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笑匯合著興奮激動的淚水,十城勢力開始卸下那跋扈不群的外殼。
「漂亮,漂亮。」末席上歐陽于飛輕輕拍打著手心,欲擒故縱,欲揚先抑,好一個殺雞儆猴,好一個真真假假,這女人真是越看越對眼。
花槍耍的這般的好。
「真小看她了。」小喜鵲抱著個肉骨頭眼中也是驚歎。
「那可不,也不看看她什麼血統,能不聰明?」花玉龍反而一點也不驚訝,把一切都歸納去琉月的血統去。
血統,到底什麼血統。
大好的消息隨著風刮過枯紗草原和枯紗十城,無數老淚縱橫,無數興奮狂歌,無數淚如雨下。
生活,很艱難,但是以後會好,會好。
枯紗百姓們,終於盼來了好的一天。
載歌載舞,晝夜歡騰。
耶律琉月,至此後會成為這十城的神。
奏表上書北牧王庭,枯紗草原,枯紗十城歸。
蕭太后動作也快,通天河立刻開始動工,趁著河流還在冰凍期,好動工,若是解凍就不好處理時候,大規模的開始挖開那曾經被堵塞的河道來。
枯紗草原,枯紗十城,無數平民百姓,牧民游族,在聽著真的動工,不是安慰他們,不是騙他們的時候,整個飛沸騰了,瘋狂了。
不需要朝廷任何的指派,無數人從四面八方自告奮勇前來,加入到挖掘當中。
通天河畔,開始給與無數的人新的嚮往。
北方呼嘯,遮擋不住這通天的豪情。
安排好一切,琉月率兩萬將士歸。
選出枯紗十城自己人統馭自己,港人治港,澳人治澳,這是琉月從鄧小平那裡學會的理論。
北牧都城盛京。
大氣巍峨,充滿了塞外的狂野和彪悍,盛京城嚴肅中帶著鏗鏘的激情,不是天辰的精美,不是傲雲的厚重,所能夠比擬的,那是一種我行我素天下間的白雲蒼鬥,激情昂揚。
紅色地毯從都城門口直直鋪到十里之外,北牧王耶律洪率領北牧群臣,親迎北牧忠義王回歸,只是沒有蕭太后。
盛京百姓歡呼雀躍,齊齊擠在賭城門口,爭相一睹救王之人真容,這可是他們北牧天大的恩人啊。
北風飛舞,盛京都城一片歡聲沸騰。
「奉天神之喻,得諸神庇佑,絕世高手琉月救駕有功,恩比天高,又為北牧收復枯紗草原和枯紗十城,德才兼備,智珠無雙,特賜耶律國姓,冊封忠義王,王之義姐,忠義府一座,良田……」
厚重的正式冊封聲伴隨著飛舞的北方,扶搖直上青雲,刮過北牧萬里草原領土。
繁星點點,銀輝閃爍。
盛京飛塵宮,一片酒醉達旦,群魔亂舞。
為琉月慶功和冊封,北牧群臣齊上,最後落了個齊齊覆滅的下場,在北牧正宮飛塵宮中,醉的人事不知。
北風吹過琉月火紅的皮裘,琉月靠在大樹上閉著眼睛,好像完全醉了一般。
「窸窸窣窣。」就在這份寂靜中,一陣輕微的聲音響起,朝著琉月而來。
殺氣瞬間飛揚,一匕首朝著閉著眼的琉月就刺了去,相當快捷,然匕首還沒刺入琉月身上,琉月手一翻,一把抓住了那想殺她的人,唰的睜開了眼睛。
入目一身墨金色長袍的蕭太后,正冷冷的握著匕首,那蒙著面的臉,在夜色中有點陰森。
「為什麼?」琉月抓住蕭太后的手,冷冷的問道,這個女人從一開始就有點冷漠,起先她還以為這太后本來就是這樣的。
後來,敏銳的發現這蕭太后追逐著自己的眼,才有那份絕對的冰冷和憎恨之氣。
是的,憎恨之氣,這個女人,這個北牧的蕭太后憎恨她。
隱藏的很好,但是卻瞞不過對氣息極度敏感的自己。
暗討自己沒有殺了她全家,跟她沒什麼不共戴天的仇恨,怎麼憎恨她?
想不明白,也沒有那個時間去想明白,只是沒想這憎恨已經到要殺了她?到底是什麼仇怨?
蕭太后的手被琉月挾持在手中,兩人隔的很近幾乎可以看清楚一切平日看不清楚的。
不用揭開看,琉月也可以很清晰的看見那白紗後面重重疊疊的疤痕,那白紗後隱藏的不是一張傾國傾城的臉,而是一張疤痕遍佈的臉。
「慕容琉月,或許本宮該叫你納蘭琉月。」冰冷的聲音,帶著冬日的寒氣和陰森。
琉月陡然聽見這莫名其妙的言論,不由微微一怔後身體突然的一顫,緊緊的盯了蕭太后一眼,緩緩放開蕭太后握刀的手:「你到底是誰?」
納蘭,海外那方勢力的國姓,他們中的姓氏。
「連輕。」蕭太后站定在琉月身前一步地方冷冷的道。
言後也不等琉月說話,緊接著道:「對了,你應該不清楚這個名字,流落在外十六年,想來你的未婚夫還沒有把那裡的一切都跟你提起。」
一語說道這,蕭太后身上突然揚起一股滔天的怨氣和憤恨,而這無疑是承認了,她也來自琉月母親的地方。
「未婚夫?」琉月敏銳的聽見蕭太后話裡最重要的一點,有點詫異,誰?
蕭太后看著詫異的琉月,眉間微蹙:「少裝蒜,歐陽沒跟你說?那你跑我北牧幹什麼?」
「管他什麼事?我來北牧是為了對抗我的敵人?」反射性的話語出口,琉月突然一頓,雙眼一沉:「你的意思是說他是我未婚夫?笑話,他怎麼可能是我未婚夫。」
沉靜,一瞬間的沉寂。
兩人都在問對方,對方都沒有回答,好似問錯了,又好似問對了。
眼,深深的在陡然皺起眉的琉月身上打量,蕭太后沉默半響,突然扯開很遠話題的道:「你為什麼到這裡來?你要對付誰?」
問的很是直接和冰冷。
琉月皺著眉頭也同樣深深的打量了蕭太后一眼,這話問的蹊蹺,在看看蕭太后臉上的傷和那提起那裡的怨氣,琉月突然決定賭一把。
「有人仗勢欺人,以殺死我丈夫脅迫我遠離我的丈夫,我來,就為有一天毀滅他們。」
鏗鏘而帶著絕對殺氣的話,讓蕭太后瞬間眼中詫異之色陡顯,那樣的決絕和斬釘截鐵,無需多語,已經可以說明一切。
夜色濃郁,然而蕭太后那一身的憎恨和憤怒,卻緩緩的消彌了去,消散在夜空下。
走上兩步,蕭太后掀開琉月後頸的衣襟,看了眼那鮮紅的胭脂,彷彿確認了什麼後,突然笑了,有絲猙獰的笑了:「好,好。」
滿懷暢快的笑,讓琉月一下沉下了臉,她跟澈分開,她說好。
感覺到琉月的憤怒,蕭太后放開手退後一步,盯著琉月的臉似乎喃喃自語的道:「他納蘭氏也有今天,好,這就是他們強要拆散人的代價,這就是他們的代價。」
看著有點瘋癲卻又很平靜的蕭太后,琉月越發的皺了眼:「拆散人,他們也拆開了你?」
若不是這樣,蕭太后為何會說出這樣的話。
不等琉月揣摩完畢,蕭太后突然一把扯開面上的白紗,露出一張傷痕遍佈,完全毀容的臉,在著夜色中恐怖猶如鬼魅。
「是,為了那島上的死規矩,他們殺了我的丈夫,毀了我的容貌,迫我們一家三口生死永隔。
既然不准我們嫁外人,為何當初要故作慷慨的讓我們遊玩至十八歲,造了因,滅了果,哈哈,哈哈,哈哈。」
一連笑了三聲,神態不激狂,但是那笑卻讓人從骨子裡發寒。
也是一個傷心人,也是一個同命相連的人,也是一個可以聯合的幫手,琉月瞬間清楚了。
三聲笑後,蕭太后整個冷靜了下來,緩緩的罩回面上的面紗,看著琉月道:「你和誰?」
「天辰國主,軒轅澈。」
「天辰國,軒轅澈,聽說過。」當年出門遊歷的時候,聽說過那個天辰天才,不過那時候他還小的很。
「想覆滅他們,為何選擇我草原?」沒有多餘的話,蕭太后問的直接。
「我還有兩年,中原已經格局已成,只有草原尚有一拼之力,還有,一種直覺。」琉月回答的也耿直。
她有一種很好的感覺,一種直話直說比虛偽編纂更好的感覺。
聞言,蕭太后果真點了點頭,突然一笑:「很好的直覺,中原人都是一群孬種,一個千年前的霸主,一個海外冥島就讓他們怕的屁滾尿流,哼,無用之極,奴性,你選擇草原來對了。
草原人只服自己,冥島,千年霸主,他們聽都沒聽說過,服從他們,簡直就是笑話。
當年,若不是可汗和我沒多大的本事,才叫他們得了手,殺了我丈夫,要是今天,誰也殺不了我丈夫,誰也休想在我北牧染指北牧可汗一根頭髮。」鏗鏘有力,夾雜莫可言語的悲憤。
琉月聽言眼中一亮,這意思是草原本就可抗衡他們,抗衡冥島?
悲憤只是一瞬間,蕭太后注意到琉月眼中的亮光,冷冷的一笑道:「就算當年我和可汗不及他們遠以,來殺我丈夫的也一個都沒有活著回去,我北牧勇士萬里追殺,死傷無數,終讓他們一個都別想活。
這麼多年,冥島明知道我在這裡,卻在不敢來犯,就是這道理,敢殺我草原的人,是要付出絕對的代價。」
熱血沸騰了,琉月拳頭緊緊的握了起來:「我需要你的幫忙。」
蕭太后聽著琉月毫不拖泥帶水的話,沒有第一時間回答。
當日,她第一眼看見琉月的時候,她就認出了她,納蘭水的女兒,這張臉就是憑據。
而且,身邊還有歐陽于飛,冥島第二大姓,早就指給納蘭水女兒的未婚夫,以後冥島的王。
他雖然沒有見過她,但是,她見過他,雖然那時候他還只有十幾歲。
這兩人結伴而來,必是有所圖。
因此,她分外緊盯他們,想把這不知道她是誰的兩人,籠絡在北牧,無聲無息間幹掉他們。
只是,她的主意還沒有打好,今日朝堂之上,居然庫雜木這個蠢材,大力讚揚琉月怎麼能幹怎麼好,居然奏請執掌北牧南院軍機兵權。
一頭腦草包的北牧群臣居然一個個拍胸脯叫好,讓她下令。
若琉月執掌她北牧軍權,她的北牧不是整個的要落在她的手裡,又落在冥島的手上。
不,她絕不甘願,。
因此,今日動了殺機,本以為那麼多人已經灌醉了琉月,卻沒想居然被她抓了個正著。
「冥島跟我有他無我,我跟它永遠都是敵人。」琉月注視著蕭太后微皺的眉頭,突然出聲道。
蕭太后聽言挑起眼角看著琉月:「永遠都是敵人?你還不知道你的身份,所以說的出這話。」
「不,我知道,納蘭是冥島的國姓,皇族一脈。
但是,這又怎麼樣?我不稀罕榮華富貴,權傾天下,我要的只是與我心愛的人長相廝守。
冥島越是賦予我絕對的權力,越是會破壞我,打壓我,這樣的身份,我不稀罕,也不要。」
沒有斬釘截鐵,很平淡,但是就是這樣的平淡,卻讓人聽出了那深入骨髓的厭惡和決心。
蕭太后聽到這深深的看了琉月良久,琉月也一動不動與蕭太后對視,火花四濺,靜寂無聲。
半響後,蕭太后緩緩的緩緩的笑了:「不,你不知道你的身份,你要是知道,你就應該明白,你本身就是一樣對付冥島的利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