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于飛聽言不由一愣後笑了,看著琉月道:「你怎麼知道?」
話語落下,就聽遠處突然一聲狼嘯,遠遠的傳遞了過來。
歐陽于飛頓時一個跟頭坐起來,臉上吊兒郎當的表情快速的收了起來:「不是吧。」
聽這聲音是朝他們這個方向來的啊。
「嗷嗚……」
就在他話音落下的一瞬間,那隱隱約約卻絕對震懾宇內的群狼嘶吼,沖天而起,此起彼伏與草原大地。
聽著讓人背後寒毛直豎。
歐陽于飛臉頰開始抽筋。
「狼,極擅追蹤,性持久,記仇,殺它一員,可以追蹤千里,不殺死對方,誓不罷休。」
冰冷的聲音響起,琉月冷冷的站了起來。
這才是狼最可怕的地方。
狼對感情的堅貞,能力的出眾,群殺的厲害,個體的矯健。
這都是琉月喜歡的,若說她喜歡什麼動物,那麼肯定要算狼。
但是,現下,這些琉月喜歡的優點,怎麼那麼討厭的很。
逃出了它們的包圍圈沒什麼,能甩開它們日以繼夜的追捕,那才是她的目標。
「該死的,你不早說……」
一個骨碌站起來,歐陽于飛的話才扔了半句,就直接咽到了肚子裡。
說了能怎麼樣?
難道剛才他們不殺群狼就能破出那包圍圈?
殺,是必然的。
那麼追,也是肯定了的。
聽著遠處此起彼伏的狼嚎聲,歐陽于飛與琉月對視了一眼。
扭頭,轉身,跑。
不想被野狼群追上,那就跑吧。
反正這草原很大,有的是地方亂跑。
月夜蔥翠,真正是個好夜。
而就在琉月和歐陽于飛對上野狼的時候。
另一邊,秋痕和彥虎率領的三千精兵,已經等到了那通天的大火熄滅。
不與其他草原相似。
這黑土寸草不生的地方,火焰起的兇猛,但是熄滅的也快。
明明前一刻還是大火通天,下一刻就快速的偃旗息鼓起來。
進黑土源,踏山谷口。
沒有任何匈奴兵馬在此。
顯然是匈奴兵馬認定了人不可能從這裡還活著,因此根本就不在理會,到是少了秋痕等一些麻煩。
眾人使力推開巨石,看著那低窪的洞口,可山洞裡明顯人行過的痕跡,秋痕和彥虎那緊緊提著心,算是歸了位了。
當下,直接進洞一路追蹤。
金光乍現,晨光中秋痕和彥虎終於走出山洞,然而迎接他們的則是斜坡,沼澤,火焰痕跡,野狼腳印。
看著被毀的亂七八糟的火堆痕跡和幾乎上千匹以上的野狼腳印。
秋痕和彥虎沉默了,臉色發白了。
狼這個東西,他們可是知道的。
面面相覷後,一紙消息如飛的朝軒轅澈的方向傳遞了過去。
同時,彥虎和秋痕率領著兩千通過山洞,沒有馬的兵士,順著野狼腳印朝前,追。
草原風起雲湧,琉月和歐陽于飛在前面跑。
群狼在後面追,而現在它們的後面,秋痕和彥虎則追著它們跑。
這真是一個神奇的世界。
天幕蒼雲,極是高廣。
戰場硝煙瀰漫,沒有因為琉月的失蹤而停歇下來,反而越來越激烈,越來越血腥。
重兵對撞,一步走差可能就是全軍覆沒。
此時,庫雜木和黎闊,闊巴力,韓飛,等人已經全部聚齊在了托比木的營帳之中。
「目前的狀況,匈奴還剩下二十萬兵馬,他們極有可能在東面埋伏,想給與我們重創……」
托比木在地圖上比劃著,說的時慢時快。
因為了有琉月的兵牌在手,庫雜木等人也聽托比木的。
眾人一邊心焦琉月和歐陽于飛的失蹤,一邊凝神聽著托比木的安排。
這時候,兩邊都絲毫亂不得。
卻沒有人發現托比木說的話,全部是身後的軒轅澈傳音入密,讓他講出來的。
「所以,這地方……」
「報,小兵一的傳信。」就在這當口,一通信兵突然高聲通報著闖了進來。
軒轅澈和托比木同時刷的抬頭,這是秋痕的信號。
「快遞上來。」托比木當下一個猛跳,直接從通信兵手中搶過消息。
「據追查,主帥和軍師沒死,不過現下陷入野狼群追蹤,位置不明。」寥寥數語,清楚而簡潔。
帳中庫雜木等大將聽到此處,齊齊鬆了口長氣。
那這麼兩日間吊起的心,整個的落了下來。
沒死就好,沒死就好。
就知道他們的主帥沒那麼容易死。
一臉漆黑的軒轅澈面上看不出什麼情緒波動,不由那厲眼卻也柔了下來,很好。
但是,位置不明,這是跑什麼地方去了?
野狼追蹤,軒轅澈的眼又沉了下來。
「不過野狼追蹤……」黎闊此時也反映過來,砸吧了一下舌頭,面色凝重了。
庫雜木,韓飛,等聽言臉色也不大好起來。
他們是草原上,對於野狼知道的太多了,被野狼群追,這……
「確定位置方向,全力營救。」耳邊響起軒轅澈的指揮聲,托比木立刻下意識就跟著開了口。
「是。」立刻有人就接了令下去。
這個大個草原亂跑怎麼行,要救援首先要知道位置才行。
這時候沒有訓練好的飛鴿,只有靠人工傳遞消息,那麼一定要秋痕確定位置。
軒轅澈有點擔心,不過不是很擔心。
野狼群,琉月能夠對付的。
「現在,我們在來看這攻勢……」
大戰轟轟,戰鼓擂動,殺氣漂浮於整個草原。
「不行了,不行了,我要休息一會。」
軒轅澈這方戰事正酣,琉月和歐陽于飛這方卻也被野狼群追的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一個猛撲撲在草地上,歐陽于飛呻吟了一聲。
琉月見此也停步在歐陽于飛身邊,快速的坐下,抓起身邊的草漿野果,一邊開始補充體力,一邊調息。
一夜功夫,他們停停跑跑,休息了三次,也差點被野狼群追上三次。
這野狼,也不知道怎麼那麼好的追蹤力。
咬定了就不放開。
速度雖然沒有琉月和歐陽于飛快。
但是,別就勝在持久力強。
琉月和歐陽于飛休息了,它們撲騰撲騰的就追上來了。
簡直比那原南宋國境內的那雨林中的食人螞蟻都還要厲害。
那傢伙,至少她還知道怎麼可以拋下它們。
知道它們的弱點在那裡,對地形還熟悉。
這野狼群,簡直就是天衣無縫的無懈可擊。
因為,草原沒大洪流,無法掩蓋他們的氣息,阻止不了野狼群的追蹤。
想放火燒吧,很好,草原一起火,那呼啦啦的就起來了。
恐怕野狼群沒燒死,反把他們燒死都有可能。
地形不熟悉。
這時候,跑什麼地方去了都不知道。
因此,想甩開它們,就是妄想了。
琉月也比較頭疼。
「嗷嗚……」雄厚而蒼涼,帶著那種讓人膽寒的陰森。
「媽的。」狠狠的捶了一下地面,歐陽于飛罵了一句髒話。
這東西就不能歇上一歇?
他們才停下來休息一會,就又追上來了。
「嗷嗚……」
巨吼聲聲,穿破蒼穹,此起彼伏與天際。
「不是吧,又多了?」一骨碌爬起來,歐陽于飛面如土色。
聽著遠處此起彼伏的狼吼,歐陽于飛幾乎有殺人的心了,可惜就是這地方一個人都沒有。
這才一個晚上,這草原上的野狼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
居然一路追著他們跑來,就聽見那狼嚎聲越來越大,越來越壯觀,越來越有穿破力,越來越有小溪匯入大海的趨勢。
若說最開始有上千隻狼,那麼此時,歐陽于飛不得不懷疑,恐怕身後追著他們的沒有上萬也有九千了。
「老天,你不厚道。」歐陽于飛淚灑滿天。
琉月看見歐陽于飛痛哭卻無淚的表情,起身,抬腿,跑。
保持任何一分可以節約的體力,這對於持久戰是最關鍵的。
歐陽于飛見琉月撒開腿就跑,摸了把無淚的哭臉,轉身,跑。
但見,兩人很速度的在燦爛的金光下,滿地的青草中,勇猛直前。
「若有匹馬就好了。」歐陽于飛邊跑邊抱怨。
他還是傷患啊,怎麼受這樣的待遇。
可也不知道他們到了什麼地方。
環顧四周那是一個人影都沒有,好像這草原上幾乎上百萬人的對戰,都不存在一般。
跑哪裡去了?
歐陽于飛的話語剛落下,琉月突然腳步一頓,一個俯身爬在地上,以耳緊緊貼著地面。
歐陽于飛見此立刻站定,他看過琉月這姿態,這是……
「你想要馬,好。」靜靜的傾聽了一瞬間,琉月一躍而起,眼中閃過一絲冷笑,轉頭換個方向就朝前衝去。
歐陽于飛見琉月笑的不懷好意,眉眼一動,立刻想也不想的就跟著琉月掉頭跑去。
兩人速度很快,一盞茶時分就聽見前方馬蹄驟響,有隊伍來了。
喜笑顏開,真正的喜笑顏開,歐陽于飛從來沒這麼高興過,幾乎要張開雙臂,歡迎前方的隊伍了。
一時間吃奶的勁都使了出來,朝著前面就飛奔。
幾乎扔下琉月在身後一箭之地。
幾個起落穿過前方的小坡。
前方的隊伍立時與歐陽于飛打了一個照面。
歐陽于飛一眼掃見前方的人,愣了。
是匈奴兵馬,是一小隊看起來應該是巡邏的匈奴兵馬。
人數不少,沒上千也有幾百。
這下好,救星變殺星,前有匈奴兵,後有野狼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