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記得你第一次來這裡嗎?」一地靜寂中,軒轅澈突然輕輕的開口,黑眼深深的看著琉月。
嘴角緩緩的勾勒出一絲笑容,琉月笑看著軒轅澈:「記得,我記得有個人正在沐浴。」
煙波升騰,濛濛霧氣。
她怎麼不記得,她第一次來這是因為陡然被賜了婚,想不過跑來教訓軒轅澈的。
結果卻看見了一個水中的妖精,被那一句「以後,我就是你的靠山,誰敢欺負你,就給我以牙還牙,以眼還眼。」引的動了心,軟了手,從此後再也放不開。
勾唇一笑,妖嬈而魅惑。
好久沒有看見軒轅澈如此般笑了,簡直勾人,琉月暗下了眼。
挑唇輕笑,軒轅澈深深的看著琉月,低聲道:「那晚有個小東西不知道天高地厚,跑來挑釁我,卻讓我再也放不下她。」
低沉的聲音響徹在夜空中,軒轅澈緩步朝琉月走去,指尖輕觸琉月的臉頰,軒轅澈一絲一絲的撫摸過去。
「瘦了,別擔心。」
低沉的聲音縈繞在耳邊,有點不知所謂。
然琉月卻聽懂了,鼻尖微微一酸,伸手摟住軒轅澈的腰,咬牙瞪著一臉溫柔的軒轅澈:「怎麼能不擔心,我不擔心你,我還擔心誰。」
冥島三王來對上軒轅澈,她怎麼可能不擔心。
輕環手臂摟住懷裡的琉月,軒轅澈揉揉琉月的頭,低歎道:「你啊……」
「不許多說。」軒轅澈要說的話還沒開口,琉月突然一句打了過去。
張大口狠狠的咬了軒轅澈的肩膀一口,琉月枕著軒轅澈的肩膀。
咬牙道:「不許不相信我,不許跟我發脾氣,不許把我一個人扔下,不許,就是不許,有什麼話攤開來說,在有下次,看我不掀了你的老巢。」
連蹭帶威脅,琉月說的聲音剛剛的。
軒轅澈一聽面上閃過一絲笑意,摟緊了懷裡的琉月:「好。」
完全寵溺的,完全無條件,完全不遲疑的一個好字,讓琉月心一下就暖了起來。
蹭蹭軒轅澈的胸膛,琉月抱著軒轅澈,輕聲卻擲地有聲的道:「澈,你聽好,這些話我只說一次。
你什麼都可以懷疑,什麼都可以不信任,但是你絕對不能懷疑我對你的心意。
我的命不是任何人都能拿去的,我不是對任何人都能傾盡我的一切的,或許我會因為一點原因喜歡一個人,或許我會去救他們,但是,能與我風雨同路的,能跟我生死與共的只有你,只有你。
我一腔愛恨全給了你,在無心力去經營和努力其他的感情,聽好了,這就是我要說的,你如果不相信,我拆了你的骨頭。」
低低婉轉的聲音,到最後一句無比的剛硬起來,伴隨著琉月昂起的頭露出的尖利白牙。
低頭,對上琉月的臉,軒轅澈沒有笑,只手上加勁,擁緊了琉月。
「我知道,月,我知道,我不是不信任你,只是因為太愛,所以太過擔心,因為太過珍惜,所以害怕破碎。
不過,以後不會了,我早已經想通了。」
低沉而有力,軒轅澈定定的看著琉月言道。
話語落下,一臉正色的軒轅澈,突然眉間一揚,扭了扭懷中琉月的腰,虎目生光的齜牙道:「不過,如果還有下一次,你敢捨棄我去救別人,你就等著看我怎麼收拾你。」
說罷,更威脅般的使勁拍了一下琉月的屁股。
砰的一聲,在月色中分外的清晰。
琉月頓時一下就跳了起來,瞪著軒轅澈,面色紅也不是,青也不是。
這麼多年,從來沒有人打她屁股,這是教訓幾歲的娃兒啊,而且被軒轅澈打這裡,好***……
瞪著滿臉笑容的軒轅澈,琉月臉又紅又黑又青。
「哈哈……」軒轅澈見此頓時大笑出聲,手臂一使勁一把抱起琉月,整個舞動起來。
就知道琉月心中只有他一個,就知道。
月色越發的皎潔了,銀色光芒灑下,籠罩在兩個相擁一體的人兒身上,幽美而溫暖。
有誤會,那是因為兩人不堅定,若感情是鐵板一塊,還有什麼誤會。
兩人已經不需要太多的言語解釋,所作所為已經明瞭一切。
月宮西沉,金烏東昇。
轉眼晨光籠罩大地,新的一天開始。
琉璃殿,琉月和軒轅澈還沒起,軒轅易,慕容無敵,陳太后,右相,等人已經早早的等候在了外殿。
「有什麼事?」一身淡黑龍袍,軒轅澈青著雙眼看著面前面色嚴肅的幾人,昨晚摟著琉月睡,又不能碰,實在是對他的大考驗。
軒轅易看了眼青著臉,但是明顯心情很愉快的軒轅澈,歎了一聲後道:「王兒,你執意不肯捨棄琉月,要對上冥島,父王也不好在說。
唯今之計,恐我們要好好商量一番,如何應對冥島三王,才是我們天辰和你目前最該做的。」
一夜之間,軒轅易彷彿老了一兩歲。
軒轅澈聽言收起面上的倦色,深深的看了軒轅易一眼,緩緩開口道:「父王,你不用擔心。」
一聲父王,軒轅易眼中頓時一紅,自從那一晚,軒轅澈在沒喊過他父王,今日,今日……
一旁的陳太后見此,伸手握住軒轅易的手,看著軒轅澈道:「澈兒,你記住,天辰是弱,但是既然你決定了,那我們所有人都支持你,他冥島厲害,我們天辰也不是好欺負的,你放手去做。」
冷酷的眼掃過軒轅易,陳太后,右相和一臉蒼白的慕容無敵。
軒轅澈沒有看見眾人臉上的反對和恐懼,只有支持和魚死網破的決絕,不由緩緩的笑了。
「你們放心,我理會的,天辰,絕對不會亡在我的手裡。」站起身,軒轅澈走上前握住了陳太后和軒轅易的手。
恐懼,害怕,散亂的天辰是危險的,但是團結一致,死拼到底的天辰,還有什麼好怕,是絕對不會讓任何外力打到的。
一室同仇敵愾,一室團結一致。
靠在外殿門上,琉月看著眼前的情景緩緩的笑了。
從當年不擇手段的要把她趕走,到今日的妥協和一致對外,天辰變了很多,天辰的人變了很多。
但是,最關鍵的是軒轅澈的堅持。
只要他堅持,鐵棒也有磨成針的一天。
窗外金光耀眼,又是一個好天。
「七日之內絕對不會來?」天陳宮中,慕容無敵緊緊的盯著恢復成本色的琉月,詫異道。
「是。」琉月點點頭,她也是使毒的大行家,那一杯酒沒有當場毒死冥島三人,那麼至少能管七天,七天之內他們是消除不了那毒素的。
「那我們有七天的時間準備。」右相滿臉嚴肅。
「對付冥島,普通的準備恐怕不夠看。」慕容無敵沉聲道。
「不管夠不夠看,安全問題一定要嚴防死守,他只有三個人,那怕他們本事通了天去,我們這麼多人一人一口口水也要淹死他們,武功不夠高不怕,我們用人海戰術。」彥虎沉吟著開口。
「這話也在理……」秋痕也接了過去。
高高坐著的軒轅澈和琉月,見眾人自顧自的商議去了,完全無視他們兩個,不由對視一眼,齊齊無聲一笑。
「人海就人海,普通武力交給他們,其他的我來弄,我早就已經開始準備了。」
看著軒轅澈,琉月眼珠動的極快。
「敵在暗,我在明,我看不妨誘引……」
低低的聲音響起,軒轅澈和琉月不斷的商議著,天陳宮充滿了從來沒有的嚴肅。
三日時間一晃而過。
天辰國都禁軍營地。
「將軍,三日時間已經把清單上,國都所有存貨都已經找齊。」禁衛軍統領朝著彥虎大聲稟報道。
彥虎點點頭,揮手退去禁衛軍統領,進入禁軍最嚴密的營地內層。
滿鼻子的硫磺硝石味道,幾乎佔據了禁軍營地一半的地方。
彥虎皺緊了眉頭,不知道琉月不在皇宮保護王上,弄這麼多硫磺硝石有什麼用,難道她要做煙花爆竹不成?
「硫磺三分,硝石四分,瓦土……」密室中,琉月正指揮著上百禁軍不斷的進行著調配。
她上輩子炮火槍械最是拿手,雖然製作不出來機關鎗,狙擊炮,但是要弄個土雷出來一點問題也沒有。
你冥島三王武功厲害,老子打不死你,我轟死你總成。
天光晴朗,時間如梭而過,轉眼就是第七日上。
給他們留下時間準備的最後一天了。
整個天辰皇宮都有點緊張起來,唯獨琉月和軒轅澈,好像沒事人一般,好像他們不是問題的中心似的。
「王妃,杜一到了。」一臉漆黑,禁軍營地裡,正在不斷改良土雷的琉月聽言,轉身就朝外跑去,杜一終於到了。
一身白衣如雪,一柄折扇輕扇,老遠還沒看見杜一,就見著了歐陽于飛一派悠閒的揮舞著折扇。
琉月頓時眉色微揚,歐陽于飛怎麼也來了。
「這那裡來的黑炭頭?」老遠,歐陽于飛一眼看見黑漆漆的琉月,頓時笑了,一扇子指著琉月哈哈大笑。
聽著杜一來了,從皇宮過來的軒轅澈,也正好走至,見此伸手拉過琉月,微笑著替琉月擦拭乾淨那面上的黑灰硫磺。
在歐陽于飛眼前一點也不避嫌疑。
歐陽于飛見此斜眼看了眼軒轅澈,手中折扇敲打著手心,緩緩道:「存心引我生氣是吧。」
沒等琉月回答,軒轅澈轉頭看著歐陽于飛,面色很正,不見往日的捉弄和吃醋,淡淡的道:「萬里迢迢趕過來,不是為說這句話的吧。
歐陽于飛,月相信你,寡人也就相信你。」
歐陽于飛一聽此言不由微微一愣,這軒轅澈,這什麼意思……
聽軒轅澈如此說,琉月頓時勾唇一笑,朝歐陽于飛道:「你怎麼跑來了?不嫌累。」
歐陽于飛聽言轉眼看著琉月,眉色一揚揮舞著折扇笑道:「來看好戲啊,在累也值得。」
「就會胡說。」琉月聞言瞪了歐陽于飛一眼,抽身就朝站立在歐陽于飛身後的杜一走去。
這麼短的時間內,運那麼多寶物回北牧,又這麼快的趕過來,連貼身的小花也不帶,這歐陽于飛是擔心她應付不過來呢,說的到風涼的緊。
歐陽于飛聽琉月如此說,嘴角的笑容高高的勾了勾。
一步站定在杜一的面前,琉月沉聲道:「拿到了?」
杜一朝著琉月一躬身:「拿到了,正調配好。」
一聽杜一肯定的話,琉月不由狠狠拍了一巴掌,整張臉都洋溢起興奮之極的神色。
看著杜一身邊腳下的一個大木箱子,琉月此時也不嫌棄重與不重,彎腰抱起,快步就朝天辰皇宮的方向衝去。
「你啊……」軒轅澈見此不由搖搖頭,一步搶前,接過琉月手中的箱子,兩人並肩快速而去。
「還不快跟上。」歐陽于飛揮舞著折扇,聽著軒轅澈朝他頭也不回扔下的話,眉頭高高的挑起。
這是怎麼著,這才幾日不見,這軒轅澈怎麼好像對他變了個態度,讓他反而不好多說什麼。
看著前方並肩而去的兩人,歐陽于飛折扇微搖,怎麼感覺這兩人之間比以前越發的緊密了,好像什麼都插不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