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傳來悉索的衣料摩擦的聲音,文荊定定地望著他,說不清楚什麼感覺。君衍之將衣服放在一旁,欺身壓了上來。
文荊猛然間有些害怕,也有些心酸,眼前是自己崇拜了一輩子的人,想不到卻要在這種情況下,才能看清他的真面目。
他望著君衍之清雅的面容,低聲道:「師兄,過去你是我的神。我眼裡、心裡,只有你一個人。」
「……我知道。我一輩子最幸福的就是這幾年。」君衍之停頓一下,親吻著身下不知所措的人,**如同野火一般升騰而起。
文荊全身籠上一層薄汗,他低聲叫著,不由自主地帶了一絲恐懼:「師兄,你聽我說……」
「別怕,師弟。」他輕聲在文荊的耳邊低語,緊緊抱著他。
「師兄,你聽我說,你只要放過慧石峰的人,我可以什麼都不管。我們可以回到之前的日子,我給你煮飯,喂大龜,師兄……師兄,你是不是有苦衷,你告訴我好不好?」心中一陣一陣地隱隱作痛,文荊難過地不知如何是好,開始做最後的掙扎。
君衍之沒有回答。
文荊有種疼昏了的感覺。他雙手緊緊抓著綁住手腕的青色髮帶,終於惱怒起來:「君衍之,你給我停下來,否則我不會放過你!」
君衍之仍舊沒有說話。
文荊忍不住掙紮著亂動:「君衍之,我以前瞎了眼才會對你那那麼好!你快點給我滾開!」
君衍之狠狠壓著他,低頭堵住所有抗議的話。
「君衍之——!」
回答他的是一陣猛烈過一陣的肆虐親吻。
突然,腳趾上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君衍之轉頭,卻看到大龜拚命地咬著他的腳趾,四條腿亂蹬著,似乎憤怒得像要殺人。
他皺了皺眉,想要將大龜甩開,文荊卻亂踢起來。
「你敢,你敢傷害大龜!君衍之你敢傷它,我一輩子不會原諒你。」文荊凶神惡煞般望著他。
君衍之陰沉著臉:「這是我的龜。」
「是你的龜又怎樣?你幾時曾經喂過它?」文荊怒叫起來,拚命拉扯著手腕上的發帶,「把大龜給我,只有它才知道你是個混蛋!」
君衍之拉著大龜的硬殼,想要扯松。龜嘴巴卻像粘在他的腳趾上似的,愣頭愣腦地硬咬。
腳趾越來越疼,像要斷裂一般,強硬拉開又會讓大龜受傷。君衍之臉黑得如同炭一樣,口中吐出一股莫名的氣體,大龜慢慢地閉上眼睛,咬得越來越松,似乎睡了過去。
「你……」文荊呆呆望著他,「我以前經常莫名其妙地昏睡,也是你的問題。」
君衍之閉口不答,算是默認。
「你到底還瞞著我多少事情?」文荊氣惱地低叫。
「沒了。」
「沒了?我就不信沒了。」文荊惱恨地望著他,呼呼喘氣,「君衍之,我一定要告發你,你給我等著。」
「我等著,你儘管去告發……」君衍之低下頭又吻住他,「你若告發不成,又怎麼樣?」
「你到底想做什麼?慧石峰就要被你毀了!」
君衍之的臉色陰晴不定,終於半坐起來,低聲道:「師弟,我和你做個約定好不好?」
「什麼約定?」
「我讓你告發我三次,若你有本事讓別人信你,我就隨你處置。如果告發三次都沒人信你,你就要心甘情願地跟我在一起。如何?」
「……我怎麼可能鬥得過你?」
「師弟,我不忍心強迫你,別讓事情變得這麼困難。」
說完又將他壓住,埋首在肩窩裡。
「君衍之!」文荊疼得有些慌張,低聲叫道,「我答應你!你先住手!」
君衍之停下來,低頭望著他:「一個月的時間。」
文荊望著壓住自己的人,氣得說不出話。
都已經做成這樣了,還好意思說「不忍心強迫」?
「你先出去,給我鬆綁!」文荊咬著牙。
青色的發帶被摘了下來,君衍之將它束在烏髮之上,又穿上一身青衣。那一身的淡素與青色髮帶渾然一體,將人的氣質襯托得如同絕色的天仙。
文荊呆呆望著,輕聲道:「連我都不會相信他是魔頭……」這該怎麼辦?
「師弟,穿衣服吧。」君衍之淡淡地說。
文荊委屈地低下頭,在床上翻找褻衣,又抱起昏厥過去的大龜:「它什麼時候能醒?」
君衍之在大龜的頭上點了點。
頓時,大龜翻身而起,摸不清楚狀況地四處亂看,看到君衍之時微微一愣,似乎又像忘記了什麼似的,乖乖地蹲在床上。
「它……它忘了?」
「它是個妖獸,靈智未開,本來就什麼也記不清楚。」君衍之淡淡望著他,「告發我三次之後,若不成功,你知道結果了。」
「…………」文荊低著頭。
君衍之,算你狠。
掙紮著告發他已經很艱難,如今還要算計他。不忍心算計他,或者算計不了他,就要跟他在一起。
這人算準了自己勝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