘了幾根苦瓜,切成小塊打了兩個雞蛋進去,放鹽拌勻後,見鍋裡的水已經燒開,拿勺攪拌了兩下,把另一鍋裡的柴起燃,準備炒菜。
「弟妹,這幾天真是辛苦你了!」許氏站到門口,看著朝灶眼裡添柴的王靜怡道。
王靜怡抬頭,見許氏過來了,她笑了笑,「這點算什麼,你要是不過來我和四弟也這麼吃,肚子沒難受吧?」
「恩,除了那幾天這段時間都沒感覺了,要不是大夫把過脈我都以為不是真的呢!」許氏說的那幾天是剛知道懷孕後她一直孕吐不停。
「這小子還是個孝順的,知道怎麼讓你少遭罪!」放下火鉗,等鍋裡的水幹了,往裡放了豬油,差不多了就把拌好的苦瓜倒進去炒著。
許氏剛要坐下生火就聽王靜怡說,「嫂子,去屋裡等著,咱馬上就吃飯了,中午煮了點稀飯,咱隨便吃點!」
「真當我像你劉大哥說的那麼脆弱?」許氏笑了笑,沒有孕吐現象她就沒事兒,更何況要不是真想喝王靜怡燉得湯她就自己在家做飯了,養胎這種事兒可不是他們農戶能養的。
「嘿嘿......」想到堂屋還有一撥人呢,王靜怡也不讓許氏過去聽那些亂七八糟的話了,不過許氏不聽,許子魚是想走走不了。
田氏見了許子魚,嘴裡的話想沒想就說出來了,「這誰啊,長得跟鎮上的少爺似的!別是二嫂背著二哥養的小白臉吧......」
一句話說得許子魚面紅耳赤,徐四郎裝沒聽懂反正田氏嘴裡沒好話,拉著許子魚坐在凳子上,指了指田氏屁股,「三嫂,你坐的是我的凳子,這是劉大哥幫我做的!」
田氏不好跟徐四郎強,起身把凳子遞了過去,剛要搬另一根凳子坐下就聽徐四郎又開口了,「三嫂,那凳子我是子魚兄的,不能坐!」
田氏耐性快要磨光了,見一凳子上放了墊子,走過去還沒提起來就又聽徐四郎開口了,「三嫂,那是我二嫂的凳子,她喜歡軟的,你可別坐髒了,扔了怪可惜的,要是賠錢的話你又拿不出!」
田氏真的怒了,「喲,都說來者是客,四弟你就是這麼跟著你二嫂學的長幼不分?」
「哪能啊,我是跟著我二哥學的,你找我二哥說去!」反正徐四郎才不怕呢,他二哥可是說了有事兒他扛的。
田氏氣得臉一陣白一陣紫的,見許子魚站在邊上也不幫著圓場,更是惱怒,「你誰啊,來我二哥家幹嘛?」
「三嫂,你就不能脾氣好些?我子魚哥不是來我二哥家是我二嫂家,我二哥可是說了這家裡所有的都歸我二嫂,子魚哥是二嫂的客人,你們要是對我子魚哥不敬就是對我二嫂不盡,你們也知道我二嫂好說話,但是我二哥嘛,呵呵......」
田氏縮了縮脖子,昂著頭,倔強的說了句「誰怕啊?」
王靜怡端著菜過來就見田氏被徐四郎說得快站在牆角去了。她心裡好笑,什麼時候徐四郎也變得這麼古靈精怪的了?
田氏一見王靜怡就要抱怨,想到這次來的目的,要是惹急了徐茂青,可以說是吃不了兜著走,她的視線放到王靜怡的手上,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哎喲,真是趕巧的,我這麼餓......」
「餓就給我回家去!」徐老頭斥道。起身,對還坐著的人道,「二郎既然不在家咱就傍晚再來,誰要是敢留下別怪我不客氣!」
徐茂竹瞪了眼宋氏,提醒更是明顯,過去摸了摸徐四郎的頭,「俺四弟現在長大了,講道理都一堆一堆的了!」
一直低著頭得趙氏這才抬頭打量著徐四郎,沒瞧王靜怡一眼悶聲跟著徐老頭走了出去。
宋氏不敢不聽話,也一小步一小步往外走去。王靜怡好笑,宋氏步子這麼小不會是等著自己留她吧?
田氏和徐茂森不想走也沒辦法,徐茂森從王靜怡進屋後視線一直放在王靜怡臉上,心裡暗暗拿她和自家媳婦比較,這個二嫂年輕貌美得多,穿的衣服也乾淨,這麼一想嘴裡的口水又出來了。
「趕緊走,想爹揍你是不?」田氏以為徐茂森看的是王靜怡手裡拿著的菜,指著他腦門道。身後的許子魚皺了皺眉,沒注意旁邊的徐四郎眼中一閃而過的狠光。
路上,徐茂竹低頭想著事兒,田氏抱怨個不停,「還說沒吃飯過去二嫂肯定會意思意思一下,誰知道她竟這麼摳門,我看啊平日裡看著好說話也是當著二哥的面裝好人呢!」
徐老頭轉身,一眨不眨的看著田氏,「你二哥今年的糧食都給了,你和三郎的什麼時候給?分家後你可有見過你二嫂整天想著怎麼來你家蹭飯吃?你和三郎可有請他們吃一頓?整天遊手好閒就知道偷懶,以後有事兒別來找我,我看你們連四郎都不如!」
徐茂竹一直自顧走著,徐老頭罵人他也沒停,宋氏倒是站著不動看田氏笑話,趙氏也停著不過低頭的她不知道在想啥。
「我家又沒二哥家富有!」田氏小聲回了句,徐老頭手中的煙斗就打在了她頭上,「整天知道抱怨還眼紅別人比你富,我看你是活該!」瞥了眼旁邊事不關己的徐三郎,徐老頭心頭火氣更重,「三郎,待會回去就把我和你娘的糧食拿過來,你二哥能做到的憑什麼你做不到?」
走遠的徐茂竹貌似想到了什麼,步伐頓了頓,轉身看著怒氣不止的徐老頭,歎了口氣,再抬腳時只感覺腳下的步伐沉重不少。
飯桌上,王靜怡當個沒事兒似的給大家舀湯,徐四郎問他們來幹嘛,王靜怡搖頭那邊的人除了來佔便宜還能有啥,不用說肯定是知道山裡有菌子讓徐茂青帶他們上山的。
許子魚吃得少,基本王靜怡舀多少他就吃多少,不添碗。為此今天王靜怡給他盛了一大碗,他有些為難不過還是接下說了聲謝謝。
王靜怡樂了,終於找到什麼好玩的事兒了,舀湯時,她給許子魚的碗裡舀的全是雞肉和菌子,許子魚的眉頭又往中間擰了幾分,哭笑不得,「嫂子,我......」
「子魚啊,這些可是補人的,你學業重,身子這麼單薄就是這些吃少了的緣故,來來來,多吃些,要是考了個秀才回來別忘了你嫂子我就成!」王靜怡覺得許子魚是個有官途的,不像徐四郎只會插科打諢,他不僅學業好腦子也不是一般的好使,說白了就是奸詐,沖著他給劉大漢介紹生意就知道這小子不簡單,在學堂那種單純的地方都知道為自己賺利益,這種人一旦為官必是步步高升的主兒,她一定要巴結勞了。
「你嫂子說得對,都吃下吧!」許氏也同意王靜怡的話,許子魚瘦就是因為吃得太少了,後來每當許子魚一回家看著換大了的碗時都痛恨今日沒有反駁王靜怡說的這番話,他身子看上去單薄實際厚實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