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有什麼可以選擇的餘地嗎?
「我告訴你,我沒那麼好的耐心,明天沒聽見答案,你就等著看吧。」
冰冷的聲音迴盪在雪聖國的皇宮正殿裡,帶著決絕,也帶著一點惱羞成怒,對,就是惱羞成怒。
***,不就是為不想琉月傷心嗎。
自己給自己埋下這麼一禍害,真是的。
軒轅澈一面氣的吐血,一邊冷臉走出了大殿。
「為什麼?」
眼看軒轅澈一步就要跨出大殿,背對著他的雲召,突然出聲。
為什麼?為什麼給他這樣的態度,為什麼?
抬頭看了眼眼前碧藍的天空,軒轅澈沉吟了一瞬間後,緩緩的道:「因為我承認雪聖國輸了,而不是你輸了。」
因為我承認雪聖國輸了,而不是你輸了。
淡淡的話隨著那驟起的秋風,傳遍空曠的大殿。
雲召瞬間雙眼血紅,那一直沒有表情的沉靜臉色,開始一點一點的破裂。
他沒有輸。
是雪聖國輸了,不是他。
「哈哈哈……」一仰頭,雲召突然大笑出聲。
那笑聲中夾著著太多的悲憤,太多的莫可奈何,太多的傷,太多的怨,太多的時不我與,太多太多的情緒混雜在了其中。
男兒淚順頰而下,在那笑聲中飛落。
沒有回頭看雲召,軒轅澈大步走了出去。
這個世界,從來沒有公平。
秋,是蕭索的,卻也是成熟的。
簾卷清風,誰道秋風無情。
金光飛舞,盤龍升天。
國廟祭祀,王朝還天。
在那萬丈陽光中,一身淡黃蟒袍的雲召,在國廟前與天辰王軒轅澈簽訂了歸降書。
奉上了雪聖國玉璽。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雪聖開國三百七十一年,歷經二十三代帝王,今,寡人面對外敵入侵,守不住雪聖國土,保護不了雪聖黎民,何其無能。
寡人愧對列祖列宗,愧對雪聖百姓。
今鄰國天辰,恩澤四方,納天下賢能,救百姓與水火。
寡人自愧不如,歸降天辰,此後同屬一家,望我百姓安居樂業,特此,公告天下。」
滿天金光中,一旨詔書飛揚四方。
那在這個國土上飄揚了幾百年的雪聖國旗幟,緩緩的降落。
取而代之的則是天辰的王旗。
無數的雪聖國百姓參與了這一幕。
有悲傷,有哀怨,有不捨。
但是,卻沒有憤怒,沒有誓死不降,沒有血拼到底。
這是一種沉默中的認可。
這是一種沉默中的改朝換代。
天辰的旗幟飄揚在了雪聖國的國土上。
歷經三百多年的雪聖國,就此揮別歷史,成為了過去。
那緊接著的聖令聲響徹了九州大地,赫連雲召,和碩親王。
這是這個時代,第一個和碩級別的親王誕生。
秋風飛捲,帶起無數的消息,朝著四面八方飛揚而去。
軒轅澈和雲召在這廂忙碌的進行著。
而此時,那歷練山脈中歐陽于飛和琉月卻悠閒著。
藍天白雲,秋色中的歷練山脈,美的驚人。
收編那接近十萬人的冥島俘虜,這不是什麼大事情。
琉月直接扔給了庫雜木等人去處理。
因此下整日無所事事的,日子過的到是相當的悠閒。
只是是面上的悠閒,還是心裡的悠閒。
這就不得而知了。
這日上,琉月和歐陽于飛同賞楓葉。
深秋中,那紅楓已經紅的似火,美麗的矯情。
那金色的陽光穿透下來,片片橘紅的透明,一連片的蜿蜒開來,好看的猶如神仙仙境。
站在紅楓樹下,琉月把玩著手中的楓葉,好似漫不經心的道:「于飛,那日我聽你說你有你的想法。
所以,才會跟著我對付冥島。」
不似問話,卻等於是直接問了。
身旁的歐陽于飛聽言,指尖飛轉著楓葉兒,笑了笑道:「佛曰不可說也。」
琉月本不是個好奇心大的人。
不過也是此時無事,隨便問問。
然歐陽于飛這麼回她一句,不由提起了琉月的好奇心。
當下,琉月直接轉過身來,什麼話不說,就這麼直直的看著歐陽于飛。
那眼光,厲厲的。
歐陽于飛見此笑著搖搖頭道:「你遲早會知道……」
「主帥,雪聖國那邊的消息。」
歐陽于飛一句話還沒說完,韓飛突然跑了過來,老遠就大聲道。
歐陽于飛頓時啞了聲,沒有接著說,側眼看了琉月一眼。
琉月的臉色很平淡,是一種看不出來想法的平淡。
好像並沒有興趣聽這消息,卻好像又想聽……
「那邊怎麼了?」歐陽于飛見此,面朝跑來的韓飛,出口問道。
至那天雲召和獨孤夜調兵走後。
軒轅澈,獨孤夜,雲召,三方都沒有來過隻言片語的消息。
這,看來應該是韓飛等人自己不知道那條路上得到的消息了。
「雪聖國投降了。」韓飛還沒上來就是一嗓子。
歐陽于飛一聽這話,不由一愣,雲召不是個會投降的人啊。
而且,怎麼這麼快?
而琉月則是不經意的微微皺了皺眉。
「這麼快?」歐陽于飛也不是個矯情的人,眉間一揚就問。
韓飛跑上來,笑道:「可不是,那天辰王軒轅澈真本事,這麼快就吞併雪聖國了。
我這得到的內部消息,我給你們說,他啊……」
秋風揚起,韓飛急快的把所知道的一股腦的倒了出來。
聽上去,好像是萬分崇拜那幾日時間就拿下雪聖國的軒轅澈。
風揚起,紅楓揮動,帶著晃花人眼的璀璨。
摸著下顎,歐陽于飛似笑非笑的道:「好手段,好手段,我一直以為軒轅澈是個手段強硬的傢伙。
沒想到這傢伙還懂這一招,厲害。」
「可不是,我也覺得厲害,就這麼兩下就把雪聖國拿下來,簡直就是不可思議。
軍師,你說怎麼那些人都不反抗?
那雲召,你們不是說的很厲害的嗎?怎麼三兩下,打都沒有打就投降了,簡直是……」
「韓飛,你的收編工作做好了?
韓飛讚揚和不敢置信的話還沒有說完,一旁一直沒開口的琉月,突然冷冷的朝韓飛冒出了一句。
韓飛一聽頓時聳拉下腦袋。
摸著頭朝琉月很燦爛的笑了一下,轉身,比來時還快的速度,如飛一般就跑了。
歐陽于飛見此頓時失笑。
看著韓飛的身影消失在樹林中,歐陽于飛才轉過頭看著一臉淡漠的琉月,緩緩開口道:「他是想放了他的吧。」
沒有說這兩個他分別是誰。
不過歐陽于飛知道琉月聽的懂。
他不是韓飛這個草原上的莽大個,只聽這一絲半點的過程,他就猜到了經過和接過。
琉月聽言沒有說話。
但是那這麼久一直冰冷的眼,此時眼底深處緩緩的閃過了一絲笑意。
沒有故意隱瞞歐陽于飛,因此被歐陽于飛清晰的收入了眼中。
歐陽于飛頓時笑了:「還說不介入,不介意,其實還是有點介意的吧,你這傢伙。」
「我能接受。」琉月聽歐陽于飛這麼說她,抬頭回了一句。
「是的,你能接受,不過心中會不舒服。
你能懂帝王家的無情,但是懂,不代表就能一絲障礙都沒有的接受,你這裡會記著輸了的人。」
說到這,歐陽于飛指了指琉月的心。
琉月聽著歐陽于飛這話沒有開口。
也許是吧。
伸了個懶腰,靠在背後的樹幹上,歐陽于飛看著滿頭的紅楓。
「我一直覺得軒轅澈勝,不過是勝在了早到了一步,與你是第一個認識的,所以你給了他全部的感情。
現在,我要另外估計。
和碩親王,未來王后的義兄,一家人,娘家,這是什麼亂七八糟的糾結和格調。
虧他軒轅澈說的出口,發的下來命令。
這樣的借口也用,真是面子裡子都給雲召顧全了。
佔領了說歸降。
想死了拿所有的人命跟雲召耗。
雪聖國分封成……
說白了,不就是怕有個人不高興。
這心思,嘖嘖,拿天下來博一笑,簡直就是飯桶,笨蛋,無能……」
一連串的咒罵出口後,歐陽于飛突然一聲長歎:「該死的,為啥我就沒想到呢,啊啊啊啊啊……」
歐陽于飛鬼叫。
琉月在一旁卻嘴角微微的彎了起來。
心情,有點好,實在是有點好。
眼角掃到琉月的微笑,歐陽于飛突然又潑了一盆冷水下來。
「你別高興的太早,雲召,軒轅澈可以放了,獨孤夜,我看他會不會放,那傢伙以前可是恨死那獨孤夜。
而那獨孤夜也不是個開朗性格,接受不了歸降的。」
琉月聽著這話,面色未變,那眼底深處卻有一點深了。
歐陽于飛這話是說對了。
那兩個人……
不過,不管軒轅澈做任何的決定,她絕對無條件支持他,絕對。
秋風起,樹葉沙沙作響。
滿山紅楓飛揚,帶起橘紅的舞蹈。
而這個時候的獨孤夜,卻已經一絲波瀾也沒有的回了傲雲國。
是的,一絲波瀾也沒有。
本來以為,軒轅澈會同時對雪聖國和傲雲國出手。
因此,時間就是一切。
然而,沒有,他沿途什麼埋伏包圍都沒有遇到。
就這麼一路平安的回了傲雲國都城。
他那些準備一個都沒有派上用場。
這一點,不由獨孤夜不懷疑軒轅澈的動機。
不過,不管軒轅澈出於任何的動機,他在第一時間回到傲雲國。
能夠在多做佈置,這實在是非常好的事情。
傲雲國接近北方。
雪聖國此時還在中秋裡飛揚,此處卻已經有點深秋的感覺了。
清涼的風吹過那樹梢,帶起陣陣冷風飛舞。
獨孤夜回到傲雲國都城,第一輪防守都已經做好的時候,一直隱而不動的天辰兵馬動了。
幾十萬大軍,一夜之間圍了傲雲國都城。
然,就是包圍,彎彎曲曲的包圍。
卻既不進攻,也無任何的調動,就是包圍,只是包圍。
這把已經準備出擊和防守的傲雲國諸大將,都弄糊塗了。
這天辰軒轅澈是什麼意思。
卻絲毫沒有想到。
天辰兵馬一直沒有動,那是因為軒轅澈沒讓動。
而此時動了,則是另一個地方雪聖國主把軒轅澈給惹怒了,因此讓軒轅澈定下心要吞併雪聖國。
這天辰兵馬兩處合圍,乃是一個繩子上的兩根螞蚱。
是綁在一條線上的,牽一髮而動全身。
因此,接道命令,天辰兵馬動了。
而現在圍而不攻,則是後續的命令沒有來。
所以,這處的大將周成等人,只有愣怔怔的等命令。
不敢妄自進攻。
接過就形成了這樣一個對持的局面。
秋色深重,樹葉兒已經有點黃了。
傲雲國大殿。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驚天的消息,驚天……」
大殿上,獨孤夜正與群臣商議事情,天涯突然從外面防守大軍中,擅離職守的衝入了宮內。
此時,滿臉大汗的衝進了正殿。
「什麼事?」獨孤夜見此臉色頓時一沉。
沒顧上理會因此他的擅離職守沉了臉的獨孤夜,天涯一邊喘氣一邊滿臉驚駭的道:「雪聖國歸降了,雪聖國歸降天辰了。」
「什麼?」
「你在說一遍?」
一語驚起千層浪,整個大殿中的重臣全部被驚的跳了起來。
包括那傲雲國主,都臉上變色,在坐不穩龍椅。
「雪聖降了,降了。」天涯一副幾乎要哭出來的表情。
這一重擊打的殿上的重臣,幾乎如五雷轟頂,完全僵了。
這才幾天,這才幾天。
雪聖國就投降了,就投降了,這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