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64章不惧上官(第1/2页)
陈昂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攻击,不由得也是一凛,但他早已料到对方会在此事上做文章,很快冷静下来。
他面上不见丝毫慌乱,反而冷笑一声,目光直视许昌鹤:“许侍郎,好一番慷慨陈词!只可惜,全是无端揣测,危言耸听!”
他环视众人,朗声道:“永盛垫款,乃非常时期的应急之举!此事,本官会即刻具折,向陛下详细禀明前因后果,请陛下圣裁,并由户部和都察院共同监督核验!”
陈昂说到此处,缓缓走向许昌鹤:“倒是许侍郎你!边关军情如火,你身为户部侍郎,不思如何尽快筹措粮草,反而在此妄加揣测,阻挠应急公务!”
“我倒要问你,若因你的阻挠延误了军机,导致前线战事失利,你许昌鹤担待得起吗?!”
许昌鹤被这连番质问逼得后退半步,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气急败坏地吼道:“你,你强词夺理!本官这是为了朝廷法度,防止有人以权谋私!”
“防止?”陈昂嗤笑一声,“许侍郎若真有心防止弊端,此刻更应协助本官,尽快完成征粮,并严格监督后续核销!”
“而不是在此空言阻挠!你若怀疑,大可派人全程监督永盛钱庄的每一笔支出!但若再无故拖延……”
陈昂声音陡然转冷:“就休怪本官行使陛下所赐‘临机专断’之权,以‘妨碍军机’之罪,先请许侍郎去都察院喝茶了!”
“你,你敢!”许昌鹤又惊又怒,但想到皇帝对陈昂的支持,终究不敢再硬顶下去。
他气得浑身发抖,却只能狠狠一甩袖袍,“好!好!陈昂,你等着!本官定要参你一本!”
说到此处,他也只是色厉内荏地撂下狠话,却不敢再明目张胆地阻止。
薛平江见势,知道暂时无法扳倒陈昂,便出来打圆场:“好了,既然陈同知已有章程,并向陛下负责,此事便先依此办理。许侍郎,军情紧急,当以大局为重。”
他轻描淡写地将此事按下,但眼睛里多了一丝阴霾。陈昂的应对,比他预想的要强硬得多。
经此一闹,衙署内原本还有些小心思的官吏,见识到陈昂的手段,以及皇帝赋予的权威,行事顿时收敛了许多。
资金问题暂时解决,征粮的告示迅速贴满了京城各大城门和集市。
官仓开库,永盛钱庄的银钱也流水般支出,一车车粮食开始向指定的几处大仓汇聚。
表面上看,一切都在紧锣密鼓地推进,但陈昂心头那根弦却绷得更紧了。
他将冯曼青叫到临时衙署僻静处,这里原是户部存放旧档的库房一角,此刻堆满了地图和文书。
“曼青,”陈昂指着摊开在旧木桌上的京城简图,手指重点划过几处标记,“官仓、漕运码头、还有通往西北的几处关键隘口,这些地方,从现在起,就是我们的命门。”
冯曼青目光随着他的指尖移动,清冷的面容上没有任何表情。
“公子是担心,有人会在这里动手脚?”
“不是担心,是必然。”陈昂语气肯定,“许昌鹤在明面上吃了瘪,薛平江按兵不动,但李国忠绝不会坐视我们顺利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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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阻挠不行,暗中破坏是他们最可能的手段。烧毁粮仓,堵塞河道,伪装匪徒劫掠,任何一招得手,我们都功亏一篑。”
他抬起头,直视冯曼青,言语间多了一些郑重:“我要你亲自负责这些要害之地的安全。带上最信得过的兄弟,换上便装,混入民夫巡丁之中。”
“记住,发现可疑,先控制,必要时……”他顿了顿,声音压低,“可先斩后奏。一切后果,我来担。”
冯曼青没有多余的话,只是抱拳,沉声道:“明白。人在,粮在。”
四个字,掷地有声。她转身便走,没有丝毫犹豫。
在随后的几天里,冯曼青带来的那队精锐也化整为零,融入了各自负责的区域。
漕运码头是重中之重,这里是粮食装船北运的起点,人员混杂,河道纵横,极易下手。
冯曼青扮作一个在码头扛活的粗使妇人,粗布麻衣,混在等待活计的力工中。
这种事情她干过不止一次了,并没有引起别人的怀疑,而她耳朵竖着,听着周围人的闲聊。
“听说了吗?这次运军粮,给的工钱比往常多三成!”
“多有什么用?这活儿急,日夜不停地干,累死个人。”
“嘿,老王,你那边晚上还缺人不?我有个远房侄子,力气大……”
“晚上?晚上可不敢去,不太平啊。”
冯曼青皱起了眉头,“不太平”?这显然是有不可告人之事。
她凑近那几个闲聊的力工,操着生硬的外地口音搭话:“几位大哥,俺刚来京城,想找点活计糊口。晚上咋就不太平了?有鬼不成?”
一个老力工打量了她一眼,压低声音,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大妹子,不是鬼,比鬼还吓人。前天晚上,老张他们那队卸完粮,回去的路上就被人堵了,幸亏巡夜的兵丁来得快,不然……”
“堵了?为啥呀?”冯曼青故作惊讶。
“为啥?抢钱呗!还能为啥?”另一个力工忍不住插嘴。
冯曼青心里冷笑,抢钱?怕是另有所图。
她不再多问,默默记下了老张那队人卸粮的仓库位置和大致时间。
当晚,冯曼青潜伏在了仓库区通往码头的必经之路上,那是一条狭窄昏暗的巷道里。
根据她的判断,如果对方真想破坏,不会在人多眼杂的仓库直接动手,更可能在转运途中。
正如她所想的那样,子时刚过,果然有几条黑影鬼鬼祟祟地摸了过来。
一眼看上去,他们身上背着鼓鼓囊囊的包裹,散发出刺鼻的火油味。
“快!就在前面那堆麻袋后面点了,趁乱扔到粮船上!”一个领头模样的低声道。
就在他们掏出火折子的时候,冯曼青出手了,她的剑未出鞘,只用剑鞘变精准地击向几人的关节要害!
“咔嚓!”“呃啊!”
几声闷响和短促的惨叫,几个黑影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瘫倒在地,火折子和火油罐掉了一地。
冯曼青带来的两名好手也从阴影中跃出,迅速将几人捆得结结实实,堵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