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島是個什麼東西。
後金屈服那是他後金,他傲雲是他傲雲。
他父王怕,他不怕。
這天下到底怎麼樣?這冥島到底有多厲害,打了才知道。
大不了。就那一句,玉石俱焚。
我中原不是無能之輩。
「輕水,聽令,調集二十萬大軍……」
「是。」
「天涯聽令……」
塵音飛揚,那是真正的殺伐之氣。
而這個時候的雪聖國皇宮,也同樣的一片混亂。
「報,冥島和後金國,發兵三十五萬,直襲我雪聖國欲窮關。」一連串的稟報聲響起,一場朝會到現在已經接連報上了三次八百里加急。
站在大殿上的滿朝文武,一個個不由自主的擦拭著額頭上流下來的汗水,神色惶恐。
若以前還不知道冥島厲害。
那在冥島三王公開露相天辰,追殺天辰王軒轅澈的時候,冥島的神秘面紗就已經掀了開來。
此次,九聖親來,兵威赫赫,這……
「兵發三十五萬攻我雪聖國,天……」雪聖國國主面頰抽筋,原本紅彤彤的臉色,此時很不好看。
「三天時間就攻破傲雲邊關,我們……」雪聖國宰相有點戰慄。
一殿寂靜,沒有人接話。
傲雲的強他們豈會不知道,然而卻只三天時間。
「發兵三十五攻傲雲,又發兵三十五攻我雪聖。」一點的惶恐神情中,唯獨雲召一臉平靜,掃視著手中的信息,微微皺了皺眉。
「冥島九聖領兵二十萬,後金五十萬,所以一共……咦,不是戰書上說明了是三國,怎麼獨獨放過天辰?」
雪聖國宰相本是解答雲召話,卻突然想到這裡。
一共七十萬,分攻傲雲和他們雪聖國,為什麼沒有兵馬對付天辰?
「天辰王都死了,天辰還不是囊中之物。」雪聖國國主摸了一把汗。
軒轅澈都死了,天辰完全沒有戰鬥力,還需要管他幹什麼?自然是先啃硬骨頭啊。
滿殿的群臣聽言,沒人反對,這就是這個道理。
雲召聽言卻越發的皺了皺眉。
這話說的很對,軒轅澈死了,天辰群龍無首,攻之已經沒有多大的意義,派兵去不過是自己自找傷亡。
定然是先以最強的整容攻擊最強的對手。
這道理誰都懂,但是他就是突然間覺得有那點不對。
這事情是天辰開的頭。
是軒轅澈引的開始,是為了對付他的。
但是,現在成了天辰沒動,而冥島對上了他的雪聖國和傲雲國,這怎麼可能有這麼運氣的事。
感覺不對。
指尖點著額頭,雲召看著下方的不敢出聲的群臣,突然重重一聲冷哼:「怎麼,想投降了?」
不等下面的群臣接話,雲召自顧自緩緩的道:「投降也無所謂,不過聽說冥島已經放出話來。
所有三國君王和重臣都不會放過,要血洗,不知道你們算不算重臣?」
此聽似漫不經心的話,卻讓下方群臣齊齊一怔。
手中的消息輕輕揮動,雲召表情更是悠閒:「這天下這麼大,本太子河父王要逃脫,自然有的是辦法和途徑。
不過,就真沒辦法帶你們一路,你們也知道,皇家血衛護衛的也只是皇家而已。
嘖嘖,不知道到時候,你們的豪田美宅,家人朋友,金銀珠寶……」
「太子殿下,我雪聖國豈是怕人之輩,冥島厲害又怎麼樣,打。」雲召馬蹄聲的話還沒有說完,立刻下方有武將就衝了上來。
「對,打,我雪聖國不怕任何人。」
「打,投降,呸,我雪聖國絕不投降……」
一時間,整個剛才還沉默,現在卻激情昂揚,只差現在就提刀衝向戰場的群臣們,沸騰了。
看著眼前慷慨激昂的群臣,雲召悠閒的眼中一閃而過銳利。
砰的一拍金椅扶手,雲召唰的立起:「好,既然你們都開了口,那麼誰敢在後面拖我雪聖國的後腿,那就別怪本太子無情。」
「是。」整齊而劃一,帶著無邊的決絕。
夏風簾卷,此時的氣候已經是盛夏了。
無數的消息從著四面八方而來,或者朝著四面八方而去。
天下,開始沸騰了。
然而就在這無數的消息中,從雪聖國皇宮向天辰傳出一條消息。
「查找天辰王軒轅澈靈棺所在,確定真假。」
熱風飛揚,這個夏季前所未有的炙熱。
冥島發兵中原,與後金同盟,同時攻擊傲雲和雪聖。
而傲雲和雪聖歃血為盟,天壇祭軍,發兵對抗,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絕不屈服冥島淫威之下。
百萬兵馬磨刀赫赫。
鐵蹄縱橫,風雲既起。
中原天下,大亂。
而這大亂中,只有天辰安安生生的穩居一邊,反而像個事外人一般。
炙熱的太陽掛在天際,那輪紅日帶著如血的氣息。
中原大亂,此時的關外也兵馬威嚴。
四十萬大軍整裝齊備,準備兵發無邊湖,從中間一刀兩斷,堵了匈奴的退路,開始拉開了草原一統的序幕。
北牧王宮。
「琉月,琉月。」盛京殿裡,臉色微微蒼白的蕭太后,突然出現。
琉月正在做最後的著裝。
一身鐵色盔甲,威嚴赫赫,颯爽英姿。
「怎麼不休息?」回頭掃了一眼快步前來的蕭太后,琉月顏色很冷淡,逕直裝備著。
這麼幾個月來,蕭太后由那歐陽于飛手下的那隻小喜鵲照顧著。
從鬼門關前撿了一條命回來,慢慢的調養過後。
現下已經能夠起床走動了。
蕭太后看著於上一次見面,神情已經委實不同的琉月,銀色的貝齒緊緊的咬了咬。
緩步走進大殿,蕭太后伸手輕輕為琉月整理盔甲。
「我剛收到消息,冥島九聖出山,率領二十萬大軍攻伐雪聖國和傲雲國,還有天辰國。」
聽著蕭太后的話,琉月眉頭都沒有抬一下。
這個消息,她今天早上已經收到了。
冥島,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不過,不會太長了,她會好好收拾他們的。
這中原,就先讓他們亂著吧。
看著琉月的面無表情,蕭太后輕輕喘了一口氣,抬眼看著面如萬年寒冰,已經沒有絲毫人氣的琉月。
「你親自去?無邊湖那邊太危險了,你不用……」
「不,我沒那麼多時間。」冷冷的打斷蕭太后的話,琉月回絕的乾脆利落之極。
「沒有那麼多時間?」蕭太后重複了一次琉月的話。
半響輕輕的歎息了一聲:「不是沒有時間,而是你迫不及待的想給他報仇是不是?」
一聽蕭太后如此說,琉月的手指微微的一僵。
整個人,一瞬間那股嗜血和絕望的氣息,幾乎騰空。
卻在下一刻深深的按捺,深深的收斂。
看著面色不動的琉月,蕭太后緊緊的閉了閉眼,突然一伸手一把抱住了琉月的肩頭。
撫摸著琉月的頭,咬牙切齒卻無不悲涼的道:「為什麼,為什麼都是這樣?我以為你會幸福的。」
當今日收到軒轅澈的消息的時候,她就再也坐不住了。
軒轅澈死了,怎麼會?怎麼可能?
是不是琉月他們在做戲?
但是,剛才琉月只是一瞬間的反應,她就明白了。
那種情緒無法遮掩,那種絕望和空洞,那種心都死的感覺是不會錯的,那是裝不了的。
被蕭太后抱住頭,一句我以為你會幸福的。
差點讓琉月崩潰。
面對軒轅澈背射傷的時候,她沒有哭。
面對軒轅澈離開的時候,她沒有哭。
面對歐陽于飛,獨孤夜,雲召的時候,她沒有哭。
但是,這僅僅的一句我以為你會幸福的,卻差點讓她控制不住。
是的,她也曾經以為她會幸福的。
在現代社會,她沒有找到她的幸福。
然而卻在這裡,找到了她要的一切,她畢生的幸福。
她以為這就是一輩子,這就是老天的恩賜。
可是,鏡花水月,破碎的這麼快。
幸福,倒頭來還是一場空,一場夢魂之空。
拳頭緊緊的握住,琉月死憋著硬是沒讓眼中的晶瑩落下來,只是那嘴角緩緩劃出的血色,讓人心傷。
她只會在軒轅澈面前哭,只會。
看著琉月的倔強和苦忍,蕭太后眼整個也紅了。
輕輕的撫摸著琉月的臉頰,蕭太后沒有勸,沒有安慰,沒有讓琉月想哭就哭出來。
因為她明白那種感覺,那種失去最愛之人的感覺,她懂,她知道。
她也成承受過。
「挺直胸膛,你想怎麼做,我絕對在背後完全的支持你。」指尖撫摸過琉月的臉頰,蕭太后一字一句的道:「冥島,今生不滅了他,我們誓不為人。」
斬釘截鐵的話,帶了多少的恨,帶了多少的傷。
站在外間也是一身甲冑的歐陽于飛聽言,靠在窗戶上,看著那青雲,無聲的歎息緩緩蜿蜒開來。
塵土飛揚,心碎神傷。
天藍如幕,卻是傷心的藍色。
就在這傷心的藍色下,旌旗招展,北牧四十萬兵馬齊備,以攝政王琉月為首,奇兵突襲無邊湖而去。
攝政王領兵出征,蕭太后重出坐鎮王庭。
無條件支持攝政王琉月的一切。
天邊蒼雲滾滾,伴隨著那風變換出無數的圖形,籠罩著大地。
續中原四家戰亂開始之後。
草原也拉開了全方位的攻防。
戰火,瀰漫於整個天下。
天下,大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