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扇搖晃,起步前去,錯覺,應該是錯覺。
驕陽如火,漸漸西沉。
那妖艷的紅霞緩緩的凝聚在西方,天上火霞亂舞,看上去妖魅萬分。
人都道夕陽無限好,果沒錯言。
「乓乓乓……」如火夕陽下,天辰國都鑼鼓喧天,金鐘齊鳴,無數禁軍走上街頭。
「天干物燥,春病流傳甚廣,今王上得有靈藥防病,特下旨賜予天下,各家各戶速速來取……」
嚴肅的巡邏宣讀聲此起彼伏,抬著無數清水的禁衛軍奔走於天辰國都任何一個角落。
天辰國都百姓聞言乃是預防疾病的,又不需要錢財,那是人人爭先,生怕少拿了一點。
一時間,漫天流火下。
無數禁軍抬著看似清水的水色,被灑在了天辰國都的任何一個角落,濕潤了任何一方土地,水井,樹梢,牆角,屋面……
喝入了每一個人的肚子裡。
而此時天辰皇宮也猶如水洗過一般,清水一層接一層的灑在皇宮四處,人人領取水色喝下。
那塵土的飛揚透入空氣裡,好像下了雨一般。
夕陽快速的淹沒了下去,天邊紅霞漸漸的沉悶,夜開始來臨。
「王妃,這個就行?」慕容無敵有點遲疑,他可是知道冥島的厲害,藥王的厲害的,這藥水能抗冥島那千年珍藏毒素嗎?
回應他的則是琉月的一個白眼。
「放心,這東西是王和王妃一起去弄的,絕對有用。」相對比較知道底細的秋痕朝慕容無敵低語了一句。
這就是當日在鮮卑十七族的時候,意外得之的那金黃花朵,他們王妃那時候就說了是用來對付這冥島的毒的。
專門研製,今又萬里迢迢的讓杜一從北牧帶來,肯定錯不了。
秋痕對現在不知道該怎麼稱呼,只好還稱呼王妃的琉月很信任。
把原料,稀釋,稀釋,在稀釋,琉月和軒轅澈忙的幾乎腳不沾地。
歐陽于飛則高坐在那天辰王宮前的樹梢上,看著忙碌的眾人,眼中閃過憐惜,冥島的毒就是那麼好對付的?
夜幕降下,天地間一片黑色飛揚。
淡淡的星光從天際灑下,朦朦朧朧,把天辰皇宮照耀的皎潔而神聖。
磨刀霍霍,嚴陣以待。
所有暗影下的兵馬佈陣都緊張的等待著,為首的秋痕,慕容無敵,等人很清楚,只要過了這第一關,沒有那個毀滅性的毒素,冥島在厲害,他們也不懼。
天辰皇宮最高的摘星閣上,一席三人,正品酒賞月,俯視天辰皇宮任何一處。
「好酒。」讚了一句手中的酒,歐陽于飛斜眼看了一眼靠在椅子上,慢條斯理分著手中魚刺的軒轅澈,還真沉的住氣。
「對了,上次船上我吃的魚,是不是你搞的鬼?」看著剔魚的軒轅澈,歐陽于飛腦海中突然靈光一閃,看著軒轅澈瞇起了眼。
琉月一聽不由輕輕勾了勾嘴角,本來森嚴的氣氛,讓歐陽于飛這一句,破壞的乾乾淨淨。
軒轅澈斜眼看著歐陽于飛,手中筷子一動,把盤子裡整條魚直接夾給歐陽於飛碟子裡。
沒什麼表情的道:「賠你一條。」
乾脆直接,一點也不抵賴。
歐陽于飛看了眼碟子裡的整條魚,瞪著軒轅澈半響,突然緩緩的又笑了:「能吃到天辰王親手製作的美味,是不是也算我的榮……」
一話還沒說完,歐陽于飛突然手中折扇一頓,扭頭朝下方望去。
同一刻,軒轅澈也側頭,看向茫茫夜色深處。
琉月見兩人同時如此表情,知道,冥島三王來了。
夜色下,三道身影飛掠亭台樓閣而過,依舊一身白衣,一身紅衣,一身藍衣,囂張的完全不想掩蓋。
一步停在天陳宮前,三人頓住身形。
「動手?」火王扭頭。
「懶。」石頭人一般的力王冷冷的扔出一字。
「全滅還是如何?」火王聞言轉頭看向藥王,冰冷著聲音,絲毫不掩蓋其聲的道。
那聲音在靜夜裡,不大,卻絕對也不小,顯然這冥島三王一點也不把天辰放在眼裡。
藥王一身淡漠:「不傷己身,不取其命,全滅太過,滅了這皇宮所有人,就休。」
「好,依你,哼,殺雞儆猴,本王到要看看這天下還有誰敢把冥島不放在眼裡。」冷傲而狂妄,火王雙手抱胸,滿眼藐視。
月光從天際照射下,天陳宮外三王身形被照耀的纖毫畢現。
一身白衣,藥王從懷中取出一瓷瓶,掀開封口,緩緩朝著地面傾倒出半滴透明液體。
高高站在摘星殿上的歐陽于飛見此,輕搖搖頭,一步站定在琉月和軒轅澈的身前,手腕微動,一絲銀色就要從手掌間傾瀉而下。
他萬里迢迢趕來,就是怕琉月過不了這關,藥王的毒,不是等閒,不是琉月下午那一番折騰可能就能對付的。
月色如水,半滴透明液體在月光中砰的掉落與地,冥島三王的臉上,齊齊露出一絲冷酷。
液體入地,在那青碧草葉上兒幾滾,沒入了草地中。
沒有動靜。
一刻時間掠過,還是沒有動靜。
那本來應該成毀滅性鋪陳而去,吞沒整個天辰皇宮,奪了皇宮中所有人命的毒藥,居然一點反應也沒有。
就如一滴真正的水,沒入土裡,波瀾不驚。
冥島三王臉色瞬間齊齊一變,月色下幾乎有點扭曲的不敢置信。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一點動靜都沒有?難道被解開了?
拳頭狠狠的在天空中一揮,琉月銀牙緊咬,滿臉壓抑不住的興奮。
歐陽于飛見此也止不住的驚訝,手腕一轉,收回了那準備只救琉月和軒轅澈的銀絲。
看看前方不敢置信的冥島三王,在看看一臉興奮的琉月,難道琉月真的解開了這藥王的拿手毒藥?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天……
另一廂,軒轅澈一直波瀾不興的眼中,此時精光亂串,反手一掌擊打在摘星閣上那高高的晨鐘上,清脆的鐘鳴聲立刻響徹在整個皇宮上空。
「放箭。」早早埋伏在四面八方的秋痕,彥虎,慕容無敵等人,一聽鐘聲傳來,立刻大手朝下就是狠狠一揮。
剎那間,火紅如流星一般鋪天蓋地而來,朝著那天陳宮外站立的冥島三王激射而去。
火箭破空,冷箭隨後,沾滿劇毒的箭頭,呼嘯而去,夾雜著猶如雷鳴般的聲響。
萬方齊射,利箭從四面八方而來,勢要把包圍在其中的冥島三王射成個刺蝟。
「走。」一聲暴喝,三王身形暴起,一躍而達三四丈,腳踏火箭,快如閃電就朝外圍衝去。
以寡敵眾,就算他們力能通天,一旦陷入包圍圈,必是不死不休。
今落入埋伏圈,走為上策。
高站與摘星殿上的軒轅澈,見此一聲冷哼,一把提過摘星閣樓閣上的挽天大弓。
金箭搭弓,銀弓大開。
軒轅澈一目瞄準那當先而起的火王,雙指一放。
剎那間,只見一道金光穿雲破月而去,在皎潔的月色下,劃出一道金弧,那震耳的撕破空氣的聲音,讓人心驚膽戰。
金色匹敵,如入無人之境,劃空而過,誰人能擋。
金箭破空,來勢比之隱藏在周圍的禁衛軍火箭不知道快了多少倍,眨眼之間已經到了火王的身前。
「砰。」只聽一聲輕響,血色迸裂,灑向天際。
在萬朵火箭把漆黑的天幕照耀的猶如白晝中,所有人眼睜睜看見。
火王一掌虛劈,本擬直接劈開那射空而來的一箭。
沒想掌力破空居然只劈開金箭半寸,變招不及下,金箭急射而過,被軒轅澈一箭射下身來。
身形一錯,身旁一掠而過的力王見此,一把抓住火王,身形連閃,急衝火箭陣勢而出。
「好一個天辰王,這一仗我們認了,下一次絕沒這麼輕鬆。」
夜幕漆黑,冷漠之極的聲音從天際飄來。
手腕一揚,軒轅澈抓著銀弓,比藥王聲音還冷還沉:「寡人隨時奉陪。」
「隨時奉陪……」
軒轅澈一聲還沒落下,那下方的秋痕,慕容無敵,彥虎,等人緊跟著高喊出聲。
千人大吼在夜空中傳遞開來,簾卷而上蒼穹,赫赫威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