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王靜怡給瑤姐兒洗了澡換上衣衫,開門出去徐茂青在旁邊規矩站著,昨晚明明沒睡好可徐茂青臉色卻紅潤得緊,她有些嫉妒的撇開眼。
「媳婦,醒了?給瑤姐兒洗完澡啦?我進去把水倒了!」說著不等王靜怡回話就走了進去,一手提著洗完澡的髒水,一手拎著背篼,拿出來放在走廊邊得石階上,「媳婦,飯已經做好了,我先去把衣服洗了啊......」
瑤姐兒醒了似是聽到徐茂青聲音,偏頭到處找,徐茂青精神一震,晃了晃自己的手,「瑤姐兒,讓娘抱著你,爹洗完衣服就來!」把水拿去澆灌昨天栽的花兒就去井邊洗衣服了。
徐四郎把鴨子趕到河邊回來見徐茂青不在,摸了摸頭,「二嫂,讓我抱著瑤姐兒唄!」見王靜怡伸出孩子才想到自己手不乾淨,立馬洗了手拍了拍手上的衣衫才接過瑤姐兒抱在懷裡,「二嫂,瑤姐兒又重了呢!」
「一晚沒見哪知道長重沒有?」剛說完就聽噗的一聲,徐四郎也聽到了,而且聲源明顯更靠近自己一些,很是淡定的揭開瑤姐兒的尿布,笑道「難怪四叔覺得你重了,竟是肚裡窩著雜糧呢!」
「......」好吧,王靜怡覺得沒有比徐四郎更淡定的,順手在搖床下層拿出一片尿布,「四弟你先抱著,我去拿水來給她洗洗!」
瑤姐兒每天清晨都要排贓物,今日她竟給忘了,想來都是被徐茂青氣著了。
瑤姐兒撒了屎也不哭,在徐四郎懷裡一直扭來扭去弄得徐四郎身上也沾了不少,脫下瑤姐兒的褲子把她放盆裡,見雙腿不停撲騰,「四弟,快去屋裡把衣衫換了給你二哥拿去,他現在洗衣服正好一道!」
「哦!」本想給瑤姐兒洗衣服的徐四郎念念不舍回了屋子,去後院發現徐茂青洗衣服很是認真,看了看天色,沒有下紅雨啊,真難得,「二哥,是不是你做錯什麼事兒了?」以往都是二嫂洗衣服,自己洗尿布,徐茂青抱著瑤姐兒在一旁逗樂,今日卻是反過來了,徐四郎用水把尿布上多餘的贓物沖洗掉,放進專門洗尿布的盆裡,裡邊開始冒泡泡了,他不忍道「需不需要幫忙?」
「尿布不是該你洗的嗎?」徐茂青理所當然道。
徐四郎看著剛放進去的尿布,蹲下,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是哦!」
太陽掙破雲層,在屋頂灑下一層光輝,照在水盆裡格外耀眼,兩人並坐在凳子上手裡搓著,然後打水清洗,最後曬在竿上,完了頗有成就的對視一眼,不約而同朝前院去。
徐茂青煮的是粥,想到他要去山裡要待一天,王靜怡又攤了幾個雞蛋餅用油紙包好,瑤姐兒正和頭頂的籃子做鬥爭,伸手想把它取下來,可手只夠得到花籃底,她也不放棄,一次一次嘗試,徐茂青看到此,想取下花籃給瑤姐兒,可王靜怡在他不敢給瑤姐兒竹篾編的東西,「媳婦,攤餅呢?」知道她是為自己上山準備的,心裡一陣高興。
徐四郎也進了灶房,兩人圍著瑤姐兒說個不停,約莫就是瑤姐兒加油手再長些就夠著了,一人又說瑤姐兒不能取下來給你,吃緊嘴裡會割傷嘴皮,不能給你,等你大些了給你做更漂亮的。
王靜怡對這種現象已經司空見慣,佈置好碗筷,兩人還在灶房逗孩子,她無奈叫道「二郎,不準備吃飯?看孩子能看飽的話你們就接著看吧!」
兩人這才把搖床推到堂屋吃飯,王靜怡蒸了一碗雞蛋羹,舀出半碗,「四弟,先給青哥兒送過去了回來吃飯!」趁著徐四郎走的空檔王靜怡剛好把瑤姐兒給喂了。
徐茂青一步上前,「媳婦,我來吧!」一小勺一小勺吹涼了往瑤姐兒嘴裡喂,瑤姐兒拉了屎可能餓極了,偏徐茂青怕她燙著喂得慢,瑤姐兒等不急雙腳往上蹬差點把碗蹬翻了,徐茂青趕緊退後一步看瑤姐兒燙著沒,一退瑤姐兒就大哭起來,徐茂青立馬手足無措,想要把碗放下抱瑤姐兒吧又還在餵食,局促的看著王靜怡。
「你接著喂就是,她餓了!」
徐茂青點頭,這次舀得多些了,往瑤姐兒嘴邊一湊,她立馬張嘴吃起來,停止了哭泣,徐茂青動作不嫺熟,汗水都出來了。
有徐四郎在,徐茂青想和自家媳婦說說話也沒找准機會,偏徐四郎不懂看人眼色一直在王靜怡身邊晃蕩,一會兒二嫂,竹林樹葉太多要不要拿掃把掃了,一會兒二嫂要不要抱瑤姐兒去刨地瓜,六月六地瓜熟,如今能吃了,弄得徐茂青走的時候一臉鐵青,心裡默默給徐四郎記上一筆。
王靜怡先檢查了下前兩日栽的花草,發現它們都活下來了心裡松了口氣,日頭漸漸往上,去屋裡喂了瑤姐兒拿著掃帚去了竹林,如今葉子多,裡邊涼快雖涼快可看著枯葉很影響心情,一一把竹林大嫂乾淨,葉子背去荒地燒了回家的時候已經中午了。
感覺衣衫貼在了背上,王靜怡去熬了點肉湯,天熱喝湯油膩得很,家裡都只給瑤姐兒弄,小孩子喝湯才能增強抵抗力,炒了一個肉和一個菜,徐四郎吃得不少,吃完大汗淋漓很是爽快,「二嫂,不知道為什麼感覺好久沒吃肉似的!」
王靜怡知道有了瑤姐兒後家裡味道變淡了,徐四郎嘴裡是太清淡了,「晚上你生火,給你們弄好吃的!」她要餵奶,肯定不能吃辣的,今年菜園裡種了許多辣椒,如今正結出骨朵兒,還不能摘了吃。
「真的?好嘞!我能把子魚哥也叫過來嗎?他嘴裡也淡!」
「行,把嫂子跟劉大哥一併叫上吧,讓子魚帶瑤姐兒,咱好弄菜!」想到有了孩子後兩家很少聚在一起吃飯,擇日不如撞日,今天一起聚聚好了。
過了最曬的日頭,王靜怡把灶房裡的調料拿出來,去園子裡摘了鮮嫩的茴香,讓徐四郎生火燉了兩隻雞,又去拿出去年曬乾的苦瓜豇豆,徐四郎瞧得新奇,「二嫂,乾癟癟的是啥?」
「晚上就知道了,我先看著火,你把子魚叫過來,瑤姐兒擱灶房太熱了她受不了!」天熱加上灶房溫度本就高,王靜怡擔心瑤姐兒承受不住。
「好嘞!」徐四郎走的時候抱起瑤姐兒,感覺她背上漢膩膩的,真是給熱著了,手裡扇著摺扇念念叨叨的往外走去。
不一會兒許子魚就來了,換他抱著瑤姐兒,叫了聲二嫂,把瑤姐兒放進搖床,「二嫂,我推著瑤姐兒去竹林好了,那裡涼快!」仔細檢查了搖床下邊,看到有尿布,蒿草,摺扇這才推著走了出去。
徐四郎坐下生著火,對許子魚背影感歎,「子魚哥做什麼都心細,我都不知道檢查搖床下缺東西不?」
「你待瑤姐兒夠好了,和人比啥?」把苦瓜和豇豆泡在水裡,拿出昨日抹了鹽的肉,嘀咕要是有檸檬就好了。
腦子一閃,把牆上掛著的紅辣椒取下來切細切細,然後放對窩裡舂,徐四郎不明其意,「二嫂,對窩是用來舂糖和芝麻用的!」
王靜怡手裡用著力,待會徐茂青回來讓他去山裡摘些青果子,今晚做個青果雞,酸爽可口天熱吃再適合不過。
一手圍著對窩防止辣椒溢出來,一手慢慢用力舂,大半個時辰才舂了一碗,不過她很滿意了,做了這麼久得飯竟把現代最有名的油潑辣子給忘了。
「四弟,看看雞好了沒?好了就撈起來!」太陽漸漸偏西,離徐茂青他們回來的時間越來越近了。徐四郎用筷子插進雞肉,「還要煮有些硬!」
「行,那你把菜鍋也燒著,我熬油!」
等鍋冒煙了,王靜怡把油倒進去,把辣椒換了一個大碗裝,待油差不多熟了後用勺子舀出來倒進大碗,只聽礠礠磁的聲響,當即灑下些芝麻,用筷子在碗裡攪拌,徐四郎一陣激動,「二嫂,這個也能吃嗎?油會不會多了些?」
「辣子不幹吃,用來當調料的,燒火,我先把攤餅!」夜里弄的不是雞蛋餅,不過薄薄的一層,而且比以往要軟要小許多,徐四郎知道王靜怡又在折騰新花樣了,心裡不由得對許子魚豎起大拇指,他真的沒有騙自己,自己一說二嫂就給自己弄好吃的了,想想就覺得美味,心裡越發覺得要好好對瑤姐兒,隨即又忍不住唾棄難道二嫂不給自己弄好吃的自己就不喜歡瑤姐兒了?把自己鄙視了一通心裡才好受了些。
王靜怡把瘦肉拼下來,剁碎,讓徐四郎去菜園裡摘些青菜,能吃的覺得好吃的青菜就成,光是肉油膩了些,待看到徐四郎捧回來的全是葉子她無語望天,把折耳根葉子剁碎剁碎跟肉合在一起,加點鹽和山奈,讓徐四郎生火把肉迅速炒了出來,見許氏抱著青哥兒進來,她讓她們快出去,「山奈味道重,你們去竹林找子魚,等二郎他們回來就開飯了!」
約莫又過了半個時辰,才聽到徐茂青跟許子魚的對話聲,徐茂青沒有把獵物處理一般不回來前院,王靜怡讓徐四郎給徐茂青說聲加緊時間,準備開飯。
把雞肉撈起來,鍋洗了,煮了一大鍋粥,大火熬粥快,王靜怡把粥舀進盆裡放缸裡冰著,涼得快些。
接著炒了個豇豆回鍋肉和苦瓜燜肉,做湯的時候卻犯了難,看到半大鍋粥索性就不弄湯了。試了試雞的溫度,涼得差不多了,讓徐四郎問問徐茂青弄完還要多久,完了後就去山裡摘青果子回來涼拌雞,她特地叮囑了番說跟果樹上差不多的那種,越酸越好。
又等了一會,徐四郎才跑回來說徐茂青沖涼去了完了就去摘果子,王靜怡此時熱的背上的衣衫濕透了,不過外邊穿了層圍裙大家應該不會太注意,好幾個時辰沒喂瑤姐兒,她又開始脹奶了,正好許子魚抱著哭泣的瑤姐兒過來,「二嫂,瑤姐兒哭個不停,估計是餓慘了!」
「行,等我洗洗手!」瑤姐兒真的是等不及了,一抱在手裡就一直往王靜怡胸前蹭,一個沒忍住胸前濕透一片,偏瑤姐兒光聞著味道吃不著很是著急,哭聲越來越大,王靜怡把奶擠掉些才喂她,吃著奶瑤姐兒還一抽一抽的,估計是真的餓壞了。
等把瑤姐兒放好又花了些時辰,灶房裡徐茂青摘了果子回來把雞都宰好了,許氏很是過意不去,王靜怡抱瑤姐兒進屋她就讓許子魚抱著青哥兒,自己想去灶房幫忙,誰知許子魚抱著不到兩秒他就嚎啕大哭,自己一抱上就停止了,許氏無奈,故而只有等著徐茂青弄。
「二郎,把菜搬過去,我涼拌兩隻雞就能吃飯了!」不知道果子酸不酸,把果子放鍋裡輕煮了下,確定味道都出來了,將就那點水跟果子片一起倒進雞肉盆裡,再放油潑辣子,沒有煮過的果子片,蒜泥,鹽,山奈,木薑子用力攪拌,不一會兒油潑辣子的辣味以及果子的酸鮮味就出來了,徐茂青一進灶房就聞著了,「媳婦,有點酸!」
「恩,就是要這個味道......」
吃飯的時候劉大漢是拼了命,額頭大粒大粒的汗水直冒,脖子上的汗巾子都是濕的,徐四郎也吃得過癮,「二嫂,好久沒這麼吃過了,真是爽!尤其是雞肉,味道說不出的好!」
王靜怡知道有了孩子後大家都沒好好打過牙祭,許氏更是愧疚,懷裡的青哥兒此刻已經睡著了,許氏想把他放搖床上都不成,一放准哭,「還好有弟妹們在,青哥兒一來咱家都沒好好吃上一頓,真是害苦了大哥和子魚!」
「姐,說那些幹啥,青哥兒還小,以後懂事兒就好了,到時你可要好好補償我跟姐夫,給咱天天做好吃的!」許子魚覺得青哥兒沒那麼嚴重,也就是有些小毛病而已,而且瑤姐兒如今還小那些還沒顯現出來,要知道青哥兒跟瑤姐兒一般大的時候也是聽話的。
「行,你記著啊!」許氏也不傷懷了,一口一口吃著回鍋肉。劉家的肉大多拿去賣了,每次只留一兩塊,不像徐茂青,每天的獵物都會留上幾隻,「對了,弟妹我想問問前段時間你們弄的臘肉到底怎麼弄的,我想著學你們,家裡的肉全賣了不是辦法,萬一要是來個人也不好!」
「那個簡單,嫂子你帶著青哥兒也不好弄,下次弄的時候叫上我,我過去幫你就成,不過劉大哥得把樹葉砍回來!」王靜怡覺得製作臘肉方便而且不擔心會壞掉,冬日的時候賣到酒樓可比如今的價錢高上許多。
兩人說定好時間又開始熱熱鬧鬧吃起來,洗碗的時候許氏說什麼也不要王靜怡動,把青哥兒遞給許子魚,他在許子魚懷裡哼哼兩聲又睡去,許氏和劉大漢收拾碗筷去了灶房,徐茂青要幫忙王靜怡給遞了個眼色,他們也是不好意思弄的,對說兩家人沒必要如此,如果能讓她們好受些就按他們說的來吧。
第二日,徐茂青要去鎮上送肉問王靜怡需要買些啥她細細一想,「二郎,再買幾株桂花回來吧,還有看看有沒有米糊糊,給瑤姐兒買些回來!」本是想自己把米舂了熬成糊糊,太耗時間,還是去鎮上買回來自己往裡邊加些蔬菜葉進去就可以了。
今日徐四郎去田野裡刨地瓜去了,小小的一顆,紅紅的,很是清香,瑤姐兒此時正咬著手指,感覺那是多麼美妙的吃食似的,王靜怡拿出徐茂青上山劃破的衣服,在竹林邊坐下開始縫補,偶爾伸手把瑤姐兒的手從嘴裡拿出來,吃手好像是每個小孩都會做的,何氏家的鐵哥兒也是如此,青哥兒更不必說如果把他手拿開立馬大哭,也不知道他性子隨了誰,一不合心就放聲大哭,劉大漢跟許子魚又寵著,許氏自己也捨不得說他句重話,以王靜怡看來,青哥兒長大了肯定是個小霸王。
火紅的光投進樹林跟樹葉交相輝映,在瑤姐兒搖床上形成黑白相間花紋,很是好看。申時一過就見徐四郎一臉興奮提著籃子回來,裡邊裝了大半籃子地瓜,跑進竹林尖叫,「二嫂,你看好多地瓜,他們都去田野挖野菜了每人跟我搶,家裡的鐮刀呢?我拿鐮刀去把地瓜藤割掉,更方便看!」
地瓜是地裡刨出來的上邊還帶著泥土,「四弟,天色不早了要不明天再去吧!」徐四郎臉上的汗混著泥土從臉頰迅速滴過,汗過的痕跡就像在廣闊無邊泥沼中流淌的小河從上往下看白色痕跡猙獰。
徐四郎完全不覺有何不妥,擺擺手,放下籃子打了桶水,把籃子裡的地瓜倒進去,提起籃子就走,「二嫂,天色黑得晚,二哥要戌時才回來,我再去刨一個時辰,你把地瓜洗了吃著啊,瑤姐兒也可以吃的!」說道瑤姐兒,徐四郎跑回來朝正在睡覺的瑤姐兒一嘴親過去,「四叔又走咯!」
待徐四郎走後王靜怡往瑤姐兒臉上一看,嘖,徐四郎衣服上的泥土沾了些在瑤姐兒被子上,臉上也沾了些,好笑的搖搖頭,若徐四郎看仔細些又該懊惱了。
徐茂青的衣服都是被山裡的叔劃破的,有些洞大得她都不想縫,索性挑了些小洞的衣衫縫補了,破的厲害的直接扔了,袖子處裁剪下來,再把衣衫剪成一條條細帶,可以用來拴東西之類的。
看著桶裡浮起的地瓜,把手裡的衣衫縫補好拿回屋放著,抱起瑤姐兒把她弄醒喂了奶,放進堂屋的搖籃裡洗了地瓜,挑出紅的大的,起了皮,放碗裡用勺攪碎,一小勺一小勺喂瑤姐兒,看瑤姐兒酸得眯上眼偏開頭她只覺得好笑,她嘗了下,跟青果比起來這酸甜味算很清了,又喂了幾口,幫瑤姐兒擦了嘴,裝了一大碗去劉家,讓許氏跟許子魚也嘗嘗。
許氏正在搭熏肉用的支架,屋裡傳來青哥兒的哭聲,見到王靜怡,「弟妹,你們怎麼來了?」
「四郎去地裡刨了些地瓜,這不拿過來給你們也嘗嘗嗎?」懷裡的瑤姐兒正睜著眼睛到處亂瞄,王靜怡好笑的看著她,對許氏道「估計是聽到青哥兒的哭聲了到處找人呢!我帶她進屋瞧瞧青哥兒去!」
「哎,他哪是哭?就是幹嚎要讓我抱,他就是來招我的,你別管他也別抱他出來,多大點就知道假哭來博得同情了以後還怎麼得了?」許氏被屋裡的哭聲也弄得心煩,可劉大漢上山打獵本來就累,家裡的活兒自己該做的還是要做才成,許氏只覺得自己懷了孩子後心情就越來越暴躁了,連子魚都說自己被青哥兒折騰的脾氣大變樣,想到此,她又歎了口氣。
堂屋裡,許子魚抱著青哥兒碰碰這裡摸摸那裡,努力分散他的注意,王靜怡到的時候青哥兒正拿著一布料使勁扯,兩下後發現扯不動就要放聲大哭。
「青哥兒,你瞧瞧誰來了?」王靜怡把碗放下,晃了晃手裡的瑤姐兒,把瑤姐兒立著抱起來,讓青哥兒看。
青哥兒一見瑤姐兒,知道自己的夥伴來了,扔了布料就要伸手抓瑤姐兒,被王靜怡躲開了,小孩子不知道輕重,「青哥兒,你的搖床呢?睡搖床上讓瑤姐兒陪著你好不好?」
許子魚把搖床推出來,把人放進去,王靜怡把瑤姐兒放下躺好,見青哥兒偏頭就朝瑤姐兒臉上抓,被許子魚阻止了,「青哥兒,不能用手抓,妹妹會哭的!」作為被抓的對象,瑤姐兒一點都沒有危險感,見許子魚的袖子擋著自己視線,伸手抓著袖子往自己嘴邊送,王靜怡坐在站在一邊沒看到瑤姐兒的舉動,許子魚低頭發現時,袖子已經濕了一片,扯回袖子,捏了捏瑤姐兒的臉蛋,「瑤姐兒,口水流成河了!」拿帕子幫她擦了嘴角,見王靜怡去了外邊,他一眨不眨的盯著兩人,青哥兒是個不安分的,側著腦袋不用手抓瑤姐兒就用腳踢,許子魚只好撈起袖子坐到青哥兒一邊,一見他動就伸手阻止他,瑤姐兒老老實實的盯著房梁,眼睛到處轉看上去很是稀奇的樣子。
王靜怡拿碗,用喂瑤姐兒的方式把地瓜弄來喂青哥兒,青哥兒大三個月力氣也大些,喂他一口就咬著勺,不放,王靜怡費了好長時間才喂他吃完,青哥兒食欲比瑤姐兒好,可身子去沒瑤姐兒壯實,王靜怡捏著他要伸進嘴得手,「妹妹都比你結實了,要快快長才成哦!」
許氏弄完先把自己拾掇乾淨了才進堂屋,一說話青哥兒聽見她的聲音放聲大哭起來,嚇得旁邊已經睡著的瑤姐兒也跟著哭起來,許氏把青哥兒抱出來,瑤姐兒可能被嚇著了,任王靜怡晃著床也不肯停止,許氏碎罵道「看吧,讓你妹妹睡不著了,以後嬸子不給你拿好吃的過來看你怎麼辦?」
青哥兒哪聽得懂威脅,窩在自己娘親懷裡,笑得一臉開心。
又坐了會兒,瑤姐兒還是哭,王靜怡抱著她輕輕拍著她的背,和許氏聊了會兒明天過來幫許氏熏肉順便自家的也要熏了就家去了。
徐四郎回來的時候瑤姐兒臉上的淚痕還沒幹,可把他心疼的,洗了手抱在懷裡,「二嫂,瑤姐兒這是怎麼了?」語氣倒像王靜怡跟個後媽似的。
「青哥兒哭嚇著她了!」
瑤姐兒比起青哥兒不是一般的好帶,出去那幾日倒了作息,其他時間她都很好打發,餓了就喂她吃,撒尿了就被她換尿布,無論什麼時候放她躺著也不哭,讓王靜怡省了不少事兒,尤其是跟青哥兒對比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