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吼聲伴隨著夏末秋初的風,簾卷而上。
身後那中軍的十萬兵馬,聽言立時仰頭高和。
「兵發盛京,兵發盛京,吞併匈奴……」
一浪高過一浪的大吼聲,塵囂而起,響徹在大地之上,直入蒼穹九霄。
幾百年草原沒有一統的局面,就快要來了。
北牧就要一統,就要一統草原了。
磨刀赫赫,劍指盛京。
旗幟飛揚中,琉月扭頭看了一眼身邊的軒轅澈。
兩人眼中任何波動都沒有,但是卻有兩人都懂的興奮和歡喜。
他們的第一步馬上就要成功了。
天幕蒼雲,雲朵飛揚而走,帶起萬千色澤。
匈奴王身死,匈奴所有兵馬已經盡出。
盛京再無可守之人,再無可守之將。
旌旗招展,鐵黑色飄揚與九天之上。
鐵色盔甲在陽光下閃爍著冰冷的殺氣。
三十萬北牧鐵軍,踏過茂盛草原,兵臨城下。
雄壯的巨石砌成的城牆高高的矗立在天際。
如此金光燦爛中,卻醞釀出冰冷的光澤,厚重而大氣。
盛京,兩個篆體大字揮灑與高大的城門之上。
這就是匈奴的京城,在草原上屹立了一百三十年的王城。
此時,高大的城牆矗立著,下方的城門緊緊的關閉著。
城門上,一眾匈奴高官一字排開,全身著匈奴朝服,其中最中間一老婦高坐與上,匈奴太后。
馬蹄踏踏,猶如天空中沉悶的雷聲,轟隆隆而來。
琉月一身鐵黑色甲冑,颯爽英姿,高居千軍萬馬之前。
那鐵黑色的北牧王旗在她身後隨風獵獵飛舞,帶起一片威嚴。
王旗後,大將庫雜木,黎闊緊跟琉月身後。
身旁,韓飛,托比木,闊巴力,在順著他們一字排開,兵威赫赫。
在身後,則是軒轅澈,秋痕,彥虎,等貼身近衛。
在再他們身後,那旌旗招展中,鐵騎威風,密密麻麻而來。
縱步上前,步步踏入所有匈奴臣民心中。
那是彌天蓋地一眼望不見頭的北牧雄兵。
空曠的九霄上藍如海洋,沒有一絲雲彩。
金色的陽光從天際灑下,投射在當前的琉月身上,帶起目空一切的英姿威武和殺伐。
揚眉冷眼對上那高高在上的匈奴太后。
琉月一揮手,身後雄兵立刻停下,嚴陣以待。
兩目相對,一則盛氣凌人,一則慘敗蕭索。
目視著一臉蒼白的匈奴太后,琉月一字一句的道:「若降,一個不殺,仁政以待。
若戰,血洗屠城。」
冰冷的話響徹在匈奴王城前,就是那天際炙熱的陽光也揮透不去其中冷酷和肅殺。
話音落下,高居王城城牆之上的匈奴殘餘文臣,無不打了一個寒戰。
血洗屠城,面前的這個殺神做的到的,那一身冰冷和肅殺不是假的,她會屠城的。
身軀微抖,卻竭力保持著平穩。
匈奴太后看著琉月,深吸了一口氣道:「投降,真一個不殺?仁政對我匈奴百姓?」
琉月看著匈奴太后:「此後草原只有我北牧,再無匈奴。」
此斬釘截鐵的話一出口,讓匈奴太后臉色越發的蒼白。
話音落下,琉月再度接著道:「我北牧攝政王說話,一諾千斤,絕不反悔,此後匈奴自是我北牧子民。
對待我北牧自己的子民,豈有兩政之理。」
擲地有聲的話伴隨著夏風飛揚而起,躍過匈奴王城高高的牆頭,揮灑於盛京之內。
高立與城牆之上的匈奴眾臣齊齊對視一眼,面露動搖。
不過,現在匈奴早已經無兵可守,遲早是給吞併的料,他們心裡都清楚的很。
投降或者血洗,已經無路可退。
金光耀眼,卻帶著對他們來說無法言喻的冰冷。
仰頭,匈奴太后一行清淚涓涓而下,滑落面頰。
「匈奴王室列祖列宗,姆雅對不起你們,對不起匈奴,今日匈奴敗了,這城我們守不住。
請匈奴王室的列祖列宗原諒,原諒……」
輕聲的低喊卻清楚的傳遞入在場的每一個人耳裡,心酸無言。
朝代的更替,總是如此。
「開城。」袖袍一揮,匈奴太后轉過身,閉上了眼,不忍目睹。
金光下,厚重的匈奴王城城門緩緩的開啟。
城門口,一身匈奴王子袍的這一代匈奴大王子,手捧著一黃色托盤,一步一步走了出來。
身後是萬千的盛京匈奴臣民。
那黃色的錦布上,一塊和田玉印信。
那是匈奴王信印,那是匈奴存在的代表。
看著匈奴大王子腳步沉重而來,琉月輕輕的一揮手。
身後庫雜木立刻從馬上跳下,疾步朝匈奴大王子走去。
空曠的城門前,兩方對視之中,庫雜木和那匈奴大王子走道了一起。
在眾目睽睽之下,庫雜木伸手從匈奴王子手中接過了那匈奴王印。
眾匈奴臣民不忍目睹,齊齊轉過了身。
那代表從此沒有了匈奴。
接過信印,庫雜木唰的轉身快步行道琉月面前,高高的朝琉月舉起了手中的匈奴王信印。
琉月俯身接過,轉過身朝著北牧大軍,高高的舉起手中信印,大吼出聲道:「我北牧一統草原了。」
「萬歲,萬歲……」
「一統草原,一統草原……」
「我們北牧一統草原了……」
狂烈的大吼塵飄之上,直入青雲。
琉月身後一字排開的韓飛,闊巴力等大將,一個翻身半跪於琉月身前,滿身激動的大喊出聲:「攝政王萬歲,萬歲,萬萬歲……」
「攝政王萬歲,萬歲,萬萬歲……」
群情激昂的幾十萬北牧雄兵已經不知道該喊什麼了。
幾百年的夢想,幾百年的爭鬥。
今日,歸結於這裡,歸結在他們的手裡。
歸結在他們攝政王的帶領下。
百年夢想,一朝得償。
那種滔天的喜悅,已經不是任何語言能夠言喻得了的了。
幾十萬大軍的大吼猶如一道驚雷炸響在天際。
隨著微風狂飆而過整個草原,朝著四面八方飛射開去。
草原,從此歸北牧。
利劍所向,直指盛京都城,琉月一聲冷喝:「入城。」
眾馬抬蹄,兵行赫赫,朝著匈奴王城,進入。
城門上高高飄揚的匈奴王旗,在城牆上落了下來。
取而代之的是北牧的王旗,那鐵黑色的旗幟飛揚。
金光燦爛下,北牧王旗高高的飛舞於匈奴王城之上。
從此,再無匈奴。
匈奴王朝的興衰榮辱,已經翻過去,迎接整個草原的不再是三雄並立,而是一尊獨大。
秋風飛揚,草原一統。
夜色降下,秋來天高氣爽。
那璀璨的群星在夜空下越發顯的高光和妖嬈。
星星點點的皎潔光芒從天際灑下,映照在下方的山河大地上,美的如夢如幻。
匈奴王宮。
不復這些日子來的死寂,此時的匈奴王宮又恢復了生氣。
只是,它的主人已經不是匈奴王族,而是琉月。
月夜婆娑,匈奴王宮一片熱火朝天。
安四方,整軍隊。
尾隨琉月進入匈奴王宮的庫雜木,黎闊,韓飛,等人忙的腳不沾地,各司其職而去。
相比較,攝政王琉月反而是最沒有事情的那一個。
站在匈奴王的寢宮台階上,琉月把玩著手中的酒杯,抬頭望了眼天際,今日的月亮格外的圓。
嘴角勾勒起燦爛的笑容,琉月轉過頭舉杯朝身邊的軒轅澈示意。
軒轅澈見此臉上浮現出一絲笑容,也朝琉月舉起了酒杯。
「砰。」清脆的碰撞聲在月夜下響起,那麼美麗。
「慶祝我們的第一步成功。」一口飲盡杯中酒,琉月朝著軒轅澈笑的萬分燦爛。
「祝賀我們。」軒轅澈笑著舉杯一飲而盡。
成功,第一步,統一草原。
他們已經做到了,鮮卑十七族已滅,匈奴臣服投降,其他草原上零星的小勢力已經根本就不用在意。
值得慶賀,值得祝賀。
雙杯清空,琉月和軒轅澈對視一眼,眼中齊齊閃過燦爛的笑意。
不約而同的伸出手,緊緊的握緊了對方的手。
「讓你受苦了。」伸手擁過琉月,軒轅澈壓低了聲音。
這些本來應該是他來做的,卻讓琉月擔在了肩上。
靠在軒轅澈的懷裡,琉月搖搖頭微笑著道:「那是我們兩的未來,我們一切承擔。」
兩個人的未來,兩個人一起創造,一起挑戰風雨。
聽著琉月的話,軒轅澈沒有在多說什麼,只緊緊的緊緊的抱住了琉月。
皎潔的月光從天幕上灑下,籠罩在相擁的兩人身周。
那麼朦朧,那麼溫柔的讓人心醉。
夜,也能如斯之美。
「攝政王,攝政王……」就在兩人沉靜在如此美好的感覺之中時,遠處托比木的聲音突然傳了來。
琉月和軒轅澈不由微微凝眉,站直了起來。
「什麼事?」看著快步而來的托比木,琉月沉聲道。
「軍師的傳信。」托比木見琉月和軒轅澈在一起,一點也不意外,快步上前把手中的傳信遞給琉月。
琉月本來不滿的情緒一聽托比木之話,立刻轉變。
伸手接過信快速的掃了一眼,琉月眼中一亮,拽住軒轅澈道:「走,跟我走一趟。」
軒轅澈見此任由著琉月拽著他就朝前走去。
他記得從草原上走的時候,琉月給歐陽于飛單獨說了什麼,歐陽于飛就留在了草原上沒跟過來。
此時,走一趟?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