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茫茫,星空璀璨。
潔白的光芒從天空中灑下,照的下方去往草原的道路分外清晰。
縱馬而去,踏破夜空虛靜。
茂盛草原離得盛京本就不遠。
一翻疾奔下,還不到半夜,琉月和軒轅澈,帶領著秋痕和彥虎幾人,駛入了茂盛草原。
「攝政王。」草原邊上,早靜立著等候琉月前來的人,此時一見琉月前來,立刻迎了上去。
「軍師在什麼地方?」琉月根本就不勒馬,直接飛縱而過道。
「在前方,攝政王請隨小的來。」
那等候在此的小兵,見琉月停也不停,立刻也不拖延,快速的應了一句,轉身縱馬就在前引路而去。
緊隨其後的軒轅澈,見琉月如此急切,不由微微揚了揚眉。
什麼東西,值得琉月如此在意?
那他到要好好的去看看了。
當下,縱馬緊跟琉月,與著秋痕彥虎如飛而追。
夜色朦朧,很快就深入了草原的邊緣。
不同於琉月和歐陽于飛在那黑土被三面火圍攻的中部草原。
而是邊角,就在進入茂盛草原的不遠處。
不同於茂盛草原內部的一馬平川,此邊角有點料峭的峭壁和陡起的山脈。
不過好在並不高,也不險峻。
橫陳在草原上,遠遠看上去就好像一條臥著的巨龍。
「攝政王,軍師就在前面。」領頭的小兵,指著前方燈火通明的地方,快聲的朝琉月道。
琉月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只縱馬而上。
夜色中,這夏末初秋的夜風吹來,已經帶著點微微的涼爽之氣,相當的清涼和清新。
然而就在這清新中,琉月清楚的聞到那夜風中夾雜的刺鼻的氣息。
一種這裡的人應該不熟悉,但是她卻很熟悉的味道。
越是靠攏,這味道就越是大。
快速而來,行的近了,眼前的一切立刻映照在了琉月的眼裡。
黑土,深黑的寸草不生的黑土。
比當時歐陽于飛遇險的地方的那塊黑土地,還要黑的透徹。
黑土地的周邊,一個營的兵馬正舉著火把,為她照明。
「什麼味道?」緊跟其後的軒轅澈嗅了口空氣,壓低了聲音,看著眼前寸草不生的黑土道。
前方的琉月還沒有回答,身後的秋痕就接了過去道:「黑土地,這跟攝政王遇火的地勢一樣。」
他們當日可是找過去了的。
軒轅澈一聽微微的皺了皺眉,他當日沒跟過去,還不知道這個地形。
看這黑土地詭異的樣子,琉月次來一定跟它有關。
心中念定,軒轅澈也不開口了,跟著琉月就朝前去。
飛馬而來,得到近處,琉月一個翻身跳下馬,掃了眼四周,沒有片也越發的影子:「軍師呢?」
「軍師在前面,攝政王,卑職領你去。」
立刻,留守在這裡為琉月引路的一小隊長立刻迎接了上來。
「那就走。」琉月當即一揮手,一邊朝身邊的軒轅澈點點頭,示意軒轅澈跟上,一邊朝前就走。
一行人立刻越發深入裡間而去。
前方群山起伏,正是那臥龍之處。
火把把周圍的一切照耀的燈火通明,就算是如斯黑夜,也能把所有的情況看的清清楚楚。
群山跌宕,蜿蜒而向前去。
伴隨著琉月越來越靠近群山腳下的地勢,空氣中刺鼻的味道越發的凜冽,濃郁。
琉月的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
一片黑色,比頭頂的黑夜還要黑。
寸草不生的土壤在乾燥中,伴隨著琉月的越來越深入,隱隱有開始濕潤的感覺。
就好像下了露氣,沾染上了濕一般。
一行數人快速而行,轉過前方一個轉角,那濃郁的刺鼻之氣撲鼻而來,濃郁的幾乎要把人熏翻。
幾乎比剛才空氣中的味道濃郁了幾十倍。
沒有了起伏的土坡山勢遮擋,眾人眼前也豁然開朗。
黑,一眼望去無止盡的黑。
在眼前鋪成開來。
一片黑海,一片黑色的海洋。
一步站定在當口,琉月看見如此的場面,倒吸一口冷氣。
縱然心中早已經有了預計,有了太多的猜測。
真正看到的時候,還是被嚇了一跳。
油田,一望無垠的油田。
「琉月,就是這裡,我一路從中腹地方順籐摸瓜找過來,這裡就是源起之地。」
站在黑色海洋前方的歐陽于飛,聽見琉月的腳步,頓時一邊開口,一邊轉過身來。
當日,琉月帶兵去盛京吞併匈奴的時候,就把尋找這根源的任務交給了他來辦。
他也覺得對於稱霸匈奴,他更有興趣找找這黑土地的秘密。
因此,也樂意不去。
沒想,這一順籐摸瓜下來,居然找到這麼一片黑色海洋。
連綿無際,陡然見之,駭人的很。
「琉月,你看……」
「把火滅了,快,全部把火滅了,若有一顆火星落在地上,我誅了他的九族。」
歐陽于飛的話才開頭,倒吸一口冷氣的琉月突然一聲大吼。
聲音凜冽,夾雜著雷霆之威,和急劇的駭然。
在周圍燦爛火光的照耀下,琉月的臉幾乎可以清楚的看見,是一瞬間煞白開來。
歐陽于飛一怔,琉月在害怕?琉月居然也有害怕的時候?
莫名其妙的轉頭看著周圍的兵士和著他們高高舉起的火把。
對於這黑水他還沒探查夠,此時黑水中正有一小隊士兵舉著火把,在裡面探查深淺。
周圍則是用來照明。
這也需要懼怕?
黑土地容易著火,這一點他知道,但是至於這麼緊張嗎?
「琉月,不會點著火的,你放心……」
「放心個屁,你懂什麼,都給我把火滅了,聽見沒有?小心點,退出去遠遠的滅了,粘地上一點,就等著給我下地獄。」
從來沒有的怒喝炸響在空中,琉月幾乎頭髮絲都豎起來了。
就如一隻快要發狂的老虎。
周圍眾兵士見琉月發怒,立刻不敢亂動,小心翼翼的護衛著手中的火把,就朝黑水外退。
開玩笑,為了一火星,誅滅九族。
這刑法,重的開天闢地了。
歐陽于飛被琉月一凶,不由摸了摸鼻子。
不過琉月從來不是莫名其妙發火的人,難道這黑水就危險到這地步?
想到就問,歐陽于飛一邊看著火光快速的退開,一邊朝琉月道:「就這麼危險?」
「廢話。」琉月狠狠瞪了歐陽于飛一眼。
如此資源豐富的油田,只要空氣中熱度一高,恐怕就是燎原之勢,還不說這火星。
這麼一片油海,一個火星落下。
估計就是長了翅膀也飛不出去。
「歐陽于飛,黑土上的三面火攻你是見過的。
那還只是沾染上了一點這黑水,而現在這不是沾染,而是最精純的原汁,你自己想想一點火星下去是什麼結果。
真個腦子給狗吃了不成,這點都忘記了。」
瞪著歐陽于飛,琉月幾乎完全是疾言厲色,殺氣騰騰。
歐陽于飛聽琉月這麼一說,嘴角抽了抽,裝柔弱的不敢開腔,移動腳步棧道了彥虎的身後,躲避琉月的怒火。
他沒忘,只是不知道有這麼厲害。
這要是最精純的原汁,那這麼多火把在上面照耀,這後果……
微微打了個寒戰,歐陽于飛乖巧的閉嘴。
他的錯,他忽略了,他不開口。
從來沒有聽見琉月如此疾言厲色的吼歐陽于飛。
站在歐陽于飛身前的身前的軒轅澈,相當幸災樂禍的勾勒起了一點點嘴角,笑。
感覺很好,琉月吼歐陽于飛,這感覺真好。
雖然歐陽于飛現在已經不是他的情敵,甚至連點威脅力都沒有。
但是,看見他挨罵,這心還是舒服,舒服。
沒好氣的看著歐陽于飛藏於彥虎身後,琉月冷哼一聲,轉頭狠狠的盯著火把們快速的退開油田。
一個接一個,退的很快,也夠小心翼翼。
一點火花也沒有落下的滅在了黑夜下。
這才微微鬆了一口氣。
一口氣松下,琉月陡然覺得背上濕漉漉的,居然是一背的冷汗。
嘴角勾勒起一抹哭笑不得。
就這麼幾把火,把自己嚇到這地步,這破天荒還是第一次。
「傳令下去,所有人全部把火滅了,遠遠退開。」
沒有了火光一片漆黑的油田中,琉月冰冷的聲音冷冷的傳出,夾雜著毋庸質疑。
那滅了火把退開的兵士,聽言立刻朝後就退,遠遠的避開。
火把都退了開去,本來燈火通明的此地,頓時變的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
油田周圍陷入短暫的靜寂。
「琉月,現在做什麼?」被琉月吼了一通的歐陽于飛,還是忍不住開口。
這黑土地的秘密他現在是找到了。
但是找到了後又做什麼?
帶回去燒火,當柴油用?
這麼大老遠的從這裡帶回去燒火用?
簡直就是豆腐磨成肉價錢。
這也就是點火容易些,燃燒旺盛些而已。
沒發現那黑土地的秘密,心裡還雀躍,現在發現了,想來也不過如此。
「琉月,這些到底有什麼用?」同一刻,軒轅澈的傳音入密也在琉月的耳邊響起。
琉月是個很實在的人。
若是這東西只是燃燒容易,恐怕琉月也不會這麼在意。
這,定然有他們不知道,但是琉月知道的用處。
軒轅澈也是個精明人,從歐陽于飛和琉月的對話就聽出了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