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弟妹見笑了,我也是著急的昏了頭,弟妹你說,我們聽著!”對上沈家夫妻倆善意的目光,鄭美怡回過神來不好意思的道。
“嫂子和陳哥感情好,讓人羨慕,哪裡有可笑之處,不過是關之深情之切,真性情流露。陳哥的手,嫂子切安心,我既然看出來了症結所在,絕對不會置之不顧的。陳哥這個問題,是屬於傷患血脈運行不暢,淤血凝結更加壓迫神經所致,不可多耽擱。
擱在年前我可能沒有辦法,但是年後我和衛國無意中得了一份醫道傳承,其中有一套針法可以幫助陳哥活絡血脈,疏通淤血凝結,但這是短期治標緩解的辦法。陳哥的根本原因在於傷患處筋脈斷裂所致,我這邊還得了一則古方,名為斷續膏,顧名思義可重續經脈筋骨有奇效,想要陳哥恢復康健,不說恢復當年巔峰,但是仿若常人還是沒問題的。”
“果真?”一聽到陳庭治愈有望,陳家夫妻倆的反應,和當初沈根深和沈衛國得知沈根深能夠痊愈一般的驚喜動容不敢置信。
“當然,我雖不是出家人,但也不會在這時開玩笑打誑語的。只是您們也要有心理準備,這則藥方上所需要的藥材頗為不少,收集齊所要花費的功夫絕對不小,需要時間。但是只要藥材收集齊,剩下的也就簡單,陳哥就能恢復在望。目前,我能做的就是給陳哥施針,幫助陳哥疏通血脈淤血凝結,幫著陳哥緩解一段時間,讓陳哥好受一些!”文娟沒有任何隱瞞,也沒有大包大攬,把陳庭的症結前因後果用簡單易懂的語言分析一遍後,也將她所知道的治療方法娓娓道來。
文娟婉轉的語調看似平淡,對於陳庭夫妻倆卻是不啻於驚雷一般,愣了半晌之後,夫妻倆回過神來,陳庭張口欲言,卻是因為心中翻湧的情緒嘴似千鈞難言,鄭美怡倒是反應快了,第一時間就是著急的詢問:“弟妹,你說,你說需要什麽藥材,只要能夠把老陳治愈,再苦再難我們也願意!”
丈夫每逢陰雨天或者勞累過度的時候,肩膀青紫紅腫,疼的面目猙獰她還歷歷在目,想著丈夫受傷過來被那些人背地裡的嘲笑,兒子剛出生,因為一隻手不能著力,怕摔著豐年不敢抱豐年····曾經的心酸過往,鄭美怡眸間發熱,頗有些喜極而泣的衝動。
“弟妹,需要我們做什麽,你盡管說,我們全力配合,只要能把老陳治愈,你就是我們夫妻一輩子的恩人!”鄭美怡喉間發硬,哽咽出聲,態度卻是再誠懇嚴肅認真不過。
“嫂子,看您說哪裡話,陳哥的事不就是衛國的事,衛國的事,就是我的事,咱們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我所見,必定會全心全力的為陳哥治療,您找紙筆給我,我把斷續膏所需要的藥材名寫下來,除了幾味主藥難尋一些,其他的輔藥材都不算罕見,只是地域分布廣闊,需要時間花功夫收集罷了,您別著急,心急可是吃不了熱豆腐的!”問題有了解決的辦法,只是要花時間,不是什麽難事了,文娟也就最後笑著打趣,把氣氛調節回來,總不能來人家家做客,反而把人家夫妻弄的潸然淚下。
“好好好,一切都交給弟妹,我這就把紙筆拿來,弟妹要鋼筆還是毛筆?”她記得,那些老中醫都喜歡用毛筆龍飛鳳舞,家裡她是教師,老陳是公務員,鋼筆筆記本都不缺,只是毛筆倒是不太好尋得。現在鄭美怡隻恨,現在不是在省城公公婆婆那邊,公公還有一套湖筆端硯珍藏,只是因為這些年破四舊,破封建的氣氛,束之高閣,塵封不見人。
“鋼筆就行,沒那麽多講究的!”她很能理解鄭美怡如今患得患失的心情,唇角微揚,文娟帶著安撫的笑意道。
“嫂子,讓衛國幫你把暖爐往沙發這邊移過來,你也給陳哥找個毯子或者是小被子備用,一會兒我給陳哥施針,陳哥要把上衣都脫了,也能有個遮擋,小心別著涼了。另外,您還要把垃圾桶提過來,省得一會兒陳哥排除的淤血弄到遞上!您還要拿個酒精爐或者煤油爐,連帶一瓶酒一個碗過來,一會兒好做消毒用···”文娟接過鄭美怡遞過來的紙筆,手下不停的開始寫著她記憶分明的斷續膏藥方,一邊分心二用的指揮著鄭美怡。讓鄭美怡最好的緩解辦法,就是讓她忙碌起來,所以文娟故意安排些輕松的準備細節,讓鄭美怡沒空想太多。
幾人相互配合,等文娟寫完藥方,該準備的東西,也都準備到位了。陳庭配合的先脫掉上衣,文娟也開始做準備工作,把小藥箱裡的銀針包拿出來,將裡面的銀針開始前期的過火過火酒消毒處理,一會兒要用到的銀針不少,文娟把她帶來的銀針全部消毒處理一遍,將包裹銀針的熟牛皮鋪展,銀針放置其上。
這熟牛皮是阿爹專門給她尋摸的,連帶這套托人特殊打的銀針,是阿爹特意給她打造的。可以說,她又如今的嫻熟出眾,更多的都是阿爹給她打下的堅實基礎,若不然,她就是空有特殊能力,也是茶壺裡煮餃子倒不出來,弄不成事!
一切準備就緒,讓陳庭裹著他兒子豐年的小被子,只露出傷患的肩膀和整條手臂在沙發上坐好。沒有衣服的阻擋,陳庭肩上連接著手臂的凶險仿若整條手臂幾乎斷掉,暗沉糾結的疤痕無遮擋的出現在眾人眼前,述說著當時的危險與慘烈。