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視櫃子裡還有些過年的花生瓜子糖果,鄭美怡擺了一盤放在桌子上,而後又尋了茶盞,一人泡了一杯茶。“都嘗嘗,前些日子從長輩那邊討的毛尖茶,看看都還能喝的習慣不?你們陳哥家裡不少茶葉,偏生好的茶葉落在他手裡,那叫一個牛嚼牡丹,都是當水喝,不知味道!”
“呵呵···陳哥那是痛快人,深知物盡其用,那叫爽快!”文娟笑著幫鄭美怡擺放茶盞,笑呵呵的打趣道。
“弟妹這話說得在理,茶可不就用來喝的嘛,男人就應該大口喝茶,大口喝酒,大口吃肉,那才是真英雄豪傑性情!做大事者,當不拘小節嘛!”悻悻的看了自家老婆一眼,為這事,美怡也不知道嫌棄他大老粗多少次了。好在,他老婆性情好,嘴上是嫌棄他沒文化人氣息,渾身兵痞子毛病,卻是明明當年有更好的選擇,也沒有動心,不嫌棄他近乎半個殘廢,踏踏實實的跟他過日子,教書育人,給他生兒養家,所以他大男人不和婦人計較,讓著她,讓她說說也不掉兩斤肉。
現在有人給他搭了橋,他可不是要借著機會雄起一回,他不是怕老婆的耙耳朵,而是疼老婆的好男人而已。
“弟妹那是客氣,你還當真啦,回頭咱家豐年可別學你這死鴨子嘴硬的性子!”斜睨了陳庭一眼,看似溫婉賢惠的鄭美怡,頗有大女子氣概,瞬間讓陳庭撞起的熊膽又泄了氣,看著夫妻的和睦和樂,一旁的文娟和沈衛國不由輕輕會心一笑。
嫂子和成哥感情真好,他們家唯一美中不足的一點兒,就是陳哥的手。想著今天請媳婦隨他一起來陳家的另一大目的,沈衛國不由笑著道:“陳哥,嫂子,我媳婦自幼隨我嶽父學醫,醫術很是不錯,折磨了我爹三十年的舊疾腿傷,就是我媳婦親自調理痊愈的,陳哥和我爹一樣都是槍彈殘留傷,我想,正好趁機會讓我媳婦給陳哥看看,有機會調理幾分,也不忘陳哥這麽多年對我的照顧,年前年後,也是沒少被我厚著臉皮麻煩不少次!”
“你這是說哪裡話,咱們兄弟之間,那還不是應該的,要不是你當年拉我一把,我早就化成一坯黃土,這恩情又該怎麽說?”陳庭虎門一瞪,“你小子什麽時候這麽婆婆媽媽了,不過,弟妹若是有興致給我看看,我全力配合!”
雖然他這手臂舊傷當年軍區總醫院斷言保住完整,神經終生受損,摸不得精細動作,摸不得重物,陰雨天難免遭罪,因傷還必須退伍,那時他也有過天塌地陷的頹廢。
但是這些年他早就走出當年的陰影,已經死了心,全當自己沒有當年的輝煌,如今有妻有子也煞是圓滿。這點兒不足,也就當是人生對他的磨練,從古自今,身殘志堅成大事的多著呢,比起那些人,他這點兒傷又算得了什麽。
陳庭雖然家是方面,可以說得上一聲天之驕子,根紅苗正的二代,但到底,自幼教養嚴格,家教得當,又經過部隊那麽多年的打磨,性格中有足夠的堅毅,他也有足夠堅持下來的理由,沒多長的時間,就從那段陰影走出來,用另一種方式,發揮著他的能力,他用事實證明,無論在哪裡,他都能做出一番成功事業。
“衛國兄弟,弟妹有心了!”鄭美怡也特別的感激,這些年,為了陳庭的手,
中醫西醫她問過來,不為其他,隻為讓沈衛國陰雨天少遭罪一些。對於沈衛國和文娟的用心,她十分感謝,卻是在這時,也沒有報什麽希望。畢竟,當年的診斷,是全國軍區總醫院最好的外科主刀醫生做的診斷,固有印象太過深刻,這並不是他們不相信文娟和衛國,不過,鄭美怡也多了些期待,萬一文娟有辦法能讓老陳在陰雨天少遭罪一些的辦法呢!這也是她最大的祈願,她信中醫,這幾年陳庭在陰雨天能夠你少受些罪的辦法,就是老中醫提供的,只不過僅僅是緩解些表面痛苦, 不能改變根本因素罷了。
“勞煩陳哥把左手放在脈診上!”文娟取過自己特意攜帶的隨身小藥箱,打開從裡面拿出脈診擱置在茶幾上,淡淡的笑著請陳庭把手放置,專業的態度,嫻熟的動作,不由讓陳庭和鄭美怡夫妻倆更加的重視。
文娟輕叩在陳庭的脈關,感受著陳庭的脈象,陳庭的詳細的情況,她的雙眼已經告訴她結果,而現在,她卻是在用已知結果對比脈象,來給自己增加經驗。自習盤衡,心裡有數後,文娟輕輕地開口:“陳哥這傷應該有四五年了吧?”
“弟妹看的仔細!”陳庭點頭,卻沒有太在意,他以為是沈衛國提前告知了文娟他的具體情況,對於文娟通過脈象看出來他是什麽時候受傷的,不足為奇。注意力都在文娟這邊,陳庭夫妻倆卻是沒有注意到,默不作聲的沈衛國眼中劃過的驚奇。
“我是七一年底和老毛子的衝突中受的傷,當年若不是衛國眼疾手快拉了我一把,我這條命早就沒了,更別說只是留下來這點兒紀念,還保全了手腳。弟妹以後有什麽需要幫忙的盡管開口,千萬別學衛國那扭扭捏捏,磨磨唧唧不願意開口的性子!”弄的他,想報恩都不知道從何下手,只能鬱悶的憑心聊表心意。也行好,娶了媳婦的衛國,似乎終於有了柔軟,願意向他開口了。
對於陳家夫妻倆的平淡,文娟並不以為意,“平日裡這個手幾乎提不得重物,也不能做很多精細動作,手臂平日裡感覺比較遲鈍麻木,傷口雖然愈合了,卻是到陰雨天腫脹疼痛,甚至疼痛狠了,會有一段時間近乎失去知覺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