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送到了,微臣的下屬親自送到蕭太后的手裡的,蕭太后已經下令招北牧攝政王琉月回雍京。」天涯躬身朝著獨孤夜回稟道。
獨孤夜點了點頭,抬頭望了眼碧藍的天空。
琉月,別怪他狠。
要怪就怪為什麼他們是敵人。
和軒轅澈聯手騙他,他認了,因為他們是敵人。
各自的立場不同,誰棋高一著誰就贏,他無話可說。
那麼,現在,也別怪他下狠手。
既然是敵人,那就接招吧。
秋風帶起絲絲柳葉,吹動那一池湖水泛起點點漣漪。
那點點酸澀的心,已經疼麻木的情,伴隨著微風,深深的埋入了心底。
埋葬在了這秋湖中。
烽火連天,中原一片血腥。
但那停歇了戰火的草原,此時卻風高天藍。
雄鷹在天空上翱翔,駿馬在草原上奔騰。
疾風而過,碧草呼呼飛動。
美的讓人心曠神怡。
北牧立國幾分幾合三百一十七年秋。
與攝政王耶律琉月手中,橫掃草原諸多勢力,一統草原。
北牧,稱霸。
群情激昂,再多的歡喜,再多的興奮,再多的豪情。
都數不出此時北牧兵民的狂喜。
一統天下,他們北牧終於一統天下,稱霸於草原了。
不斷爆發的狂喜,在北牧任何地方渲染而出的喜悅。
在新被敕封的北牧女王耶律琉月的回朝後,整個的爆發出來,完全的宣洩了出來。
兵民同樂,到處都是歌聲,到處都是歡笑聲。
那前來迎接琉月回朝的隊伍,幾乎從北牧京城雍京城內一直蜿蜒而出城外三十里。
北牧蕭太后和北牧王親迎,眾文武百官靜候。
盛大的排場,毋庸比擬的榮譽,滔天的尊貴。
全部給了琉月。
一時之間,耶律琉月的名字在草原如日中天。
君民同樂,狩獵大會。
琉月回來的第二日,北牧狩獵大會就開始了。
一年一度的今時今日,乃是北牧最隆重的節日之一,這也是蕭太后一定要琉月趕回來的目的之一。
早就知道琉月會掃平匈奴,一統草原。
因此,今年的狩獵大會由病體初癒的蕭太后親自辦理。
那份熱鬧和濃重,超越了歷屆。
北牧盛京王城外十里。
碧藍的草原空地上。
此時一片碧綠的草地上,早已經擠滿了人。
遠遠看去人山人海,到處都是頭顱在晃動,到處都是旌旗在招搖,一片喧鬧喜慶之聲。
而在這人群中間,一座搭建的高台聳立在草地中央。
金碧輝煌,極盡華美之能事的同時巍峨大氣,彷彿一座宮殿。
上擺設著三個位置,設黃金桌椅。
北牧王位為中,琉月女王之位在左,蕭太后之位在右。
三人的下首又設立了幾個位置,分別坐的是歐陽于飛,北牧宰相和幾大親王。
高台下就不設桌椅,分兩邊鋪成而開美麗的羊皮,乃是北牧高官居坐的位置。
盤膝而坐,自然之極。
身邊還攜帶了自己的家眷,精美的服飾和裝束,在陽光下閃動著五彩霞光,好似一群爭彩鬥艷的孔雀。
美酒佳餚如流水一般送上,陳列於各人前面的矮几上。
所有人臉上都是一臉的興奮,期望和熱鬧的氣氛比任何一年都熱切。
夾一統草原之威,怎麼能不高興。
鑼鼓喧天中,北牧王耶律洪一揮手,北牧今年的狩獵大會正式開始。
群情激動,喧鬧叫喊聲幾乎宣了這天去。
下方的競技著熱情,把個秋涼時候渲染的好似炙熱是炎夏。
不過,這一切顯然沒有撼動才回來的琉月半分。
高高坐在王台上,琉月以扇子遮擋在面上,看似避免曬這秋天的太陽,實則正在呼呼大睡。
去匈奴用了三個月時間,回來只用了半個月不說。
昨日一回來,就被狂喜的群臣圍住,又是什麼封賞,又是什麼設宴,又是什麼遊街。
借蕭太后的王宮盛宴,灌了她一個通宵。
什麼話都來不及跟任何人說,就喝到了今天早上。
然後告訴她,那什麼狩獵大會今天就開幕,要前去參加,而且她還飛去不可。
她再好的精力也招架不住了。
因此,你開你的狩獵大會,我在高台上睡我的,反正軒轅澈和歐陽于飛在下面,不怕有人偷襲她。
所以,下方的北牧民眾高興的不能在高興,群臣喜悅的不能在喜悅中,琉月在上面睡覺。
也虧她有這個能耐。
一旁的蕭太后把這情況看在眼裡,不由哭笑不得。
天色轉陳很快,轉眼就從晨光閃爍中,轉到夕陽西下。
篝火在四方燃燒起來,點得四周燈火通明。
競技已經落幕,歌舞大會開始盛裝登場。
琉月就一直保持一個姿勢睡大覺。
讓下方的北牧群臣民眾們,都看著這天都黑了,他們的女王居然還害怕曬太陽的面上遮著個扇子,不由默然。
「轟隆隆……」一陣鼓點喧囂,一群少女跳著妖嬈的舞蹈,在場地中肆意揮灑。
一直保持著姿勢不動的琉月被這鼓點一驚,微微動了動身,緩緩的取下遮在面上的扇子。
「醒了?」一旁的蕭太后低笑著搖了搖頭。
微微閉了閉眼,在睜開時候朦朧的雙眼已經變的一片精亮,神采奕奕,再無絲毫睡意。
「醒了。」琉月轉頭朝蕭太后笑笑,一伸手直接把北牧王耶律洪抱了過來,坐在她膝蓋上。
「姐姐,你睡了一天了,在這麼多人面前睡大覺,真丟臉。」
耶律洪笑彎了眼,伸手在臉頰上羞著琉月。
「小子,笑話我。」心情極好的琉月扭住耶律洪腰間的小肉,就是輕輕兩勾。
耶律洪頓時笑彎了腰,爬在了琉月的懷裡。
一旁的蕭太后見此臉上浮現柔和的笑意。
「吃點東西吧,看你累的。」邊說邊揮揮手,身邊立刻有人遞上來下面烤好的牛羊肉和水果。
琉月也不客氣,一手抱著耶律洪,一手自己吃一口,喂耶律洪一口,感情好的真像是兩姐弟。
蕭太后見此深深的看了琉月一眼:「心情很好?」
「是啊,統一草原了,我心情能不好嗎?」琉月抬頭看了蕭太后一眼,她應該是知道自己為什麼心情這麼好的。
蕭太后見琉月這樣的眼神,雙眼微微波動了一下。
僅僅是一下,但是琉月卻看見了。
當下琉月一邊吃東西,一邊好似漫不經心的道:「你密信給我要我一定趕快回來,到底有什麼事?」
此時,台下擂鼓喧天,胡琴胡笳響成一團。
琉月和蕭太后如此之近說話,就算是平常聲音,下方恐怕連歐陽于飛等人也聽不見。
蕭太后見琉月如此問,沒有回答琉月的。
沉吟了一瞬間後,蕭太后看著琉月突然道:「我聽歐陽說你失憶了?忘了一些事情?」
今天這一天,夠她問出很多。
琉月聽言立刻知道蕭太后古怪的眼神是為了何了。
當下微微一笑道:「你認為呢?」
說罷,還餵了耶律洪一顆水果,很自然愜意。
蕭太后深深的看了琉月一眼,臉上緩緩浮現一絲笑容,很緩慢的道:「我認為,沒有。」
琉月聽言一笑,什麼話沒說,只給蕭太后比了一個手勢。
蕭太后見此伸指點著琉月的額頭笑道:「我就知道,你這個精明的不能在精明的傢伙,怎麼可能,我看是有人當局者迷而已。」
琉月笑笑,知道蕭太后指的是誰。
不過,她不是存心騙歐陽于飛,她要騙的不過是她身邊那些來無影,去無蹤的冥島探子。
「你就為這事急招我回來?我那邊還有大事。」
皺皺眉,若真是因為這樣,她肯定要揍人。
蕭太后聽琉月沉著聲的問話,臉上揚起燦爛的笑容:「這麼好的心情,看來果然與我得的消息不假,有點人恐怕沒有……」
話沒說完,不過那意思料想琉月明白。
琉月一聽果然明白,一揚眉:「喔?」
指尖把玩著一隻酒杯,蕭太后笑看著琉月道:「我這裡有來自中原的一封密信。
裡面的內容,足以讓我殺了你。
你,想不想看看?」
很溫和淡然的聲音,卻給人一種摸不到底細的飄忽感覺。
琉月眉眼幾動,慢條斯理的咬了一口手中的烤肉:「是嗎?」
身形看似閒散,實則內裡已經開始緊繃。
蕭太后給她的感覺,有猶豫,有真的想殺她的感覺。
這是封什麼信?
見琉月渾然不在意,蕭太后笑笑道:「別破壞了今天愉快的氣氛,明日在議,今日你輕鬆一下。」
說罷,居然不在提那密信的事,端正儀態看下面的表演來。
琉月見此也不動聲色,邊吃東西,邊喂耶律洪,同時轉頭也朝下面的表演看去。
一眼掃到下方的表演。
琉月剛咬了一口的牛肉一下哽在了咽喉,上不得上,下不得下,噎的臉一下發紅。
「姐姐,你怎麼了?噎著了?」正對著她的耶律洪,見此小臉一揚,滿臉焦急的就開始拍打琉月的胸脯。
小手挺有勁,幾巴掌下去,琉月硬生生把那牛肉整塊嚥了下去,被那汁水嗆的猛咳不已。
「這是怎麼著,喝點水。」邊上的蕭太后極詫異的轉過頭,為琉月遞上一杯水。
從來沒看見這樣的失誤出現在琉月的身上。
耶律洪端著水,一邊給琉月喂,一邊大人口氣的道:「姐姐,慢點吃,東西還多的是,你不要慌嘛。」
聽的琉月直想吐血,可那眼卻死盯著下方的場地那表演的隊伍。
老天,她沒看花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